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清和吳悠在日式餐廳吃晚飯時，雷霆和李麒也一塊在單位食堂吃晚飯。一邊吃，雷霆一邊也問起了李麒類似的問題。

    “小李，你和吳悠最近好像有點怪怪的，怎么了？”

    李麒裝糊涂：“哪有啊，沒有啊，不是挺好嗎？”

    “還挺好？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我可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刑警呢？當(dāng)然，如果你所謂的挺好是每次和她見面時都笑得很不自然，以及每次和她說話時總是不敢看她的眼睛，那么我就無話可說了?！?/br>
    李麒故意不接雷霆的話茬，自顧自地夾起一塊雞rou剔去骨頭，喂給蹲在一旁的閃電吃。

    “閃電，你今天在訓(xùn)練場上表現(xiàn)很好，老爸現(xiàn)在給你加餐?！?/br>
    雷霆笑著用筷子指了指他說：“故意岔開話題，更加表示你有問題。好吧，你不肯說就算了，我可以裝傻配合你了?！?/br>
    頓了頓后，雷霆還是忍不住說：“不過，小李同志，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吳悠是個好女孩，如果你對她也有好感，沒必要努力克制自己。這并不意味著你對不起段小雪，我相信她應(yīng)該也希望你過得好，不希望你因為她而孤獨一生了。”

    聽到去世的前女友的名字，李麒眼光不由自主地一黯，臉上神色滿是迷惘的感傷。

    清晨七點鐘，s市的綠楊公園里，許多晨練的人正在公園四處活動身體，或慢跑；或快走；或做健身cao：或跳廣場舞，一派熱鬧景象。

    有一位中年婦女牽著一只漂亮的西施犬在公園里散步。她沿著公園里的人工湖繞行一圈，路過一處茂密的灌木叢時，那只西施犬突然停下來，朝著灌木叢狂呔一氣不肯走。女人好奇地上前撥開枝葉一看，嚇得差點犯了心臟病。

    “啊，死人了，這里有死人啊！”

    第173章

    接到報案后，警方第一時間封鎖了現(xiàn)場。雷霆和馬嘯聞訊一起趕來了, 他們走到尸體前一看, 都雙雙一怔。因為死者除了是一位女性外，還是一位腹部明顯凸起的孕婦, 下半身居然是赤裸的。

    法醫(yī)老夏告訴兩名刑警：“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八點到十點之間, 死因是頸動脈割破造成的失血過多。下身外陰部位青腫，顯然死前遭受過性侵犯。”

    馬嘯忍不住罵了一聲娘：“這年頭變態(tài)真是越來越多了，怎么連孕婦都要jian殺？實在有那方面的需要不會花錢找女人嘛！可憐沒出世的孩子也跟著遭罪?！?/br>
    雷霆同樣感到憤怒, 憤怒之余他還有些想不通：“jian殺孕婦這種犯罪行為很少見呢。一般來說，強jian犯如果要找女人下手基本上是不會選擇孕婦的。為什么她卻會成為受害人？對了，夏法醫(yī), 她身上有證件嗎？”

    老夏搖了搖頭：“沒有，死者身上沒有找到錢包手機之類的私人物品, 所以目前還不清楚她的身份。”

    雷霆彎下腰, 一邊目光銳利地仔細觀察著女死者, 一邊推測說：“馬叔，死者應(yīng)該是一個經(jīng)濟條件很不錯的女人。她的衣服和鞋子看起來都質(zhì)地精良，她的雙手也被保養(yǎng)得很好。還有, 從她耳朵的耳洞和左手無名指上留下的戒痕來看，她應(yīng)該有一些首飾被人摘走了。初步看來這樁案子似乎是劫殺, 強jian可能只是搶劫的副產(chǎn)品?！?/br>
    “好吧，先想辦法弄清楚女死者的身份。既然是家境良好的女性，那么她的失蹤一定會有人上報。小雷，你回局里后先查一下近幾天內(nèi)的失蹤女性名單?！?/br>
    “知道了, 馬叔?！?/br>
    這個時候，附近派出所所長正好跑過來說：“馬隊，今天早晨就有一個男人來我們所里報過案，說是他懷孕四個月的老婆失蹤了。我看十有八九就是這位受害人了?！?/br>
    “哦，這么說受害人的身份信息你們已經(jīng)有了。很好，全部移交給我們吧?！?/br>
    “沒問題。”

