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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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笙言:“此事不怪師太,風(fēng)……了塵她……罷了,此事你且不必再管,我會安排管事去幫忙處理此事, 至于庵堂,王府會出資為你們重新修建一個。至于在庵堂清修的幾位夫人家里,王府也會去賠罪一番,不過還是要勞煩師太前去告知?!?/br> 城外庵堂里的尼姑沒幾個是好的,這些徐笙心里明明白白。若不然為何庵堂里的尼姑為何什么事也沒有,最后死的只有那些被看管的夫人?她看的清楚,卻不想與其計(jì)較罷了。畢竟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是風(fēng)輕。 實(shí)際上,風(fēng)輕那日離開時,徐笙隱隱感覺到她有輕生的念頭,但卻沒有阻止。 打發(fā)了那尼姑,徐笙讓綠柳帶人去將風(fēng)輕安葬在城外,又挑了一日讓綠柳帶著琛兒去為她上了一炷香。 二月初,秦燕行的病情越來越重,秦王已經(jīng)不加掩飾,四處搜尋神醫(yī)為秦燕行治病。 與此同時,虞臻帶人攻下臨潼,距離長安不過數(shù)百里。 而曹勐遒也帶人到了藍(lán)田城外,卯足力氣攻打藍(lán)田。 “陛下,我們逃吧!叛軍快要攻打到長安了!”徐菁慌忙沖進(jìn)宣政殿,對還在悠閑作畫的宋陵起說到。 “呵……” “貴妃急什么,有秦王世子在,擔(dān)心什么?”宋陵起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自顧自地欣賞了半天自己的畫作,有些不滿意的蹙了蹙眉,又拿起畫筆在畫卷上添了幾筆,這才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放下手中畫筆。 “秦王世子得了怪病昏迷不醒,陛下難道不記得了?秦王又不是足智多謀的,長安……眼見著就要破了!”徐菁看了一眼畫上的女人,終于忍受不住了。 “六jiejie到底有什么好的,能得陛下如此念念不忘?明明是臣妾陪了陛下五年,卻比不上一個只有數(shù)面之緣的六jiejie?眼下就連叛軍兵臨城下,陛下你卻還在想念她,致大周江山于不顧!” “貴妃莫激動,朕記性不好,忘了秦王世子重病。”宋陵起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她的怒吼,反而說到:“貴妃來幫朕看看,朕畫的像不像,數(shù)年不見,朕快忘記六姑娘生的什么樣了 ” “你……你……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徐菁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我不求在你心中如同六jiejie的地位一般,但你也不能這般糟踐我的心,讓我去給你看六jiejie的畫像像不像……” 宋陵起淡淡道:“你當(dāng)初不是以你六jiejie的名義接近我的嗎?” 徐菁面色一滯,似是被揭開了遮羞布。 “那你為何要納我為妃?你若是不喜歡,何必要納我?” 宋陵起慢慢的卷起畫,笑起來:“與朕而言,納誰都無所謂,不過你與她同出一族,朕想著你們或許有些相像?!闭f完他打量她許久,又道:“不過如今看來,你們一點(diǎn)也不像?!?/br> 對這似是貶低的話,徐菁面色發(fā)白。 “你也不必如此,你所求的不過是榮華富貴罷了,這些朕都給了你,何必再強(qiáng)求其他?” “我是真心心悅你的!”徐菁忍不住道。 “又有何差?” 徐菁終于后退幾步,無力的扶住旁邊的架子,慘淡道:“你心中一點(diǎn)都沒有我嗎?” 宋陵起垂眸思考道:“多謝你這些年的陪伴?!?/br> 徐菁呵呵笑起來:“我錯了,我當(dāng)初不該嫌棄虞臻的,早知道他會有今日這般成就,我也會棄了你而選虞臻的。你就是個懦夫,心悅的不敢爭取,只會躲著在這里作畫,連讓徐笙知曉都不敢?!?/br> “不,六姑娘的良人不是我。而且冀北王他……對她很好?!闭f完,宋陵起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我要讀書了?!?