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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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領(lǐng)和薛氏被師爺按在首位的花梨藤心扶手椅上坐下。 曹mama和李mama扶著胡玉柔,幾乎是拿著她的手給胡領(lǐng)和薛氏敬了茶,而后略等片刻,周承宇這邊也敬上了兩杯茶。 胡領(lǐng)和薛氏二人卻是起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喝了茶。 放下茶盞,薛氏一副舍不得愛女出嫁的模樣,說不出話來只拿著帕子擦著眼睛,一雙眼睛片刻功夫就紅通通眼淚橫流了。 胡氏瞧見,上來扶了薛氏,“今兒是阿婉的大喜之日,她可是一嫁出去就是縣令夫人了,這般大好的日子在等著,大嫂你該高興才是?!?/br> 薛氏直點頭,哽咽著道:“我正是因為高興……所以才……喜極而泣的……” 實際上,看著面前的周承宇她心里沒有半點兒高興。這般身份高貴、樣貌出眾的男子,原本該是她的女婿,可偏偏女兒任性妄為,非要把那不是她肚子里爬出來的長女嫁給他,如今眼看著事已成功,但薛氏卻偏偏滿肚子的遺憾與不舍。 她隱晦的瞥了眼大紅蓋頭罩下的女子,又看了眼臉上不見一分喜色的周承宇,心里這才略微好受了點兒。 胡領(lǐng)自然也不敢對女婿說什么,他放下茶盞,卻是叮囑胡玉柔,“阿婉,此番你嫁去周家,從今往后便是周家婦了。女子出嫁,夫主為親,夫剛妻柔,恩愛相因。莫學(xué)愚婦,莫學(xué)懶婦,莫學(xué)蠢婦,凡事以夫為綱,你可要記住了?!?/br> 呸!這不是女論語里事夫的內(nèi)容嗎?當(dāng)初她在網(wǎng)上看過可是十分憤慨,真沒想到這輩子居然還能親耳聽到。 叮囑女兒這個,這是親爹干的事? 不過他叫自己阿婉……阿婉就是胡玉婉,比原主小姑娘小一歲,是繼母薛氏生的女兒。原來原主小姑娘被逼嫁,親爹不知道么? 不過知道了估計也沒什么用,他都能叮囑胡玉婉這個,想來對于原主小姑娘,他的態(tài)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胡玉柔被兩個婆子架著,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倒是渾身沒力讓頭一點一點的。 胡領(lǐng)以為女兒是聽進去他的訓(xùn)誡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接著看一眼面色冷然的周承宇,因著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生氣,忙得就斂去笑容,恭敬的站在那兒不動了。 蓋著蓋頭,胡玉柔自然不知道,且也不知是不是那藥汁劑量太大的緣故,她此刻不僅是站不穩(wěn)了,她此刻是昏昏欲睡,眼皮子一個勁的往一起擠。 接下來的流程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似乎又被先前背她的人背了起來,仍然被不客氣的吃了豆腐。等到最后被塞進花轎,花轎晃晃悠悠抬起來時,她也終于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次有了知覺,她卻是被人拿了繡花針刺著大腿外側(cè),突來的刺痛讓她一下子睜開了眼,還沒明白自己身在何處,耳邊就響起了曹mama的說話聲。 “大小姐,如今您和周縣令已經(jīng)拜了堂進了洞房,奴婢要先回府了?!彼f道,小心翼翼把懷中的胡玉柔拉出來,讓她靠在了一側(cè)的床頭大迎枕上,“如今既然已經(jīng)拜了堂,這門親事就再也不會有變數(shù)了,不管是為了您自己還是為了管mama和阿瓊那丫頭,接下來如何跟縣太爺說那就看您了?!?/br> “……那,那她們?nèi)四??”胡玉柔張了張嘴,卻沒想到居然真的說出了聲兒。 曹mama道:“阿瓊昨兒個就過來給您鋪床了,一會兒應(yīng)該會過來伺候您。管mama還在莊子上,您放心,回去了今晚若是沒事兒,明兒個太太就會給她請大夫的。等到后頭您跟縣太爺成了好事,管mama太太自然會給您送來?!?/br> 說罷也不等胡玉柔回話,轉(zhuǎn)身就走。 