    根據(jù)派出所方面提供的失蹤人員信息，雷霆確認了被害女子的身份資料。

    被害人的名字叫嚴意華，三十八歲，本市人，已婚。丈夫游燁比她大兩歲，兩個人已經(jīng)結(jié)婚十二年，有了一個十歲的兒子游星宇。今年她又懷上第二胎，孕期剛滿五個月。

    昨天傍晚，嚴意華像往常一樣在晚飯后半小時出來散步。散步的地點就是住宅區(qū)附近的綠楊公園。一般情況下，她會沿著公園慢悠悠地走上一圈，大概活動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八點半之前就會回家?？墒亲蛲硭齾s沒有按時回家，而是打了一個電話回家，說自己有事要晚點回來。

    當(dāng)時是游家的保姆接聽了這個電話，她沒聽出有什么異常。掛掉電話后，她像往常那樣守著嚴意華與游燁的兒子游星宇在家做作業(yè)。然后在九點鐘打發(fā)孩子上床睡覺，自己也在十點前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保姆一覺睡到大天亮，起床準備早飯時才發(fā)現(xiàn)嚴意華昨晚居然徹夜未歸，因為主臥室的床鋪分明沒人睡過。游燁頭晚在公司加班，而一般加班模式下他都會直接睡在辦公室里。

    保姆疑惑不解地給嚴意華打了一個電話，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關(guān)了機沒法接通。她感覺有些不妙，趕緊又給游燁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女主人徹夜未歸的事。

    得知老婆頭晚七點半就出去了，在長達十二個小時的時間里一直下落不明，現(xiàn)在手機也聯(lián)系不上人，游燁無法不焦急。他親自跑去綠楊公園找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老婆的蹤影。于是，他決定去附近的派出所報案，請求警方出面找人。

    雖然嚴意華的失蹤還沒滿二十四小時，但是因為她是三穩(wěn)定人員，加上又是一名孕婦，無論如何沒理由突然人間失蹤，所以警方還是把她的名字收錄進了失蹤人員的名單里。

    然而，尋人工作還沒來得及展開，警方又收到了綠楊公園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的報案電話。當(dāng)時，派出所的所長就知道情況不妙了，估計受害女性十有八九就是這位失蹤女性，果然如此。

    游燁被叫到法醫(yī)科認尸時，兩條腿哆哆嗦嗦的，幾乎邁不開步。當(dāng)他看清楚了白被單下那張已經(jīng)毫無生氣的面孔后，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天??！意華，真的是意華，怎么會這樣?。孔蛱焖歼€好好的呀！為什么今天就……天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雖然案發(fā)現(xiàn)場的情況看起來像是劫殺，但是警方不會那么輕易的就給案件定性。因為制造搶劫殺人的假象很容易，還得進行其他調(diào)查再做判斷。

    作為嚴意華丈夫的游燁，不可避免地要配合警方的相關(guān)調(diào)查。雷霆問了他一個慣例問題，昨晚八點到十點之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當(dāng)時在公司加班?！?/br>
    “有證據(jù)可以證明這一點嗎？”

    游燁敏感地聽出了幾分，有些不悅地問：“你們這是什么意思?。侩y道懷疑是我殺了我老婆不成？”

    雷霆不輕不重地說：“游先生，你可能不知道，研究數(shù)據(jù)顯示有三分之一的女性受害，兇手都是她們的丈夫或男友，殺人動機也多半都是因為感情糾紛。所以，警方很需要你提供案發(fā)時間的不在場證明，好讓我們排除情殺的可能性。請你配合一下好吧？”

