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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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夫人瞧著徐老太太和徐二太太皆不說話了,話語又是一轉(zhuǎn)笑了笑道,“太太說心梅不想嫁了,畢竟是小孩子,遇上這事兒難免傷心些,過上幾日便好了,再說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已經(jīng)訂了親哪兒有說沒就沒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br> 徐老太太似乎聽出了楊夫人的意思,“那依夫人的意思…” 楊夫人掩唇輕輕一笑,“那就看老太太舍不舍得孫女了?!?/br> 楊夫人這話沒有明說,但徐老太太與徐二太太還是聽明白楊夫人的話。 既然徐家覺得將女兒送進(jìn)楊府做妾實在辱沒了徐家的身份,那便再娶一個徐家的女兒。心梅仍是嫁過去,等兩人成親后再一頂轎子將徐心蘭從側(cè)門抬進(jìn)去做了姨娘。 “心梅與心蘭是同胞姐妹,就算以后心梅也不會虧待了心蘭,等有了子嗣也不會偏心了去…” 話音還未落,窗外丫鬟突然尖叫一聲,“四小姐!” 楊夫人驚訝的站起來,“可是心梅在外邊,怎么也沒有人通報一聲…” 徐老太太只覺得心中狠狠一沉,徐心梅也不知道在外邊聽了多久,之前和丫鬟說無要緊事不要進(jìn)來打擾,現(xiàn)在居然被徐心梅聽了去。 這孩子最沖動不過… 徐老太太拄著拐杖的手在不停的發(fā)顫,心中沒一點底兒總覺得有事要發(fā)生,顧不上說外邊的丫鬟,“還不快去追,別讓她干傻事!” 春蠶難得的慌了,急急應(yīng)了聲帶著幾個婆子就追了上去。 清風(fēng)堂里幾人都安靜了,楊夫人驚訝后有些詫異為何徐老太太驚慌至此,就算被聽到也不過小吵小鬧,小姑娘哭上幾日也就罷了,能出什么事兒。 剛剛勸了徐老太太幾句,春蠶已經(jīng)驚慌失措的跑了回來,臉色煞白,身子發(fā)顫,像是看見了什么驚恐的事情,跪在地上凄聲道,“四姑娘…四姑娘…把頭發(fā)…全,全絞了!” 楊夫人狠狠一震,女子最愛惜頭發(fā),徐心梅居然…將頭發(fā)絞了! 但等她反應(yīng)過來徐心梅是何意后,楊夫人只覺得自己說了這么久全成了笑話,再也沒有在徐家待下去的必要。 徐二太太還想再留,楊夫人已是冷冷拒絕了轉(zhuǎn)身便走。只留下徐老太太與徐二太太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徐心梅與楊舒的親事徹底無望,而徐心蘭,就連一個妾的位置,也難以保證了。 第35章 蘇文卿正在青黛院里喂她養(yǎng)的幾條魚, 心梅身邊伺候的大丫鬟青綃已經(jīng)跌跌撞撞的跑了進(jìn)來, 說徐心梅一剪子將頭發(fā)絞了。 蘇文卿捏著魚食的手一抖, 一大把魚食全部掉進(jìn)水中, 瞬間聚集了一堆指頭長的小魚兒。蘇文卿的腦子嗡嗡作響, 心中突然一慟, 一時有些緩不過來。 為什么仍然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 昨日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間又剪了頭發(fā)? 