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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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久,那大夫還沒出來,沒辦法,她便出了暖閣,過來追問蕭千云。 “好好的怎么暈倒了,可是昨夜哭多了,被你氣的?” “若不是因了這事,怎么會暈?” 蕭杏花心疼兒媳婦,把兒子好一番罵:“回頭讓你爹罰你,家里媳婦都暈倒了,你不知道顧著,卻去外面養(yǎng)女人!” 旁邊的夢巧兒和佩珩都聽傻了,心說娘這是哪跟哪,有點不講理。 這邊是剛暈倒,那邊幫了個人也是之前的事,怎么就扯一塊去了? 不過當(dāng)娘的那么說,她們也不好說啥,只是趕緊上前勸說,免得娘真得生氣了,萬一動了胎氣反而不好。 蕭千云呢,剛才看著秀梅暈倒,心中自是萬千難受。 好不容易處置好了外面陳荷兒的事,他心里也松了口氣,就想著好好和她說說話,再和她說以后兩個人好好過日子的事。 誰知道還沒說,秀梅就暈倒了? 他不免涌出種種想法,害怕秀梅萬一出個什么事,一時又想起昨晚自己的孟浪,想著之前她也曾背過去氣,難道這事竟然和昨晚有干系? 想到這里,也是悔恨。 她原本身子弱,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收斂著些? 正想著,里面大夫終于出來了。 蕭千云緊緊盯著那大夫,生怕對方說出什么不好的來。 誰知道,那大夫卻是笑著的。 他微楞。 就在這怔愣間,聽得那大夫說:“恭喜,恭喜,少奶奶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身孕,胎像極好,只是身子略有些虛,好好養(yǎng)著就是?!?/br> 那話傳入蕭千云耳中時,開始都有些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拿到三個月身孕這幾個字在他腦中慢慢地散開來,浸到了他腦袋的每一處,于是仿佛有什么xue道被點了一下,整個身體都弄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了。 舌尖涌起一點喜悅,喜悅讓他整個人幾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懷,懷孕了?” 該不是弄錯了吧,不是說秀梅這身子子嗣艱難嗎? “真的懷孕了,沒弄錯吧?”他聽到自己娘已經(jīng)替自己問出這話來。 “錯不了的,恭喜夫人,恭喜二少爺……” 那大夫笑呵呵地這么說。 這次……看來是真沒錯了。 蕭千云不由自主地綻開一個大大的笑來。 秀梅,秀梅竟然有身孕了? 秀梅懷了身子這個事兒,讓蕭杏花徹底松了口氣。 她是當(dāng)娘的,也是當(dāng)婆婆的,天生cao心的命,怕兒媳婦和兒子不痛快,也怕以后兒媳婦真沒個子嗣,那也是事兒。 如今秀梅懷孕了,她再是沒什么擔(dān)心的了,比自己懷了孕還高興! 至于蕭千云,自然更是樂傻了。 他估計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么輕易當(dāng)?shù)?,圍在秀梅身邊,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大喘氣,看那樣子,真是把秀梅?dāng)了個寶看待。 