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繞到花圃后面，曹晟說：“曹巖說趙乾和去了云南邊境，不過他很謹慎，每天就是吃喝玩樂，夜晚泡吧，不過……那邊抓毒的隊友說，看見他跟他們長期盯梢的一個毒販擦身而過，應(yīng)該不是巧合。”

    蔣川沉默地沒說話。

    這些事，本來已經(jīng)跟他不相關(guān)了。

    要不是姜坤惦記上山區(qū)公益的那些錢，找上安壹基金和秦棠，曹晟他們出什么任務(wù)，他都管不著。

    他抵著門牙，笑了下，有些自嘲。

    安壹基金成立多年，在公益基金里名聲大好，從來沒有被查過。

    姜坤想得挺美，想利用安壹基金和秦棠，把到手的黑錢往里面倒，反正也查不到安壹基金頭上。

    他小時候受過安壹基金的幫助，再者，安壹基金是以秦棠的名義成立的，蔣川想起那雙清澈黑亮的眼睛，心頭微軟。

    “我有個朋友，在地下賭場見過趙乾和?！笔Y川說，“就在榆林?！?/br>
    曹晟追問：“在哪兒？”

    坤侖集團是房地產(chǎn)開發(fā)，在開發(fā)區(qū)地下動點手腳并不難，或許不止榆林，其他地方也可能存在這種地下賭場交易。

    事情越來越不好辦了。

    蔣川沒看曹晟臉色，他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事就好。

    秦棠和安壹基金，歸他守。

    曹晟知道他已經(jīng)很盡心了，但現(xiàn)在畢竟身份不一樣，他這個隊長也命令不了他。

    蔣川也不是個服訓(xùn)的人，多說無益。

    蔣川站起來，“既然你在這里，附近弟兄肯定也在，我先走了?！?/br>
    ……

    他回到車上。

    這部車是曹晟給他弄來的。

    剛坐下，手機便響了。

    蔣川低頭看了眼，嘴角彎了下。

    秦棠的嗓音柔軟，在電話里問他：“你現(xiàn)在在哪里？邀請函在我手上?！?/br>
    蔣川把剩下的一口煙抽完，掐滅，看了眼四周，他對北京不熟，基本上靠導(dǎo)航，他看了下定位，發(fā)現(xiàn)自己距離她家不遠，說：“我在你家附近。”

    秦棠以為他到她家蹲守，一時無言，小聲說，“你去我家干嘛啊……”

    蔣川哪聽不出她的意思，瞬間就樂了。

    “你說呢？”

    “……”她咬了下唇，剛要說等會兒回去，就看見門口走進一對夫妻，女人優(yōu)雅漂亮，男人依舊高大，她沖他們笑笑，對電話說：“明天我打電話給你，順便去會展中心?！?/br>
    “明天去會展中心跟現(xiàn)在見面有沖突？”

    “有啊，我爸媽來了！”

    “行?！笔Y川說。

    掛斷電話，秦棠立刻走向父母：“爸媽?！?/br>
    景心摸摸她的腦袋，“每天忙這么晚，也不見你回家?！?/br>
    秦棠笑得乖巧，“你們不是來了嘛。”

    秦森看著女兒，說：“聽說你每天都去醫(yī)院？”

    秦棠：“嗯，抽空去看看周旗，他剛清醒，有些事其實記不太清了，但他死要面子，總說自己記得，我跟他多說話對他有好處?！?/br>
    景心點頭：“等下我跟你爸爸陪你一塊過去?！?/br>
    ……

    從醫(yī)院出來，秦棠沒有回公寓，跟父母一道回家。

    第二天早上去了一趟工作室，拿上次洗好的照片，想起自己的車該保養(yǎng)了，又交代了助理幫忙把車開去4s店。

    下午，打車到安壹基金，路上給蔣川打了個電話，約好時間地點。

    蔣川說：“我去基金找你?！?/br>
    秦棠：“好。”

