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要我原諒你,回到你身邊,除非我死!”她盯著他,說得絕情。 “好,你死?!彼廊恍χ骸拔遗阒惚闶?。” 何湘厭惡的提高了聲道:“你放開!” 凌逸軒嘴唇蠕動,身形不動。 何湘恨極!張嘴便欲咬舌,凌逸軒眼疾手快,點了她的xue。 “你不想知道,我為甚么會做錯事么?”他在她耳邊,凄然道:“虎毒不食子!我做了天大的錯事!”他語氣哀絕:“湘兒,我害你至此。你該恨我,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怨你。如果,時光能夠重來,如果,”他說不下去。 不顧何湘死命的搖頭,一把抱起她,疾速走出門,旋即騰空而起向后山疾掠而去。 第46章 秦稹 當(dāng)何湘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秦稹時,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凌逸軒,這都是他干的嗎?她的眼里嫌惡愈濃。 凌逸軒慘笑道:“湘兒,就是這個人。他是我們的仇人!你救了他,遵他為先生,可你知道,他都做了甚么事?” 意識渙散的秦稹聽到他喚著“湘兒”,突地激動起來,他擺動著腦袋,使力睜大雙眼,意圖看清何湘的臉,嘴里“嗚嗚…”不停。 凌逸軒視若無睹。他語聲平淡,緩緩敘述道:“少年時,一個冬日,我與父親置氣離家出走,蘭煙為了尋我,不幸掉落寒潭,自此得了寒癥。父親一直希望我能娶蘭煙為妻。我也一直以為,我以后的妻子會是她。 可是,我遇到了你。”他望著何湘,何湘卻并未看他。他自苦一笑,繼續(xù)說道:“我愛上了你!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湘兒,我只愛你!我再也做不到迎娶蘭煙,我只想你做我的妻子?!?/br> 何湘面色漠然,無動于衷。 “我對蘭煙愧疚,想著一定要徹底根治了她身上的寒毒。蘭煙的寒毒刁鉆,靖瀟為此耗盡心神。 直到有一天,也就是三年前,我們回到凌府后不久。他興沖沖的跑來找我,說他找到了根治寒癥的法子。 我們都很高興。蘭煙的病若能痊愈,我會心安一些??墒?,什么藥材都備齊后,才發(fā)現(xiàn)少了藥引。需要體質(zhì)至寒之人,吃一段時間靖瀟另行配制出來的丹藥,養(yǎng)出來的血以毒攻毒。方能解了蘭煙的寒毒,而這個人,靖瀟說只能是男人。 我和靖瀟雖然不抱希望,還是各自都試了血,結(jié)果不出所料,都不合適。為此,我們尋了很久,均無所獲。男人的陽氣太旺,實在難得找見體質(zhì)至為陰寒的人。而蘭煙的寒癥越來越重,發(fā)作頻繁。每發(fā)作一次,都要受很大的痛苦。 由此,我們的心情愈加迫切。然,不論如何找尋,也是遍尋不見。正當(dāng)我們大失所望時,這位秦先生主動找上了我們。他說,他愿意試試。因他之前曾被流放于苦寒之地十?dāng)?shù)年,靖瀟覺得不妨一試。 在他吃過丹藥大半月后,靖瀟為他試了血,結(jié)果表明,他正是我們需要找到的那個人。只是靖瀟說,他還得服用大約一個半月的丹藥,才能取血。 而終于到了可以取血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凌逸軒的聲音變得激動,周身煞氣彌漫,他陰鷙的望向秦稹,眼神肅殺狠厲。 “當(dāng)時,這忘恩負(fù)義,恩將仇報的雜碎手里端著一碗藥,又張開嘴,給我們看他舌尖上含著的藥丸。在我和靖瀟沒有意會過來前,他告知我們,那是一枚□□,劇毒! 他說,他可以為蘭煙解毒。但我們必須答應(yīng)他的條件,否則,他便即刻將□□吞下肚去。如此,我們便功虧一簣。靖瀟給他吃的丹藥亦是花了大力氣才得以研制出來的。若再配,需要耗時很長的時間。而蘭煙的寒癥卻是拖不得了。 因此,即使我生平最恨被人要挾,還是對他妥協(xié)了。問他到底有甚么條件他說,他手里的那碗湯藥是墮胎藥,只要湘兒你喝了那碗藥,流掉胎兒,他便甘心情愿的為蘭煙解毒?!?/br> 聞言,何湘大震,驚愕的看向秦稹。秦稹卻是大力的晃動著鐵鏈,情狀甚為激動。 “湘兒,我對不起你!”凌逸軒語聲悲痛至極:“之后發(fā)生的一切是你的噩夢,也是我的!” 何湘從他懷里掙扎著站起來,身子搖晃。凌逸軒伸手,欲扶,被她一巴掌拂開。 她蹣跚著走向秦稹,大聲驚問:“為甚么?為甚么!你為何要那般待我?!我自問待你不薄,由來善意。你為甚么要那般害我?為甚么?!” 秦稹安靜下來,有水滴自他臉上一顆顆掉落,他嗚咽不成言。隨即,他又激動起來,“嗚嗚”大叫。 “你想說甚么?”何湘神情悲憤,冷聲問他。 秦稹有口難言,只能不停大聲嗚咽著叫嚷。 “他不能說話?”她回頭問凌逸軒。 “我割了他的舌頭?!彼?。 何湘蹙著眉再度看向秦稹,問他:“你若真有話說,那便書寫出來。” 她說著正待要求凌逸軒解開他,卻聽凌逸軒又道:“他的手不能用了。” “解開他!給他筆,讓他以口書寫。讓他寫!”何湘回身沖著凌逸軒怒吼道。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失態(tài),第一次這般疾言厲色。 她要知道為甚么?為甚么秦稹要害她的孩兒! 她吼完,氣喘不休。 凌逸軒心疼,上前欲抱住她。 眼見他要過來,何湘立時大叫:“不要過來!不許你碰我!”她恨他,她好恨!他憑甚么一個人做主,決定她孩兒的生死!憑甚么?! 何湘的眼淚掉了下來,又快又急。 “湘兒!”她的淚象一粒粒火珠,灼燒著他的心。凌逸軒的心疼得皺縮,疼得痙攣。 “去拿筆,去拿紙!”何湘哭喊著。 ※※※※ 看著秦稹歪歪扭扭的筆跡,看完他書寫的內(nèi)容,何湘木然呆坐在地。 秦稹竟然是她娘親的前夫。他原是一介書生,與何湘的娘親眉氏夫妻恩愛,情投意合。小夫妻的日子過得平淡而幸福。 沒曾想,當(dāng)?shù)匾晃粏T外貪戀上了眉氏的美色。使了計,將眉氏誘騙到家中意欲輕薄。所幸秦稹及時趕到,眉氏才幸免被辱。 只他見到當(dāng)時情形,著實氣怒,一時失手打死了那員外。由此,惹來大禍。秦稹當(dāng)即被收監(jiān)。幸得遇上一位青天大老爺,辦案公正。酌情考慮到案件的實際情況,只依律治了他過失殺人罪,未判他死刑,留了他一命,判他終身流放偏寒之地——西蒼。 可憐那時,眉氏已懷有身孕。而秦稹的寡母聽說兒子要被終身流放出外。當(dāng)場暈厥,隔天就撒手人寰。眉氏孤身一人,又怕那員外家報復(fù)。處理完婆婆的后事,便連夜收拾了行李,遠(yuǎn)走他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