/br> “皇上,徐貴妃掛念皇上,皇上怎可如此對待貴妃?”梁太后走進(jìn)來道。 “臣妾拜見太后?!毙燧夹卸Y。 梁太后未曾看徐菁一眼,而是看著宋陵起不悅道:“哀家早就讓你忘了拿徐氏,你偏偏不。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逆賊虞臻的女人,與我大周勢不兩立,你還念著她!” 宋陵起不做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立刻收拾東西跟我走,叛軍即將攻入長安,我們隨秦王一起去秦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大周的天下終有一日會奪回來的。”梁太后掃視一圈宣政殿,目光觸及道龍椅上時,停頓了一瞬間。 “母后和貴妃走吧,朕是大周的皇帝,朕要留在長安?!彼瘟昶鹈鏌o波瀾,似乎并不懼怕。 “你……”梁太后徹底對這個兒子失望了,轉(zhuǎn)身就往外走:“貴妃將大皇子帶上,立刻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福全,立刻為皇帝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就出發(fā)?!?/br> 既然皇帝不愿意,那她就將他綁走。 看著徐菁和梁太后遠(yuǎn)去的背影,宋陵起目光悠長,靜默了一瞬間,搖搖頭低聲道:“你們都錯了,我哪里是忘不了她,我連她的模樣都不記得了……” “我所念的……不過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肆意與自在罷了?!?/br> 宋陵起閉上眼睛,眼前浮現(xiàn)起五年前花朝節(jié)的初遇。 那時候,他雖然被母妃逼著在父皇面前與幾位兄長爭寵,但好歹有片刻喘息的時間。那年花朝,他只記得落花滿天,與女子靈動肆意的笑聲。 那是他所期盼的,也永遠(yuǎn)觸不可及的自由。 “花朝節(jié)又快到了,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大殿里,傳來一抹嘆息。 二月三日夜,冀北軍夜襲臨潼。 第二日,梁太后攜周帝后宮連夜出逃秦州,拋下一眾大臣。 同日,曹勐遒率領(lǐng)十萬荊軍攻下藍(lán)田,而虞臻也率領(lǐng)冀北軍拿下臨潼,不曾停歇,同時出發(fā)向長安方向而去。 “怎么是你,皇帝呢?”行至咸陽,梁太后掀開周帝攆車,見到車內(nèi)之人,大驚失色。 “大膽奴才,皇帝呢?皇帝去哪里了?” 福全穿著皇帝的衣服,連滾帶爬的從座位上摔下來,在攆車上就開始嘭嘭嘭的磕起頭來:“太后饒命,太后饒命??!是陛下……陛下讓奴才如此做的?!?/br> “陛下在何處?”梁太后厲聲到。 “陛下……陛下……”福全遲疑。 “說!” 福全立即跪伏到地上,顫巍巍道:“陛下留在長安,說……說厭倦了這些年的日子,想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讓太后不要派人去找他,反正……反正大皇子也已經(jīng)出世了,大周也后繼有人……” “混賬東西!”梁太后怒喝到,衣袖一甩:“來人!將他給哀家殺了?!?/br> “是。”守在攆車外面的太監(jiān)們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福全,面無表情的爬上馬車。 “陛下……陛下……奴才再也伺候不了您了!”福全說完這句話,不等梁太后手下的太監(jiān)動手,便從衣袖里拔出匕首,刎頸而死。 “太后娘娘……這” 梁太后嫌惡的看了一眼:“不爭氣的東西,既然不要這皇位,自有人要。去叫秦王來,就說皇帝暴斃,哀家請他來商議后事?!?/br> “太后娘娘,秦王世子今早又吐血了,秦王一直守著,怕是” 梁太后面色一變,勃然大怒:“要不是……要不是還用得著他們,哀家早就將他們處死了?!?/br> “太后息怒?!?/br> “滾!” 二月初的太陽還有些冷,虞臻帶領(lǐng)著人,停留在長安城外的灞橋。 “稟王爺,秦燕行已經(jīng)到了城東延興門外?!绷鳉懙?。 “傳令下去,全速前進(jìn),必須趕在荊軍之前,進(jìn)入大明宮?!庇菡檠劬ξ⒉[,眺望眼前的長安城,冷冷道。 “是!”流殤抱拳。 