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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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還好是夢! 彎彎松了口氣,一邊擦去額頭上的汗珠,一邊暗嘆近來思慮太重有些勞累,竟然趴在母妃床邊睡著了。 “母妃,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您還要睡多久,為什么還不睜開眼睛看看彎彎呢?”彎彎替德妃掖了掖被角,心中沉重如鐵,轉(zhuǎn)念一想又嘆氣道,“也罷,如今宮中怪事頻發(fā),母妃睡著也好,不會被人牽扯進去。只是,彎彎有點孤單啊……” 怔愣間,秋瞳進來請了安。見彎彎靠在床邊嘆氣,便故意沒話找話,“咦,白雪不在這兒么?平日里都是粘著殿下趕不走的,現(xiàn)在都快午時了,竟然還在外面瞎晃?!?/br> 白雪便是那只波斯貓,由于乖巧安靜,頗得彎彎喜愛。 彎彎聞言也覺奇怪,便站起身,準(zhǔn)備出去找找。 秋瞳趕忙拿了件披風(fēng)替她搭上,一邊將她往外面引,一邊道,“殿下別急,奴婢這就讓人找找。今日天氣好,梨花也開得好,殿下不如去梨樹下賞賞花喝喝茶?!?/br> 自從寢宮被燒毀,彎彎就只能搬去了德淑宮。德淑宮是她母妃德妃娘娘的住處,由于德妃喜愛梨花,里面遍植梨樹。徐徐春風(fēng)之下,梨花朵朵綻放。于是,幾乎一夜之間,滿園的雪白和花香便關(guān)也關(guān)不住了。 秋瞳見彎彎站在層層疊疊的梨花下發(fā)呆,便提著花籃走了過去,“殿下,德妃娘娘最愛梨花,不如您親手挑剪幾支,奴婢拿去插在花瓶里。到時候擺在娘娘床頭,若是她醒了就能看見這么好看的梨花,定然高興?!?/br> 彎彎當(dāng)然知道母妃不可能馬上醒,但聽著也很高興。于是伸手接了剪子,開開心心地挑選了起來。 梨花密密匝匝,團團簇在一起,如飄在空中的云絮,又如潔白無瑕的云錦。彎彎走在花團中央,聞著沁人心扉的甜香,便也覺得心曠神怡,心情愉悅。于是,須臾之間,秋瞳懷中的花籃就滿了。 彎彎正在興頭上,不滿足一般地又剪了兩支下來。她拿在手上想了想,也不顧鼻尖微微汗?jié)?,笑道,“這幾支送去給父皇?!?/br> “殿下真是孝順,時時刻刻想著陛下?!?/br> “那是因為父皇也時時刻刻替本宮著想?!?/br> “那是,未出閣的公主都是隨生母住,只有殿下與大公主有單獨的宮殿,可見陛下對您的格外恩寵?!鼻锿哺?,“不過您一早就吩咐劉嬤嬤熬了雞湯給陛下送去,梨花就改日再送吧?” 彎彎這才想起雞湯一事,便點頭同意,又道,“送梨花無非是想讓父皇想起母妃,若是父皇憐惜,來德淑宮陪母妃一時半刻的,就更好了?!?/br> “殿下說的是,”秋瞳連連點頭,“陛下來坐一坐,也好讓一些捧高踩低的小人收斂收斂?!?/br> 說話間,冬青已經(jīng)領(lǐng)著人將茶幾挪出,一應(yīng)物具擺放妥當(dāng)。 彎彎忽覺口渴,便轉(zhuǎn)過身子,準(zhǔn)備過去歇一歇。正在此時,不遠處的樹枝猛地一抖,緊接著,“砰”的一聲響,有什么東西砸在了地上! 秋瞳先是大驚,飛快上前將彎彎護在身后。可是等看清楚地上的東西后,她忍不住笑了,“白雪這小家伙,定然又是吃多了躲在樹上睡覺。估計是睡迷糊了,竟然從樹上掉了下來?!?/br> 摔在地上的,正是那只遍尋不見的波斯貓——白雪。 彎彎看到白雪在地上滾來滾去,活脫脫一只雪團子,便也跟著笑,“好胖的一個白團子,原來躲在梨花堆里,怪不得你們找不著?!闭f著,便要走過去抱。 此時,冬青聽到聲音后已經(jīng)跑到近前。她比彎彎更早一步地蹲了下來,正要伸手去抱,卻陡然大叫了一聲。 