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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渣女重生手札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小孩也就梁玨的大腿那么高,緊緊地抓住男人的褲腿,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吵吵嚷嚷的要桃花糕吃。

    梁玨哄她:“桃花糕沒有,爹親給你做香噴噴的桂花糕好不好?”

    沈萌本來想說不好的,不過瞅著自家娘親在后頭瞧著她,她小膽一慫,格外乖巧聽話的應(yīng)了。

    雖然娘親總是笑瞇瞇的,還會給她講很多好聽的故事,但嚴(yán)厲起來的時候也非常兇,而且只要娘親一句話,每次溫柔心疼她的爹親永遠(yuǎn)都是站在娘親這一邊,所以只要沈孟一出現(xiàn),她就乖得很。

    等著梁玨打算牽著小孩去廚子那邊的時候,沈萌突然又說:“對了,娘親,剛剛有個特別好看的哥哥來找您,說是有東西給您?!?/br>
    梁玨的腳步一頓,彎下腰對自家女兒說:“你說的那個哥哥,穿什么衣服,長得什么樣?”

    他看起來很嚴(yán)肅,梁玨很少在孩子面前擺出這么嚴(yán)肅的面孔,對沈萌來說,這樣的爹爹比威嚴(yán)起來的娘親還可怕。

    她癟了癟嘴:“他穿紅色和白色的衣裳,眼睛彎彎的,眉毛細(xì)細(xì)長長,皮膚白白的?!?/br>
    因為剛好是在院子里,沈萌站著的方向剛好可以看到院子的矮籬笆,她興奮起來,rou呼呼的小短手往外頭一指:“爹爹,你看,那個小哥哥在外頭呢,他還在對我笑?!?/br>
    梁玨直起腰來,轉(zhuǎn)過身對著沈萌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見了一個容貌昳麗,朝著這個方向微微笑著的男人。對方身后是十來個較為高大的護(hù)衛(wèi),還有一個高挑的小廝,紋絲不動地給那被簇?fù)碓谥虚g的男人打著傘。

    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引發(fā)了夫妻之間矛盾的三皇子薛寧,梁玨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大好看起來,他把孩子交給奶爹:“你先把孩子帶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和客人聊?!?/br>
    沈萌嘴一撅想哭,顯然對爹親反悔的舉動非常不滿意,還是沈孟三兩步走過來,用手摸了摸女兒小腦袋上細(xì)軟的頭發(fā):“說好了的桂花糕,就一定給你做,好不好,寶寶聽話。”

    她說最后四個字的時候,意味著事情已經(jīng)成定局。沈萌一向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她愣是把要掉不掉的眼淚重新收了回去,然后借機(jī)討價還價:“那還要加一盤香鹵鳳爪。”

    “等你寫完今天的大字,這些都沒問題,和奶爹先進(jìn)去吧。”

    等著小孩的身影從視線里消失,沈孟才拿了房門前的一把大傘,大跨步地走到自家夫郎身邊,替他擋住了天空中飄灑的雨雪:“這又不是走廊,怎么都不知道撐一把傘的。”

    梁玨仰起頭看她,然后將手伸進(jìn)沈孟的臂彎,挽住了自家妻主的手。出于從小受到的禮教,在外人面前,他很少會表現(xiàn)得和沈孟太過親密膩歪,但現(xiàn)在他想要在那個侵略者面前宣誓自己的主權(quán)。

    不管對方到底是什么目的,這一世他是決計不肯拱手把沈孟讓出去的。

    薛寧瞧著他們妻夫兩個肩并肩手挽手,還撐著一把傘過來,眼神稍微黯淡了那么一瞬間,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等著沈孟在他面前站好,他含笑問:“怎么,風(fēng)大雨大,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嗎?”

