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將紅綾祭煉為自己本命法寶的綿如玉:“噗——” 吐出心頭血,綿如玉深受如此重傷一口氣沒喘上來,眼一翻白倒了下去。 “噫~”看熱鬧的集體吁聲,“這點兒出息,才破了本命法寶就暈了!” 水千瀧落在冰面上,踩了一腳綿如玉,確定她傷的夠重不用補刀了,沉著臉無趣的飛出陣法。 她瞥一眼遠處烏云密布天雷亂竄的天空,已經(jīng)在綿如玉身上撒了氣,也沒興趣去找一個小輩的麻煩了,她轉(zhuǎn)頭準備打道回府。 一個打扮英姿颯爽的女子突然跳出來,笑道:“來來來,吃顆大還丹,咱們來比試比試。” 旁觀的也有人躍躍欲試,卻被別人搶了先,頓時按捺住心思道:“少宮主初晉元嬰,是多該與同階斗法,以便更好的控制元嬰階段的能力?!?/br> “排隊排隊,等會兒一一與阿水過過招,陪她練手?!?/br> “對,排隊陪少宮主練手?!?/br> 平時格外愛好斗法的人紛紛走出來湊了一堆,躍躍欲試的看向水千瀧。 平時文靜些的,此時不一而同的遠離了這群人,想看熱鬧繼續(xù)留下來,不想看熱鬧的,紛紛駕云回府。 水千瀧也屬于愛好斗法的那一掛,此時見有這么多人等著跟她做過一場,話不多說,掏出丹瓶倒了顆大還丹吞下去,消耗的法力兩三息便恢復如初。她一擺姿態(tài),冰清冷艷道:“來戰(zhàn)!” “好!”頭一個跳出來攔她的女修大喜,提著刀一個瞬閃就到了水千瀧面前,舉刀砍下。 水千瀧捏在手里的法術(shù)還沒來得及施展,一道冰盾在兩人之間形成,將舉刀砍來的女修撞了出去。 “……” “嘩啦啦……” 水聲嘩嘩,從水中伸出一顆頭頂獨角的冰藍色大頭,圓圓的澄黃色眼睛里,豎瞳看向她。 水千瀧若無其事的散掉了法術(shù),向伸出水面的大頭行禮,“師尊。” 在場修士一改嬉笑姿態(tài),恭敬肅穆的俯身下拜,“拜見寒月魔尊?!?/br> “嘶~”冰藍大頭吐了吐信子,豎瞳往那群人掃了一眼,道:“散了吧?!甭曇粝袷且粋€溫和的婦人,意外的好聽。 “遵命。”剛才還在喊著排隊打架的一群人乖乖的駕云飛走了。 冰藍大頭又看向水千瀧,留下一句“你跟我來?!本突氐剿?。 水千瀧默默的跟上去。 嗯,見到師尊,心情沒那么差勁了。師尊活了那么多年,或許可以問問師尊有沒有辦法能解決小徒弟的問題? ☆、晉江首發(fā) 身為恨水宮的客座長老當中修為最高的那一個,寒月魔尊在碧波湖下有一座綿延數(shù)十里的巨大宮殿,珠光寶氣,金光閃閃。 充分的詮釋了蛟龍與龍族一脈相承的品味。 長達十數(shù)里、腹下生四足的巨大蛟龍在水中游弋而過,精致美麗的冰藍色鱗片折射出粼粼光芒,一閃而逝。 水千瀧坐在師尊大人的尾巴上,到了水下的巨大宮殿。 寒月魔尊游到宮殿前,長長的身體盤踞在四周的廣場,將雄偉的宮殿圍在中央。她尾巴輕輕一甩,水千瀧輕飄飄的落到她面前的地面。 仰頭望著比上次見又變大了很多的師尊,水千瀧等著她說話。 寒月魔尊瞄了瞄小的像一顆沙礫的徒弟,想了想,身體變小了一圈,再瞄一瞄小小的徒弟,身體再次變小了一圈。再瞄一眼,覺得徒弟還是太小,于是又變小了一圈。寒月魔尊覺得這次可以了。 她低下頭,把下頷貼著靈玉打造的地面,看著小小的徒弟,說:“我快要飛升了?!?/br> 水千瀧緩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了什么。她驚訝極了,說道:“可是,您以前說過找不回玉泉珠,您功德不能圓滿,就不能飛升呀!” 寒月魔尊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想了會兒,說:“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間,我就感應(yīng)到快要飛升了。似乎是……玉泉珠另有機緣?!?/br> 水千瀧頓了頓,吞下了詢問玉泉珠機緣的話,問道:“您何時飛升?” “快了。”