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和大笑一聲，帶著人走了。

    空氣死寂一般。

    秦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蔣川把人帶到懷里，嗓音低?。骸皣樀搅?？”

    秦棠手指揪著他衣服下擺，輕輕搖頭，聲音微顫：“沒有，我相信你。”

    蔣川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秦棠忽然一慌，扯著他的領(lǐng)口，抱住他的脖子，仰起臉湊上去吻他的唇，急切，惶恐，像是急于抓住什么一樣。

    第48章

    在遇見秦棠之前， 蔣川從來沒想過怕不怕死這個問題。

    好幾次出生入死，腦子里想的都是任務(wù)， 怎么不暴露， 怎么拿到線索，怎么保命。

    他當(dāng)然惜命。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有個人比他更害怕他的死亡。

    陳敬生死的那年，秦棠還沒滿20吧？那件事在她心底是個巨大的陰影， 如今過了四年，依舊無法擺脫那種恐懼擔(dān)憂。

    每次她一惶恐， 蔣川便覺得自己的命就握在她手里， 怎么也要活著，怎么也不能丟下她。

    他任她抱著親，手扶著她的腰，等她情緒慢慢平靜， 才反客為主， 用力吻著她的唇，吮咬她的舌尖。

    秦棠身體輕輕發(fā)著顫，眼睛半睜，目光迷離，卻用力回吻他。

    許久， 蔣川喘息著松開她， 眼底欲。色正濃， 低頭， 額頭抵著她的，低笑出了聲：“這里是酒店，你要是想要，我們?nèi)ラ_間房？”

    秦棠抱著他的腰，腦袋一側(cè)，埋在他肩上，小聲說：“不要?！?/br>
    蔣川低頭咬她紅透的耳垂，熱氣噴灑在她皮膚上：“去洗手間也行。”

    秦棠渾身過電一般，縮起脖子躲開，前一刻還在惶恐的心情消散了許多，紅著臉推他，“不要。”

    蔣川笑出一聲，手在她臀上捏了一把。

    秦棠“啊”了一聲，又安靜地趴在他懷里。

    她只是怕了，跟陳敬生在一起的時候，有不少人不看好他們，覺得他們遲早要分開，是啊，他們最后是分了，天人永隔。

    誰都沒料到這樣的結(jié)果。

    她不后悔，只是很遺憾，很難過。

    剛才趙乾和眼底的瘋狂，讓她突然惶然，有時候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蔣川輕撫她的背，秦棠抬起頭，眼底的惶然已經(jīng)收起，只剩濕潤清亮，就這么看著他，蔣川心頭一軟，又把人抵在墻上吻了個天昏地暗。

    ……

    秦棠去洗手間整理被揉亂的頭發(fā)，順便補(bǔ)了口紅，臉頰和耳垂都是紅的，格外魅人。

    蔣川在外面抽煙，手指彈彈煙灰。

    見她出來，抿緊了唇，又狠吸了幾口煙。

    秦棠說：“我進(jìn)去了?！?/br>
    蔣川點(diǎn)頭，想想又交代了句，“別跟那些男人跳舞。”

    秦棠靠近了兩步，問：“你會跳舞嗎？”

    “那種摟腰轉(zhuǎn)圈的交際舞？”

    摟腰，轉(zhuǎn)圈……

    重點(diǎn)抓得不錯。

    秦棠覺得好笑，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形容交誼舞，“那你到底會不會？”

    蔣川把煙掐了，“會。不過好幾年沒試過了。”

    當(dāng)臥底前學(xué)的，那幾年經(jīng)常參加宴會酒會。

    秦棠仰頭看他，語氣輕輕地：“跟路莎跳過？”

    蔣川盯了她幾秒，緩緩點(diǎn)頭。

    秦棠抿唇，瞇起眼睛笑：“她跳得肯定不如我好看?！?/br>
    蔣川勾起一邊嘴角，秦棠不等他說話，又說：“你去吃點(diǎn)東西吧，別光等我?！?/br>
    “我知道?！彼词珠g門口看了眼，“進(jìn)去吧。”