    蔣川到的時候，秦棠還在忙。

    他站在門口，抽著煙，見她把文件和相機收拾好，匆匆走過來，身后跟著個年輕女孩。

    周童跟在秦棠身后：“秦棠姐，開我車?。俊?/br>
    秦棠點頭：“我沒開車?！?/br>
    “好咧?！?/br>
    蔣川聽見兩人的對話，晃了晃手里的車鑰匙，說：“坐我車?！?/br>
    秦棠驚訝：“你有開車？”

    蔣川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秦棠眨了下眼睛，跟過去。

    周童楞在原地，隔了幾秒才跑上去，秦棠姐好搶手！

    ……

    會展中心布置得很高大上，門口大幅海報展示，許多拍品價值不菲。

    蔣川從架子上抽出一份印刷資料。

    負責人走向秦棠：“秦小姐?！?/br>
    秦棠：“我?guī)笥芽纯矗挥霉芪??！?/br>
    “好?！?/br>
    蔣川站在門口掃了一眼，拍賣品被妥善放在玻璃櫥柜里，他目光定格在一塊玉石上，走過去低頭看了眼介紹，果然是姜坤那塊玉石。

    秦棠說：“你隨意，我還有事?！?/br>
    不等他回答，她便匆匆轉(zhuǎn)身。

    蔣川看過去，秦棠走向一個成熟性感的女人，兩人互相打了招呼。

    他看了一眼那女人，眼底掠過驚訝，只一秒，很快收斂情緒，不動聲色地轉(zhuǎn)身。

    ……

    “叫我路莎好了。”

    “好，你也叫我秦棠好了?！鼻靥目粗矍暗呐馁u師。

    從最高價的拍品開始，秦棠跟拍賣師溝通現(xiàn)場稿，一邊走一邊說，路莎腳步忽然一頓，看向站在角落盯著一幅畫的男人，秦棠看過去：“怎么了？”

    路莎笑了下：“沒什么，那幅畫不錯?！?/br>
    秦棠點頭，帶她走過去。

    蔣川手插著兜兒，回頭看她一眼，秦棠回他一眼，繼續(xù)跟路莎交談。

    路莎抿著紅唇，眼波蕩漾，看著蔣川。

    不過，既然他沒開口，當不認識她，她一個女人自然也不會主動。

    蔣川摸出煙盒，對秦棠說：“我出去抽根煙?！?/br>
    ……

    結(jié)束后，路莎在里面走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蔣川，有些失落地離開。

    蔣川坐在車上，給秦棠打了個電話。

    ……

    三人在附近吃了晚飯，周童很識趣地說自己打車回去，便飛快逃了。

    蔣川開車，秦棠從包里把邀請函拿給他，蔣川睨著她：“名額真不打算給我？”

    她沒說話。

    車停在紅燈路口，他靠過去，在她耳邊低語：“我們的交情還不夠？”

    秦棠：“……”

    伸手推開他，抬眼看他：“我們什么交情??？”

    綠燈，車子“嗖”一下開出去。

    蔣川沒說話，秦棠察覺不對勁，往回看，有輛黑色車子緊跟其后。

    蔣川把車開進小巷，想把后面那輛車甩掉，沒想到前面還有一輛，被包抄了，直把他逼到人煙稀少的黑巷子。

    他迅速調(diào)轉(zhuǎn)車頭，前方一輛黑色車忽然不要命地直直沖撞上來。

    秦棠驚叫，護住腦袋，抓緊車門。

    “砰——”

    兩車相撞，兩人猛地往前傾。

    蔣川連忙看向秦棠，她臉色發(fā)白，沒受傷。

    他們被逼在了死角。

    蔣川迅速拉開車門，把秦棠拉下車：“走！”

    秦棠驚魂未定，頭也不敢回，她今天穿著高跟鞋，跑起來很不方便，被他拽著的手有點疼，腳下一崴，險些摔倒。

    蔣川回頭看一眼，身后幾道黑影朝他們沖來。

    秦棠急慌慌地把高跟鞋踢掉，白嫩的腳丫踩在路面，小手抓著他的手指，蔣川看了眼，拉著她跑了一段。

    忽然，她小小地“嘶”一聲。

    蔣川低頭看向她蜷縮的右腳，迅速彎腰把人攔腰抗起，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