    “好吧，我配合。我當(dāng)時的確在公司加班。我的助理涂丹青可以證明這一點，她當(dāng)時和我一起在加班。工作到十一點半后她才離開，而我就直接睡在辦公室了?！?/br>
    游燁經(jīng)營著一家it公司，專門負責(zé)各企業(yè)的it外包服務(wù)。平時負責(zé)協(xié)助他工作的是三十五歲的女助理涂丹青。雷霆找到涂丹青求證游燁的不在場證明時，她毫不猶豫地予以肯定。

    “是的，游總當(dāng)晚一直在辦公室加班，沒有離開過半步?！?/br>
    除了涂丹青的證詞外，it公司所在的辦公樓電梯里以及一樓大堂也有監(jiān)控攝像頭，監(jiān)控視頻可以證明游燁當(dāng)晚沒有離開過公司。

    游燁的不在場證明成立，而且警方向游家保姆了解這對男女主人平時是否感情和睦時，她說從來沒見過他們公開吵過架拌過嘴。這讓游燁看起來似乎沒有殺妻的動機，所以他的嫌疑基本上被排除了。

    池清清和雷霆的新房子去年年前就已經(jīng)徹底裝修好了，各式家具也都已經(jīng)各就各位，這幾個月屬于開窗通風(fēng)的放置期。與此同時，他們也做了不少凈化空氣去除異味的其他努力，來確保新房子入住后可以住得安全放心。

    下個月底就是正式的婚期，預(yù)訂好的各式家電、裝飾畫、擺設(shè)品，也都可以正式進駐新房子了。這些天，池清清的空閑時間基本上都守在新房子里，看著自己的新家變得越來越完整、越來越漂亮，她心里的滿足與喜悅難以形容。

    這一天，池清清在網(wǎng)上預(yù)訂的一床名牌床上用品到貨了。那是她在網(wǎng)絡(luò)購物平臺中浩瀚如海的商品中一眼看中的，優(yōu)雅大氣的酒紅色，珍珠光澤的真絲質(zhì)地，被單上錯落有致地點綴著手工立體玫瑰花飾，說不出的奢麗華美。

    池清清當(dāng)初在網(wǎng)上購物時直接留了新房的地址，所以下班后，她叫上雷霆一起回到名都新苑。他們先在地下停車場停了車，再坐電梯去一樓大堂的保安處取快遞。

    當(dāng)雷霆拎上那盒名牌床上用品，和池清清一起重新按下大堂處的電梯上升鍵后，他們從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內(nèi)看見了一個久違的人，不由自主地雙雙一震。

    那個人是吳楚東，他依然是一派衣冠楚楚的公子哥裝束。從頭到腳，無論穿的戴的每一樣都是價格不菲的名牌。只是他的人不再像從前那么神采奕奕，蒼白的面孔，瘦削的身形，漠然的眼神，都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陰郁又頹廢。

    無論是雷霆還是池清清，都沒有想到這天會在電梯里與吳楚東意外的劈面相遇。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站著吳楚西和徐冰清。吳楚西身旁擱著兩個偌大的行李箱。

    吳楚東回國后在父母的別墅里住了兩天，就堅決提出要搬回名都新苑那套頂層公寓單獨居住。孔潔雖然一百個不放心，但怎么都拗不過他。又不敢說出他少了一條腿，一個人住恐怕不太方便的話。最終做母親的只能順從大兒子的心思，為他收拾了兩箱衣物，讓小兒子把他送過去。徐冰清也主動提出幫忙。

    看著愣在電梯口的池清清與雷霆，因為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粗话l(fā)呆不進來，所以，吳楚西納悶地問了一句：“你們要搭電梯嗎？”

