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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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太后道:“人,命中該有的,就是他會得到的。命中注定了他不該得到的,他看到了,只會滋生出不應(yīng)該有的野心。他今日因為你的關(guān)系,與后宮中的妃嬪們發(fā)生了關(guān)系,焉知他日會不會想取你而代之呢?皇兒,你是真命天子,在這件事情上,你覺得你做得真的對嗎?” 趙玄痛苦地?fù)湓诹藙⑻蟮南ド?,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一聳一聳地抽泣了起來。 劉太后從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發(fā)出了一聲輕嘆:“身為皇帝,便不該有這么多的私情。你不是這一個皇宮中的皇帝,你是全天下的皇帝。胸懷天下,才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帝王應(yīng)有的姿態(tài)。這天下之大,南邊的碧海波濤,北邊的草原萬里,西邊的黃沙漠漠,東邊的山川河流,每一處都需要你來付之心血。先祖留給我們的大好河山,也需要的是你守衛(wèi)。你實在不該,也不可以永遠(yuǎn)只看到這皇宮一隅?!?/br> . 劉太后用太醫(yī)和產(chǎn)婆子的玩忽職守給張皇后之死畫上了一個荒謬的句號。 太尉張嶺雖然心有懷疑,但是這事情追究得深了就要卷入王室秘辛之類,于是便也只能咬牙認(rèn)了。加上劉太后把凌波小公主養(yǎng)在了自己身邊,滿月之后便給了封號長安,這樣的姿態(tài),讓張嶺也無話可說,最后只能這樣含糊認(rèn)了下來。 皇后產(chǎn)女又因為太醫(yī)和產(chǎn)婆的失職去世這樣的事情,在京城中倒是引起了一番議論。 裴氏在知曉的時候,也忍不住與張姝說了起來,但話里話外也是擔(dān)心著薛瓷?!叭魧硎镆采a(chǎn)的時候,遇著這種事情,那真真是哭也沒地方哭了。”她心有余悸,“上回傳了話進(jìn)宮去,她可有回什么?” 張姝道:“倒是沒特地傳話出來,向來昭儀娘娘心中也是有計較的。太太且放心吧!” 張姝所說的倒的確是薛瓷現(xiàn)在的情形了。她在張皇后生產(chǎn)之前接了家里的消息,又對比了自己在宮中所見所聞,便并沒有把張?zhí)镜热讼霃膭⑻笫种袏Z權(quán)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正因為知道趙玄趙青這兩人的情形,她便越發(fā)肯定宮中若不能首先解決這個巨大的隱患,那么從劉太后手中奪權(quán)便是完全不可能的。 她只是稍微猶豫了一會,究竟要不要把趙玄趙青兩人的消息告訴裴氏,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穩(wěn)妥,便隱了下來,只回了衛(wèi)國公府的人一句知道了。 對著鏡子梳了頭發(fā),她看了一眼在身后擺弄著冰塊的翠珠,笑道:“今天也不那么熱,怎么又送冰塊出來了?” 翠珠笑道:“是六局送來的,說是預(yù)備著可能圣上會來坐一坐。” 薛瓷挑眉,有些好笑道:“你又是從哪里聽說了圣上要來?” 翠珠道:“是從太后娘娘宮里傳來的消息呀,說最近圣上心情郁郁,可能會到各個宮里面來坐一坐,讓六局準(zhǔn)備了冰塊,免得圣上怕熱。” 薛瓷忍不住挑眉,又想起了被鎖在了含春殿的趙青,一時間竟然還有些期盼……這來各個宮里面坐一坐的,會是趙玄,還是趙青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boss太后涼涼對趙玄的一番話的意思總結(jié)如下: 1.皇帝不要總是糾結(jié)后宮這種鬼事情,你雖然不能人道,但是你可以著眼朝政,當(dāng)個耀武揚(yáng)威的皇帝不行嗎? 2.趙青就只是一個丁丁的作用,你別當(dāng)人,當(dāng)了人你害了他你造嗎? 趙玄不能說聽進(jìn)去百分之百,但是會有一定的影響,這一點會在后面的劇情中有所體現(xiàn)…… 另外: 太尉張嶺對太后的仇恨還在,這個后面會提 太尉張嶺和丞相張欣不是親戚 ☆、矛盾 夏末的皇宮仍然是千嬌百媚的。 陽光肆意又明媚, 大大方方地把一切都籠上了一層金色的輝光。 薛瓷午睡起來, 便只覺得外頭安靜極了——平日里雖然安靜,可也會有翠珠她們低聲笑鬧的聲音, 而不是像今日這樣,仿佛是沒有人。 