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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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姝也道:“才人在宮中知道得會比我們宮外多些,所以也只能麻煩才人了?!?/br> 薛瓷靜默了一會,然后拉了裴氏的手,道:“太太放心?!?/br>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宮宴之上 入冬之后, 宮中便進(jìn)入了頻繁的宴會當(dāng)中。 劉太后主持的各種宮宴家宴, 皇帝趙玄所主持的各種朝宴,各國來朝拜的使節(jié)們紛紛來京, 于是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種歡愉的氣氛當(dāng)中。 隨著天氣漸漸變冷,一場又一場的大雪落下,宴會中的奢靡暖意和外面的皚皚白雪便成了鮮明對比:在宴會上身著薄紗扭動著腰肢的妖嬈舞女, 在宮殿外穿著厚厚外衣風(fēng)雪中站立的內(nèi)侍;宮殿中人聲鼎沸的喧鬧, 宮殿外戒備森嚴(yán)的安靜肅穆。 披了一件豹裘,麗妃從肩輿上下來,扶著白燕的胳膊, 緩緩?fù)L樂殿中走。 這一日是劉太后設(shè)宴,是要慶賀郭牡丹老將軍從安南回來。對本朝來說,一南一北的安南和突厥,算是用兵最多的兩處了。往西域走, 相反因為如今商路通暢,前面幾代皇帝的鐵血政策之下,反而還安穩(wěn)著。北邊的突厥如今是薛春回在帶著兵想法子鎮(zhèn)壓, 但南邊的郭牡丹已經(jīng)瞅準(zhǔn)時機(jī)打破安南。 這一次郭牡丹回朝,便帶著安南的國王一起, 美其名曰是兩國邦交,事實上便是郭牡丹用武力威脅的結(jié)果了。 麗妃進(jìn)到殿中, 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淑妃正坐在了劉太后的左邊——劉太后的右邊是張皇后——她淺笑吟吟,仿佛是說了個笑話,也逗得劉太后哈哈大笑起來。她目光冷冷地掃了過去, 垂眸再抬眼,便換上了滿臉的笑意。上前行了禮,她笑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吉安?!?/br> 張皇后笑著看向了麗妃,命她起了身,又示意她入座。 麗妃一邊起了身,一邊除掉了外面披著的豹裘,露出了里面淡紫色團(tuán)花水霧煙紗天香絹衣,倒是惹得淑妃一眼看了過來。 淑妃在太后面前向來都是嬌俏驕縱的樣子——大約是太后也喜歡她這樣的性子,所以她這么多年也沒有改過——她俏皮地翹起了嘴角,向劉太后道:“娘娘您看麗妃jiejie這一身,才正好是襯得麗妃jiejie貌若天仙。” 聞言劉太后也看向了麗妃,嘴唇邊上的笑容淡淡,口中道:“麗妃今天的確打扮得特別好看——哀家如麗妃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也是這么精心打扮了才肯出門。” 麗妃有些辨不出這話中究竟是個什么意思,于是只露出個有些羞澀的笑容來,道:“臣妾便當(dāng)做太后娘娘是在夸臣妾了。” 劉太后也笑了笑,倒是不置可否。 淑妃倒是沒有在麗妃身上再多做什么文章,只又笑道:“聽臣妾祖母說,安南有種軟綢,夏天的時候穿特別涼快,想來這次安南的國王來,一定也帶了許多?!?/br> 旁邊張皇后笑著接了話,道:“這是冬天呢,想著那安南的國王是不會帶著這些的。況且來拜見天.朝上國,還是得送上金銀器物,就算送布料,也是得送上好的綾羅?!?/br> 淑妃對張皇后說的這些倒是不以為意,她道:“哪里有比我們天.朝更好的綾羅綢緞呢?若我是那安南國王,便要送些我們天.朝沒有的。” 劉太后微微頷首,笑道:“若是那安南國王有心,便知道該送些什么了?!