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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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到這話,他心知自己鑄成大錯,呆呆地看了蕭杏花半響,最后不敢多言,爬起來,偌大一個男人,縮著肩膀灰溜溜地就要往外滾。 蕭杏花見此情景,也是急了。 管他什么夏先生還是夏銀炭,關鍵是她的兒子啊! “爹,你好歹看看,千云這是怎么了?他怎么絲毫不能動彈?” 摸著胸口倒是熱的,只是整個人像變成石頭一般! 夏九寒其實眼里根本沒放下這個什么外孫,不過看女兒著急,也是想起了,便又喝斥那夏銀炭道:“不許走,先給他解了xue道!” 夏銀炭哪里敢說半個不字,當下趕緊又滾回來,給蕭千云解了xue道。 可憐著蕭千云,在峽谷中到處探查,卻遇到了個夏銀炭,使出全力掙扎,怎奈根本是無濟于事,被人捉了過來。適才他雖口不能言,可是母親和夏神醫(yī)的話,還有夏銀炭所說,他都是聽在耳中的。 當下也是大驚,想著原來這夏神醫(yī),竟然是母親的生身父親,那意思是說,是他外公?! 蕭杏花看兒子一臉震驚,也是擔憂:“可覺得哪里不好?” 蕭千云這才反應過來,忙起來道:“娘,也沒什么,只是點了xue而已,這是尋常事,解了xue道就好。還是快些去看看我爹吧,不是說我爹剛才出事了嗎?” 蕭杏花想想也是,忙對自己這剛認的爹道:“爹,還是快些去看看那邊吧?” 夏九寒此時還能說什么。 他整個人剛被尋到女兒的喜悅沖得不知東南西北,緊接著便被這什么女兒的女兒,女兒的兒子,女兒的夫君,給整得暈頭轉(zhuǎn)向。 怎么一下子這么多? 不過在女兒期待的目光下,他什么都沒敢說,只是點頭:“好……好……” 第130章 而夏九寒之前聽了女兒的那一番話,其實想起來自己之前根本不見外人,且對夏銀炭下令不許任何人來求醫(yī),這才致使夏銀炭拿著雞毛當令箭,百般刁難自家女兒。他是何等樣人,自然心里明白,這其實是自己的錯。只是他這個人的性子,是怎么也不肯承認是自己錯的,便干脆都推到了夏銀炭身上。 至于那個什么朝中大員的女婿,他自然一百個一千個不喜,只是聽了女兒控訴夏銀炭的那一番話后,他嘴上不說什么,其實也是心虛,此時不敢說什么,連忙帶著蕭杏花等人過去。 一時來到了峽谷之中,便見一處鳥語花香之處,有一處泉眼,泉眼往外冒的水竟然是透著熱氣的,而就在泉眼旁,架著一口大缸。那大缸里,熱氣氤氳之中正是蕭戰(zhàn)庭。 此時的蕭戰(zhàn)庭滿身銀針,就連頭上也扎了十幾根銀針,正痛苦地掙扎呻著,倒是仿佛忍受什么難以忍耐之事。 蕭杏花見此,自然是心疼不已:“爹,他這是到底怎么了?看著很是難熬,你好歹給看看!可別出了什么事!” 夏九寒見虐焦急,自然不舍得,連忙安撫道:“洙蘅,這沒什么的,爹用銀針刺激他的奇經(jīng)八脈,又用熱蒸之法,此時他體內(nèi)積累的寒氣和毒氣正要排出體內(nèi),他自然感到萬分痛苦?!?/br> “這……這要多久?”蕭杏花簡直不敢想象,若是一直這般下去,鐵打的人也受不住?。?/br> 夏九寒擰了擰眉,看看女兒關切的神情,心里不免分外不是滋味。 怎么好不容易把女兒盼回來了,她卻一心想著別人? 總覺得女兒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卻是別人的了…… 夏九寒雖說有些不喜,不過也不敢多說,只好道:“也不會太長久吧?!?/br> “不會太長久是多久?” “一日,兩日?”其實夏九寒也說不準:“總是要看看他體內(nèi)的毒到底有多少,以及如今排出多少,一時誰也說不得準?!?/br> 蕭杏花聽得不免心涼,從懷里掏出巾帕來,過去先給蕭戰(zhàn)庭擦了擦臉上流淌出的汗,誰知道擦了這么幾下,便見雪白的帕子染成了黑色。 “別動!”夏九寒一個箭步上前,從女兒手中奪過那帕子,隨手扔到了旁邊:“這些都是他體內(nèi)排出的積毒,你若碰到,說不得也沾染上了,這可是萬萬碰不得的?!?/br> “那……那……”蕭杏花不知如何是好,她看著痛得幾乎臉龐扭曲的蕭戰(zhàn)庭,真得想幫他做點什么,哪怕摸一摸他,幫他擦一擦汗也好。 夏九寒看著她眸中透出的那憐惜,再瞧瞧旁邊的在大缸中痛苦掙扎的男人,真是心都要碎了! 她的女兒,怎么看上了這么個糙漢子,還是個半死不活的! 他當下嚴肅起臉來,故意道:“這個毒可是輕易招惹不得,爹先帶著你離開吧,免得萬一這毒傳了你,那可不是說笑的?!?