伸了個懶腰,薛瓷踩著絲履, 從寢殿里面轉(zhuǎn)了出來, 然后就看到了靠在偏殿里面一臉若有所思的趙玄。 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趙玄而不是趙青——赤黃的常服,一絲不茍的衣冠,雖然冷著臉的時候與趙青幾乎是一模一樣, 可身上的氣質(zhì)卻是截然不同的。 趙玄也看到了從寢殿中出來的薛瓷,他微微笑了笑,朝著她招了招手:“朕過來許久了,聽說你還睡著, 就沒有讓她們叫你起來?!?/br> 薛瓷聞言上前去,先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然后便陪著趙玄坐下。 趙玄盯著薛瓷看了許久, 最后有些悻悻然地收回了目光,卻道:“總覺得每次見昭儀, 昭儀又比之前長高了一些?!?/br> 薛瓷忍不住噗嗤一笑,只好道:“臣妾的確還在長個子……不過怎么也是長不過圣上的。” 趙玄也跟著笑了, 道:“朕是不擔(dān)心這個的?!?/br> 這么一說一笑,氣氛倒是松快了起來,趙玄環(huán)視了整個熏風(fēng)殿, 又道:“朕之前來這里少,倒是沒發(fā)現(xiàn)這里特別涼爽?!鳖D了頓,他又是帶著幾分惋惜的長長一嘆,“宮里面現(xiàn)在也沒人和朕說說心里話,孤家寡人也莫過于此了?!?/br> 薛瓷覺得這話中有話,帶著幾分探究看了趙玄一眼,而趙玄只看著窗戶外面的綠樹陰陰。 “你喜歡朕嗎?”忽然趙玄回過頭來,看向了她,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興致盎然。 薛瓷垂眸一笑,道:“誰能不喜歡圣上呢?” 趙玄聽著這話卻并不高興,他道:“你只是在敷衍朕。” 薛瓷道:“萬民之主,不阿一人。圣上心中裝著天下,臣妾心中裝著圣上。這樣便已經(jīng)足夠了,不是嗎?” 趙玄往后靠了靠——這動作幾乎是與趙青一模一樣的——他隨手拿過了旁邊的靠墊,抱在了懷中,然后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可朕知道你是知曉朕與青弟的關(guān)系的。” 薛瓷只覺得呼吸一滯,背后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她細(xì)細(xì)思索了一會,方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不急不緩道:“圣上所說,臣妾并不懂?!?/br> 趙玄若有所思看著薛瓷,好半晌卻仿佛是感慨了起來,道:“朕喜歡麗妃,麗妃也會坦誠地說喜歡朕?!?/br> 薛瓷微微笑道:“圣上在臣妾面前這么說,便是讓臣妾心生醋意了?!?/br> 趙玄仿佛有些意外,但眉頭一直沒有舒展。 “圣上要用些梅子茶嗎?”薛瓷招手讓翠珠送了茶點上來,“青梅冰鎮(zhèn)過的,十分酸甜爽口?!?/br> 趙玄看著翠珠用琉璃盞裝著的梅子茶,又極有興趣地接過了琉璃盞,左右看了看,道:“十分好看,昭儀的心思倒是宮中的頭一份?!?/br> “圣上謬贊?!毖Υ刹槐安豢旱匦χf道。 . 趙玄在熏風(fēng)殿坐著喝完了這梅子茶之后,便在午后熱氣漸漸散去的時候離開了熏風(fēng)殿。 薛瓷領(lǐng)著人親自送到了熏風(fēng)殿的門口,又目送了趙玄的肩輿在宮道的盡頭消失看不見,才轉(zhuǎn)回到了屋子里面。 翠珠收拾了茶盤等物,仿佛是有些不平的,口中嘟噥道:“圣上走了,這會兒一定是去麗妃那里了。” 薛瓷看了一眼翠珠,只道:“不該你惦記的事情,便爛在肚子里面。” 翠珠心頭一凜,她到了熏風(fēng)殿這么些時日,倒是頭一次聽到薛瓷這么說話。她并非駑鈍的人,自己把自己說過的話前后一琢磨,便也明白是自己逾矩了,便干脆利落地跪下來請罪。 薛瓷在涼椅里面靠著坐了,細(xì)細(xì)琢磨了今日突然前來趙玄的種種不同尋常,只覺得十分擔(dān)心趙青。 . 而此時此刻,含春殿中,趙青嘴角噙著笑,看著眼前的太醫(yī)等人,只冷笑道:“怎么,這次就要直接灌了藥?” 一旁是劉太后身邊的祝湉站著,她溫溫柔柔地笑道:“小郎君此刻多心了,小郎君在含春殿呆了這么些時日,瘦了這么多,與圣上倒是不像了?!?/br> 趙青歪著頭看著祝湉,嘴邊笑容帶著幾分邪氣:“哪里不像?不都是一模一樣的么?” 祝湉柔和笑道:“小郎君莫要嘴硬,且讓太醫(yī)給你看過,這些時日便按照太醫(yī)的吩咐,好好補(bǔ)一補(bǔ)身子。修身養(yǎng)性?!?/br> 趙青道:“哪里敢不聽話呢?” 