鳖D了頓,她又笑著拍了拍淑妃的手,道,“此次也是多虧了你祖父大顯神威,雖然郭將軍老了,但老當(dāng)益壯,不愧是國之重臣。” 淑妃笑道:“若祖父知道太后娘娘這么夸他,今天一定又是晚上高興得睡不著覺,把家里的重孫子抱起來,在房頂上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還任誰開口勸都不樂意從房頂上下來呢!” 劉太后聞言又哈哈大笑起來,道:“沒想到郭老將軍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br> 淑妃妙語連珠,惹得太后開懷,張皇后在旁邊也是不時附和一兩句,整個宴席都顯得融洽且熱絡(luò)。 而麗妃卻有些不是滋味——她也想到了家中的祖父——雖然也是將軍,但輔國大將軍比驃騎大將軍低,徐算老了……上次好容易上了戰(zhàn)場,以為能打過突厥也爭一波戰(zhàn)功,可后來卻是慘敗而歸?;貋碇?,徐算雖然沒有受到責(zé)罰,可劉太后和趙玄也沒有再提起過他。 想到這里,麗妃些微有些惆悵,她抿了一口酒,這原本綿軟的甜酒,到了喉嚨當(dāng)中,竟然還有幾分辛辣。 上面淑妃又說起了什么惹得劉太后開心起來,麗妃低著頭,目光不經(jīng)意掃到了宴席尾巴上的才人那邊,然后就看到了薛瓷也正在和人說著話。她定睛看去,雖然覺得眼熟,卻沒能認(rèn)出與薛瓷說話的人究竟是誰,于是疑惑地看向了白燕。 白燕也往薛瓷那邊看了一眼,然后悄聲道:“那是衛(wèi)國公府的三姑娘,嫁去了陳國公府的?!?/br> 麗妃這才環(huán)視了一下整個長樂殿,原來今日來赴宴的,仍是內(nèi)外命婦都有。 “衛(wèi)國公夫人沒有來?”麗妃隨口問道。 白燕悄悄道:“應(yīng)當(dāng)是還沒到吧!” 麗妃看了看,倒是有覺得有些玩味了:這宴會之上現(xiàn)在看著熱鬧,又是郭牡丹打了勝仗,可郭家沒有女眷到,只有淑妃勉強(qiáng)能代表郭家;外命婦里面理應(yīng)要來的衛(wèi)國公夫人沒有到,就算是之后要到,可現(xiàn)在宴席已經(jīng)開了,難道衛(wèi)國公夫人還要玩一手姍姍來遲? 麗妃再看一眼薛瓷,重新收回了目光,只專注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幾道菜,裝作十分投入的樣子聽著殿中的絲竹樂響。 . 宴席之末,薛瑤就坐在了薛瓷的邊上,如今陳國公府上許多事情已經(jīng)交給了她,陳國公夫人推病不出,所以這進(jìn)宮赴宴的事情便交到了她的頭上。 在宮外,因薛春回去了幽州,竇麟又當(dāng)了軍需使的緣故,薛瑤與裴氏常常往來,這次見到薛瓷,也是說衛(wèi)國公府的事情為多。 “今天大約母親和弟妹是不會來了?!毖Μ幙戳艘谎凵鲜椎氖珏蛣⑻?,“她們都快怕死了,生怕咱們家和郭家有一丁點的來往——上回你是不知道,張家差點兒就迫于太后的壓力把弟妹給嫁給劉家人了。” 薛瓷是沒有從張姝和裴氏那里聽說到這個的,于是便問道:“這又是為什么?上回嫂嫂和母親進(jìn)宮來,倒是沒和我說起?!?/br> 薛瑤露出了個鄙夷的神色,道:“太后原本不知道張家與咱們家有婚約這事情,便說自家有個侄子也正好到了年紀(jì),說想和張相結(jié)個親家——這金口玉言的,若不是張相一口咬定了咬死了說弟妹和六弟有婚約,又說已經(jīng)小定大定都過了,指不定劉太后會做點什么出來呢!” 這話聽得薛瓷心驚rou跳的,急忙看了看左右,見并沒有旁人在注意,才小聲道:“三jiejie……這是在宮里面呢!” 薛瑤吐了吐舌頭,也有些懊惱,道:“這一時和你說得盡興,也就忘了?!鳖D了頓,她又是一嘆,道,“宮里面還是不如宮外自在——當(dāng)初大jiejie……哎不提那些并不高興的事情了?!?/br> 薛瓷看了一眼首席上的淑妃與劉太后,抬手給薛瑤倒了酒,口中道:“方才三jiejie還說了徐家,徐家不也是大將軍,這次沒打算跟著郭老將軍一起再沾沾光?” 薛瑤接過了酒杯,搖頭晃腦道:“就算想,也得看太后娘娘樂不樂意呀!