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這么看來,還真有些不太正常。。 看看他折磨秦稹的手法與心態(tài),時靖瀟的心更深的沉了下去。好友變成現(xiàn)今這副瘋狂模樣,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望著高熱下迷糊渾噩的秦稹。時靖瀟腦子里即時冒出兩個字:冤孽! 醫(yī)者仁心,雖則秦稹罪不容恕,然看到秦稹眼下這副模樣,他也甚覺凄慘。不過,私心底他覺得秦稹倘使就這么死去,未嘗不是件幸事。好過無望的忍受“凌遲”之刑。 他心思糾結,一時不知到底怎么做方為應當。 “救他!”身后的凌逸軒卻是冷酷開口,語氣陰狠不容反駁。 時靖瀟搖搖頭,此時不救也是不行了。 真當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不自禁對身前已被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秦稹產(chǎn)生了一絲同情。。 走出密室后,時靖瀟望了眼凌逸軒手里原封未動的食盒,那本是凌逸軒帶來給秦稹吃的。只是秦稹今日高燒昏迷不醒。根本無法食用。 常人難以想象,凌逸軒手中食盒里的膳食,有多精致美味。與他們自個吃的膳食一般無二,食材皆是選用的最上等最營養(yǎng)的質料,對人身體的滋補效用自不消說。 平常普通小百姓,怕是終其一生也吃不上,這么一頓奢華講究的膳食。 任誰看見這食盒里的飯菜,都不會想到這是送去給一個囚徒吃的。而送飯的人與這囚徒還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然而,正因為如此,才愈加令人毛骨悚然。真真細思極恐! 凌逸軒此舉不外乎是想盡量保住秦稹的命,盡量拖住秦稹,不讓他死得太快。。 就好比農(nóng)戶養(yǎng)豬,日日精心飼養(yǎng),不過是想養(yǎng)得膘肥體壯,好下刀。 秦稹的處境卻是更為不如,他只能熬到油盡燈枯的最后一刻,才能脫離他的“十八層地獄”。。。 念及此,饒是豪氣男兒的時靖瀟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瞅著凌逸軒面罩寒霜的臉,略思慮后說道:“那日秦稹喊冤,說墮胎藥定然被動了手腳。我瞧他神情不似說謊?!?/br> 凌逸軒沒有回話,整個人冷得象冰雕。 誰料想,墮胎藥不單要了胎兒的命,也差點要了何湘的命。何湘真正九死一生。 想到那日的兇險,便是見慣了生死的時靖瀟,亦不由心有余悸。 當日何湘大出血,血來得又快又急,仿似要流盡身體內的血液似,片刻不停的噴涌。。比婦人們出現(xiàn)的血崩之癥,嚴重得多,也可怕得多。 凌逸軒不說話,時靖瀟便也住口不言。不論如何,讓凌逸軒放過秦稹,都是不可能的事。 事已至此,孰是孰非,已是于人不濟,于事無補。 時靖瀟在凌府呆了幾日,稍作休整后,就與凌逸軒告別前往渝州。 事實上,凌逸軒在渝州一直布有眼線。以期何湘一入渝州,他便能得報知曉。 卻沒曾想,何湘很可能會使用了人☆皮面具。如此一來,他布置的那些眼線,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即便其中有機靈的,總歸也要費上一番功夫?;蛟S在沒察覺前,湘兒就曾回過渝州,也吃不準現(xiàn)在人正在渝州。 只這么想想,他便又是懊惱又是期盼,激動興奮之余,還有著深深的膽怯。 他日夜盼著與她重逢,然倘若真能找到她,他少不得憂慮重重。湘兒怎么肯見他,怎么會愿意回到他身邊。 他是情切亦情怯。。 只即便這般,尋找湘兒仍是他的當務之急,重中之重。她是他的命,只有找到她,他才算活著。 凌逸軒本來要同時靖瀟一起去渝州,時靖瀟卻是攔住了他。只讓他放寬心,若是找到了何湘,縱是用計軟硬兼施亦定當會將之帶回來。 而他去了,指不定適得其反。何湘瞧見了怕是會躲得更遠,甚至再度離開渝州。不管他有多么想她,一切等人找到了再說。莫要cao之過急,橫生枝節(jié)。 凌逸軒沉吟半晌到底是同意了。時靖瀟說得有理,他不敢冒險,一絲絲可能會再次失去她蹤跡的后果,都不是他所能承擔的。 三年了!他足足找了她三年。假使她真回了渝州,他不能讓她又一次離去。他想念她,想極了! 另外,他心里還有個顧慮,這幾日秦稹的情況不大好。他得看著些,不能讓那惡賊丟了性命。 只待湘兒回來,他要讓她知道,她的仇人已經(jīng)受到了懲罰!雖然遠遠不夠,可是秦稹的一生確實已經(jīng)結束。那惡賊再不可能傷害她,再不能! 湘兒回來之際,就是那賊子命斷之時。 凌府,洗衣房。 一位麻臉女仆正在專為漿洗衣物而備的爐灶大鍋里,替著才將洗好的衣袍上漿。 她做得頗是費力,大約是她身子骨格外纖弱瘦小的緣故,整個人就象根營養(yǎng)不良的豆芽菜,皮包骨頭瘦得可憐。 單看著便讓人覺得此女氣虛體虧,氣力甚是不夠。 但見她面色焦黃,平平無奇的臉上布滿了瘆人的麻點。。 這讓她本就其貌不揚的長相,愈形磕磣。簡直令人,嗐,令人有些不忍卒睹。 造物主恁地太不公,讓一個女子生就這副模樣,豈非就是要斷了她的活路。這讓她如何自處,如何能活得下去。。 這女仆名喚啞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