    來者不善,梁玨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厭惡:“想來也不會耽擱什么時間,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好了?!?/br>
    “可是我和沈大人說的有些話不方便外人聽見?!?/br>
    “我是她的夫郎,沒有什么話是不可以當(dāng)著我的面談的?!绷韩k說完這句,又看了眼沈孟。

    沈孟沒有吭聲,便是默認(rèn)了他的說法,站在了他這一邊。

    薛寧卻笑:“我說的外人指的是侍從,可沒有說是梁正君你?!彼@意思,分明是譏諷梁玨自個把身價去比那些下人了。

    沈孟這個時候開口:“既然是要事,那就隨我們進(jìn)去吧。”她用的是我們,到底還是站在梁玨的這一邊。

    在口舌之爭上落了下風(fēng),梁玨顯得不大好受,不過沈孟捏了捏他的手,溫聲說:“來者是客,早些把事情談完,咱們也好送三殿下離開。畢竟屋子滿了,不好留客?!?/br>
    自家妻主的態(tài)度讓他心里好受許多,他收起一切面對情敵的尖刺,又露出沈家夫郎溫婉有禮的一面:“妻主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客人請往東廂房來?!?/br>
    屏退了服侍的下人,薛寧便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他提到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名字,慧園大師。

    在先帝未曾駕崩之前,慧園大師便聞名天下了,據(jù)說有堪破他人來生之能,只是慧園大師常年云游在外,神出鬼沒,絕大多數(shù)人只聽聞其名,見到她的臉也是認(rèn)不出來的。

    沈孟問他:“不知大師與三殿下有何干系?”

    “她是家?guī)?,我今日來給孟翟送這份大禮,也正是奉了家?guī)煹拿x?!鄙蛎仙弦皇浪懒司透皆隰⒆由希驗槭腔牦w,也只能在梁玨身邊待著,得到的消息很有限。

    她不知道后來三皇子薛寧怎么了,只是從對方拜祭她還帶那么多恭恭敬敬看他的仆從,推算出對方應(yīng)當(dāng)是一直過得不錯的。

    想來上一世也有這玉璽這一處,即便不委身孟翟,作為慧園大師的高徒,薛寧想來也會過得很好。

    沈孟了悟,對前塵之事又有幾分釋然。

    “我今夜過來,一是和故人拜別,二是擔(dān)心梁正君又什么誤會。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若是因我的緣故,令沈大人和夫郎之間生了什么間隙,倒是我的過錯,所以特地過來解釋一番?!?/br>
    被搶走妻主的陰影太大,梁玨不認(rèn)為薛寧會有這番好心。

    薛寧又說:“有些私下的話,我想與梁正君單獨(dú)談一談。”

    沈孟看了一眼梁玨,起身說:“茶水冷了,我去續(xù)壺暖茶?!?/br>
    等著沈孟出去了,薛寧才對梁玨說:“搶了人的東西,還在別人面前炫耀,對你來說真的這么值得開心嗎?”

    他的言語犀利,話卻讓梁玨摸不著頭腦,他斂去笑容,撕開那副溫雅的面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br>
    “師父曾為我算過,沈孟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我的姻緣?!彼蜕蛎狭韩k都不大一樣,他沒有太多的關(guān)于前塵或者來生的記憶。

    他只是做過一個來生相關(guān)的夢,那是一場熱熱鬧鬧的婚事,他蓋著紅蓋頭,在熱鬧的人聲中和紅綢另一端的女人拜堂,然后忐忑不安,穿著婚服和他拜堂又掀開他蓋頭的女人,長了一張和沈孟一模一樣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三四章!

    ☆、第070章 070

    他的話一出, 梁玨怒極反笑, 想來上一世也是這樣, 就為了那慧園大師的一句話, 這薛寧便能毫無顧忌地?fù)屗囊鼍? 簡直可笑至極。

    “三殿下這顛倒黑白的本事梁某真是自愧弗如,我與妻主成婚在先,明媒正娶婚姻和睦。在我二人成婚之前,這京城何曾聽說過三殿下?!?/br>
    “你未聽說過, 不代表我和沈孟沒有見過?!本褪且驗樵信f, 再加上師父說的姻緣天注定, 他很早就把沈孟視作自己的未來的妻主。自己的所有物被一個比自己地位低,容貌也算頂尖出眾的男人搶過去。

    若是旁人,也就忍了, 但薛寧從小可以說是被皇帝捧在心尖上長大的, 他想要的東西, 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別的什么也就算了, 可未來的妻主, 那是輕易能夠隨便讓的東西嗎?