彎彎一驚,仔細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原來,白雪根本不是在滾著玩兒! 不知是癢還是疼,貓兒發(fā)瘋一般地用爪子撓自己身子。它一邊撓一邊滾,嘴巴張得大大的,卻只能發(fā)出嘶嘶的聲音,好似脖子被誰掐住了一般。更可怕的是,那些用爪子撓過的地方,長毛掉落,露出的皮膚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黑,潰爛,然后流出了腥臭漆黑的血。而彎彎蹲下身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白雪早已七竅流血,甚至開始痙攣。 眼看著,白雪就要活不成了。隨后趕來的宮女太監(jiān)紛紛后退,一群人嚇破了膽,個個急得直掉眼淚卻沒有絲毫辦法。 反應(yīng)過來的秋瞳連忙伸手,想去捂住彎彎的眼睛。殿下最喜歡白雪,連它少吃一頓rou都會心疼,眼下這般,實在是太殘忍! 誰知彎彎揮手將秋瞳的手擋開,固執(zhí)地看著白雪,眼睛都不眨一下。 “公主殿下……” 秋瞳正要再勸,卻與眾人一齊驚聲尖叫起來。 只見,面色慘白的七公主驀地上前一步,飛快舉起手中那把剪枝的剪子。然后,她幾乎用盡所有力氣,一下子將剪子刺進了白雪的脖子里。 黑血如注,白雪停止了掙扎,漸漸平靜了下來,然后僵硬成一具尸體。 “埋了。”彎彎語氣冰冷,站起身就走,仿佛再也不愿多看一眼。而秋瞳清楚地看見,她的背脊剛硬筆直,手卻在微微發(fā)抖…… 茶水咕咕,花香幽幽,彎彎踩在白玉鋪就的小道上,偏偏就聞到了熏人的腥臭。她手心發(fā)汗,腿也有點軟,臉上卻不露半分,只是死死咬住牙齒,飛快往德妃娘娘所睡的殿內(nèi)奔去。 德妃娘娘仍在沉睡,臉上平靜安寧,絲毫沒被外面的俗世所打擾。而她的床邊,站在一個小宮女。 小宮女長得秀氣乖巧,手中端了一碗湯水,正舀了一勺往德妃娘娘嘴里送! “攔住她!” 彎彎才開口,跟在身后的冬青和秋瞳便沖了過去!其中一人一巴掌打飛湯水,另外一人則彎腰去查看床上的德妃娘娘。 “殿下,娘娘沒事,什么都沒喝進去?!?/br> 彎彎吐了口濁氣,心中仍是焦慮不已,“母妃今日還吃過什么?” “德妃娘娘近幾日吞咽愈發(fā)困難,只殿下您之前親手喂了一些參湯進去?!?/br> “那參湯本宮也喝了,應(yīng)當(dāng)無事?!睆潖澾@才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個小宮女,掃了眼她的衣裝打扮,道,“你是我流云宮的宮女。” 彎彎搬進德淑宮的時候,劉嬤嬤為了以防萬一,將里里外外的人全數(shù)換成了流云宮的人。而這小宮女名**桃,原本是流云宮的雜掃宮女,此次跟來之后,還是負(fù)責(zé)雜掃,卻不知為何進了內(nèi)室。 她好似嚇壞了,面無血色地坐在地上,面上淚珠滾滾,瞧上去好不可憐。無需彎彎吩咐,冬青便高聲喝道,“娘娘湯藥一向有專人服侍,說,你是誰的人,居心何在?” 春桃嚇得什么都說不出來,只一個勁搖頭。 彎彎指了指地上的碎碗,道,“那半只碎碗里還有些殘汁,冬青,給她灌下去!” 碎碗被冬青遞過去的時候,前一瞬還楚楚可憐的春桃竟躲了開去。她狠狠盯著被秋瞳護住的七公主,然后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賤人,你笑什么!”冬青怒極,沖著門口的小太監(jiān)喊道,“愣著作甚,還不將她綁起來!” 可惜的是,那些小太監(jiān)還沒進來,那春桃就吐出一口黑血,倒了下去。 “殿下,此人牙齒里藏了**,已經(jīng)死了。”秋瞳上前檢查一番,道,“奴婢馬上去核實,看有無人知曉白雪可曾偷吃過這湯汁?!?/br> 彎彎點頭應(yīng)允,眼皮卻開始跳了起來,總覺得漏掉了什么。