/br> 一時他拉著蕭杏花就要離開,蕭杏花自然是有些舍不得夫君,總不能扔他一個人在這里受苦吧。 夏九寒頓時看出女兒意思,便胡亂指了指,卻是指向蕭千云的:“你,你叫什么來著?” 蕭千云原本是心疼地看著大缸中的爹的,此時聽到夏神醫(yī)——自己這位新上任的外公這么問,忙道:“外孫姓蕭,叫千云的。” “極好。”夏九寒眼里可沒有半點爺孫情,他只是指著那大缸道:“里面的人是你爹吧?你來照料他看著他,痛點苦點沒事,若是這銀針給掉了,你自去叫我就是?!?/br> 說完這個,夏九寒拉著自家女兒,徑自離開了這片峽谷。 “你娘這些年不知道多想你,想你想得病了,她若知道我尋到你了,還不知道多高興!”夏九寒想起這個,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蕭杏花聽父親提起這個,猛然想起母親。 其實關于母親的記憶,她真得是一點沒有了。她當初被拐前,是跟隨著父親離開夏家的,是以在她最后殘存的記憶里,竟都是關于父親的影像。 至于母親,隱約記得,應是個極溫柔的人吧,還會……彈琴? 正這么想著,夏九寒已經(jīng)領著她來到了一處竹屋,竹屋前,有個婦人正在那里低著頭,手里握著一個磨喝樂,在不斷地用手摩挲著。 那磨喝樂應年代久遠了,早已經(jīng)被摩挲得光滑沒有棱角,泛著光亮,不過依稀也能辨認出,那是個穿著肚兜的女娃娃笑呵呵坐在那里的樣子。 盯著那磨喝樂,腦中隱約有一些畫面閃現(xiàn),可是那畫面猶如一陣風,又猶如晨間醒來時殘留在腦中的夢,怎么抓也抓不住。 于是順著那磨喝樂,顫抖的視線往上移,入眼的便是個婦人。 那婦人約莫五十多歲模樣,鬢角處已經(jīng)是花白了。 看到這老婦人時,蕭杏花的眼淚便再次落了下來。 她曾經(jīng)想過一千次一萬次,想著自己若有朝一日見到自己親人,豈不是對面不相識??墒侨缃褚姷搅耍琶靼?。 這世間便是有一千個一萬個這般年紀的老婦人,可是只有那么一個,她見了后,就會明白,這就是自己的娘,血脈相連的娘,十月懷胎生下她的娘。 你見到了這個人,就一下子明白,為什么你會長成這般模樣,為什么你的眉毛會這樣彎,為什么你的眼瞼會左邊淺一些,右邊深一些。 因為,都是這個婦人,一切源于眼前這個婦人! 老婦人摩挲著那磨喝樂,也抬起頭,看向了她。 一看到她,她也怔住了。 四目相對間,蕭杏花撲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她膝前:“娘,不孝女兒終于見到你了!” 夏九寒紅著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阿喆,這是洙蘅,這是咱們洙蘅,我們終于尋到她了!天可憐見,這么些年,她真得出現(xiàn)了!” “洙蘅,洙蘅,真的是你,我的洙蘅!” 夏夫人哭著捧起了蕭杏花的臉,慌亂地仔細端詳,一面端詳,一面拼命擦去自己的眼淚。 “洙蘅,我就知道是你,你真得回來了。你爹找了許多人騙我,告訴我說那是你,他以為我瘋了就來拿外人騙我,可是我知道啊,知道那不是你啊,我是病了,卻不瞎,哪能不知道那不是我的女兒?。 ?/br> “娘,娘——”蕭杏花哭得嘴唇都在顫,說出的話卻是撕心裂肺般:“這些年,我好想你們!” 她也有爹娘疼啊,她的爹娘日夜牽掛著她,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這些年,多少委屈,總以為是自己理所當然應該受的,不過是一介孤女罷了,不過是沒人疼愛的鄉(xiāng)間丫頭罷了,吃多少苦,也是自己的命! 可是見到爹娘,她才知,不該是這樣的,不該啊,見到爹娘,她才知道,他們有多疼她! 母女抱頭痛苦,一旁的夏九寒卻是朝著西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行磕頭大禮。 “老宗長,是九寒錯了,九寒以為,你不過是哄我罷了,你不過是哄我,騙我去人世間救死扶傷!我憤世嫉俗,偏激固執(zhí),以為你在騙我,便倔著性子不再去救治最后一個病人!誰曾想,你根本沒有騙我,真得沒有騙我?。∥蚁木藕K于找到女兒了!老宗長在上,請受九寒一拜!” 第131章 蕭杏花和母親相認,在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一場后,蕭杏花這邊也就慢慢情緒平穩(wěn)下來。眼前的老婦人,陌生中又有些熟悉,看著她哭到幾乎崩潰時,那花白發(fā)絲在風中輕顫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痛。 