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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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到了夏日,這一日,父親又有了新的感慨。 “只是有一點,”夏日的蛙聲里,簡延恩同簡寶華說道,“這樣的人,怎么還不成親?只怕內(nèi)里有什么隱疾了?!?/br> 簡寶華原本就笑著,聽到了這里,面上的笑容越盛。 簡延恩不知道簡寶華笑什么,他的隱疾是另有所指,此時也跟著女兒笑了起來。 隨著夏日款款而來,那溫暖的風(fēng)吹落了少女厚重的春衫,輕薄的紗衣穿在了身上,與春日的清新不同,夏日的衣衫色彩更加斑斕,在蟬鳴聲之中,那衣衫已經(jīng)薄無可薄,顏色是一年之中最為清淺的色彩。 三伏日里,靠著的是涼沁沁的冰盆降溫,紙扇輕搖,趙淮之給簡寶華打扇,將那纏繞在冰盆里帶著涼氣的風(fēng)扇向簡寶華。 耳畔絲絲縷縷的長發(fā)被吹起,讓趙淮之忍不住伸手,指尖輕繞發(fā)絲,“我聽人說,段家長公子病了?!?/br> 前些日子,段家遣冰人想來是要去簡家提親,段翮苦夏,身上不大利爽,加上這事已經(jīng)成了定局,就生了病。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心里頭裝著事,心中郁郁,這病就好的更慢了。 其中一度來勢洶洶,聽說病的失去了意識,病情兇險,若不是請了神醫(yī),這條命只怕都要沒了。 因為事關(guān)簡寶華,趙淮之打聽的清楚,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喊過簡寶華。只是這樁事,趙淮之便不準(zhǔn)備告訴簡寶華了。 “恩?!焙唽毴A有些詫異地挑眉,前世是沒有這回事的。 這些日子的相處,足以讓他讀懂簡寶華的眼神,她有些詫異段翮的病,既然已經(jīng)決定將她想讓,又何必多去想。 趙淮之的手指摩挲他細膩的面頰,段翮不知道他錯過了什么,有些事情可以相讓,有些事是不成的。 段翮只怕心中已是后悔,但是他那個弟弟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更何況……就算是段瑜愿意退讓,他趙淮之也不會答應(yīng),她是屬于他的。 開了弓的箭,沒法子回頭的。 “段家的事也就罷了。”簡寶華含笑道,想到了昨個兒夜里父親的評價,“爹爹昨晚上還說,怕是你有什么隱疾,才不成親。” 隱疾? 趙淮之伸手把她攬入到了懷中,少女的身姿柔軟,她的胸前悄然鼓起,束腰裙將她的腰肢掐的不盈一握,“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早早娶了你?!彼穆曇衾镉械纳硢。部上蛩C明,他的身子康健。 趙淮之覺得柳下惠也莫過于此了,對方只需要忍一次,他需要克制住自己心中的蠢蠢欲動,她年歲太小,她與他沒有成親。 若是能夠遠離,自然不會生旁的心思,只是她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讓他怎愿遠離? 只是牽著她的手,只是抱著她的身,心中就是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原先他總是一個人禹禹獨行,如今心里頭有了牽掛的人,負重前行,他反而行得更快。 簡寶華在他的懷中,也幸而有冰盆,若不然抱著要一身汗了。 她聽得到他胸膛的聲音有力,那聲音讓人安心。 