    “即便有舊,那也沒有婚約, 不然妻主她隨便救下什么阿貓阿狗。誰都要吵吵嚷嚷地來報恩, 這沈府豈不是人滿為患。”梁玨諷刺道, “都說三殿下聰慧,我看傳言誤人,這邏輯都因果都分不清楚?!?/br>
    薛寧到底是孟翟貴客, 這一世也未曾真的搶了他的妻主,梁玨倒也不至于得罪他太狠,又緩和了態(tài)度:“姻緣本不能強(qiáng)求,三殿下這般容姿身份,便是配再清雋風(fēng)雅的人物也是配的上的,何必吊死在我家妻主這課有主的樹上?!?/br>
    薛寧卻不吃這一套,他瞧著梁玨的臉,怎么瞧都覺得對方言語中帶,但在他打算再度發(fā)作的時候,在外頭添茶水的沈孟提著茶壺推門而入。

    她面上還帶著笑,給客人和梁玨各自續(xù)上杯中的茶:“我想著你們說得也應(yīng)該渴了?!?/br>
    “茶水就不用了,夜深風(fēng)大,要說的東西都說了,我想我應(yīng)該回去了。”

    如果梁玨沒有前一世的記憶,可能兩個還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但對現(xiàn)在的梁玨,她也不能夠完全地把握他的心思。她出去這么長時間確實有著給兩個人留空間的打算,但也不能出去太久,免得兩個人之間鬧得太僵,對梁玨不好,對她的這個小家都不好。

    見她進(jìn)來,薛寧的氣勢收斂許多,他今天過來,其實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沈孟話里話外都是對梁玨的回護(hù)。她和梁玨之間融洽又默契,并不能容許他的插/入。

    貴為皇子,薛寧自有驕傲,他會想要一個心哪兒都不在的女人,但不會想要一個心思都擺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的女人。

    先前和梁玨所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心有不甘,需要宣泄罷了。

    沈孟有些訝異地看了梁玨一眼,儼然是在詢問自家夫郎,你和薛寧都說了些什么。

    梁玨顯得倒是比她還詫異一些,要知道現(xiàn)在薛寧可算是氣勢洶洶而來,一度和他呈現(xiàn)劍拔弩張之勢,結(jié)果這戲唱到了高/潮部分,對方卻突然擺出一副鳴金收兵的架勢,以至于讓他生出一種莫名的挫敗感。

    不過如果薛寧真的放棄了是好事,他這個時候倒想起來要以好禮相待,也起身說:“那妻主隨我一同送下三殿下吧?!?/br>
    溫暖的廂房外,風(fēng)聲呼嘯,灰暗的天空時不時落下幾片雪花,但饒是天氣如此惡劣,梁玨也半點(diǎn)都沒有留客的打算,臨到門前的時候,薛寧突然又止住了腳步,問了沈孟一句:“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沈大人喜歡嗎?”

    梁玨突然就緊張起來,手指在寬大的袖擺中緊攥成拳,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沈孟,生怕從自家妻主口中說出什么不好聽的話來。

    沈孟愣了下,笑道:“既然是沈某自家選的,自是喜歡?!?/br>
    “那薛寧祝沈大人不為此后悔,今夜就此拜別。”

    臨走之前,薛寧還轉(zhuǎn)過頭來,對梁玨說了句無聲的話。

    梁玨對口語精通,自然是輕易看懂了那句話的意思:我不是輸給了你,是輸給了沈孟。

    這要是沈孟態(tài)度稍微軟和一點(diǎn),他又要像上一世那樣搶人不成。這話對梁玨來說,無疑是一種挑釁,察覺到夫郎的情緒不穩(wěn),沈孟又將傘往他的方向移了移:“萌萌還在等著我們兩個呢,外頭冷,我們還是先進(jìn)去吧?!?/br>
    梁玨又將女人溫暖干燥的手掌握緊了一些,聽見屋子里傳出來的小孩銀鈴一般的笑聲,他的臉上露出笑容來:是了,薛寧再如何,不過還是孤零零的輸家,而現(xiàn)在,還有將來,沈孟會在他的身邊,守著他和孩子,而他會陪著沈孟,伴她位極人臣,再隨她歸隱,這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還有23章番外

    ☆、第071章 071

    和上一世一樣, 孟翟在五年之后, 成功地攻入皇城, 拿下了這天下。只是雖說他拿到了傳國玉璽, 先前幾股起義軍勢力也并不肯就此投降, 而是圈地為王。

    畢竟都是掌握了權(quán)力的人,哪里肯這么輕易地認(rèn)一個草根出身的皇帝。

    屁股底下的皇位不穩(wěn),孟翟對沈孟這些幫她打下天下的開國臣子也不敢輕易開刀。雖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孟翟手下的文職相當(dāng)有限, 很多朝臣當(dāng)然還是用的前朝的臣子。