兩刻鐘后,虞臻等人來到了芳林門外。 看著大開的芳林門,流殤遲疑道:“王爺,這是……”他以為,這是虞臻早早安排好的,與城中內(nèi)應(yīng)。 “孟循在太極宮,應(yīng)對禁衛(wèi)軍?!敝獣运囊苫螅菡槔涞馈0倮锩髋c陸武夷等人,一時間都疑惑極了,竟然都開始猶疑著,是否該進(jìn)去。 “冀北王,請吧!”忽然,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芳林門門口,面色儒雅淡然的看著虞臻。 虞臻面上一片復(fù)雜。 第127章 “是你?!庇菡轵T在高頭大馬上, 任由腳下馬兒打轉(zhuǎn)。 “正是在下,冀北王請吧!”宋陵起站在那里, 由虞臻俯視著他,卻依舊表情淡然,不露出絲毫的不悅之色。 虞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駕馬緩緩,向大開的芳林門走去。 “王爺不可!”百里明叫住虞臻,看了一眼宋陵起,毫不掩飾道:“誰知道這里面會不會有埋伏, 您貿(mào)然進(jìn)去, 萬一” “百里先生不必?fù)?dān)憂,本王自有分寸?!彼瘟昶馂槿擞菡椴⒉涣私? 但梁太后攜周帝出逃一事,虞臻早上便收到了消息。眼下見宋陵起在此,便知曉了事情有古怪, 但此時不是顧慮那么多的時候, 梁太后出逃帶走大部分禁衛(wèi)軍, 剩下的那一部分由徐家大老爺?shù)拈T生掌管,眼下孟循正與其周旋著,所以宋陵起手下哪怕有人在此埋伏, 也不會有太多人,不足為懼。 “冀北王好魄力?!彼瘟昶鹞⑽⒁恍?,側(cè)身讓路。 大批冀北軍緩緩進(jìn)入長安城,流殤與陸武夷等人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死死的看著宋陵起,只要他一有異動,便立刻將他拿下。 對此,宋陵并不在意,腳步略微輕快。 大周早就守不住了,他不是做皇帝的料子,他父皇也不是。他父皇的行為,百姓早就不滿已久,而自己若是在太平年間,或許尚能守成。但在此亂世……他守不住,也就只能找個守得住的人來守了。 宋氏皇朝,欠虞家一百多口性命,虞臻……有勇有謀,比他更適合做這個天下的主人。 這也算自己最后為百姓做的一點(diǎn)事情,也是為她能做的僅有一點(diǎn)事情。 在眾人的高度警惕下,宋陵起帶人一路來到了含元殿外,在殿外停下問門口唯一一個小太監(jiān):“諸位愛卿已經(jīng)來了嗎?” 小太監(jiān)瞄了一眼他身后的虞臻等人,顫巍巍道:回稟陛下,都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正在殿內(nèi)候著您?!?/br> “去請他們出來吧!朕有事要與他們說?!?/br> “是,奴才……這就去?!?/br> “勞煩冀北王在此稍等,我去去就來?!彼瘟昶饹_虞臻點(diǎn)點(diǎn)頭,從側(cè)面去了含元殿后面的宣政殿。含元殿是平日里上朝會見諸位大臣的地方,而宣政殿則是批閱奏章的地方,二者離得極近。 “王爺,周帝不可信啊,這定是有什么陰謀在里面?!卑倮锩鞯?。 “百里老弟莫急,咱們大軍已經(jīng)進(jìn)了皇城,這大殿里的人有大多數(shù)都是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剩余的禁衛(wèi)軍也不足為慮,且看看這周帝意欲何為?!备鹄细诤竺骈_口。 “哎,我是擔(dān)心王爺?shù)鹊劝参#业人啦蛔阆?,可王爺卻不能有事?!?/br> “逆賊!”就在此時,含元殿里的大臣們紛紛走了出來,有眼尖的人,一眼便看到了虞臻,失聲驚呼。 “他怎么進(jìn)來的,怎么會這么快……”有人問。 “陛下呢?陛下叫我等出來,可陛下呢?” “是不是這逆賊劫持陛下,讓人開的城門,所以才這么快進(jìn)來的?禁衛(wèi)軍呢,禁衛(wèi)軍人在哪里?” 在場大臣停在那里議論紛紛,驚慌失措。 “逆賊虞臻,我們陛下在何處,你若是傷了陛下,我等定是拼了命也要為陛下報仇!”一位白須老者走出來,站在最前方喊話。 “嗤,這些老酸儒,王爺可沒有動他們的陛下。瞧那瑟縮的模樣,若是不知道,我還以為我們殺了他家陛下呢!”章程嗤笑。 “章將軍這話何意,老夫有些不懂?!卑倮锩骱鋈慌ゎ^,吹胡子瞪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