她并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趙淮之的反應(yīng)她有時候能夠感覺得到,但趙淮之若是起了反應(yīng),總是會避開她,怕輕浮了她,怕驚著了她。 他這會兒又是起了反應(yīng),簡寶華的面上有些發(fā)燒,“還早。” 趙淮之深吸一口氣,松開了簡寶華,今日里來尋她,是有正事的,“還有兩日,我就要走了?!?/br> 這半年的時間,他隔三差五的時候會讓平月送東西,每次休沐日的時候,她幾乎都可以見到他,如今他要離開? 簡寶華一時有些恍惚,很快就問道,“去哪兒?” “去邊城?!壁w淮之說道。 竟然是邊城…… 想到趙淮之所在是理藩部,又并不奇怪。 簡寶華想到了舅舅,有些失神,算算日子,等到入了冬,在春節(jié)之前,久久未歸的舅舅如同倦鳥歸林,從邊城回來。 她對舅舅的印象并不深,只是他含笑的模樣,笑著把她丟入到高處,然后又接住她的身子。 前世在外祖父死后,舅舅是從邊城回來過,但是圣上沒有允了他的丁憂,下葬了外祖父,他又是匆匆離開。今生外祖父不曾亡故,她還尚未見過舅舅,想到趙淮之要比她早些見到舅舅,心中有些艷羨。 “去多久?” “我猜是半年的時候?!壁w淮之說道,“我想三九天之前,應(yīng)當(dāng)就可以回來?!?/br> “那挺好的?!?/br> “是啊?!壁w淮之笑著說道,“討好了齊家人,簡家的老爺,齊家這的這一位,此行也會見到了?!?/br> 簡寶華聽到了趙淮之的話,心中有些許感動。為了娶她,他是費力心思的,在理藩部,他本就是事多忙碌,但就算是忙碌也總想法子與簡延恩、還有齊家的兩位兄弟相交。 “什么時候出發(fā)?” “明日?!壁w淮之說道。 “這么快?” 趙淮之不說話,其實早已定下,只是他不曾告訴他。 “我想……”趙淮之一直送她東西,簡寶華也一直在考慮回禮的事,原先有些不大好意思,此時從錦囊之中拿出了一枚玉佩,簡寶華不大會打絡(luò)子,只會做同心結(jié),正是因為這同心結(jié),才讓她不好意思把玉贈與趙淮之。 如今他要走了,再見便又是小半年的時候。 “送你?!彼變舻氖终茢傞_,手心里是上好的蟠龍暖玉,墜著的是紅色的同心結(jié)。 第95章 雨中血人 簡寶華坐在馬車之中的時候, 還想著他行走的時候袍角間若隱若現(xiàn)那紅色的同心結(jié),他穿著的是天青色的直綴,紅色的同心結(jié)并不大相稱, 他卻把暖玉佩在腰間, 壓住在風(fēng)中翻飛的袍角。 額頭上出了汗水,拉開了馬車的帷幕, 吹入的風(fēng)也是帶著燥熱之感。 簡寶華的手指繞著腰間綴著的水晶珠串, 沉甸甸的碧璽珠串, 或是嫩綠色,或是明紅色, 清淺而又熱熱鬧鬧結(jié)成一束,綴在腰間煞是好看。 這上好的碧璽,自然也是趙淮之贈與她的,這是京都里的頭一份,簡寶華帶上沒有多久, 女院之中女子也悄然帶上了各式各樣的碧璽珠串。 染春見著小姐蔥白的手指撫著碧璽珠串, 她的眼底是淡淡的青色,每次休沐日的時候, 自家小姐私會趙淮之, 這樁事讓她想到就輾轉(zhuǎn)反側(cè), 難以入眠。 好幾次都想要開口, 又不知道怎的說,唇邊起了一圈細小的火泡,這炎炎夏日里心里頭生的是無名的焦躁之火。 小姐怎么就與江寧世子有了私情? 還沒有入城的時候, 簡寶華就看到西邊的沉云壓下,似乎要用席卷一切的陣勢,好似要壓垮摧毀一切。 來勢洶洶,一股子氣吹走了燥熱之感,那涼沁沁的風(fēng)吹在人的身上,宣告暴風(fēng)雨就要來了。 “要下雨了,”那涼沁沁的風(fēng)讓她陡然一輕,心里頭也有了另外的憂慮,此時尚未入城,這里是泥地,等到等會下大了雨,強勉在雨中趕路,馬車壞了反而是進退維谷,簡寶華還記得,這輛馬車的車轍本就有些小問題,原本是準(zhǔn)備今日里用過了之后,再送到車馬行去修繕。 “讓張亮趕車趕得再快些吧?!比敬阂贿呎f著,一邊準(zhǔn)備鉆出去同車夫吩咐。 “不了?!焙唽毴A攔住了染春,“我記得前面還有一里路就是外祖母買下的別院,車轍本就有些問題,我們先去那里坐一坐,夏日里的雨來的急,去的也快,許是等不了多久,雨就停了?!?/br> 染春應(yīng)下后,簡寶華才讓她撩開馬車的車簾,去同車夫說。 堪堪行了不到百米,染春重新坐回到車內(nèi),豆大的雨珠就斜斜飛入,啪嗒落在窗棱處,綻開了雨花。 剛開始還是間疏下雨,等到恰巧駛?cè)氲絼e院的時候,雨就下的密密又急急,不是一粒粒的雨珠,倒像是銀白的水線,結(jié)成了一張網(wǎng)把天地打撈。 婆子連忙披著雨披,撐開了傘迎著簡寶華,簇擁著她入了內(nèi),等到了長廊脫下了雨披,婆子說道,“這么大的雨,小姐怎么有功夫到別院來?!?/br> “車有些問題,不好繼續(xù)趕路,想到舅母這里的別院,就過來小坐?!?/br> 因為簡寶華的意見,齊家買了這帶溫泉莊子的別院,外祖母在春秋的時候都來這里泡溫泉,這一眼溫泉是周圍溫度最高的,只消泡一刻鐘,最不愛出汗的也會開始出汗,外祖母一次最多泡兩刻鐘,一月之中連泡上五日,漸漸的,冬日便不會覺得手心發(fā)冷,夏日里也不會手腳出冷汗。 莊子買下之后,簡單修葺,前院里種著的是時蔬與一株不知道生了多少年,郁郁蒼蒼的香樟樹,風(fēng)吹過的時候葉子嘩啦啦作響像是唱著一首歌,后院里庇蔭的地方,種了的是藥草,因為大梁對大夫的不重視,許多的藥材也是糊里糊涂用著,自己種了自己用,更為放心。 簡寶華到屋內(nèi)換了一身衣裳,剛剛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她的發(fā)絲里是濕漉漉的水汽,衣袖與裙擺也都濕了。用溫泉水洗漱,身上是淡淡的硫磺的味道,簡寶華披散著長發(fā),坐在窗邊看雨。 就算是在別院之中,齊家給她備下的房間也是有極好的視野,芭蕉葉被這場瓢潑大雨洗的干凈,在雨中舒展著枝葉,水順著芭蕉的葉脈垂下,滴落在泥地之中。雨滴砸在泥地上,掀開了內(nèi)層,讓空氣之中除了水汽還斥著淡淡的土腥之氣,這味道并不難聞,反而帶著洗去塵埃的清新之氣。 她的手指捏著發(fā)簪,紅寶石攢梅樣式的發(fā)簪在她的手中靈巧轉(zhuǎn)動,這發(fā)簪也是趙淮之贈與的。 “小姐?!比敬汗淖懔擞職猓K于開口。 “怎么了?”簡寶華問道。 染春開口之后,簡寶華才知道她與趙淮之的私會,在染春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許多次想要開口,因為從未曾親見趙淮之待簡寶華的親密,總是不好說什么,如今兩人越見越頻繁,她覺得這般下去不大合適,終于選了這個并沒有旁人的別院里,說出了她心底的話。 “若是江寧世子心中有小姐?!边@話說出來,染春便是皺了一下眉。 簡寶華瞧著染春的面容,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在染春或者其他人的眼中,趙淮之喜歡自己是一件很難想通,讓人困惑的事。 “應(yīng)當(dāng)提親才是?!比敬赫f完了這句后,心中像是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心頭大事,“再說了,柒夏這丫頭,跑得越發(fā)勤了?!?/br> “柒夏的事情,就隨她去了?!焙唽毴A說道,柒夏的大哥沉溺于酒、色與賭之中,前世的時候就因為他的這毛病,在今年的這個夏日里死了。