蕭戰(zhàn)庭本來對于他中了別人圈套這件事,自然是極為不喜的,是打算把他派到外面好好歷練一番,讓這小子吃吃苦頭,好歹也長點見識,吸取點教訓(xùn),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可是秀梅這一懷身子,卻是不好再把他往外趕了。 當(dāng)下便和蕭杏花商量:“我想著若是千云出去,秀梅那邊心里也難受。” “可不是么,哪有秀梅懷孕,你還把千云扔出去的道理。以我看,就讓千云每天抄寫詩詞吧,又能練練字,還能讓他收斂下性子?!?/br> 蕭杏花是覺得這個主意好,之前罰佩珩抄寫詩詞,如今看著那字還真是像模像樣,并不像十四五歲才開始學(xué)的樣兒了。 “也好……”蕭戰(zhàn)庭其實是不太贊同的,他是想磨煉下千云的性子,不過看看蕭杏花是個護短的,秀梅那邊又懷著身子,只能認了。 這事傳到蕭千云耳中,蕭千云自然是一百個樂意。 他是希望多陪陪秀梅的,如今罰自己這個,總比罰其他的好。 而秀梅呢,自打那日忽然在前廳暈倒后,醒來便見夫君仿佛看著寶貝一樣盯著她。 她也是有點疑惑,一問,才知道自己懷了身子。 秀梅至今還記得聽到這話時的震驚,怎么也不信的,只以為是大夫診斷錯了。待到被蕭千云摟在懷里,仔細地回憶,這才想起,自己最近兩個月,仿佛只來過一次月事,那次還是稀拉拉只有一點,第二天就沒了。 因她素來月事都不規(guī)律,又因婆婆身子不好,她要掌管家里諸事,cao心不少,只因為太過勞累所致,也并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想來,竟其實是有了身孕。 現(xiàn)在回憶當(dāng)時那次流血,不免有些后怕,得虧當(dāng)時沒出什么事,要不然這孩子必然保不住。如今自己知曉這懷孕的事,卻已經(jīng)是滿了三個月。 滿了三個月,這胎就穩(wěn)當(dāng)了,也不用提心吊膽的。 她可是親眼見了自家婆婆前三個月那個折騰勁兒,孕反得厲害,什么都聞不得,又因為身上那毒,整天不能安眠。公公當(dāng)時真是把婆婆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護著,就差搭個臺子供起來了。 她做兒媳婦的,不想著勞師動眾,只要好好地養(yǎng)胎就是了 于是這個時候的秀梅,真如同憑空掉下一個金寶貝來,卻又少了最初的那擔(dān)驚受怕,心里的喜歡,怎么一句話說得清。 還有她那夫君蕭千云,原本就因為外面那個陳荷兒的事心里有愧,又趕上她懷了身子,真是整個人變了個樣。 以前她伺候他衣帽洗漱,如今他親自捧來杯盞伺候她漱口,甚至親手幫著她更衣沐浴的。 她見此情景,難免臉紅,有些過意不去。 說到底她和婆婆不同,婆婆怎么都行的,她是做人兒媳婦的,這么拿腔作勢,怕人笑話。 可是蕭千云卻不管的。 若說經(jīng)過了那陳荷兒的事,他有許多了悟,那么其中一個便是,明白了自家媳婦的好。 “我如今想著,有什么事,我總不愛和你說,其實心里還是有些……有些覺得自己配不上你。雖說我如今是侯門公子了,可是我的心里,一直住著那個和母親一起被人驅(qū)趕嘲笑的小孩兒。” 蕭千云在夜晚時,摟著自己媳婦,悶聲道:“我怕你知曉,便會覺得,我這個人,有多么配不上你……” 秀梅在黑暗中,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丈夫剛硬的臉頰。 “我怎么會……我只會……心疼你?。 ?/br> 女人家溫婉的嘆息,在夜色中余韻猶存。 蕭戰(zhàn)庭這幾日都去上朝了,蕭杏花暗地里松了口氣。 這男人怎么不是嬤嬤,堪比嬤嬤,天天圍著她追。 雖說開始心里還蠻甜,時候一長了,也會累好不好?如今好了,他終于想起來上朝這回事了。 蕭戰(zhàn)庭上朝,先參了左丞相一本,又把那陳荷兒和陳荷兒他爹祭過去,搞得那左丞相不得不當(dāng)場認了錯。