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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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不是我的錯!”雪郁突然瘋狂地大叫,聲色凄厲,面上布滿淚痕,聲音轉(zhuǎn)而又低了下來,“這不是我的錯,我哪里比不上哥哥,明明,當(dāng)初是我和哥哥一起碰到他的,可他的眼里只有哥哥,只有哥哥……” 雪郁跌坐在地上,扶著座椅,眼神空洞,溢滿了痛苦和悲哀,“飄渺林是這樣,無盡荒原是這樣,千機(jī)鎮(zhèn)也是這樣……” “我一直就在哥哥身邊啊,可你為什么看不見我,我把繡球拋給了你,可你為什么要扔給別人然后毫不留戀地走掉……” “我明明比哥哥更愛你,我為了你什么都能做,可你為什么不肯對我笑笑……為什么不能同樣地愛我……” 安憬和看著冰座旁滿臉淚痕,悲傷痛苦的雪郁,竟然也有一絲悲哀,這個自私的女人,為了追求她所謂的愛情,背棄了待她如珠似玉的哥哥,屠了一座鎮(zhèn),三百年了,活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幻境里,而后又被困在這染雪殿八十多年…… 瘋魔一般地制造著幻境,忽略了當(dāng)年的斂蕭君,她在幻境里把她和容兮染的每次會面都做成她想要的樣子,最后她們在幻境里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這些幻境環(huán)環(huán)相扣,多數(shù)只存在于虛幻之中,只有那平安鎮(zhèn),雪郁制造幻境需要魔氣,鬼氣,靈力三者平衡,她本就是魔族,雪為陰,屠城的鬼氣,足夠她制造出幻境并且維持下去,只有這靈力,需要從修士身上取得。 平安鎮(zhèn),就是供給靈力的地方,吸引著無數(shù)修士前來,從他們的身體里抽走靈力,彌補(bǔ)每個幻境里的損失,但又不傷害那些修士,事后抹去記憶,那些修士走出平安鎮(zhèn),便會以為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當(dāng)真高妙! 自作孽,又能怪的了誰呢? 一瞬間,大殿里只剩下雪郁低低的哭聲。 “容兮染呢,他到底和焓光宗有什么關(guān)系?”安憬和看著悲戚的紅衣女子,再次問道。 “他啊,”雪郁看向了安憬和,眼里閃過絲絲嘲諷,“他和你可有莫大的淵源,哦不,應(yīng)該是說,他和那個與你一道來的那個孩子有著莫大的淵源?!?/br> “他可是,焓光宗上一代執(zhí)劍長老,與現(xiàn)任執(zhí)劍長老可是親兄弟,同時也是你師尊的大師兄呢?!?/br> 安憬和微微震驚了一下,而后又了然了,他的無妄劍在劍冢里一呼百應(yīng),必然在焓光宗和劍峰有著崇高的地位。 魔族、鬼族和道修向來是勢同水火,種族觀念十分濃厚,向來視對方為仇敵。 這也就是日后安憬和魔族身份曝光,被整個正道修真界封殺的原因。 安憬和對那位容兮染前輩突然產(chǎn)生了敬意,不僅僅是因?yàn)樗呓^的道行和劍術(shù),更是因?yàn)樗鳛檎揽嘴使庾诘氖紫茏佑质菆?zhí)劍長老,出去也算是代表著正道的臉面的風(fēng)云人物,愛上了一個魔族貴族,最后甚至殺上了魔界,給當(dāng)年的魔族動亂雪上加霜。 也是因?yàn)樗貏?chuàng)了當(dāng)初叛亂的魔軍,后來的玄殷才能重新奪回王位,當(dāng)上魔君。 “那容兮染最后呢?” “最后,”雪郁看起來瘋癲中帶著刻骨的痛苦,“最后啊,他殺上了魔族,取到了哥哥的尸體,他抱著哥哥,到了這座宮殿來,他拿劍指著我,眼神冷得我現(xiàn)在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哈哈哈,可他最后還是沒能刺下去,他怎么可能會殺我呢,他懷里抱著哥哥呢,哥哥最疼我了,他殺了我,哥哥會難過的……” “其實(shí)我有時候會想,他當(dāng)初殺了我就好了,大家一了百了,可他不愿意污了他的劍……他心里終究還是只有哥哥……” “后來,他抱著哥哥走了,再之后,我就打探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 雪郁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安憬和,“對了,他可能是帶著哥哥去了天涯海角,哥哥在的時候,總是看著你說,等樾兒長大了,就讓他繼承狐族之王的位子,屆時,殷兒是魔君,讓他護(hù)著你,哥哥說,到那時候,他就可以拋下一切,去天涯海角,賞遍三界風(fēng)光……哈哈哈,容兮染一定是帶著哥哥去了天涯海角……所以沒人找得到他……沒人找得到他……” 那么一個強(qiáng)大的男人,最后為了魔族,背棄了正道修士,也怪不得會成為修真界的禁忌,上一輩以他為恥,這一輩又完全不認(rèn)識他。 “他來了……”雪郁突然看向殿門口,眼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第二十六章 安憬和順著雪郁的目光,轉(zhuǎn)身看向大殿門口,陽光照在冰殿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個身材挺拔的青年男子憑空出現(xiàn),暗紅發(fā)黑的長發(fā)在陽光下發(fā)出冷冽的光澤,血色紅瞳,膚色蒼白,唇色有些淡,整個人冷得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一般,俊美而又強(qiáng)大。 現(xiàn)在,那雙眼睛正緊緊地鎖在自己身上,透著欣喜和震驚。 安憬和心里一驚,魔君?! 這下是真的什么都清楚了,雪郁果然不是因?yàn)槭裁纯尚Φ男置弥椋忝弥?,不過是想拿自己和魔君做一筆交易罷了,安憬和暗自嘲諷。 看著魔君走了進(jìn)來,安憬和突然有些慌,倒不是因?yàn)樽约旱男咀邮莻€假的,而是,按照原著,起碼還得有幾年劇情進(jìn)行到原著的一半,魔君才露面啊,如果魔君如果現(xiàn)在就和自己相認(rèn),那接下來的焓光宗劇情還怎么走? 安憬和看著玄殷走進(jìn)了大殿,心里亂糟糟的。 雪郁站了起來,發(fā)髻凌亂,妝容都花了,宛如紅衣鬼魅一般,沒有半點(diǎn)之前的風(fēng)華絕代,美艷無雙。 “玄殷,你終于來了,”雪郁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看起來甚是可怖。 玄殷沒有理會雪郁,徑自走到了安憬和面前,這張臉和記憶中的母后有七分相似,讓他覺得恍若夢中,玄殷抬起手,想要觸碰一下。 安憬和本能地躲開了,玄殷的頓在空中,微微發(fā)顫,終究還是收了回去。 臉上的寒冰化開,玄殷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或許是幾十年沒有笑過了,他的笑看起來有些僵硬,不過還是溫暖俊美,仿佛溫?zé)岬娘L(fēng)吹過。 “樾兒,我是哥哥,我來接你回家了?!毙蟪层胶蜕斐鍪?,啟唇說道,聲音仿佛碎冰叩玉一般,清越中帶著微微涼意。 安憬和看著玄殷期待的眸子,搖了搖頭后退了一步,再次避開了那只蒼白漂亮的手,垂下眼瞼,“……我現(xiàn)在,是安憬和。” 玄殷的手僵在空中,眼神有些受傷,聲音有些微微發(fā)顫,“為什么……” “哈哈,別問了,”雪郁看著玄殷受傷的樣子,心里閃過一絲快感,插嘴道,“你忘了?當(dāng)初哥哥為了救他,封印了他的血脈,連帶著他的記憶也消除了,他現(xiàn)在可不記得你們當(dāng)初兄弟情深,雖然,我不到他為什么知道了他是魔族,并且知道他是你的弟弟?!?/br> 玄殷倔強(qiáng)地沒有縮回那只手,但又仿佛怕嚇到安憬和一般,繼續(xù)溫聲道,“樾兒,你忘了不要緊,你只需要記得,你是我的弟弟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如果想要找回那段記憶,我也可以帶你去尋求辦法,你先跟我會魔界,好不好?” 