她擦擦眼淚,反倒安慰起來這新認的母親:“娘,你也不必太過難受,我記得聽佩珩說,你身子不太好,如今咱們母女相認,原是好事,若你這么難過,別反倒拖累了身子,那就是女兒的不是了?!?/br> 隨氏和女兒相認,心中自然是又喜又悲,幾乎情不能已,抱著女兒根本不舍得放開,真恨不得把那過去的三十年都補回來。此時聽得女兒這么說,也只是勉強擦了擦淚,止住了哭聲,卻是紅著眼圈道: “洙蘅,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年你過得如何?你好歹和娘說說?!?/br> 隨氏緊緊拉著女兒的手不放開,兩眼不眨地望著女兒,急切地這么問道。 “娘,咱們先坐下,我給您慢慢說?!笔捫踊ǖ降资墙?jīng)歷了許多事,有夫君兒子,甚至連孫子都有的人,如今認了母親,最開始自然是悲喜交加,可是比起這年邁的母親來,情緒倒是更容易平穩(wěn)下來。 “好,好……”隨氏慌忙點頭,顫巍巍地這么道:“咱們坐下,你慢慢說給我,說說都遭遇了什么事,全都告訴娘?!?/br> 一時說著,再看看蕭杏花,卻見她眼角已經(jīng)隱約有了些紋路,頓時仿若被雷擊一般,恍惚間淚水再次落下:“你……你都這么大了……我的洙蘅已經(jīng)這么大了……” 當初丟了洙蘅的時候,她才不滿二十歲,比如今洙蘅現(xiàn)在還要年輕許多。 不曾想,仿佛一場夢般,三十年眨眼過,洙蘅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紋路,已是婦人模樣,再不見昔年丟的小女兒那般樣子! 蕭杏花看母親哭起來,情緒幾乎失控,自己心中也是有幾分難受,不過勉強忍下,又安慰了一番,最后母女二人總算坐下,蕭杏花便將自己被那拐子拐了,之后被蕭家所救,又嫁給了蕭戰(zhàn)庭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只是她也怕母親聽了太過傷心,自然隱去了當年自己諸般心酸,又把獨自撫養(yǎng)幾個孩兒的事輕描淡寫地說過去了。 “如今倒是好了,底下幾個兒女都長大了,連孫子都有了,夫君待我也好,并沒有什么煩心事,剩下的都是享福?!?/br> 可是隨氏聽著,卻是心疼不已,她捧在手心的女兒啊,竟然經(jīng)歷了這許多苦。 雖說女兒并沒有細說,可是誰都知,孤身一個女人,在亂世中撫養(yǎng)幾個孩兒,那是多少艱難啊! 隨氏心痛地抱住蕭杏花,淚水再次落下:“好孩兒,可是苦了你了,苦了你了……你別怕,再沒什么好擔心的,娘帶著你回南疆,回夏家,讓你認祖歸宗,以后再沒什么人敢欺負你。” 回南疆,回夏家? 蕭杏花雖沒細問,可是隱約也感覺到了,自己這神醫(yī)爹到底是什么來歷。 如今娘這么說了,她也沒吭聲,咬著唇,勉強忍住鼻頭那股酸楚,伏在她肩頭點頭道:“嗯,娘,女兒都聽你的就是?!?/br> 這母女二人說話間,夏九寒自然并未離開,他只是站在廊下,聽著妻女說話。 他這妻子早年得了失心瘋,又遇到女兒滿是歡喜,自然是沒聽出這其中意思,可是夏九寒卻隱約感到了,真是越聽越難受。 待到想起當年宗長批命“半生坎坷”真是心如刀割。 一時又恨上天不公,明明讓女兒生在夏家,卻又給她這般厄運,一時又恨自己無能,為何不能找到女兒。 而就在這時,隨氏終于想起了什么,望著女兒發(fā)髻:“洙蘅,你這是已經(jīng)嫁為人婦了?” “娘,是啊?!逼鋵嵤捫踊ㄒ呀?jīng)說過剛才自己嫁人的事兒了,可是母親仿佛轉(zhuǎn)眼就忘記了,她只好又道:“已經(jīng)嫁人了,如今夫君中了毒,爹正給他治著。下面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孫子。如今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都過來了。女兒叫佩珩,娘你這幾天應是見過的?!?/br> 隨氏恍然:“就是之前你爹帶來的那姑娘,他騙我說那是你,我開始還真信了,后來怎么看怎么不對,不曾想,這其實是我外孫女,怪不得看著那么面善?!?/br> 蕭杏花想起這一樁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因心里初見了母親,大喜大悲之中,也只是嘆了口氣而已:“這其中自是有許多誤會,才讓我們母女遲遲不曾見面。不過好事多磨,如今終究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