    當(dāng)然, 除了一些難以動搖的世家, 能擼重臣皇帝都給擼了下來。

    新朝剛建,皇帝須得自己建立一套禮法和律法,這重任自然是落到了沈孟這個新任的宰輔身上。

    沈孟的事情很多, 也不可能事事由她親為, 憑借著兩世的記憶, 她親手提拔了不少臣子, 擔(dān)負(fù)著太傅重任的同時, 還廣納門生,在朝中逐漸建立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

    當(dāng)然, 她從來不做踩天子底線的事情, 更不會明著把手伸到皇帝的后宮。

    反正即便皇帝不急, 總會有人急著要把養(yǎng)得如花似玉的兒子送進(jìn)宮給孟翟當(dāng)妃子。

    不是所有女人都會抵抗得了美□□惑的,因了李氏是結(jié)發(fā)夫郎,又為自己生育了長女和兩個兒子, 孟翟待他還是寬厚,在登基之后便冊封了李氏作為君后。

    但宮中不斷有美貌且出身大家的男子送進(jìn)宮來,皇帝對容貌平平的君后自然多有冷落。

    一開始這位君后因了meimei和沈孟有齟齬的緣故,對沈孟還不算待見。但對嫁了人的男人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孩子的前程。沈孟如今深受皇帝重視,又因為太傅一職站在他生下的太女這一邊,君后自然也變了態(tài)度,努力地拉沈孟做同盟。

    原本宮中對自己最有威脅的存在也站在了自己的這一邊,沈孟在朝野中的影響力自然與日俱增。

    待到六七年后,沈孟和梁玨生的第一個女兒即將入仕,在為女兒鋪好了路之后,沈孟卻提出了辭官歸隱的請求。

    這個時候孟翟的皇位早已坐穩(wěn),只是早些年行軍打仗,孟翟身上舊傷頗多,皇位是坐穩(wěn)了,這身體也熬得差不多。

    如今的沈孟身居高位,許多門生都進(jìn)入朝中,已經(jīng)是朝野上下舉足輕重的權(quán)臣,皇帝對她并非沒有忌憚,只是沈孟這些年做了許多,早早為自己留了后路,她又未曾因為權(quán)勢迷花了眼,教出什么借勢欺人的兒女。

    至于原本的沈家,早在前朝的時候就語她斷了關(guān)系。這些人瞧著沈孟發(fā)達(dá)了,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重新攀附上來。

    只是沈孟早早就做了防范,原本的沈家人在的地方,她都提前打好了招呼。雖然沒有昭告得天下皆知,但是凡是想打著她的名聲往上爬的沈家其他人,只會被暗地里壓得更慘。

    至于貪污受賄這一點(diǎn),沈家有梁玨負(fù)責(zé)打理那些本來就豐厚的家產(chǎn),根本不缺錢話,但一些該收的東西,沈孟還是會收下來,不為別的,只為了疑心病越來越重的皇帝。

    天子不會喜歡完美無缺的臣子,她總得有點(diǎn)缺陷皇帝才能安心。當(dāng)然,那些以各種名義送進(jìn)來的東西,她倒也沒有亂動,也沒有專門寫什么花名冊,只封了箱子,也不動,臨走之前打算送皇帝或是當(dāng)今太女一份大禮。

    在京城中待了這么些年,梁玨幾乎已經(jīng)對沈孟辭官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從來不是不體諒妻主的人,一開始的時候,新王朝未穩(wěn),沈孟作為新朝大功臣,如果沒有點(diǎn)權(quán)力,指不定要怎么被折騰。

    為了沈孟自己,也是為了這個小家,她必須待在京城,而他做好一切的后方工作,教育女兒,把府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

    又過了幾年,沈孟的權(quán)勢和名聲已經(jīng)到了一定的高度,任是他,也不會輕易舍去這京城的繁華。

    但這日梁玨剛送出他和沈孟的第二個女兒去私塾,便等來了沈孟。

    沈孟作為閣老之首,平日里非常繁忙,不可能早上早朝剛過,這個點(diǎn)便回來,他迎上去,問自家妻主:“可是朝上發(fā)生什么了?”

    沈孟瞧著他,梁玨似乎天生是歲月偏愛的,上一世受了那么多挫折,他也仍舊是美的,不然也不會仍舊被她的情敵所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