寒月魔尊似乎想到了什么,有點心不在焉,道:“沒有多少時日了……我要比你阿娘早去往上界了,我要去問問她,有沒有什么話,要我?guī)Ыo水澤大人……”她說著,就想動身。 眼見她又要進入‘想到什么做什么狀態(tài)’了,水千瀧連忙把她的注意力拉回來,喊道:“師尊,你還沒說把我叫過來做什么呢?” 寒月魔尊頓住了,她撇頭望著水千瀧,那雙澄黃色的豎瞳里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哦……”她想起來了,對水千瀧說:“我要去往上界,這些年我積累的財寶,分成兩半,給你和安瀾。安瀾還小,他的那一份,你就先幫他收著,等他長大了再給他?!?/br> “好像只有這件事,沒別的了。我要去找你阿娘……” “等等!”水千瀧再次打斷了寒月魔尊即將離去的步伐,她快速的問道:“師尊,我有一個徒弟她被龍蛋寄生了,利用她來擋天譴,您有沒有什么辦法幫助她擺脫龍蛋?”雖然從老娘那里知道擺脫的機會微乎其微,但是,水千瀧不愿意那么輕易就放棄。 畢竟那個死孩子不僅僅是她徒弟,還是她養(yǎng)大的呢! “龍蛋啊,”寒月魔尊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道:“吃了它呀?!?/br> “吃掉?!” 寒月魔尊理所當然的說:“是呀。送上門來的蛋,不吃白不吃。嗯……你徒弟是什么種族?只要不是太脆弱的種族,承受不了龍族的力量,都可以把它吃掉,不用怕消化不了?!?/br> “……”水千瀧覺得,師尊她一定會喜歡何貞貞的。畢竟,她們兩個想到一塊兒去了。她定了定神,說道:“我徒弟是人族。” “人族?那就有點麻煩。人族不吃龍,更不吃龍蛋?!焙履ё鹣肓讼?,說:“你把你徒弟帶到安瀾那里去,讓安瀾幫她吃掉好了。安瀾應(yīng)該會喜歡龍蛋。安瀾長這么大,還沒吃過龍蛋真的好可憐呀!” 水千瀧沉默了片刻,還是問道:“師尊,您…吃過龍蛋?” “吃過?!焙履ё鹉浅吸S色的眼瞳里露出回憶往昔的神色,說:“龍蛋可好吃了,跟我同一時代的妖族,但凡種族強悍的,在幼崽時期都吃過龍蛋。安瀾出生以后,我去過龍族的衍生地,可惜,龍族很多年沒有幼崽出生了,我還以為安瀾在幼崽階段吃不到龍蛋補身體了呢!” 寒月魔尊嘆息一聲,說:“龍族這些年來也沒落了?!?/br> 補……身……體…… 這一刻,水千瀧很想知道,在人族當中擁有各種各樣傳說的龍族,在妖族是一種什么樣的地位?!皞餮札埵窍槿鹬瘾F,司天命而生,凌駕萬妖之上,為什么會容許你們吃掉它們的蛋?” 寒月魔尊不以為然的看著小小的徒弟,說:“這都是你們?nèi)俗寰幍摹J聦嵣希堊宀贿^是妖族當中實力強大的一個族群,與龍族實力相當甚至比他們更強大的族群有幾十個。而且妖族之間,相互吞噬壯大己身這種事太常見了。就像你們?nèi)俗宕蚣?,強大的殺死弱小的,拿走弱者身上的一切寶物。我們吃龍、吃龍蛋,龍族也會殺死對頭,吃掉對頭,以及對頭族群的幼崽?!?/br> “只有你們?nèi)俗逯v究多,不吃生的,獵殺妖族,得到了妖族的身體,還要煉成丹藥才肯吃,有些還要煮熟了加入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才肯吃,這樣多麻煩!” 水千瀧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在妖族眼中,別的妖族都是可以吃的。人族修士將妖族的血rou煉成丹藥,也是吃,只是換了種吃法。 讓她們束手無策的龍蛋,眼見著要毀了她徒弟前程的龍蛋,在寒月魔尊眼里,原來,只是個可以給她的孩子補身體的……補品。 龍族并沒有修士傳說的那么厲害,高高在上! 寒月魔尊給徒弟解了惑,就去找宮主告別了。 水千瀧走在靈玉鋪就的廣場上,向著那座佇立在湖底的巨大宮殿走去。 對于寒月魔尊會在臨飛升前把全部身家留下來不帶著一起走,她是很意外的。把身家一分兩半,給一半給她,就更讓人意外了。 畢竟成為師徒這么幾百年以來,寒月魔尊有多愛收集財寶,她深有體會。 