而柒夏很快也到了年齡,家里要給她贖身要嫁人了。 她容著柒夏,一來是因為柒夏在她的身邊,得不到什么消息,她大半的時候都是在女院之中待著,若是外出,也往往帶的是染春與平月兩人;二來是因為柒夏要去簡寶珍那里去要好處,簡寶珍免不得要給她銀子,簡寶珍是肖氏帶來的,簡寶華不愿意落得一個苛責(zé)嫡妹的名聲,每月的分例比照其他的閨秀往多的給,但因為柒夏去簡寶珍那里,簡寶珍總是要給柒夏好處,一來二去,她能有什么銀子在手? 簡寶華有前世的記憶,如今的簡寶珍遠沒有上一世的闊綽,在外的每一分銀子都要掰開去花。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錢的簡寶珍,自然無形之中就閉塞了耳,不曉得許多京都里的消息,不曉得平靜之下暗藏的波濤涌動。 “這……”染春說道,“總沒有日日防賊的?!?/br> 簡寶華聽言彎唇一笑,前世自己待柒夏好,她身邊沒有盡心盡力的染春,沒有會功夫的平月,只怕簡寶珍把自己的狀況摸得是清清楚楚。如今染春的口中,把柒夏比做一個賊,簡寶華失笑的同時,又覺得自己的前世有些可憐,閉目塞聽,分不清藏在笑臉之后的真情與假意。 染春見著小姐的笑容,心中莫名。 簡寶華握住了染春的手,“別擔(dān)心我,我心中萬事有數(shù),你只消做好自個兒,準(zhǔn)備好嫁人就好?!彼粗敬旱拿佳?,“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要嫁人了,所以才……沒曾想你竟是擔(dān)心我?!?/br> 染春提到了嫁人,面上一紅,無措地低頭想要掩飾面上的羞澀。 簡寶華笑了笑,“行舟求到我面前,我竟是沒曾想過他看中了你?!鄙陷呑拥臅r候,染春被她的親人尋到,另嫁他人,行舟并沒有娶妻,孑然一身。他們曾經(jīng)斷掉的紅線,在這輩子被重新串聯(lián)起來。 “行舟的性子沉穩(wěn),做事也是細致,與你十分相似。他只是一人,今后你嫁給他了,兩人相攜,日子過得簡單,挺好?!焙唽毴A笑道,“嫁人嫁得好,這是好事?!焙唽毴A瞇了瞇眼,因為上一世染春另嫁他人,簡寶華特地先前同她問了,在家鄉(xiāng)有沒有定過親,染春的答復(fù)是搖頭。 上輩子染春的那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這是簡寶華心底未解的疑問。 染春的耳廓有些發(fā)紅,瞧瞧看了一眼小姐,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小姐的性子穩(wěn)重下來,不再痛柒夏玩到一處,她萬事有了自己的想法與主意。 此時簡寶華含笑的模樣,哪里像是比自己還小三歲的模樣,忽的覺得江寧世子看中小姐也不奇怪,這樣的小姐,沒法把她當(dāng)做孩子來看待。 “我與淮之……”簡寶華第一次在旁人的面前稱呼他為淮之,笑意從眼角溢出,“若是他現(xiàn)在像我提親,你覺得怪不怪?我爹爹怎么看他?”簡寶華想到這里,笑容越盛,搖搖頭,“他會等我?!?/br> 染春沒有說話,簡寶華從她的眼底讀出了她的憂慮,若是趙淮之不等了會怎么樣? “有些話,入了你的耳,旁人的耳便不要入了?!焙唽毴A湊到染春的耳邊,聲音細細小小,“那時候也不耽擱我再尋人嫁了,不礙事的。”成了親也有和離的,她喜歡他,卻也在心中劃出一道線,做出最壞的盤算。 染春并沒有覺得簡寶華寡情,心中松了一口氣,小姐有盤算就好。 “小姐?!逼皆潞鋈贿M入,急匆匆的,“剛剛別院的王嬤嬤差人來說,院子門口倒了一個血淋淋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