她看著春桃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又看了看冬青手上那半只殘碗,問道,“這是什么湯?” 冬青聞了聞,皺眉道,“回殿下,好像是烏骨雞湯?!?/br> 烏骨雞湯,很普通的一碗湯。 “等等!你說這是烏骨雞湯?”彎彎星眼圓睜,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是,是的?!?/br> 冬青回完話后突然明白了過來,一張臉上血色盡褪,“殿下,劉嬤嬤送了一碗去陛下的御書房!” 彎彎心跳如雷,強自鎮(zhèn)定道,“快,快讓人去攔住嬤嬤!” “來不及了,”冬青頭腦發(fā)暈,“嬤嬤很早就出去了,按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德淑宮……” 理應(yīng)回到德淑宮的劉嬤嬤至今還沒回來,那就說明,真的出事了…… “無妨,先冷靜下來。白雪所中之毒,未必就出自烏骨雞湯。”眾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彎彎卻緩緩坐了下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退一步說,父皇身邊有侍膳太監(jiān),所以他定然不會有事。只要父皇健在,我們就還有勝算?!?/br> 話雖如此,冬青卻清楚地知道,事情并不簡單。一旦生在帝王家,無論男女,他們的身份地位都與家族和皇恩息息相關(guān)。德妃娘娘昏迷已久,唯一的子嗣又是個女兒身,如今早已被家族所棄。若是連皇帝陛下都對公主殿下置若罔聞,或者心生怨恨…… 正在這時,秋瞳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殿下,早上白雪盯著烏骨雞湯不走,有人便偷偷拿了一塊rou喂給它吃。那烏骨雞湯,有毒!” 秋瞳心急如焚,冬青更是偷偷哭了起來。彎彎卻瞧著手中的一支梨花發(fā)怔。 那支梨花如雪如玉,嬌俏可愛,偏偏沾了幾滴血跡。黑色的血沾在純白的梨花瓣上,異常刺眼。 “這一招真是夠狠,”七公主一雙天生帶笑的眼睛里騰起了nongnong殺意,“無論你是妖魔還是鬼怪,這次若是弄不死本宮,本宮必要你千倍百倍地償還!” 屋內(nèi)一片愁云慘淡,外殿卻忽然傳來喧鬧聲。 “誰人在外殿吵鬧?”秋瞳心煩氣躁地出去,轉(zhuǎn)眼卻又面色古怪地跑了進來。和她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面色黝黑,長相普通的小宮女。 “殿下,這是奴婢的小表妹夏蟬?!鼻锿珟е诵辛硕Y,看著彎彎緩緩說道,“殿下那日夸她聰慧,特意恩準(zhǔn)她近前服侍。她收拾好了行禮,今日來向殿下請安?!?/br> 冬青大惑不解,她很清楚秋瞳孤女一個,哪里有什么小表妹。正疑惑間,卻見七公主揮退左右,又命她將門窗細細鎖好。 一切妥當(dāng)之后,房里便只剩下她們四個女人。只見那夏蟬再次行了一禮,從懷中掏出一樣?xùn)|西,道,“殿下,這是主人命奴婢帶來。” 彎彎接過秋瞳遞上的東西細看,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小船。小船用紙折成,彎彎的,又有點像只月亮。她擰了擰秀眉,將其拆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封書信。 信上所書只有短短兩行字,卻是筆掃千軍,力透紙背: 燃眉之急已解,速往日月閣。 落款是一只沾了泥的……梅花腳印。 彎彎有點想笑,耳邊卻傳來冬青與夏蟬的對話。 “你家主人是誰?” “薛望夜薛將軍說,奴婢以后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七公主殿下?!?