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林家大太太來電話問,陳夫人說:“希望還能在相處一下,彼此了解?!?/br> 林家大太太倒是很樂意做這門親,痛快地答應,又安排三個人去看電影。 陳道笙又被逼著陪林家的兩位小姐看電影,他也沒心思看電影,不知道電影演的什么,想應付電影結束,送林家的兩位小姐回去,坐在那里難受,無意中看見林六小姐聚精會神地盯著樓下的銀幕,拿著小手絹抹眼淚。 林五小姐拿腳踢她,林六小姐看他在看自己,嚇得忙把手絹收起來,看一會電影,就瞅瞅他的臉,他真想說,你好好看,我沒關系。 電影結束,他看到林六小姐眼睛紅了,兩次相親,因為林六小姐,他沒覺得太無趣。 從電影院出來,突發(fā)一場槍戰(zhàn),警察圍捕叛亂分子,林家兩位小姐嚇呆了,歹徒為了脫身,朝人群開槍,林五小姐走前一步,他發(fā)現(xiàn)一個歹徒的槍口對準林家五小姐,子彈射過來,他瞬間把林五小姐推開,掏出槍,打死了那個歹徒。 護著林家的兩位小姐到安全的地方,林家的兩位小姐嚇壞了,五小姐剛才差點中槍,人有些發(fā)懵,林六小姐臉色煞白,渾身打顫,一副可憐模樣,他忍不住安撫她,“沒事了?!?/br> 把兩位小姐送到家,回家后,嬸娘盤問他決定娶哪位小姐,他心里明白,林陳兩家聯(lián)姻,林督軍就成了他叔父一方的人,中央政府總理,有軍隊的支持,方能坐穩(wěn),叔父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 如果他一直在兩位小姐之間拿不出答案,嬸娘恐怕一直要安排相親,為了省掉麻煩,他在腦子過了一遍,兩位林家小姐都不是他想娶的人,想比之下,林六小姐有點意思,他開口說:“那就林六小姐吧!” 嬸娘滿意地通知林家人,籌備婚禮,通知親朋好友。 民國初年,國人不少留洋的人,推崇西方西方的思想,就有新人在教堂舉辦新式的婚禮,婚禮前,嬸娘征求他意見,他說;“隨便?!?/br> 對林六小姐他沒什么感情,既不喜歡,也不討厭,對這樁婚姻,他也沒抱多大希望。 舉行了中式傳統(tǒng)的婚禮,叔父和嬸娘主婚,meimei陳蓉已經稍信去,從北平趕回來參加唯一的哥哥的婚禮。 他穿著大紅錦緞喜袍,她也穿著一身大紅描金繡鳳衣裳,蒙著紅蓋頭,侍女攙扶著,兩人站在客廳上,鼓樂聲中,拜天地,拜上座的叔父和嬸娘。 最后一拜剛直起身,突然身后傳來一聲,“道笙哥?!?/br> 他回過頭去,看見白妤薇站在客廳門口,眼睛直直地朝他走過來,所有的鼓樂聲停止。 客廳了所有的客人都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姑娘。 白妤薇一步步艱難地走到他面前,明亮的眼神失神地望著他,顫抖著叫,“道笙哥?!?/br> 眼淚流了一臉,期期艾艾地說;“道笙哥,你怎么能娶別人,你為何不等我?” 客廳里鴉雀無聲,眾人都萬分驚訝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他看見她的眼淚,突然生出萬分愧疚。 他從來沒給過她承諾,可是白老板父女是他的救命恩人,白小姐如此傷心,卻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堂都拜了,不容他反悔,何況他一直覺得白小姐應該找一個更好的人,過安穩(wěn)的生活。 這時,他meimei陳蓉跑過來,拉走了白妤薇。 他呆呆地站著。 當晚,他這個新郎官喝多了,被人送入洞房。 稀里糊涂地跟那個膽小的女孩成了夫妻。 三天后,白妤薇跑來找他,兩人站在花園里,白妤薇瘦了,她流著眼淚,跟他說;“道笙哥,我知道你已經成親了,我不該來找你,可我不能沒有你,你跟林家小姐離婚,娶我好嗎?” 他當時心里挺感動,但想起那個膽小羞澀的女孩,她已經成為他的妻子,他不能做出傷害她的行為,而且那個女孩命運跟他一樣,沒有父母。 他片刻猶豫后,回絕了她,說:“我不能那樣做,那樣會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br> 那個女孩沒有父母,寄人籬下,如果離婚,她的家人會怎么看待她。 既然答應娶她,他就應該對她負責,跟愛不愛無關。 他當時也不懂什么是愛,比起來,他跟白妤薇更近一些,畢竟他們從小認識,有著兄妹般的情誼。 白妤薇非常傷心,失望地走了。 他雖然沒有答應離婚,經過這件事,覺得對不起白小姐,跟林沉畹本來沒有感情基礎,兩人分開住,她也沒提出反對。 不久,白妤薇和陳蓉大學畢業(yè),白老板本來想送女兒出國,白妤薇堅決地留在琛州。 他meimei陳蓉大學畢業(yè),留在家里,白妤薇時常來找他meimei陳蓉,他也知道,白妤薇放不下他。 他跟林沉畹不住在一起,他恢復沒成親時的狀態(tài),林沉畹從來不來找他,從不因為一些瑣事煩他。 她住在他為她安排的東側小洋樓里,安安靜靜地,久了,他忽略她的存在,幾乎不去小洋樓,她不吵也不鬧。 過年時,他帶她回了一趟北平叔父家,一路她似乎很快樂,盡管跟他在一起還是拘束,兩人說話很少,彼此陌生不熟悉。 叔父和嬸娘很喜歡她,兩個堂妹也很喜歡她,嬸娘幾次說她乖巧懂事,她是那種受了委屈,都不會哭鬧,時時能替人著想的好女孩。 他其實后來想想,娶她他也沒有后悔過,他不愛她,但是她省事,從不給他添麻煩,他的生活也并沒有多大變化,他喜歡中式庭院,成親后,他還是住在中式庭院里。 兩人平常甚少見面,記憶中,她好像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 結婚半年后,嬸娘來電話,經常暗示子嗣的事,他是陳家唯一的男孩,傳宗接代的重任,自然落在他身上。 被嬸娘催著,他酒后去了她的臥房,第二天酒醒后,忘記了,當時做了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主臥室旁邊的次臥室。 他喝多了,早起,侍女小菊進來侍候他,他問;“少夫人起來了嗎?” 小菊說;“少夫人早起了,說爺昨晚喝多了,叫廚房給爺做了粥?!?/br> 他下樓到餐廳里吃飯,沒看見她,免了兩人見面尷尬,她很善解人意,這一點他很滿意。 他們結婚兩年后,白妤薇的父親病了,陳道笙趕到白公館,白妤薇在等他,白妤薇臉色蒼白,孤獨無助,“道笙哥,你來了,醫(yī)生說我父親的病很重,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