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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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杏花心里大驚。 羅六? 羅六娘子嘆了口氣:“這些年,他不容易,雖說當(dāng)著公差,每年好歹有那么幾十兩銀子,可是那白花花銀子都進(jìn)了藥罐子,都沒攢下過幾個銅板。是我拖累了他,我如今只盼著,你莫要嫌棄他就是。其實若論起來,你我都是苦命人,咱們窮人家沒那么多講究,只盼著你莫要嫌棄他,好歹讓他幫著你養(yǎng)幾個孩子,你幫他縫縫補補,兩家合成一家過日子,這日子總能好起來。你們以后,若能有個一男半女,我也能承你們的好,得些后人的香火。若是再沒什么血脈,就讓牛蛋狗蛋他們好歹過繼一個吧,也算是了了我這么些年的心事,要不然,我真是死也不安生??!” 想起當(dāng)年羅六娘子的囑托,以及那期盼的眼神,蕭杏花也是心痛。 這都是她的錯呢! 羅六娘子去了后,她心里卻沒法接受羅六,總覺得羅六這個人舞槍弄棒的,長得高高大大,倒是和自家鐵蛋猛一看有幾分相似。 他會讓她想起蕭鐵蛋那死鬼,也想起過去鐵蛋在時的種種,想起來了,心里其實還有覺得不自在。 當(dāng)然更是因為,她和羅六娘子已經(jīng)親如姐妹,總覺得羅六仿佛是姐夫哥哥般,萬沒想過要拿他當(dāng)夫婿的。 她是轉(zhuǎn)不過這個彎兒來的。 在忙完了素萍姐的喪事后,她走到了羅六悶頭坐在臺階上的羅六,說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又把玉鐲子還給了羅六,讓他看看有合適的,再續(xù)一房好了,續(xù)一房,生個大胖小子,繼承羅家的香火,好歹讓素萍姐在天之靈也能寬慰了。 羅六抬起帶有紅血絲的眼兒看了看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他是個悶不吭聲的貨,和蕭鐵蛋倒是一路人。 蕭杏花很無奈。 后來羅六續(xù)弦的事一直沒動靜,一個單身男子漢,把日子越過越邋遢,她實在看不過去,讓孩子過去,給他洗衣服納鞋的。 他沒拒絕,就這么默認(rèn)了。 他每個月發(fā)了銀子,都要拿過來塞給蕭杏花。 蕭杏花自然是不要,也不敢要,可是他硬要給。 推來推去,最后還是蕭杏花厲害,于是羅六不給銀子了,便看看家里孩子缺什么,就給買什么。 她沒辦法,嘆了口氣,由他去了。 日子就這么過下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說不清道不明的,外面流言也到處傳。 待到孩子大了,都娶媳婦了,她想想,其實也沒什么,人犯不著跟自己較勁,羅六是個好人,這些年她都看在眼里。 于是她松了口。 沒想到,才松了口,蕭鐵蛋就從天而降了。 她也不是沒心的人,開始不想嫁羅六,都是因了心里那個結(jié),后來這么多年,羅六對她的種種好,她心知肚明,便是一塊石頭都要被焐熱了,更何況人心。 她心疼羅六這個男人,也是真心想給他當(dāng)媳婦,想給他洗衣做飯,甚至想著能不能給他生個血脈。她也想抱著他,讓他這多年的鰥夫享受些女人的溫柔。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悶頭往前走,誰知道猛然間,就撞上了一堵墻。 她唬了一跳,抬頭看過去,這哪里是墻,分明是蕭戰(zhàn)庭。 第54章 她唬了一跳,抬頭看過去,這哪里是墻,分明是蕭戰(zhàn)庭。 蕭戰(zhàn)庭板著臉,雙眸深暗,整個人猶如一堵墻般,站在她面前。 “你,你,你怎么在這里?”她心中大驚,面上卻不敢露出什么。說到底,她是去會那個她險些要改嫁的男人,還幾乎要親了人家,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若是蕭戰(zhàn)庭知道了,依他往日那個脾氣,怕不知道氣成什么樣子呢! 蕭戰(zhàn)庭面無表情地立在那里,兩只眸子帶著紅血絲,直愣愣地盯著蕭杏花看,只看得蕭杏花心里發(fā)毛。 “我,我覺得天悶,想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就轉(zhuǎn)到了這后院子里,你不是出去有事嗎,怎么這會子回來了?用膳了嗎?灶房里有給你準(zhǔn)備的紫蘇湯,你來些吧?” 蕭戰(zhàn)庭呼吸粗重,定定地望著蕭杏花。 蕭杏花這下子心里慌了神了,想著這男人今日明明有事出去,才不過半盞茶功夫,怎么就回來了?便是他回來了,也合該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如今卻一副這捉j(luò)ian在床的面孔,真真是嚇煞人也! “鐵蛋哥哥,你……”她提著心,放軟了聲音,帶著點哀求地喚了聲。 他聽得那聲鐵蛋哥哥,艱難地握了握拳,沉聲問道:“回去吧?!?/br> 蕭杏花一看他給了自己臺階,慌忙點頭。 兩個人挨著往前走,路上有仆從花匠見了紛紛放下手中的伙計,彎腰見禮,蕭戰(zhàn)庭一概不理。 蕭杏花看他依然這般冰人模樣,其實有意想伸出胳膊來拉住他的手討好的,可是看看那冷著的臉,又實在是難以下手,只能罷了。 一時回到了福運院,卻見院子里放了幾個草筐,筐子邊沿還隱約露出些綠色。她不免好奇,便走過去道:“這是什么?” 銘安笑了笑,忙彎腰回復(fù)道:“夫人,這是今日侯爺命人帶回來的,是一筐子新鮮荸薺,一筐子枇杷果,一筐子鮮荔枝,還有一筐是河里現(xiàn)撈出來的活鱉。這些都拿冰湃著呢,快馬加鞭從洛河之南運過來的,想著夫人回來嘗個新鮮?!?/br> 蕭杏花往日哪里吃過這些,一聽之下,便揭開筐來看了看,卻見那枇杷果鮮嫩潤澤,荔枝飽滿艷紅,都一個個都湃在冰里,乍一揭開筐蓋還能感到絲絲涼意。 她知道這是嬌貴新鮮玩意兒,以前在集市上也曾見過荔枝枇杷果這種稀罕貨,只是遠(yuǎn)不如這個新鮮的。 當(dāng)下也是感慨萬分,心中酸澀,抬頭看了眼旁邊依然黑著臉的蕭戰(zhàn)庭,便放軟了聲音道:“鐵蛋哥哥,你去了后院,是不是特意找我,好讓我嘗嘗鮮?” 蕭戰(zhàn)庭不置可否。 蕭杏花心里有愧,過去拉著他的胳膊道:“咱進(jìn)去歇歇,讓下人把這些個洗了裝到攢盒里,一起吃吃?!?/br> 一時又吩咐說:“把那活鱉送去廚房,晚膳燉湯喝,枇杷荔枝都各送一些給兩位少奶奶并姑娘?!?/br> 待吩咐完畢,夫妻二人進(jìn)了屋,蕭杏花先親自盞了一碗消暑湯給蕭戰(zhàn)庭。 蕭戰(zhàn)庭看了她一眼,接過來,喝了。 看他喝下之后,她心里多少松了口氣,想著事情總不至于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在松了那口氣后,想想自己和羅六,這才慢慢泛起后悔來。此時見了鐵蛋,真是百般不是滋味。 恰此時斂秋進(jìn)來了,已經(jīng)麻利地將荔枝放在了攢盒里,又把枇杷果洗了。 那枇杷果偏紅,用沁涼的井水洗過后,晶瑩欲滴,煞是喜人。 “來,吃一個枇杷?!闭f著,蕭杏花捏了一個枇杷果親自伺候著,喂到了蕭戰(zhàn)庭嘴里:“鐵蛋哥哥,好吃嗎?” 說著,她也拿了一個給自己吃。 一吃之下,只覺得這枇杷果軟甜多汁,真真是好吃,不由笑道:“往年在集市上也看到過這個,知道是個稀罕物,只是太貴,沒舍得買。那個時候佩珩還小,看到了,鬧著要吃,還被我打了一巴掌呢。” 她說了這話,蕭戰(zhàn)庭微怔了下,之后那原本冷硬的眉眼便緩和了下來。 她笑了笑,又說道:“那集市上的枇杷比起這個,不知道差了多少呢。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杏花尋到了鐵蛋哥哥,從此過上了做夢都沒有的好日子。若不是鐵蛋哥哥,我哪有這福分呢!” 蕭戰(zhàn)庭聽到這話,看不出情緒的眸子盯著她,半響,忽然開口道:“你喜歡過現(xiàn)在的日子,是不是?” “嗯,當(dāng)然,那是當(dāng)然!” “如果……我們再次相遇,我還是以前一貧如洗的蕭鐵蛋,你——”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猛地轉(zhuǎn)過頭去,止住了話語,硬聲道:“罷了,我隨口說說而已,你不必在意,更不必回我什么!” 