祝湉笑著看了一眼趙青,道:“小郎君乖乖聽了話,娘娘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br> 趙青似笑非笑地挑眉,問道:“難不成娘娘還想犒賞我?” 祝湉認(rèn)認(rèn)真真道:“小郎君不妨想一想,你究竟想要什么呢?這么渾渾噩噩在宮里面妾身不明地過活?還是有朝一日能出宮去,天高任鳥飛?” 趙青卻道:“你說這話,簡直不像是太后身邊的人。” 祝湉溫柔地笑了一笑——她是當(dāng)初跟著劉太后進(jìn)宮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年紀(jì)很大了,看著趙青,也仿佛是看自己子侄輩一樣——她從容笑道:“小郎君有再多不得已,再多憤憤不平,可又有什么用?誰還沒一兩個不得已?誰當(dāng)初還沒受過委屈?難不成所有人都是一帆風(fēng)順走過來的?奴婢說這些給小郎君聽,是想讓小郎君自己想明白。娘娘當(dāng)日既然留了你的性命,現(xiàn)在又何苦要你去死?不如好好地幫著圣上留下子嗣?!?/br> 趙青深深看了祝湉一眼,沒有接話。 這邊太醫(yī)已經(jīng)診脈完畢又相互討論之后出了食補(bǔ)的方子,祝湉并不計較趙青的態(tài)度,只拿了方子來看過,便吩咐了范女史盯著每日給趙青按照食補(bǔ)的法子來做三餐。 范女史自然是不敢在祝湉面前有什么情緒流露,只一一應(yīng)下,然后便帶著人退到旁邊去了。 祝湉復(fù)又看向了趙青,面上笑容仍然是和藹的。她道:“小郎君有脾氣有想法,也與圣上不一樣,在太后娘娘看來,這些都并非是不能容忍的。太后娘娘只希望小郎君安分地把自己應(yīng)做的事情做好,其余的,小郎君大可以隨著自己的性子來?!?/br> “在這含春殿盡情地使性子?”趙青故意歪曲了祝湉的意思。 而祝湉寬容地笑了笑,道:“或許將來是可以讓小郎君出宮的呢?”沒有等趙青再說什么,她從容地轉(zhuǎn)了身,便出了這小小的屋子,帶著人離開了。 . 趙青并不相信祝湉說的話——聽到他耳中的,祝湉只不過是在安撫他而已。 可他又有些想去相信祝湉的話,能出宮……能自由自在,實在是太讓他動心太讓人覺得誘惑的事情了。 理智與情感之間,他知道自己一廂情愿是沒有出路只有死路的。 . 夕陽西下,天邊的紅云嬌怯地裹著金粉,舒展出了婀娜的姿態(tài)。 趙青站在了回廊之下,撫摸著自己的左手手腕,抬頭看著天,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外面忽然范女史進(jìn)來了,她低著頭,道:“圣上來了?!?/br> 趙青有些意外,他抬眼看向了范女史過來的方向,然后就看到了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趙玄,身后跟著張駿等人,正朝著自己走過來。 趙玄看到趙青站在屋子外面,嘴角先是情不自禁地往上翹了翹,然后又換了一副淡漠些的神色。 走到跟前來了,趙玄先是上下把趙青打量了一番,然后欣喜地拉著趙青的手,一開口卻又是眼眶發(fā)紅:“青弟,你受苦了?!?/br> 趙青看著趙玄,一時間卻是無言以答的。 趙玄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卻道:“小公主現(xiàn)在養(yǎng)在母后身邊,一切都好?!?/br> 趙青聽著這話,心卻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這大熱天的,竟然平添了幾分寒意。他看向了趙玄,似乎……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東西。他并不認(rèn)為皇后腹中的那一胎能算他的孩兒——畢竟只是毫無感情被迫的交.媾,甚至還是心生厭惡的——但在趙玄看來,究竟……究竟算是什么呢? 這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了劉太后的荒謬之處。 作為女人、作為母親、作為太后或許永遠(yuǎn)都無法感同身受的,那微妙的、只屬于男人的、哪怕從前沒有現(xiàn)在也會有的、奇妙的自尊心。 他是不在乎的,但趙玄真的不在乎? 如果不在乎,為什么每次都會給麗妃喝下避子湯? 如果半點也不在乎,為什么張皇后之事上面,明明有千萬種解決辦法,明明想他從含春殿出來也有無數(shù)個轉(zhuǎn)機(jī),偏偏是要弄死她? 或者他只是愧疚……用愧疚來掩蓋自己的在乎? 趙青看著面前柔弱的趙玄,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