    池清清這才如夢初醒地回過神來，本能地點了一下頭說：“是的，我們要搭電梯?！?/br>
    池清清和雷霆一起走進電梯后，還下意識地瞥了吳楚東一眼。他并不看他們，目光散漫虛無地飄在半空中，似乎完全不認識她，也不認識雷霆——做過截肢手術(shù)后，少了半條腿的吳楚東不愿意搭理任何人。

    陰郁頹廢的吳楚東看起來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銳氣，整個人像是一株缺水的植物般頹了蔫了。這讓池清清倒是比較安心。

    電梯到了十六樓后，池清清一走出電梯門就不無寬慰地對雷霆說：“吳楚東看來好像已經(jīng)基本廢了，精神狀況頹到了極點。你覺得呢？”

    “雖然目前的他看起來似乎不具備威脅性，但是這個結(jié)論還不能下得太早。他到底還是不是一個危險人物，還得繼續(xù)觀察才行?！?/br>
    “怎么觀察，又派人去盯他的梢嗎？”

    “那不可能，他雖然涉嫌錦尚豪庭的殺人縱火案，但是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他是兇手?，F(xiàn)在案子已經(jīng)作為懸案暫時擱置了，也不可能再派人二十四小時盯他的梢。警方實在沒有那么多警力去預(yù)防犯罪行為。不過，如果特別顧問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半夜魂游去他家看看他到底是真頹了還是假頹了?！?/br>
    “ok，這項工作由我來負責(zé)，沒有時間我都會擠出時間來的。我一定要弄清楚這個死變態(tài)到底是不是真的廢了，不然跟他住著同一棟樓我都沒法住得安心。陶心怡的前車之鑒實在太可怕了！”

    池清清的話提醒了雷霆，他馬上說：“是啊，這家伙要真搬回了這里住，咱們可得要小心一點才行。清清，以防萬一，明天我給你買一個防身電擊棒。如果碰上什么壞蛋想要對你不利，別客氣，狠狠地電他?！?/br>
    “買兩個吧，我給悠悠一個。畢竟吳楚東曾經(jīng)對她圖謀不軌過，誰知道這個變態(tài)會不會又來一次呢？是吧？”

    “是的，好，我也會給吳悠準備一個電擊棒?！?/br>
    池清清和雷霆回到自己的新家時，吳楚東、吳楚西兄弟倆和徐冰清也一起走進了頂層公寓的大門。

    吳楚西拉著哥哥的兩個行李箱進屋后，隨口問了一句：“哥，行李箱要放哪個房間？”

    “當(dāng)然是放樓上的主臥室。”

    “放樓上啊，可是你上樓會不會……”

    吳楚西覺得哥哥的腿有殘疾，住樓上應(yīng)該不太方便，不如住樓下更好?？墒撬脑掃€沒有說完，吳楚東冷冰冰的眼神已經(jīng)如同冰錐般刺過來，刺得他心頭一突，趕緊什么也不說了。

    “好，我馬上把行李箱拎上樓。”

    徐冰清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幕，知道吳楚西無心的一句話，又讓吳楚東心里不舒服了。她想要幫忙緩和一下僵局，便笑盈盈地走過去問：“楚東哥，你渴不渴？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喝？”

    吳楚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蘊滿憂郁，聲音既傷感又倔強地說：“不用，我的手又沒有殘廢，可以自己倒。”

    雖然碰了釘子，但是徐冰清并不生氣，反而還被他那種憂郁傷感又倔強的作派弄得一顆心軟綿綿。這個身帶傷殘的英俊男子，在她眼中變得越發(fā)惹人憐惜與同情。

    徐冰清情不自禁地在心底想：楚西的哥哥雖然脾氣不好，但真不能怪他。一個原本身世優(yōu)越容貌出眾得堪稱完美的男人，忽然間卻慘遭不幸失去了一條腿。無論他現(xiàn)在的性格變得多古怪都是可以理解的。