是楊舒和徐心蘭又做了什么惡心事,還是…今兒楊夫人來了徐府, 難不成又有了什么想法? 心梅前天在外祖母那里鬧了一場, 說不想嫁了,難不成楊家還想把心梅娶回去?蘇文卿都覺得荒唐,不由冷笑一聲, 楊舒是不錯,但身份還沒有尊貴到那種地步。 再說了娶了心梅, 那徐心蘭怎么辦?一起娶回去當(dāng)個妾? 楊家應(yīng)該還沒有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吧,蘇文卿暗道自己想多了。牡丹院亂成一片,徐老太太和徐二太太都在牡丹院,蘇文卿進(jìn)去的時候徐老太太正在拄著拐杖破口大罵,也不知是罵沒有拉著徐心梅的丫鬟,還是罵徐心蘭。 蘇文卿盯著虛軟的被丫鬟攙扶著的徐心梅,堪堪只過耳朵的頭發(fā),刺眼的眼睛發(fā)疼。 柳姨娘抱著徐心梅已經(jīng)哭啞了嗓子,而被關(guān)了好些日子的徐心蘭正站在門口,面如土色。 她知道徐心梅性格剛烈, 但卻從未想到徐心梅會如此狠心。女子斷發(fā),其中的意義她又如何不懂,徐心梅這是徹底死了心。 她是想要這門親事不錯,但沒有想過那么多,徐心梅就算嫁不成楊舒,等些日子太太總能再替她尋一門親事。 但是…徐心蘭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既然徐心梅已經(jīng)死了嫁入楊家的心,那嫁到楊家的那個人…楊公子這人重情義,既然知道他壞了自己的清白,定不會坐視不管。 徐老太太將牡丹院眾人狠狠罵了一通,這才進(jìn)了正堂。她氣徐心梅太過沖動,但卻更厭惡徐心蘭,一抬眼發(fā)現(xiàn)徐心蘭正站在不遠(yuǎn)處不知想些什么,剛剛壓下去的火頓時又升騰起來。 當(dāng)即吩咐李嬤嬤找人,將徐心蘭送到徐莊去。 徐莊在徐家本族冀州,雖然離京城不遠(yuǎn),但也要好幾日的車程。京城權(quán)貴誰家沒有些私田,徐賢等人無法親自打理,大多都是徐家本族的親戚打理,再雇些人做工。 徐莊沒有徐家的主子,管事的是跟過徐老太太的一個姓程的媳婦,長的人高馬大,年年都會來府上請安。 將府上的小姐打發(fā)到徐莊,以后這小姐也不用再做小姐了。 徐心蘭又如何不明白,愣了半晌這才瘋了一樣的哭喊起來,“我不去徐莊,我是府上的小姐,為什么要去那些下作人待得地方??!我不去…楊家呢,楊公子…” “楊家?”徐老太太就想聽到了一個笑話,“楊家定的人本就是心梅,現(xiàn)在心梅不嫁,那親家自是做不成,親事,楊家也自然不會再提了?!?/br> “不再…提了…”徐心蘭喃喃道,“是什么意思,我和楊公子…” “楊公子再如何與你也無干系,你可知楊家連一個妾的位置也不愿給你?!毙炖咸拈]上眼睛,人最怕沒有自知之明,事到如今徐心蘭仍然看不清,再也不想多費口舌,“捂了嘴連夜送過去,身邊丫鬟婆子一律不許帶。” 連一個妾的位置…也不愿給她… 徐心蘭呆怔的注視著徐老太太等人,像是不信又去看二太太,二太太卻也是嫌惡的轉(zhuǎn)過頭,“還不快送過去!” 徐老太太等人都在,蘇文卿說不上話,最后只能回了青黛院。徐心蘭被送走了,是被綁走的,但蘇文卿仍是覺得心口難受,一點胃口也沒有。想起子越表哥讓千知送了一包甘蔗餳過來,放了一顆在嘴里,甜絲絲的清香,慢慢才好了些。 外邊的天氣已經(jīng)越來越?jīng)隹欤扛魩滋炀褪且粓銮镉?,今天雖然沒有雨但一直陰沉沉的。徐子越踏進(jìn)青黛院的時候,那一袋甘蔗餳已經(jīng)零零星星只剩了幾個。 徐子越來的猝不及防,蘇文卿正咬著糖手指還準(zhǔn)備接著拿,滿腦子全是該做些什么安慰徐心梅。 