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宗師位面[綜武俠]、快穿影帝、孽徒、重生之喜相逢、童養(yǎng)媳就得慣著、豪門養(yǎng)成之撩妻在上、閻醫(yī)生是大魔王、太后成長記事、重回七十年代做學(xué)霸、母狗的馴服之路NP(強制愛)
記得府中的嬤嬤說過,這壽宴之后,就是大家交際時間,說白了就是閑談八卦東拉西扯順便替自家姑娘少年相看婚事的時候。 蕭杏花心里有事,想著和蕭戰(zhàn)庭說句話,便留了兒媳婦女兒坐在亭子邊看景,她自己卻過去找蕭戰(zhàn)庭。 誰知道這殿外庭院林立曲徑交叉,又人來人往的,她眼瞅著蕭戰(zhàn)庭和幾個當(dāng)官模樣的從眼前經(jīng)過,再看的時候卻找不到了。 不免頹然,暗自想著,還是回去陪著媳婦女兒吧。她們到底年輕,又是初次來這宮里,別被人欺負了去。 誰知道一轉(zhuǎn)身間,竟險些撞上一人。 猛地抬頭看時,那人卻正打量著自己。 她微吃了一驚,只覺得眼前人,分外面善,可是待細想過,又覺得自己從來未曾見過。 這人面目俊朗,雙眸若星,一身青絲絹袍,腰系玉帶,頭頂金冠,約莫三十幾歲的年紀,看著倒是人模人樣。 “夫人可是鎮(zhèn)國侯夫人?”來人打量了她一番后,終于躬身,施了一禮。 她胡亂點頭:“正是呢。這位官人是?” 一時想著自己之前在內(nèi)殿施展吃螃蟹絕技,外殿不知道多少文武大臣都看到了,眼前這個必然是也見到了的。只是納罕,這人身著青絲絹袍,竟不像是有功名在身的。 “鄙人不過是一介草民,無官無職,姓夏,名越,字承軒?!?/br> “原來是夏公子?!笔捫踊ㄆ鋵嵱行┠贿^人家既然報出身家來,她也只好對著人家笑笑。 誰知道那夏承軒卻盯著她道:“小子冒昧,敢問夫人本家姓氏?” 蕭杏花聽他這么問,心中暗暗不悅,只因她并不知道自己姓氏,只是跟著蕭戰(zhàn)庭一起姓蕭罷了,于是便干脆笑道:“我本家亦是姓蕭。” “夫人和侯爺竟是同姓?” 這話聽在蕭杏花耳中,可真真是不高興極了。 見過沒眼色的,還真沒見過這么沒眼色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了,我們那一塊鎮(zhèn)子上,都姓蕭呢。我爹姓蕭,我娘也姓蕭,我自然也姓蕭,長大后嫁給姓蕭的,有什么不對嗎?” “并沒什么不對,是小子冒昧了,不過隨口問問罷了?!毕某熊幉粍勇暽匦α诵?,這么說道。 蕭杏花心中越發(fā)防備了。 皇宮大院的,也不知道什么官職的一個人,忽然冒出來問她姓氏?鬼知道這人打得什么主意,備不住又是哪個公主郡主派出來給自己下絆子的呢,于是她笑了笑,不咸不淡地道:“夏公子,若是無事,我可否先行告辭了?” 這位夏承軒自然也看出蕭杏花的不喜,無奈,笑了下:“夫人請便?!?/br> 蕭杏花離開這位夏承軒后,走出老遠兀自回頭瞧了瞧,見那人已經(jīng)不見蹤跡了,當(dāng)下皺眉,暗自嘀咕道:“這皇宮之中,可真是人心險惡,步步艱難,冷不防冒出來一個就敢攔住人問話。明明模樣長得討喜,卻凈干些偷偷摸摸的勾當(dāng)!我呸!” 正這么念著,就見前面有喝彩聲,并有人拍手叫好。 她納悶地湊過去,卻見皇上陪著太后娘娘坐在南邊的檀木椅子上,場地正中是兩位將軍模樣的在耍刀呢。那刀看樣子是木頭刀,兩個人虎虎有風(fēng)地耍弄著。 “這宮里也真有趣,竟跟咱集市上一樣熱鬧呢?!彼挥傻酶锌?。 “夫人,這兩位是小吳將軍和大吳將軍,刀法厲害著呢。因皇上喜歡看舞刀,這兩位才拿了木刀來耍一番?!?/br> 旁邊竟然有人給她這么解釋。 蕭杏花聽著這聲音有點耳熟,扭頭看過去,不免有些意外。 這不是之前在那里埋汰她的安南侯夫人嗎? 安南侯夫人見她看過來,也是有些不自在,笑了笑,卻是道:“夫人勿怪,之前看人閑磕牙說幾句,我在旁邊,也不好阻攔,由此沖撞了夫人,還請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就是?!?/br> 蕭杏花看她一臉誠懇,便也笑了:“誰計較那個,不過是張口說了,回頭就忘的小事!” 那安南侯夫人聽她這么說,頓時松了口氣:“在內(nèi)殿時,多虧了夫人口下留情呢?!?