可是蕭杏花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上前道:“鐵蛋哥哥你說什么話呢,你是杏花的夫君,便是再次相遇,你落魄街頭為丐,難道杏花能不認(rèn)你嗎?” 這話說得倒是真心話,再怎么樣,她和蕭鐵蛋之間,也不是簡單的夫妻二字能說明白的。 別說成了街頭乞丐,便是瞎了瘸了瘋了,她也會認(rèn)他,照料他一輩子。 蕭戰(zhàn)庭緩慢地轉(zhuǎn)過頭來,深眸凝視著她,卻見她眼中的坦誠和暖意。 他忽然喉頭便有些哽咽,嘴唇顫了下,勉強吐出句話來:“我信你?!?/br> 蕭杏花本就是個機靈人兒,如今見他這般,心里明白十有七八他是知道了自己今日做下的事的,只是到底顧念著夫妻情分,不曾挑破,好歹日子還能過下去。 這么一想,她心里歉疚更濃,一時竟覺得不知如何自處,不免呆了半響。歉疚之余,又十分忐忑,疑惑他怎么知道的羅六?若是知道了自己當(dāng)年險些嫁給羅六,該不會生氣吧?又是想著他打算如何處置羅六,該不會跑過去痛打一番羅六吧? 想來想去的,心里沒個安生,最后沒奈何,只好著意賠著小心,牽了他胳膊,過來坐在那里,又剝了新鮮的荔枝來給他吃。 “好哥哥,你想得也忒多,如今咱們過得是掉到蜜糖罐里的日子,我還想著咱們兩個享著富貴到老呢,你可別說那不吉利的話?!?/br> “嗯,不說?!彼贿叧谅曔@么說,一邊就著她的手指頭,把那荔枝吃下。 她見他聽話,勉強笑了下。當(dāng)下是越發(fā)溫柔小心,取了各樣新鮮瓜果來喂他,小心伺候,最后還貼著他耳根,小小聲說道:“鐵蛋哥哥,今日你特特地帶了活鱉回來,莫不是要煮了補身子?” 她說完這個,自己臉也紅了。 驀然間就想起年輕那會子,他在河里也捉到過活鱉的,回來燉了,一家人喝湯,他還沒多喝,只喝了一海碗而已。 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折騰到后半夜。 第二天聽鄰里打趣,說是她哭叫了大半夜。 蕭戰(zhàn)庭只覺得身邊女人曼妙的身子偎依著自己,溫軟的吐氣就在自己耳邊,似有若無地撩撥著他的心弦。 她說的這話意有所指,他當(dāng)然知道。 一股血氣自小而上地涌起,他攥緊拳,咬咬牙,再咬咬牙。 身邊的人卻不死心,攀附過來,攬著他的頸子,更加小小聲地說:“鐵蛋哥哥,怎么,你不愛喝鱉湯嗎?” 他胸口猛烈意蕩,幾乎忍不住,不過到底壓抑下來了,咬牙道:“想?!?/br> “那,那今晚我們喝鱉湯吧……”她猶豫了下,還是這么說了。 今日去見了羅六,如今回來,心里忐忑有,愧疚有,可是卻又仿佛徹底松了一口氣,仿佛有一塊自己都沒察覺的石頭搬走了。 蕭戰(zhàn)庭艱難地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卻是又道:“今晚,我要招待一位客人,到時候你要和我一起招待?!?/br> “客人?”蕭杏花疑惑不解。 “招待客人,那極好啊,什么客人?。俊?/br>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蕭杏花著實吩咐廚房好生做了一桌子菜,命人將那鱉燉成泛白的湯,看著就垂涎三尺。最后還將今日新得的那新鮮琵琶荔枝都用小塊地冰湃著,又湊了荸薺和雪藕成了四個碟子。 準(zhǔn)備就緒,翹首以盼,等了許久,那客人終于來了。 她忙陪在蕭戰(zhàn)庭身旁,笑著迎過去。 誰知道剛迎頭看到那客人,蕭杏花那笑便凝結(jié)在唇邊了。 這個客人不是別個,正是今日她才跑出去私會過的羅六! 羅六! 她一臉震驚地望著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怎么成了蕭戰(zhàn)庭的座上客? 羅六自然是看出了她的震驚,便別過臉去,并不看她,只是恭恭敬敬地拜見了蕭戰(zhàn)庭,口中道:“我羅慶義不過是一節(jié)草民,承蒙侯爺盛情相邀,羅慶義受寵若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