天子見了,也沒必要向著誰,于是讓左丞相向蕭戰(zhàn)庭賠禮道歉,罰薪一年,閉門思過七日。左丞相經(jīng)此一事,著實丟人,也是蕭戰(zhàn)庭這個人在燕京城里頗有威望,朝中武將,多對他不滿,有些文官也因為這事不屑與之為伍。 時候一長,左丞相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他原本這丞相當(dāng)?shù)镁筒蝗缫?,?dāng)下干脆高老還鄉(xiāng),灰溜溜地走了。 蕭杏花也是后來才聽說這事的,倒是著實嘆息一番:“我素日聽薄夫人還有安南侯夫人提起,這左丞相在朝中也不是什么香餑餑,只是擔(dān)了個空名罷了,早被手底下幾個給架空了。你說他好好的,怎么找你麻煩,總覺得這事說不過去?” 蕭戰(zhàn)庭贊許地看了自己夫人一眼:“你說得是?!?/br> 他默了片刻,眉眼間倒是有幾分無奈:“還記得寧祥郡主嗎?” “嗯?”蕭杏花自然不能忘。 “前些日子,她受不了庵子里的苦,要從里面逃出來?!?/br> “???然后呢,可是逃了?” 蕭戰(zhàn)庭皺了皺眉頭:“沒,被人救了?!?/br> 只是簡單一句話而已,其中的險惡,卻是不好對現(xiàn)在的蕭杏花提起。 眼看過年了,蕭杏花已經(jīng)快六個月了。 這肚子,看著圓滾滾的,很是不小。 第98章 蕭杏花對于那日蕭戰(zhàn)庭提起寧祥郡主的事,其實多少有點感覺,只是他沒說,她也就懶得問了。兩個兒子每日都會過來請安,也會說些閑話。兒子在當(dāng)娘的面前,偶爾說話卻會說漏了嘴,于是她連蒙帶猜的,知道寧祥郡主在庵子里大概過得不太好,偷了個情郎,之后便跟著情郎跑了。 其實她知道這些后,也覺得沒什么。畢竟寧祥郡主自打被摘了封號,就再也沒見過,她也熬過了最初的那三個月,再熬三個多月差不多也要生了。熬過去了,原本該有的怨恨也云淡風(fēng)輕了。 無非是暗自感嘆一番,這寧祥郡主怎么淪落到這等地步? 蕭戰(zhàn)庭這人其實是不會對人趕盡殺絕的,如今實在是有人逼著他吧? 一時不免想起那左丞相來。 其實千云這個事兒,除了惡心下蕭家,還有什么目的,她一時也想不出來。這左丞相莫名做出這等事來,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還是說根本,背后有人指使的,什么人又能指使得動這位雖說沒實權(quán),卻好歹有個虛名的左丞相? 蕭戰(zhàn)庭這幾天倒不是天天陪在家里了,開始出去上朝,有時候下了朝還會和幾個好友一起談事。 這讓蕭杏花越發(fā)覺得,朝中的氣氛仿佛變了個樣。 不過她也就是想想罷了,畢竟那些事,她也不懂,自有蕭戰(zhàn)庭去cao心,如今的她,肚子已經(jīng)挺得很大了,每天都要走動走動,就盼著早點生。 秀梅那邊雖說懷孕了,也是每日三次過來請安,有時候婆媳兩個坐在一起,說說這懷孕的事,也頗覺得有意思。 到時候叔侄兩個怕是只差三個月,倒是可以一起養(yǎng)了。 偶爾蕭杏花憋悶了,也有薄夫人啊安南候啊過來陪著說說話,沒什么cao心的大事,于是日子就這么過去,轉(zhuǎn)眼就是過年了。 蕭家的女人,兩個大著肚子,還有一個蘇夢巧在軍中回不來,于是過年如何調(diào)度安排的事就落在佩珩這個姑娘家身上了。 不過還好,她跟著干娘嫂子也頗學(xué)了些,如今性子漸漸沉穩(wěn)起來,倒是把個侯府的年安排得井井有條,年后各樣招待客人來往送禮這種事,在柴大管家的幫助下,也都處置得極好。 蕭杏花看著女兒越來越懂事,自然是欣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