有些事情就像真的無法避免一樣,比起上一世如今已經(jīng)算好了很多,但徐心梅的頭發(fā)依然被剪掉了。這讓蘇文卿不得不心驚,那就如同上一世一樣,徐心梅會不會一直不嫁人,最后甚至直接了結(jié)了塵緣? 一抬眼皮便瞧見徐子越清瘦的身影,眼瞅著徐子越眼角的紅痣越來越清晰,蘇文卿這才猛地想起徐子越臨走前交代的話。 滿滿一牛皮紙袋的甘蔗餳,只剩下干巴巴的三個。因為心情不好,不知不覺居然吃了這么多!對上徐子越似笑非笑的表情,本想狡辯說綠袖吃的,最后還是默默將口中的糖咽了下去,咧著嘴道,“表哥你回來了啊?!?/br> 徐子越在她對面坐下來,伸手將那只剩了三顆糖的袋子提起來,又氣又想笑,“說東偏偏要往西,我若是沒專門交代,你是不是還能少吃些。” 蘇文卿羞愧,她不是真的年紀(jì)小小的小姑娘,居然還貪嘴。但是實在是不知道怎的就吃多了,許是想的太入迷了,這會兒已經(jīng)是要用晚膳的時候,但是一點都不餓。 “我就是,一時忘了…” 一時忘了?徐子越稍作思索就明白。他雖然并不過問徐府的事情,但最近徐府發(fā)生了什么他到底是知道。徐家三姑娘搶了自己的親妹夫,這事兒在京城里鬧得沸沸揚揚,江琦還好奇問過他一次。 徐心梅一直是個驚世駭俗的人,上一世是,這一世也是。 上一世時,徐心梅和徐心蘭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就連遠(yuǎn)在南嶺的他也聽到了一些。只是因為徐家的緣故,徐子越并不想知道,直到回京后才知道一二。 徐家人最是勢利,但徐心梅似乎是個例外,骨子里的倔強也不知道和誰像。 后來他被點狀元,那時蘇文卿和徐心梅都已經(jīng)十八卻都沒有嫁人,經(jīng)常有人戲稱兩人是老姑娘。只是后來齊光回到了京城,不顧長公主的反對硬是將蘇文卿娶了回去,從此脫離了老姑娘的名號,但徐心梅似乎一直未曾嫁人。 剪了頭發(fā)相逼,徐賢也打了她,甚至將她從徐家除名,卻是沒有一點辦法。 再后來,徐家覆滅,徐心梅卻因為從徐家除名,又因為齊光蘇文卿的緣故逃過一劫,那時徐心梅已經(jīng)二十五歲。 一直未嫁。 蘇文卿習(xí)慣性又去伸手,才想起剩下三顆甘蔗餳被徐子越收了。有些話她不能和其他人說,綠袖不懂,徐老太太不同意她的看法,抬頭卻發(fā)現(xiàn)徐子越形狀姣好的眼睛正閑閑的看著她。 “忘了?想什么這么認(rèn)真?” 蘇文卿苦惱,她是真的不會送禮物,上一次說等徐子越考中后就送徐子越一件大禮,到最后還是沒想出來要送什么。 后來索性直接送些銀票過去,結(jié)果被徐子越無情的打了回來,還說禮物不用急,什么時候想好送什么再送也不急。 “心梅受了這么大的委屈,現(xiàn)在連頭發(fā)也剪了。她平日里最喜歡釵環(huán)首飾,上次看見我這邊有一套頭面連路也舍不得走,現(xiàn)在頭發(fā)剪了也用不了,我也不敢送她。之前還說等表哥你考中舉人后一同出去看看,現(xiàn)在也肯定不會去?!?/br> 徐子越伸手接過蘇文卿列的單子,布料首飾甚至?xí)?,?yīng)有盡有,不由笑了,“真是厲害,一整天都在琢磨這些?”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話,蘇文卿卻不知為何聽出了幾分笑意,頓時想起自己送徐子越銀票的事,有些丟人。 徐子越輕輕一笑,“就像你說的,首飾之類的送不了,布料衣服倒是可以送一些,至于書,心梅并不喜讀書?!?/br> 蘇文卿忙點頭,徐子越能幫她想想那再好不過了,“表哥你說我該送些什么?” 