上回倒是娘娘由著圣上了,結(jié)果大家不也都看到了?” 聞言,薛瓷一時也不知說什么才好,于是只看了一眼麗妃。 . 這宮宴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也不過是在一起竊竊私語,又或者三五成群說一些宮里宮外的閑話,然后便是附和著大家來歌功頌德——沒有人會注意這宴會上的每個人是否高興開懷,一切都只需要坐在上首的劉太后高興,就足夠了。 宴后,外命婦們紛紛離開之后,宮妃當(dāng)中,麗妃倒是第一個走的,這宴會從頭到尾趙玄沒有出現(xiàn)過,她又實在無法在郭牡丹打了勝仗的時候去別淑妃的風(fēng)頭,有心想把話茬遞給張皇后,皇后卻仿佛什么都沒聽懂一樣,于是宴會一過,她便披上了豹裘,出了長樂殿,回自己的披香殿去了。 張皇后是第二個走的,她只推說自己有些頭疼,然后便施施然帶著宮人們離開了長樂殿。 淑妃倒是張望了一番,看到薛瓷還在,然后才向劉太后告辭。 而薛瓷,原本只是個小才人,這會兒本應(yīng)當(dāng)無人關(guān)注的時候,卻被劉太后開口留了下來。 “薛才人留下,與哀家說說話吧!”劉太后雖然喝了許多酒,但這會兒目光卻十分清明,一點喝醉的樣子都沒有。 薛瓷愣了一下,很快便乖巧地上前來,應(yīng)了一聲“是?!?/br> 劉太后起了身,身后的祝湉很快就拿著大氅等物跟了上來,薛瓷也上前去,扶住了劉太后的胳膊。 仿佛是很滿意薛瓷的動作,劉太后笑了一聲,道:“等他日衛(wèi)國公得勝歸來,這長樂殿中的熱鬧,便是為了衛(wèi)國公了?!?/br> 薛瓷眉頭跳了跳,卻不太敢接這句話——今日明明是郭老將軍的慶功,為什么要提到衛(wèi)國公府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親們的營養(yǎng)液喲~~ 讀者“ivy”,灌溉營養(yǎng)液 1 讀者“miyonn”,灌溉營養(yǎng)液 20 今天木有二更了t_t,先預(yù)祝大家六一兒童節(jié)快樂喲~~~~ ☆、風(fēng)雪之夜 從溫暖的長樂殿中走到殿外, 撲面而來的, 是冷冽的北風(fēng)。 薛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旁邊翠珠急忙抱著大氅出來, 披到了她的身上。 劉太后一派雍容,身上的銀狐裘沒有一根雜色的毛,手中的狐皮手籠卻是黑色, 同樣是光澤細(xì)膩。 “今年的雪大?!眲⑻舐刈叩搅藱跅U邊上, 看向了昭陽殿的方向,“薛才人進(jìn)宮……有一年了吧?” 薛瓷忙上前來,道:“到過年的時候, 就有一年了?!?/br> 劉太后目光放得很遠(yuǎn),似乎已經(jīng)要穿過了昭陽殿,看去更遠(yuǎn)的承慶殿、萬華殿還有立政殿。這大雪茫茫——事實上遠(yuǎn)處的宮闕樓閣已經(jīng)看不太清楚了。 薛瓷低著頭,等著劉太后后面要說的話語, 等了許久卻并沒有等到只言片語。她有些詫異地微微抬頭,只看到劉太后的側(cè)臉——這大約算是她第一次這樣認(rèn)真地去看這個皇朝之中最尊貴的女人——她并不顯老,甚至并沒有半分的疲態(tài), 無論是這微微上揚的嘴角,又或者是和年輕人一樣緊繃的肌膚, 她甚至比趙青看起來更加有活力,她渾身上下散發(fā)著的是蓬勃朝氣, 是這皇宮當(dāng)中、尤其是后宮的女人當(dāng)中不會有的仿佛狼一樣的野心勃勃。 似乎察覺到了薛瓷的目光,劉太后微微側(cè)頭看向了她,見她收斂了目光, 便輕輕笑了一笑,道:“哀家進(jìn)宮的時候,也與你如今年紀(jì)差不多,只不過哀家那時候進(jìn)宮就比不得你了……” 這話中的未盡之意薛瓷不敢往深了想,只是低著頭,揣摩著劉太后究竟想說什么。 劉太后又道:“衛(wèi)國公是國之重臣,若沒了衛(wèi)國公,這北方如何平定?薛才人只看今日,便也知道將來。