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問過幾次無果后,她也便歇了心思。她知他心里對她有怨,畢竟是因為她,那個女人才會慘死。 即便不知時大哥出走的具體原因,但她篤定,絕對與那女人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 她能這般篤定的緣由,是緣于除了那個女人,再不會有別的人能那樣牽動他的喜怒。 就是與他從小一塊長大的她,與他上過床,做盡親密之事的她,也不能!她沒有那樣的能耐。。 這讓她很是受傷亦很是無奈。 他寥寥無幾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失控,全都是為了那個女人。他的情緒只為她而波動。 “你服了那個藥,自然會藥到病除,徹底根治。時大哥也沒什么好不放心的了。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天下之大,地廣物博。 我想趁著年輕多出外游歷游歷,增長下見識。不僅能尋到些珍稀藥材,也能趁此機會懸壺濟世,盡己之能多行善事?!?/br> 時靖瀟對著蘭煙說道。他看見蘭煙失神,面上神態(tài)落寞。好歹是從小看到大的妹子,瞧她這副模樣,甚是可憐。 于是,到底還是與她搭了話。他倒是沒有說謊,何湘離開后,他真就那么過的。漂泊在外,四海為家。 游歷了好幾個國家,走了很多的地方。一路走,一路行醫(yī)尋藥。日子過得很是實在。 坦白講,今天這頓早飯吃得他頗不自在。。男主人只管低頭用膳,一聲不吭。冷得都快要沒有一絲活氣兒。。。 女主人嘛滿面閨怨,顧自發(fā)怔。嗐,這兩人還真沒拿他當(dāng)外人。。 “那你怎地走之前都不與我們說一聲?”蘭煙不滿的問。 “誰說,我沒說???你那會還在昏睡中,我只能跟他講了?!睍r靖瀟被她問得沒法子,只得隨口胡謅,將皮球踢給對面仿若置身事外的男人。 既然這家伙不讓他透露何湘的情況,那由此衍生出來的麻煩,理當(dāng)由他去應(yīng)對。時靖瀟心安理得的想。 對面的凌逸軒嘴角抽了抽,卻仍是不出一聲,老神在在繼續(xù)吃飯。全無要解釋的跡象。 見此,時靖瀟有些感嘆:這人說他涼薄,他偏對一個女人情深若許情有獨鐘;他孝順高堂,對認定的朋友,他能赴湯蹈火兩肋插刀。他看重恩義不避責(zé)任,瞧著冷清卻能為此竭盡全力。 可要說他面冷心熱。。他卻能對打小便愛慕他的蘭煙,漠然以對冷口冷面。對他倆往昔的情意說斷就斷,沒有半分眷念。 象蘭煙這么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換做任一個別的男人,大抵都要對她一見傾心,憐愛呵護,珍若至寶。 時靖瀟沒將自己算進這個“別的男人”的范疇內(nèi)~只因在他眼里,蘭煙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子。 縱是蘭煙生得國色天香,他也沒法用一個男人的心態(tài)去看她,對她產(chǎn)生男女間的情☆愛心思。 抑或是由于,蘭煙自小便愛纏著凌逸軒,而兩家的父輩們,對此也明顯心照不宣樂見其成。 因而,他大概在潛意識里便將他二人視作了一對。所謂“朋友妻不可戲!”他自然而然的將蘭煙當(dāng)成了一個小meimei。 蘭煙對凌逸軒不作任何解釋的態(tài)度,倒是不以為意,也可以說習(xí)以為常。他這個人就這樣,本來性子就靜,不喜多言。 除非,除非是對著那個女人。而自那個女人不在了,他寡言的性子愈發(fā)的深了。有時候簡直跟失語了似。 蘭煙將心中泛起的苦澀,強行壓了回去。她狐疑的瞅著時靖瀟,帶些嬌嗔道:“時大哥說的都是真的?” 好吧,皮球又回來了。。 時靖瀟看了看凌逸軒,心道:“算你狠!” “當(dāng)然是真的。”騎虎難下,他硬著頭皮說著謊話。 “既如此,那這三年間,你怎地一封家書也沒有?”蘭煙盯著他,不依不饒。 時靖瀟撓了撓頭,說道:“時大哥去的地方,多數(shù)都是塞外胡地,夷族聚居之地。荒僻窮困,環(huán)境閉塞。有的地方路都沒有,全靠“天梯”。寫信談何容易。” 他這話說得真,沒有半句虛言。但他避重就輕,偷換了概念。 寫信是不容易,但有心要寫,也不是不行~ 只他犯了慫,生恐凌逸軒收到信后,會天涯海角的尋他,“追殺”他,以報“奪妻之恨”。。 直至這么過去了三年,在外的游子感覺到疲累,思鄉(xiāng)之心與日俱增深濃積厚。他這才一咬牙回了來。 總不能一輩子不見面吧。何況,他私心底還有個令他很是難為情的想法。他想念凌逸軒了。 這么多年的兄弟,乍一下分隔了這么久,他還真怪想念的~記憶中那張冷冰冰的臉,在逐日的懷念中居然變得越來越可親。。 在外面的時候,想到的都是凌逸軒往日對他的好處。他在凌府吃香的喝辣的,飯張口,衣伸手。錦衣玉食安逸享樂。地位堪比凌府的正主子。 這一切都是凌逸軒給他的。想想,他卻在人背后捅“刀子”,雖然,這“刀子”并非他存心要傷凌逸軒。 但他知那家伙一定會傷心欲絕。。便是凌逸軒做錯了事,但何湘就是他凌逸軒的命,他把人的命給帶走了。。 作為兄弟,他委實心中抱愧。 終于,他在反復(fù)的思慮中回了來。 回到凌府再見到這家伙,突然覺得他的回憶是不是很不靠譜。。 這家伙分明冷得象冰,冷清的程度尤甚以往。 唉,他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