安憬和望著這個高傲強(qiáng)大,俊美無比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眼神,突然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 幸好,雪郁再次打斷了這煽情的場面,讓安憬和回過神來,再次堅(jiān)定了心志。 “玄殷,這人可是我?guī)淼?,是不是,該問問我的意思呢,嗯?”雪郁攏了攏鬢發(fā),啟唇笑道。 “你對他做了什么?”玄殷終于看向了雪郁,眼里仿佛來自地獄的冰寒讓她心里一顫。 雪郁定了定心神,強(qiáng)裝鎮(zhèn)定,笑道,“不然你以為,沒把握,我會叫你來嗎?”又轉(zhuǎn)向安憬和,“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只是單純地和你聊天,訴說往事吧,哈哈哈……” 安憬和看著雪郁,面無表情,早就知道這個女人陰險狡詐,可這是她的染雪殿,無論她想干什么自己都是防不勝防,可沒想到,自己已經(jīng)一步都沒有挪動,還能著了她的道。 “你的要求呢,冰靈玉?”玄殷的聲音依舊冰寒。 “是的,我給你弟弟下了雪思,從他進(jìn)殿的那一刻起,雪思就已經(jīng)滲透到他的體內(nèi)了,你知道的,雪思只有我能解?!毖┯舴跑浟苏Z調(diào),“玄殷,咱們都看在這最后的一絲親情上,你給我冰靈玉,讓我出去,我給你弟弟解雪思毒,你也不想看見他每天受著冰絲鉆心的痛苦是吧……” “給你,”雪郁話音未落,玄殷便拋了一枚泛著銀光的玉石過去。 雪郁歡喜地接住了,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狂喜,居然,真的拿到了……八十多年了,真的可以,出去了? “快來解毒?!毙罂粗┯粜老踩艨竦臉幼樱欀碱^催促道。 “好,我這就來。”雪郁顫抖著手收回了冰靈玉,看著玄殷冰寒的臉色,不敢再耽誤。 雙手結(jié)出一個法印,雪郁張開嘴,一刻閃著爍爍銀光的魔丹從她口中升了起來,雪郁面色慘白,繼續(xù)驅(qū)動著魔丹,安憬和的身體里滲出絲絲黑氣,魔丹將黑氣盡數(shù)吸收,銀光暗淡了不少。 雪郁又重新將魔丹吞回體內(nèi),坐在大殿上調(diào)息著。 “我們先出去?!毙鬁芈曊f道,看著安憬和,臉色又再次柔和了下來。 “嗯?!卑层胶蛻?yīng)道,不敢看玄殷的臉,這魔君對他弟弟倒是真的極好,生怕露出一絲一毫冰冷的情緒,嚇到安憬和。 可惜,我不是你弟弟。安憬和垂眸,避開了玄殷的眼睛。 玄殷卻有點(diǎn)受傷,在他看來,就是安憬和不愿意認(rèn)他這個哥哥,也不愿意回魔族,“樾兒,我還不知道你為什么來這里呢?!?/br> 玄殷再次開口,他想要了解更多關(guān)于玄樾的信息,也想多和他說說話。 “……來取七葉蓮?!卑层胶吐犞蟊孔镜恼抑掝},終究是不忍心再冷著他。 “七葉蓮?”玄殷露出一抹笑意,“我知道在哪里,我?guī)闳フ液貌缓?。?/br> “……好?!卑层胶吞ы粗蠹t瞳中暗藏的期待,答道。 “好,你跟我來。”玄殷顯得很開心,他的樾兒終于沒有再拒絕他。 玄殷拉出了安憬和的手,準(zhǔn)備帶他瞬移到云池。 安憬和僵了一下,微微退縮,卻還是沒有退出來。 玄殷皺了皺眉,眼里閃過一絲寒氣,溫聲問著安憬和,“你之前見過雁璣君?” “雁璣君?”安憬和有些疑惑,搖搖頭,“魔界雁璣君?我并未見過他。” “他在你身體里種下了一道神識,沒什么傷害,這道神識只會讓你覺得對他親近,并且能判斷你的位置?!?/br> “霽兒!”安憬和突然想到了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師弟。 “我不知道那是誰,”玄殷看著安憬和,“樾兒,那道神識如果抽出來,會對你的精神力完成損傷,所以,我只能講我的一道神識打入你體內(nèi),壓制住他的,你可愿意……” 玄殷眼神亮亮的,看著安憬和。 