胡玉柔無力的靠著,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熱的七月,她穿著層疊繁復(fù)的大紅嫁衣,里頭的衣衫早已經(jīng)濕透了。她吃力的伸出手,費了幾回功夫才摸到了脖頸和臉頰,出了汗,臉上的妝只怕早花了,而脖頸里被勒到的地方,也依然隱隱作痛著。 想到曹mama的話,她知道曹mama的意思,是想讓她說,她羨慕胡玉婉有這樣的好親事,所以一時糊涂搶了親事,拋棄未婚夫嫁來周家了。胡玉柔自然是不想害了管mama和阿瓊的,可是她自己……雖然這不是她的身子,不是她的臉,但她也依然不想才剛來就被一個老相公給壓了,所以這話不能說。 那么,她該怎么辦呢? 也不知道這位周老縣令是個什么樣的性子,若是他看到自己脖頸里的勒痕,會不會猜到自己不情愿,從而不碰自己呢? 如果他是個講道理的人就好了。 自己說不定還可以請求他救管mama。 縣令……胡玉柔自動摒棄了許多電視劇里的猥瑣小人和油頭油腦的大胖子,腦海里浮現(xiàn)了蘇有朋扮演的無敵縣令。如果她嫁的是這樣的縣令的話,她倒是樂意的,若真是回不去了,就真的嫁了也……她正不切實際的幻想,忽然有人進來了,腳步略沉,步伐較大,分明是個男人。 無法直起身體,但胡玉柔一瞬間卻緊張的握了拳頭,渾身緊繃了起來。 ☆、第 3 章 剛走到內(nèi)室門口,周承宇就停下了腳步。 除了原本的油燈,新房的黃花梨月洞門架子床兩側(cè)的小幾上,還各點了一支大紅喜燭,照得新房又亮堂又喜慶。 周承宇的目光從喜燭上移開,慢慢落在了新婚妻子身上。一身大紅喜服,繡著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也還未取下,可她卻不是端端正正坐在床中央,而是靠在了正面月洞門的門罩上,似乎是無力,要靠那門罩撐著身體似得。 他不由想起今日迎親時,他背起這新娘子時的奇怪感覺,莫非這位哭著喊著要嫁給他的胡三小姐,竟然是有體虛之癥嗎? 眉頭微微一擰,不過隨之就疏散開了。 倒也無所謂,他于娶妻一事本就不甚在意,若不是年歲漸長娘催得太急,若不是這位胡三小姐突然冒出來哭著喊著要嫁,鬧得全城皆知下不了臺了,他興許并不會娶她。 但如今既已經(jīng)娶了,不管身子好還是身子弱,無非是多一張嘴吃飯罷了。他周承宇七尺男兒,倒還不至于養(yǎng)不起家,養(yǎng)不起妻兒。 緩步走到床邊,他坐在了胡玉柔身側(cè)。 如今正值盛夏,原本折騰了大半日胡玉柔已經(jīng)熱得快要虛脫了,但此刻他在身側(cè)一坐,倒不知是嚇得還是他身上能散發(fā)涼氣般,胡玉柔頓時覺得身上的熱汗都要變成冷汗了。 而察覺到蓋頭被人輕輕拉住一角時,她更是沒忍住渾身一僵。還沒考慮好要不要裝暈,眼前的遮擋便被拿了開,一張略顯淡漠的臉出現(xiàn)在了眼前。 胡玉柔怔了怔。 一是沒想到新房中會出現(xiàn)除了縣太爺之外的人,二是沒想到這人長得居然——如此好看! 不是格外年輕的奶油小生,而是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的青年男人,皮膚略黑,鼻梁挺拔,薄唇輕抿著,看向她的眼神卻很深邃。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看著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很快不見,眼神卻是猶如深淵一般看不見底,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因著周承宇并未見過胡玉婉,所以這會兒也不知道換了人。他沒管胡玉柔的愣神,徑自起身,到一側(cè)桌邊執(zhí)起酒壺,倒了兩杯酒,端過來再次坐下,將其中一杯遞到了胡玉柔面前。 胡玉柔看了眼那五彩花卉紋杯,杯中酒只有半杯,雖然執(zhí)杯的人手很穩(wěn),可那水面卻仍然蕩起了細(xì)小的漣漪。 她猶豫了一瞬,卻是沒有伸手去接,轉(zhuǎn)頭朝著門口看了一眼,才試探著問道:“我的丫頭,昨兒就過來的阿瓊,她在哪兒?” 周承宇淡淡道:“在外面?!?/br> 這聲音……在家里的時候,是他背的自己!怎么是他,他怎么在這兒?胡玉柔立刻低頭,果然見他的腳上穿著自己第一眼看見的黑色官靴。 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