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背虜⒅渲S道。

    沈亦清聞言笑了一下，“我要臉的，程敘之?！币欢僭俣膾仐壸宰鸱艞壸晕遥蛞嗲逶儋v也不會賤到那種程度。

    程敘之聽了之后沒再說什么，他走到于歡面前，與她對視。

    于歡看著他，眼里藏著笑意：“怎么，你要來提醒我？恕我直言，你沒有什么好提醒我的，畢竟我對你沒有什么興趣?！?/br>
    程敘之笑了一下，不過一秒，他收回笑意，雙眼如刺刀利刃般掃視她：“你想要干什么？”

    “嗬?！庇跉g笑了一下，“我要什么？”她的聲音里帶了些蒼涼，“學(xué)校里，我背上了處分，家里……我爸的公司是你搞的鬼吧，我家快要破產(chǎn)了！我不過是發(fā)了些本來就存在的東西，那是事實(shí)，不是我虛構(gòu)的！憑什么你這么對我？就因?yàn)槲胰堑媚莻€人是姜錦茜？”

    “對?！本褪且?yàn)槟愕米锏娜耸墙\茜。

    程敘之看著她，眼神輕蔑，“你爸的公司本來就有問題，破產(chǎn)與我無關(guān)。而且……姜錦茜，也是你能惹的？”

    于歡的眼神瞬間變了，像是要抓狂發(fā)瘋了一般，整個人掙扎了起來。

    程敘之往后退了幾步，看到于歡在保鏢的壓制下，仍然掙扎未停，像是……失了智一般。

    姜錦茜從一開始就覺得不對，這會兒忍不住提出疑問：“她會不會……腦子有問題啊？”

    這句話一說，沈亦清立馬聯(lián)想之前發(fā)生的事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語道：“她突然拿起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整個人像瘋了一樣……該不會……真的有問題吧？”

    姜錦茜舔了舔唇，對花朝說：“花朝，你給120打個電話吧……你看她……這么久都沒有冷靜下來……真的……好奇怪?！?/br>
    那兩個保鏢明顯已經(jīng)控制不住一個已經(jīng)發(fā)了瘋失常的女人，剩下的幾個保鏢均上前方才勉強(qiáng)壓制住于歡。

    蘇花朝伸手打了120，沒一會兒，救護(hù)車就到了。

    和醫(yī)院的人說了大概情況之后，程敘之帶著姜錦茜回去。霍綏同蘇花朝走。而沈亦清……

    沈亦清對姜錦茜歉意的說：“謝謝你救了我。之前的事……是我不好?！?/br>
    姜錦茜說：“沒事的，我們現(xiàn)在不都好好的嗎?！彼f完，往路邊看去，程敘之的車緩緩駛來，停在馬路牙子邊，她對程敘之粲然一笑，再轉(zhuǎn)頭回來的時候，眼里是還未褪去的星光笑意，“我先走了，再見?！?/br>
    沈亦清被她眼里的笑晃了幾下，后知后覺道：“再見。姜錦茜。”

    再見。程敘之。

    再見，當(dāng)初莽撞沖動不知輕重的我自己。

    她轉(zhuǎn)過身，看到了站在單元樓下的吳關(guān)。

    他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到的，見她轉(zhuǎn)過身來，對她笑了一下。

    沈亦清眼里有淚意，她闔了闔眼，再睜開眼的時候，眼里一片清澈，她看向吳關(guān)，突然笑了。

    ————

    這么一趟折騰下來，姜錦茜累慘了。

    程敘之停好車之后原本想叫她上樓的，可轉(zhuǎn)眼一看，她在副駕駛上閉著眼睡覺。程敘之彎了下嘴角，輕手輕腳的下車、關(guān)車門，走到她車邊，幫她把安全帶給解了之后她還沒有醒。他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全程他都一直抱著姜錦茜。

    等到了家，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程敘之都舍不得放手。

    他和她一起躺在床上，雙手環(huán)著她的腰，耳邊是她輕微的呼吸聲。

    臥室里只開了壁燈，昏黃燈光投射出一片靜謐曖昧的氣息，程敘之低著頭，看著側(cè)躺在他懷里的姜錦茜，終于安心。

    一直惴惴不安在跳動的心臟，在看到她擒住于歡的那一刻懸在半空中，把她抱在懷里，心臟才落地，開始了緩慢的跳動感。而直到現(xiàn)在，程敘之才真正的安心下來。

    她還在。

    在他的懷里。

    如往日般安穩(wěn)呼吸。

    程敘之松了口氣。像是長久浸在海水里的人，海草掐住他的喉嚨，海水禁錮住他的呼吸，天壓至眉間，整個人以無力到極致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突然，天邊出了一道裂縫，金光炸裂，海水退潮，他抬眸看到不遠(yuǎn)處就是岸。

    絕處逢生。

    她是他的絕處。

    也是他的生處。

    兩個人就著這樣的姿勢緩緩睡去。

    第二天，姜錦茜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人了。她摟著被子坐在床上，一臉放空呆滯的模樣，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如今大夢初醒，她又回到了他們二人的家里床上。

    窗簾大開，晨光傾瀉一地。

    南城似乎開始進(jìn)入春天，早晨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像是最溫暖的羊絨被，輕撫過人的眉間。晨光熹微，沐浴著室內(nèi)所有的一切。

    看吧，黑暗過后，總會迎來光明。

    姜錦茜扭頭，看窗外陽光。太陽被不遠(yuǎn)處的高大建筑群遮蓋住大部分，她瞇著眼，看到哪怕被遮住大半，但仍竭盡全力把自身所有的光芒都灑向人間的光。

    像是要燃燒整個生命一般，光亮刺眼，卻又迷人。

    姜錦茜瞇著眼看了看太陽，良久，勾起唇，笑了。

    她下床，洗漱完之后換了衣服，準(zhǔn)備下樓的時候聽到程敘之的聲音，但是流水聲淅淅瀝瀝的，遮蓋住他的聲音，姜錦茜豎著耳朵，聽得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