/br> 蕭杏花聽了,自然明白,她意思是說當(dāng)時在太后娘娘那里,自己沒有把她背后嚼舌根子的事說出來。 她笑道:“為了這點子事,何至于跑到太后娘娘跟前說三道四呢!” 安南侯夫人見她如此說,神色中流露出感激:“夫人寬宏大量,實在是我等望塵莫及。也怪不得夫人能夠獨自為老侯夫人養(yǎng)老送終,又養(yǎng)大三個孩兒,可真真是讓人佩服呢?!?/br> 蕭杏花笑望著眼前這位安南侯夫人,當(dāng)然明白,這是特意跑過來想自己示好呢。她這個人素來是不記仇的,別人既然擺明了要交好,她也就不擺架子。 “說哪里話呢,我初來乍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事要向夫人請教呢?!?/br> 所以說,認識這么個在燕京城里混久了的安南侯夫人,也是有好處的。 “夫人,我自小生在燕京城,長在燕京城,又嫁在燕京城,這高至皇親國戚,小到文武百官,哪家寶眷是誰,又是什么性情,我都是再清楚不過的,夫人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問我就是了?!?/br> 蕭杏花聽了,真是正對了脾性,便干脆問道:“正有許多事要請教呢,不說其他,我只問問,你可認識一個姓夏的男子,約莫這么高,生得模樣好,只是沒穿官服,只著了青絲絹袍?!?/br> 安南侯夫人聽了,沉思一番,頗為費解地道:“沒聽說燕京城里有姓夏的啊,況且,還是身著便服,這……” 蕭杏花聽她竟然也不知道,不由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暗自想道:看來那人果然是心懷不軌呢!還不知道是什么人喬裝打扮,胡謅出一個姓來欺蒙自己。 誰知這安南侯夫人皺眉道:“不過說起夏這個姓氏,我倒是想起一家人,只是那家人,倒不曾聽說特意派了人過來給太后娘娘祝壽了?!?/br> “什么人家?”蕭杏花此時已經(jīng)不做它想,基本認定那夏安軒是不安好心的壞人了。 “古有夏氏,綿延千年,鼎盛之時滿床疊笏,自晉朝后,夏家隱居嶺南,子孫不入朝……” “那是什么意思?你就直接說個大白話吧?!?/br> “哦……”安南侯夫人看蕭杏花一臉茫然,便干脆直白地說:“就是說,這夏家人啊,是個綿延一千多年的老家族了,人家祖上可厲害了,家族里當(dāng)官的掰著手指頭都數(shù)不過來,每個人一個當(dāng)官用的笏,放在床上都堆不下!從晉朝之后呢,人家祖上就立下規(guī)矩,說以后夏家人都不能進朝當(dāng)官,夏家人的媳婦女婿也不能當(dāng)官,都得好好讀書教誨子孫。” “為什么?”蕭杏花莫名,心說這家子人放著好好的官不當(dāng),這是什么意思? “這夏家人呢,聽說本事可大了,一個個聰明絕頂,還能掐會算的,就是聽說因為會泄露天機,所以家里的人都活不長?!?/br> “這樣啊……”蕭杏花耳朵里聽著這個,心里卻不免想著,這未免扯得太遠了。要知道這夏家人聽起來可是個眼高于頂?shù)娜思?,這樣的人家自然清貴自傲,不同尋常,而那賊眉鼠眼的夏安軒,哪像是這等大戶人家出來的。 “不過這就說遠了呢,夏家人已經(jīng)數(shù)百年不肯入朝堂,這等為太后娘娘祝壽的好事,咱們巴巴地盼著要來,人家都未必肯來呢。” “可不是嗎,今兒我遇到的那個,怎么也不像是這夏家人。罷了,不提他就是了,夫人你還是給我說說——” 她本想說,你給我說說剛才露面說嘴的那幾夫人,再說說京城里有哪些青年才俊,誰知道話說到一半,她眼角余光便看到讓她驚詫的一幕。 第47章 原來她家那兒媳婦蘇夢巧,竟然揮舞著一把大刀,和剛才那位耍大刀的將軍干起來了。 安南侯夫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由花容失色,指著道:“這,這,這大少奶奶是要做什么?” 蕭杏花也是無語,一步上前,恰看到了旁邊的秀梅,不由問道:“你嫂嫂,這是做什么?” 秀梅正在那里興致勃勃地看著呢,見婆婆忽然從天而降,唬了一跳,忙解釋道:“我嫂嫂剛偷偷地說,那個將軍耍的刀看著沒勁兒,她說應(yīng)該這樣那樣,誰知道這話讓皇上聽到了,皇上讓她和那位將軍比試?!?/br> 安南侯夫人聽此,都嚇得瞪大了眼睛:“這,這,這……” 她真沒見過這樣的侯門少奶奶??! 