安憬和也回看著玄殷,如果讓魔君把神識打入自己體內(nèi),那他也可以準(zhǔn)確地找到自己,會不會壞了自己的事情。 “樾兒,你要相信哥哥,我是不會傷害你的?!毙笠詾榘层胶褪呛ε伦约菏艿絺Γ盅a(bǔ)了一句。 “我知道,”安憬和看著魔君,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后來的仙魔之戰(zhàn)你為了玄樾,差點(diǎn)就丟了性命,“好,你把你的神識打進(jìn)來吧。” “恩?!毙笮Φ猛鹑缫粋€孩子,樾兒同意了,這是不是代表著,他開始慢慢接受自己這個哥哥了? 沒關(guān)系,樾兒,哥哥有很多時間,可以讓你慢慢接受,哥哥等你回家…… 玄殷伸出食指,點(diǎn)上安憬和的眉心,安憬和只覺得一絲小小的酥麻,從眉心滲入識海。 玄殷移開指尖,安憬和眉心一道紅色的花紋一閃而過,很快消失。 玄殷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這樣樾兒以后碰到危險,自己就能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了。 “好了嗎?”安憬和覺得眉心有些熱,伸手摸了摸,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那我們?nèi)ト∑呷~蓮吧?!?/br> “好?!毙髴?yīng)道,重新牽過安憬和的手,云池離得并不遠(yuǎn),兩人沒一會兒便到了。 云池上翻滾著冰寒的霧氣,仿佛薄薄的云層,外表美不勝收,內(nèi)部卻極盡兇險。 “你在這里等著哥哥,哥哥很快便上來。”玄殷放下安憬和的手,使出一道避水的法術(shù),縱身躍入了浩大的云池。 安憬和應(yīng)了一聲,他和玄殷的段數(shù)差得太多,要求進(jìn)去也只是給玄殷拖后腿,在魔君面前,這點(diǎn)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言霽就是雁璣君? 安憬和覺得心里有些發(fā)涼,三年來掏心掏肺真心相對的人,居然一直是在演戲,安憬和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浩淼闊大的修真界一點(diǎn)都不了解,看過原著又怎樣?還是一樣看不透人心。 自己以前就是太過于依賴原著…… 安憬和想到了洛君卿,他倒也真是對自己極好,可惜,自己一直只是拿他當(dāng)做書里的主角,從未正視過這個人。 既然現(xiàn)在劇情發(fā)生了這樣大的變化,主角還能是天命之子嗎,他現(xiàn)在又在哪里? 安憬和努力靜下心來,分析著,雪郁受了重傷,而且出不了染雪殿,她當(dāng)時做出的幻境不足以殺人,否則當(dāng)場就是指揮雪獸殺掉洛君卿,可是她沒有,那只雪獸也只是個空殼子罷了,所以洛君卿一定還在這天山之內(nèi),某個危險的地方,雪郁能力所能達(dá)到的地方。 “樾兒,給?!毙蟮芈曇繇懫?,安憬和回頭,發(fā)現(xiàn)玄殷已經(jīng)出來了,手里拿著一朵碩大潔白的蓮花,七片花瓣已經(jīng)完全綻開,幽幽地發(fā)出淡淡的清香。 “謝謝?!卑层胶徒舆^七葉蓮,裝進(jìn)乾坤袋內(nèi),遲疑了一瞬,問道,“你知不知道,天山之內(nèi),有哪里是最兇險的地方?并且是受傷的雪郁能力所能達(dá)到的。” 玄殷思索了一下,“只有迷夢林,雪郁向來自負(fù)幻術(shù)高絕,天山之內(nèi)只有迷夢林危險重重?!毙笪⑽櫫税櫭?,有些不贊同,“你要去迷夢林?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幫你拿到?!蹦悴恍枰ツ切┪kU的地方。 “嗯,”安憬和解釋道,“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師弟,極有可能困在了迷夢林,我不能拋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