距離宮殿還有好幾里,水千瀧就停了下來,她仰著頭看著高高矗立的宮殿,它金碧輝煌,宏偉華貴,僅僅只是一座宮殿,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座城池。 在穿透湖水令人稍微朦朧了視線的金光中,她隱約可以分辨出幾種鑄成宮殿的材料,正因如此,才對寒月魔尊的身家有一個更清晰的認知。 真是……太壕了! 水千瀧感嘆道:“難怪老娘說恨水宮最有錢的不是她,是我?guī)熥穑 ?/br> 一想到不久之后這份龐大的財產(chǎn)有一半會屬于她,水千瀧陰沉了許多天的心情難得的激動起來。 她在廣場上流連許久,才記起來要去幫徒弟解決問題。 心情激動的水千瀧迫不及待的跑到徒弟弟閉關(guān)的洞府外面扣關(guān)。 水千瀧的洞府方圓百里內(nèi),往前數(shù)幾十年都沒有別的洞府存在,不久之前才添了一座,隔了十幾里,是她徒弟的洞府。 這座洞府上頭的那片天空,陰云密布,隔一會兒有一道天雷落下,劈入洞府中。因著天雷并未破壞陣法,因此在視線中,天雷落在水面上空兩三丈處就消失了。實際上,天雷一道不落的劈在了何貞貞頭上。 原本水千瀧給了她一件擋雷的法寶,用了兩天她就扔了。當然不是法寶的問題,法寶沒壞也沒出故障,使用靈石充能的也用不著她輸入法力。用來擋雷方便的不得了。 那她為什么要扔掉呢? 嗯…… 黑化的主角會做出什么事,是不可預測的。畢竟她已經(jīng)變態(tài)了! 為了趕快提升修為的何貞貞喪心病狂的放棄了抵抗,任由天雷劈在頭頂,而后她在身體崩壞—重組的循環(huán)中,費盡心力將雷霆之力煉化,化作法力,比起單純的吸收靈氣煉化,效果好了不知多少倍。 于是她越戰(zhàn)越勇。 而在她目前還無法探查到的紫府中,龍蛋寶寶委屈難言,每時每刻都在呼喚坑崽的親爹趕快來救他,否則……“轟”,每一道落在何貞貞頭頂?shù)奶炖?,都有一道雷霆竄入紫府擊打在蛋殼上,在打中蛋殼的那瞬間,蛋殼似乎透明,可見蛋中蜷縮著的幼龍,在那一瞬間瑟瑟發(fā)抖。 龍蛋簡直委屈死了,可惜還沒破殼沒睜眼,連哭都哭不出來。他拼命的在內(nèi)心呼喚:老爹救命!這個人不按你說的套路來,寶寶要被雷劈死了! ☆、晉江首發(fā) 何貞貞開始思考一個問題:什么是魔修? 她還記得在人間的時候,裴驀跟她說,魔修與仙修的區(qū)別,只在于一個的修煉功法屬陰,一個的修煉功法屬陽。 裴驀是個魔修,他不會為了得到修煉資源而去殺人奪寶。他還說,為了修煉而妄造殺孽的修士,已經(jīng)墮入邪道,見者殺之。 很多時候她都會忘了裴驀是一個魔修,因為他的所作所為給她的感覺,更像一個正氣浩然的仙修。 她又想起在西域叢林中差點兒殺死她的那些人,他們自稱名門正派,做出的卻是她印象中魔修才會做的事情。 這不禁令她疑惑:難道在這個世界,正道與魔道,是顛倒的嗎? 那她修的道,到底是仙道還是魔道? 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處于被壓迫的那一階層,在人間的時候這樣,進入了修真界,還是這樣。她明明修的是魔道,魔修應(yīng)該是橫行無忌,逍遙自在的,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修仙的人才會被條條框框束縛,所謂正義、道德、責任……修仙者將一切正面的沉重的枷鎖套上自己的脖子,嚴格要求自己往那條規(guī)劃出的求仙路上走,決不能有絲毫逾矩。 這才是她印象中的仙魔之分。 可是這個修真界,明明她才是魔修,為什么被要求不能隨心所欲,要人先犯我才能報復回去?身為仙修的人,卻能毫無顧忌? 如果這樣,她還不如去修仙! 她又想起在人間的事情。 那些在半夜舉著火把要燒死她的村民,原因似乎是他們認為她的小屋里住了一個妖怪,于是他們要把妖怪消滅,即便她也在那里。他們認為,反正她是一個沒有用處的啞巴,一起燒死也沒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