    秦棠點(diǎn)頭。

    轉(zhuǎn)身時，看見了走在前面的路莎。

    她曾問過蔣川為什么跟路莎分開。

    蔣川說：“男人會變壞，女人也會，道不同，總會走到分叉口?！?/br>
    “那你留戀嗎？”

    “沒有?！?/br>
    “一點(diǎn)也不喜歡她了？”

    “嗯?！?/br>
    “真的？”

    蔣川：“嗯，這不是有你了嗎？”

    ……

    秦棠在安壹基金慈善拍賣和晚宴上露過面后，許多人都來跟她套近乎，畢竟她家世好，長得漂亮，是有名的攝影師，除去這些，她還是安壹基金的負(fù)責(zé)人。

    一走進(jìn)宴會廳，就有人上前搭訕，多是男人。

    秦棠外表冷清，態(tài)度疏離，幾個男人碰壁之后，就沒再自討沒趣。

    她樂得輕松自在，自顧自地拿東西吃，填飽肚子。

    余光瞥見路莎跟兩個男人相談甚歡，沒一會兒就跟其中一個轉(zhuǎn)身進(jìn)入舞池。

    秦棠回頭看了眼，正要轉(zhuǎn)身——

    “秦小姐?！?/br>
    秦棠記得這個聲音，身子微僵，緩緩回身，嘴角帶著笑意：“姜先生?！?/br>
    姜坤端著一杯酒走過來，看著她：“怎么不去跳舞？”

    秦棠瞥了一眼，“沒什么興趣?！?/br>
    姜坤看她兩手空空，隨口問：“今天沒有滿意的拍品？”

    這種私人拍賣，秦棠是第一次參加，沒有出手很正常，她仔細(xì)端詳姜坤的表情，他臉色平靜，嘴角含著一絲笑。

    想了想，她點(diǎn)頭道：“嗯，我第一次參加私人拍賣?！?/br>
    姜坤問：“秦小姐是不是對慈善拍賣更感興趣？”

    秦棠心底一驚，斟酌道：“相比之前，確實是這樣。”

    姜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了笑。

    秦棠端起紅酒杯，輕輕抿一口，看向別處，抱歉一笑：“我看見了熟人，失陪一下?！?/br>
    話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直到感覺不到身后那道壓迫人的目光，秦棠才松了口氣，手心里全是汗。

    姜坤的眼神很平靜，比趙乾和那種毫不掩飾的瘋狂殘忍更讓人心驚。

    ……

    蔣川一直在外廳坐著。

    曹巖摟著個美人經(jīng)過，朝他看了一眼，比了個手勢。

    姜坤在里面。

    蔣川點(diǎn)頭，表示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他起身，朝里面看了眼。

    秦棠手搭在一男人肩上，那男人手握著她的腰，在舞池里旋轉(zhuǎn)，裙擺飛揚(yáng)，耀眼得不像話。

    不是說好了不跳的嗎？

    蔣川抿緊唇，站著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

    出了酒店大樓，四處查看，沒什么異常，走向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

    曹晟靠在駕駛座上抽煙，見他拉開車門，把煙盒拋出去。

    蔣川接住，倒出一根咬嘴邊，點(diǎn)燃了抽幾口，曹晟說：“看了監(jiān)控，我們被擺了一道?！?/br>
    蔣川已經(jīng)猜到了，“私人拍賣只是掩飾，五件拍品，大概只有兩件是真的賣了出去，另外三件用來掩飾其他骯臟的交易，我猜應(yīng)該是毒品，這次大概是趙乾和的主意，趙乾和捏著姜坤的把柄，讓姜坤利用這場拍賣會幫他掩飾。”

    所以，姜坤才會臨時退出拍賣會。

    曹晟嘆息出聲：“這次還是沒抓到姜坤的把柄，還得繼續(xù)留著趙乾和這禍害?！?/br>
    這個任務(wù)出警的不止一個隊。

    兩個隊伍都有各自的任務(wù)，他們管洗錢案，另一個是緝毒隊。

    要想一網(wǎng)打盡，前期吃悶虧是無法避免，只要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蔣川：“嗯?！?/br>
    他抽完一根煙，又聊了幾句，確定下一步行動，已經(jīng)是半多小時之后。

    曹晟：“秦棠那姑娘還在里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