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榕面無表情, 直當作沒看到，他撿起一顆車厘子喂到秦思吟的嘴里，“我老婆?！?/br>
    秦思吟：“……”無fuck說。

    姜錦茜：你說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啊？

    —你不都已經(jīng)回來了嗎？茜茜, 你總要面對的。

    以前的事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老師、同學、包括所有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大家也都知道事實是怎么樣的。

    你不要總抓著過去不放。

    —可是……

    —姜錦茜，你是不是忘了你身旁的那個人，他是你的倚仗。如果害怕，就告訴他，他一定會保護你的。

    姜錦茜看著秦思吟發(fā)來的話，扭頭看向駕駛座上專心開車的人，似乎是察覺到她注視過來的目光，往她這邊看了一眼。那眼里帶笑，勝過天際微光，勝過路邊霓虹，勝過大海、江流、山川，予愛。

    她的心一點一點靜下去，最后，內(nèi)心深處敲起遲遲鐘鼓聲，如遠上寒山處的寺廟，清晨鐘鼓聲敲醒天亮的第一道光。鐘聲敲響的一剎那，天光炸裂，光亮從四面八方涌來。

    她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附中。

    當年的理科狀元的照片至今還掛在學校的宣傳欄處，以至于程敘之和姜錦茜大搖大擺進來的時候都沒人阻攔，門衛(wèi)大叔笑呵呵道：“百日誓師回來鼓勵高三學生的?。俊?/br>
    程敘之神情溫和，面帶微笑著點頭。

    從大門進去，便是美院。

    帶有極其濃烈的江南建筑的白墻灰瓦，精美的雕梁畫棟令人嘆為觀止。里面有個小院子，小院子里擺了口水缸，夏天的時候，甚至會有頑劣的男學生從池塘里抓條魚過來放進去。

    沿著美院走幾步，便是學校的學生宿舍。

    姜錦茜抬頭，看到陽臺處曬著的衣服。紅的藍的黃的黑的白的，色彩斑斕。

    也是，年紀尚好，青春驕傲的時候，穿什么顏色都很好看。

    姜錦茜指著一處道：“我以前就住那兒?！?/br>
    程敘之順著她的手看去，聽她在耳邊說，“我們寢室只有六個人，剩余的兩個床鋪都放了我和秦思吟的東西，那個時候……真好啊?！?/br>
    好像高中還在昨天。

    她為學習而煩惱，每日繁重的學習任務(w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回到寢室之后不斷的和室友抱怨訴苦，一邊叫苦不迭一邊又托著疲憊的身子去洗漱。

    一覺醒來，又是忙碌的一天。

    黑板上的數(shù)字越來越少，高考越來越近。

    可姜錦茜的高三早已過去了。

    她早已不是當初十七八歲的她，但仍然有人一直十七八歲，青春熱烈。

    程敘之抿了抿唇，笑。

    穿過宿舍區(qū)便是教學樓了。

    正好這個時候下課鈴聲響了，cao場上廣播響起。

    高三那棟樓里，走廊處皆是人頭，姜錦茜和程敘之站在樓下，看著樓上人群熙攘、人頭攢動，穿著白色校服的少年少女們臉龐稚嫩，說笑打鬧著下了樓梯。

    身后的高一高二的教學樓里，教導(dǎo)主任也走了出來。

    剛好看到程敘之，立馬和他打招呼，“程敘之，你來了啊?！?/br>
    程敘之和姜錦茜均回身，程敘之點了下下巴，上前幾步，說：“閆老師好?！彼麄儼嗟陌嘀魅我呀?jīng)是現(xiàn)在的教導(dǎo)主任了。

    閆老師說：“待會想讓你發(fā)言一下，不需要說些什么，只需要告訴學生們，再堅持一百天就能取得勝利就好。”

    程敘之點頭答應(yīng)，“可以。”

    閆老師目光移向姜錦茜，疑惑道：“這是……”

    “我女朋友?！背虜⒅榻B道，“姜錦茜，已經(jīng)也是附中的?！?/br>
    姜錦茜乖巧的和閆老師問好，閆老師瞇著眼，嘖了一聲，摸著下巴，眼神注視著姜錦茜，“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你是哪一屆的狀元嗎？”

    ……高攀了。

    姜錦茜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笑，“不是，不是?？赡苁俏耶敵跏菍W生會宣傳部的部長，你大概那時候見過我?！?/br>
    “哦，這樣。”閆老師也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拍了拍程敘之的肩，說：“我先去主席臺整理一下學生的秩序，待會你直接過來找我，可以吧？”

    “好。”

    教導(dǎo)主任小跑著過去，一邊跑一邊指著高三的學生說：“隊伍排好，排整齊?！?/br>
    姜錦茜和程敘之落在后面，二人跟在學生隊伍的最末尾處。

    姜錦茜長嘆了一口氣，“所以我為什么要跟你一起過來呢？你一個理科狀元，我一個……當初在班里前十都排不上的人……”

    聽到她的話，程敘之短促的笑了一聲。

    他語氣輕佻：“過來炫耀啊。”

    “嘎？炫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