徐子越失笑,蘇文卿這副你說什么不都聽的模樣實在傻得可愛,“正巧有朋友剛剛得了一窩波斯貓。” 蘇文卿一聽,眼睛頓時亮了。宮里的娘娘還有京城的貴夫人們,經(jīng)常會養(yǎng)些貓或者只有板凳高的狗,徐心梅現(xiàn)在整日心情不好,若是能養(yǎng)一只倒也極好。 “我聽說這種貓可是海上來的,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得到,貴得很,表哥你同你朋友說我定不會少了他銀子,多少銀子我都買!” 徐子越又一次被逗笑了,蘇文卿平日像極了大家閨秀,只有一說起銀子才能顯出幾分巨商的痕跡,“知道你有錢,但也不用這么大方?!?/br> 蘇文卿微微窘迫,“我這不是怕表哥你欠那人人情,以后還要還啊?!?/br> “沒事”,徐子越盯著蘇文卿唇角一勾,“你兩倒是有些像,想來是愿意的。” 確實像的很,被稱為京城難得的大才子江琦,也和蘇文卿一樣,人傻錢多。 蘇文卿哦了聲,這放心了些,但細(xì)細(xì)一想又想到一些事情。京城中都是些夫人小姐愛養(yǎng)寵物,難不成徐子越是要和哪位小姐要的? 這可不行! 徐子越以后是要娶公主的! 還有近日來徐府打聽徐子越的女眷,蘇文卿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對,為了徐子越的以后,她有必要提醒徐子越幾句。 徐子越眼瞅著蘇文卿的眉頭一點一點蹙了起來,正想問又怎的了,就見蘇文卿定定的看著他,十分認(rèn)真的模樣,“表哥,你可千萬不能這么早訂親!” “哦?”徐子越挑眉含笑看她,“這是為何?” “因為,因為以后有更好的??!” 第36章 蘇文卿的記憶中, 再也沒有比徐子越更有本事的人。少年得志, 又得了陛下喜歡娶了公主, 有誰能比得上徐子越, 就連那時與徐子越齊名的齊光, 也難擋徐子越的風(fēng)采。 如今徐子越提前兩年回了徐家, 又提前兩年考中解元,現(xiàn)在到底年紀(jì)還小,若是不成熟與其他閨秀定了親, 以后公主可不知道跟了誰了。 又擔(dān)心徐子越覺得自己管得太多, 蘇文卿又加了兩句,“我就是覺得表哥以后還有大出息,不是說人走的越高見識越高嘛, 現(xiàn)在覺得好的以后不一定覺得好,所以還是再等幾年, 免得到時候后悔,表哥,外祖母沒有想給你定親吧?” 徐子越一雙澄澈的眸子掩不住的促狹,“那若是有呢?” “自然是不能答應(yīng)!”蘇文卿一板一眼的極是認(rèn)真,“表哥你聽的是不會錯,我自從第一次看見表哥就覺得你命中有貴人相助,以后一定能平步青云,做個大官!” 貴人相助。 只是自從重生以來,他走的是比上一輩子順暢的多,卻全是歸功于眼前正苦口婆心說教的明艷女子。徐子越細(xì)細(xì)打量著蘇文卿的每一個表情, 或是焦急,或是認(rèn)真,卻都是一心想著他的。 不知不覺徐子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這張寒冰似的臉此刻看起來也有些溫柔,“那就借文卿吉言了?!?/br> “表哥謙虛,我說的都是實話?!?/br> 徐子越輕輕笑了。 兩人又說了會兒的話,蘇文卿之前還擔(dān)心徐子越會又回到南嶺去,但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入了江閣老的門下,想來是不會再回南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