而就在這個時候,佩珩還笑著湊過來:“娘,你瞧,嫂嫂過去和那個將軍比試呢,我瞧著嫂嫂一定能贏!” 安南侯夫人一聽,嚇得差點當(dāng)場后退散步。 蕭杏花深吸了口氣,兀自鎮(zhèn)定下來。 “罷了,罷了,這可真是惹禍的祖宗,鬧事的領(lǐng)袖,她愛比試,那就比試去,只是若輸了,丟了臉面,你爹怒了,可不要找我求情!” 這話剛說完,猛然間就見皇上身邊站了幾人,其中一個蟒袍玉帶威武不凡,可不就是自家男人蕭鐵蛋嘛! 恰此時,蕭鐵蛋也正好看過蕭杏花這邊來。 他滿臉肅穆冷沉,看不出高興不高興的,只是仿佛眼神里帶著一絲悲切。 蕭杏花頓時羞愧掩面。 哎,怎么娶了個這樣不省心的兒媳婦??!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卻又聽到許多人喝彩,就連當(dāng)今天子,也是起身叫好:“真乃巾幗英雄也!” ?。渴裁?? 蕭杏花慢騰騰地放開捂臉的袖子,瞅過去,卻見蘇夢巧正神采飛揚地站在正中間,顯見的是贏了。 “有賞,重重有賞!” “萬沒想到,鎮(zhèn)國侯府竟是一門英杰!” “這位大少奶奶,簡直是有晉江侯之風(fēng)。” “真乃一代巾幗女英雄也!” 各種盛譽撲面而來,皇上還順便賞金五百兩…… 當(dāng)蕭杏花攜帶著一家子準(zhǔn)備離開皇宮的時候,一路上偶爾碰到也要離開的侯夫人啊一品夫人啊公主家的孫女王爺家的女兒啊,那些人看著蕭杏花一家子的目光統(tǒng)統(tǒng)和以前不一樣了。 “太后娘娘可是寵著她呢,萬萬不能得罪了?!?/br> “她家兒媳婦那刀法,那脾氣,可真真是得仔細點,一個不留意都能砍了你?!?/br> “鎮(zhèn)國侯聽說是不打算納妾了的,只這么一個夫人,鎮(zhèn)國侯在朝中的地位大家都知道的,看來你我以后都要巴結(jié)著點這位鄉(xiāng)下來的夫人呢?!?/br> “我說孫夫人,往日看您消息靈通得很,怎么如今還拿著這個說事兒。難道你們沒聽說,這位侯夫人揮霍無度,跑到布坊里把今年的新鮮花樣都買個遍,結(jié)果那鎮(zhèn)國侯也不攔著,點頭哈腰跟在后頭大包小包提著呢!” “你說的是那個整天黑著臉的鎮(zhèn)國侯嗎?” “可不是嗎,咱大昭還有第二個鎮(zhèn)國侯?” “這也忒沒天理了,那鎮(zhèn)國侯何等樣人物,竟然這么縱著這位?再說了,他看著像是給夫人拎包袱伺候的樣子嗎?” “所以我就說嘛,以后各位可是要打起精神來,別拿鄉(xiāng)下來的不當(dāng)侯夫人,人家上面有太后娘娘向著,中間有鎮(zhèn)國侯爺寵著,下面還有兩個嫡出的兒子撐腰,還有會耍刀子的兒媳婦,哪是尋常人能得罪起的!” 這些背地后的議論蕭杏花雖然不知道,可是一路出了皇宮大門,在那沿路敬仰羨慕以及好奇的目光中,蕭杏花也知道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了。 她這輩子活了三十二年了,幼時困頓,稍長時貧寒孤寂,煎熬著把孩兒拉扯大,在別人眼里也落得個“小富貴巷里住著的那個潑辣俏寡婦”的話柄兒。 固然自己活得也算知足,可是蕭杏花分明知道,在別人眼里,自己不過是個螻蟻般的人物,有個羅六想娶自己,其實都是自己攀了高枝的。白灣子縣的縣太爺若是看自己不順眼,那是隨手就能捏死自己的。 可是現(xiàn)在呢,那白灣子縣縣太爺一輩子都巴結(jié)不上的豪門夫人千金們,一個個都要用羨慕的眼光望著自己,說不得以后心里轉(zhuǎn)過這道彎兒,甚至還會來巴結(jié)自己呢,那位安南侯夫人不就是個例子嗎? 坐在轎子里的蕭杏花,竟覺得整個人有點飄,像飄在天上一般,又像在夢里。 她就這么在轎子的顛簸中暈乎乎地笑著,笑著笑著已經(jīng)到了侯府門前了。 下了轎子時,蕭戰(zhàn)庭已經(jīng)停下馬立在那里,見她撩裙子往下邁,還伸出手來扶著她呢。 她見了他,倒是收斂了下剛才的飄飄然,想了想宮里的事兒,故意道:“鐵蛋哥哥,依我看,這燕京城的那些貴婦人們啊,有些固然是好的,可是總有些,假惺惺地瞧不起人,就跟鄉(xiāng)下鎮(zhèn)子上那些長嘴八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