上位者常常不知要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欣喜,而臣子們又常常想得太多,薛才人聰明伶俐,想來是應(yīng)當(dāng)明白這個道理的?!?/br> 薛瓷沉默了一瞬,只中規(guī)中矩道:“臣妾明白?!?/br> 劉太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圣上喜歡你,又常常去你那邊,便該早早兒給圣上開枝散葉才是。圣上喜歡胡鬧,你可不能縱著圣上的性子,該規(guī)勸的時候,當(dāng)要好好規(guī)勸才是?!?/br> 薛瓷呼吸一滯,似乎有些知道劉太后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劉太后重新看向了遠(yuǎn)處。 天色漸漸暗下來,白晝即將隱去,而這一晚,風(fēng)雪交加,注定是看不到漫天星星了。 . 風(fēng)雪當(dāng)中,披香殿迎來了趙玄。 穿著赤黃常服的趙玄取下了披在衣裳外面的狐裘,順手交給了旁邊的宮人,然后進(jìn)到了披香殿中。 殿中燒了地龍,此刻溫暖如春,麗妃面色悻悻地靠在了貴妃椅上,手里翻弄著從長樂殿賞出來的珠釵,又煩悶地丟到地上去。 趙玄邁入了殿中,恰好便看到了這一幕,他遞給了白燕等人一個眼神,示意她們不要做聲,然后便輕巧地走了過去。 白燕等女官識趣地退下,殿中便只剩了趙玄與麗妃兩人。 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珠釵,趙玄放在手中看了看,微微笑了起來:“不喜歡這個珠花的樣式嗎?” 麗妃一愣,尋聲看過來,接著便露出了一個喜出望外的神色,起身便上前行禮——趙玄動作更快一些,不等她彎腰,便扶了她起來。 “朕過來與你說說話?!壁w玄拉了麗妃的手,便往貴妃榻走了過去,“朕今日在宴席上便想你,一直坐臥不寧想找你說說話。” 麗妃嘴唇微微顫抖著,露出了一個脆弱的神情。她與趙玄十指交握,聲音放得很低很低:“臣妾也想陛下了……陛下很久很久沒有與臣妾來說說話了?!?/br> 趙玄拉著麗妃在貴妃榻上坐下,溫柔笑道:“朕最近忙碌得很……朕也十分想你,所以今日便過來看你了?!?/br> 麗妃嘴唇嚅囁了一會,覺得有幾分委屈,只依靠在了趙玄的懷里面,低聲道:“今天在太后宮里面,還以為陛下也會來……誰知道陛下一直沒有來。” 趙玄寬厚地笑著,用手摸了摸麗妃飽滿滑膩的臉頰,道:“今天是為了郭老將軍和安南國王才設(shè)宴,朕哪里走得開呢?” 麗妃趴在了趙玄的懷里,一邊想說自己的不甘心,一邊想說自己的不情愿,可這些話到了嘴邊,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最后只道:“陛下忙碌,臣妾是明白的……臣妾……臣妾只是想陛下了。想得茶不思飯不香,想得整個人都仿佛不再是臣妾自己了。” 趙玄憐惜的吻了吻麗妃的鬢發(fā),道:“朕知道愛妃的心思。” 麗妃沉默了一會兒,末了卻是眼眶一紅,低聲啜泣起來:“臣妾家中也沒有如郭老將軍那樣的能人干將,能為陛下分憂解難?!彼ブw玄的衣裳,仿佛就好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陛下……臣妾覺得自己無能極了,一無是處,仿佛什么都不會做,什么都做不好……” “朕喜歡你,就足夠了,不是嗎?”趙玄憐愛地用手擦去了她臉上的淚花,“朕喜歡你,并不會因為你的家世,你的父母,你的長輩,而改變對你的心意。朕只是喜歡你這個人——哪怕你只是出身寒微,朕也一樣會喜歡你。” 麗妃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淚水,放聲大哭起來。 而趙玄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仿佛并不介意此時此刻她的失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