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笙抬手，看一眼腕表，“傳午餐?！?/br>
    兩人去餐廳，坐在沙發(fā)上，他把她抱坐在腿上，她略掙扎，無用，只得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他拿起沙發(fā)桌上的報紙，看今日報紙，她看著男女傭人進(jìn)進(jìn)出出擺飯，都不好意思看他們。

    這時，楚行風(fēng)從外面走進(jìn)客廳，問女傭阿花，“二爺呢？”

    阿花抿嘴笑，朝餐廳里指了指，楚行風(fēng)邁步走進(jìn)餐廳，“哎呀！”趕緊用手遮住眼睛，低頭遮著眼睛走到沙發(fā)前，“大哥，大嫂，早！”

    林沉畹掙扎要從他身上下去，陳道笙緊緊箍住她不放，“行風(fēng)，你害臊什么？”

    “大嫂，您坐，我看不見。”

    他抓起一張報紙，整個把臉蒙上。

    陳道笙板臉，“一大早，你干嘛來了？”

    “大哥，不早了，你跟大嫂再晚一會起床，直接吃晚餐了?！?/br>
    周媽過來說；“少爺，少夫人，晚餐擺好了。”

    陳道笙松了手，林沉畹趕緊跳下地，“楚哥，沒吃飯，一塊吃?！?/br>
    “大嫂，我在這里你們不方便?！?/br>
    陳道笙說：“明知道不方便，你還來，你嫂子說一塊吃，你就一塊吃?！?/br>
    “是，大哥?！?/br>
    一張長條餐桌，林沉畹跟陳道笙坐一面，楚行風(fēng)坐對面。

    許媽給少夫人盛了一滿碗飯，林沉畹昨晚到今早消耗體力，肚子早就空了，很快吃完一碗飯，小楠接過碗，又盛了一碗飯，林沉畹眨眼便扒拉半碗，陳道笙在旁邊看著她，一個勁給她往碗里夾菜，“慢點吃，別光吃飯，不吃菜?！?/br>
    周媽給陳道笙用大碗盛飯，陳道笙吃飯快，眨眼吃了兩大碗，楚行風(fēng)看著二人，納悶，真能吃，大嫂這小身板，飯量驚人，吃了三小碗飯。

    剛放下碗筷，曹震從外面匆匆走進(jìn)來，林沉畹去盥洗間洗手，陳道笙看見他進(jìn)來，問；“什么事，你急急忙忙的?！?/br>
    吳媽遞過一條濕毛巾，陳道笙擦手，曹震一看林沉畹沒在餐廳，小聲說；“大哥，白小姐昨晚服安眠藥自殺了?！?/br>
    陳道笙的手放在毛巾上，不動了，林沉畹出來時，看見陳道笙眉頭深鎖，楚行風(fēng)和曹震都瞅著她。

    她走到陳道笙身旁，問曹震和楚行風(fēng)，“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二人避開她的目光，看大哥的臉色，陳道笙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面色暗沉，“白妤薇自殺了?！?/br>
    林沉畹瞪圓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曹震趕緊說；“大嫂，現(xiàn)在白小姐在醫(yī)院里，人已經(jīng)救過來了，洋大夫說……”

    “說什么…….”

    林沉畹有點緊張，曹震看看大哥的臉色，“說白小姐沒有求生欲望，不開口說話，白老板昨晚心臟病犯了，也住進(jìn)醫(yī)院，白老板請大哥過去一趟，大嫂你看這事……”

    林沉畹看三人都看著自己，她能攔著不讓去嗎？雖然她心里不愿意陳道笙去。

    她小聲說；“道笙，你去醫(yī)院吧！”

    陳道笙歉疚地看著她，“對不起?！?/br>
    阿花拿過陳道笙的西裝，陳道笙穿上，三人往門口走，走了幾步，陳道笙又回過頭，看林沉畹站在原地看著他，又匆匆走回來，一把抱住她，貼在她耳邊，連聲說；“對不起，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然后，松開她，匆匆走了。

    雖說她同意陳道笙去醫(yī)院，但心里還是有點小小的失落。

    想起陳道笙的叔父和嬸娘住在金華飯店里，對阿花說：“叫人備車，我去金華飯店?！?/br>
    陳道笙的叔父和嬸娘住在金華飯店最豪華套房里，林沉畹去時，陳道笙的嬸娘跟林督軍太太還有幾位軍隊里師長旅長太太在花園陽臺上喝茶。

    陳夫人看見她過來，笑著招呼她到身邊坐，問：“你怎么一個人來了，道笙這孩子太不像話了，新婚就不知道陪陪新娘，讓新娘一個人出門?！?/br>
    林沉畹莞爾一笑，“道笙有點事，晚一點過來，讓我先過來陪嬸娘?！?/br>
    陳道笙跟曹震和楚行風(fēng)坐進(jìn)車?yán)铮苷鹫f；“白小姐昨晚半夜自殺了，幸好女傭發(fā)現(xiàn)了，送到附近洋人醫(yī)院，今早白府的人來電話，大哥昨晚洞房，我怕打擾大哥，沒敢叫大哥?！?/br>
    又說：“白小姐自殺，白老板當(dāng)場心臟病發(fā)作了，一起送醫(yī)院了，白老板現(xiàn)在跟白小姐同住一家私人醫(yī)院里，我問洋大夫，說白老板的心臟病不能受刺激?！?/br>
    陳道笙煩惱，也沒說話。

    三個人趕到醫(yī)院，走進(jìn)醫(yī)院大門，曹震說：“白老板住二層病房?！?/br>
    陳道笙直接上二樓，去白老板病房，白老板心臟病發(fā)作，搶救及時，轉(zhuǎn)危為安，在醫(yī)院一間高級病房住著。

    陳道笙進(jìn)病房時，屋里有幾個人，白老板工廠的管事的，還有照顧白老板的傭人，白老板半靠坐在床頭，氣色不太好。

    看見陳道笙進(jìn)來，沉重的表情略微放松，“道笙，你來了?！?/br>
    要坐起來，陳道笙上前趕緊扶住，“白伯父，您別動?！?/br>
    傭人搬過椅子，讓陳道笙坐在病床邊。

    白老板抓住陳道笙的手，老淚縱橫，“道笙??！你昨天新婚，我不該找你來?！?/br>
    咳聲嘆氣，“道笙，你都知道了，你妤薇meimei不想活了，我人到中年，才有了她，她母親沒了，也怪我對她過分嬌慣，妤薇對你一片癡心，性情剛烈，我勸也沒用，道笙，有句話，我直說了。”

    白老板喘口氣，“道笙，我倚老賣老，直說了，你娶了她吧！做平妻也好，做妾也好，你給她個名分，道笙算我求求你，我活半輩子就這么一個女兒，她死了，我這條老命也就交代了。”

    陳道笙心情沉重，“白伯父，我不能答應(yīng)白小姐給我做妾，白伯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