/br> 不知怎的,彎彎糾了一整天的心落到了實處。恍惚中,她還聞到了些許甜甜的香味。哦,定是那梨花香穿過了門窗縫隙,飄進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手速渣,偏偏喜歡裸奔存不住稿子。為了能保證v后的更新,最近只能逼自己存稿,所以v前更新隨榜單要求,希望親親們不要拋棄我吖~基本上,更新時間是晚上六點,其他時間多是捉蟲。文文的收藏關(guān)系到作者以后的榜單,走過路過的小天使,請幫忙收藏一下吧(づ ̄3 ̄)づ╭?~ 第6章 幽會(捉蟲) 永光十七年,德淑宮里死了一只貓。 這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被后世史家單列出來,稱之為“白雪事件”。史家認(rèn)為,正是由于它,才促成了多年之后的“穆云山之亂”。它看似一顆不起眼的小石頭,扔進歷史長河之后,卻驚起了滔天巨浪。 然而此時此刻,除了德淑宮里的人,誰也不會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對于此事,彎彎當(dāng)然是最傷心難過的。但親手刺下那一刀的時候,她就明白:要想在這吃人的皇宮里活下去,傷心難過是沒有必要的。她甚至不可以憤怒,因為憤怒會奪走人的神智。 銷毀書信之后,彎彎在最短時間內(nèi)冷靜了下來。她一面命人繼續(xù)搜查線索,一面領(lǐng)著人匆匆趕往日月閣。 日月閣乃是御書房附近的一處高閣,共有九層。彎彎拾階而上,上到頂層的時候,長長舒了一口氣。 頂層四面無窗無門,置身其中只覺得風(fēng)從四面八方涌來,如踩在半空,漫步云端。彎彎隨眼望去,就能將皇宮美色盡收眼底。然而此等絕美之所,卻只在正中央擺了一張巨大無比的棋盤。 棋盤兩邊各坐一人。一人穿得花花綠綠,正抓耳撓腮、苦思冥想,另一人一身明黃龍袍,則閉著眼睛呼呼大睡。而在最遠處的角落里,站著數(shù)位宮女太監(jiān),隨時候命。 彎彎朝著其中一位老太監(jiān)點了點頭,然后湊到其中一人耳邊,道,“父皇,再不起來就要輸了?!?/br> 話音剛落,那人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不服氣嚷道,“輸,朕怎么可能輸?”待看到笑瞇瞇站在一旁的彎彎,他突然哈哈大笑,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原來是朕的彎彎來了,就你這丫頭膽子大,敢騙朕!” 話雖如此,皇帝陛下卻一點不快也無,反而開開心心拉著彎彎看棋局,洋洋得意道,“彎彎來了正好,快看這一局,你父皇兵行險招,cao了他后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望夜這小子,哈哈哈,這局又是要輸!” 父皇酷愛對弈,卻十次九輸。彎彎皺皺眉,心想,誰人不知父皇棋藝奇爛無比,虧他老人家得意成這樣。垂眸一看,果然棋盤上黑白錯落,卻毫無章法。彎彎只瞄了一眼,就有十幾個辦法殺回來。偏偏對面的薛望夜瞎了一般,扁著嘴坐在那兒,一副隨時要哭的樣子。 也是,這么多人當(dāng)中,恐怕只有薛望夜才有本事輸給父皇了…… 思及此處,彎彎也不點破,反而轉(zhuǎn)眸看了看周遭,奇道,“咦,怎不見那狗兒,薛將軍不是一向與愛犬形影不離么?” 孰料,她將將說完,薛望夜竟顫著肩膀哇哇大哭了起來,“阿財啊阿財,我的阿財啊……” 彎彎一愣,心想哭成這般,難道那狗兒死了?卻聽皇帝連聲安慰,“好了好了,你那狗兒神勇無比,定然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