    當(dāng)天晚上，池清清回到住所后，把自己在名都新苑偶遇吳楚東的事告訴了吳悠。

    吳悠聽得大吃一驚：“什么？吳楚東那個變態(tài)回國了！老天，他為什么不一直在美國呆下去呀？像他這種連環(huán)殺人狂，就應(yīng)該在美國那種有著連環(huán)殺人狂崇拜文化的地方尋求發(fā)展嘛！干嗎還要跑回來呢？他這一回來，我忽然間又好沒安全感了?！?/br>
    “我也是，因為他又住進了名都新苑，現(xiàn)在他的家離我的家只有四層樓的距離。要知道，當(dāng)初他就利用短短幾層樓的距離殺了陶心怡和林冉——唉，一想到這點，我都忍不住想要喝杯酒壓壓驚?！?/br>
    吳悠忍不住地一聲長嘆：“我也想。而且一杯酒都不夠，至少得一瓶才行。一想到那個變態(tài)我就忍不住要發(fā)抖?！?/br>
    “悠悠，你也別太緊張了！雷霆會給咱們準備兩根電擊棒用來防身，平時出入再小心一點，出問題的可能性就不大了。還有，別忘了吳楚東現(xiàn)在可是一條腿，武力值大不如前了！”

    “好吧，這么聽起來我能安心一些。還有，電擊棒什么時候能到手?。坑羞@樣防身武器我就更安心了。”

    “雷霆已經(jīng)訂購了，明天應(yīng)該就能到貨吧?！?/br>
    月明星稀的深夜，睡眠狀態(tài)下的池清清附身技能再次上線，讓她的靈魂附上了吳楚東家的一只蜘蛛。

    “池蜘蛛”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吳楚東的臥室。他正獨自一人坐在臥室一角的搖椅上，身上裹著一件藍色浴袍，頭發(fā)還濕漉漉的，顯然剛剛洗完澡出來。

    吳楚東裹在身上的那件浴袍特別長，長度及踝。衣擺下只有一只右腿露出來，左腿從膝蓋處開始都是空蕩蕩的。在他面前的一張小圓桌上，橫擱著一個金屬假肢。

    每夜入睡前，吳楚東都要像脫衣服一樣脫下自己的假肢，讓殘肢得到休息的機會。因為假肢長時間地套在殘肢上，假肢的接受腔會一直處于濕熱狀態(tài)，每晚需要仔細清洗并晾干。如果不及時清潔，各種細菌霉菌很容易大量繁殖形成皮膚癬，增加殘肢感染的風(fēng)險。

    一瞬不瞬地看著橫放在自己面前的半截假肢，吳楚東臉上的每一根線條都處于扭曲狀態(tài)。顯然，事到如今，他依然很難接受自己失去了左小腿的事，很難接受自己變成了殘疾。

    看著看著，吳楚東終于無法自控地發(fā)作了。他咬牙切齒地抓起那個金屬假肢，朝著地板上狠狠地砸，一下兩下三下……那幾記用力的狠砸，導(dǎo)致他的身體失去平衡從搖椅上跌落下來。

    摔倒在地的吳楚東好半天都爬不起來，因為他只有一只腿，沒辦法穩(wěn)住身體。而他身邊的椅子又是一張搖椅，也不可能為他提供任何幫助。他努力地一再嘗試，試圖讓自己重新站直身子，結(jié)果卻是又一次身不由己地撲倒在了地板上。

    吳楚東徹底崩潰了，他把手中的金屬假肢惡狠狠地砸向墻壁，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聲：“去死吧！”

    金屬假肢像一支飛鏢一樣高速沖向墻壁，正趴在墻壁上作壁上觀的“池蜘蛛”發(fā)現(xiàn)自己就在假肢的“射程”范圍內(nèi)。她一邊在心里喊著不妙，一邊趕緊拽著蛛絲想要蕩開。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的反應(yīng)無論如何快不過呼嘯而來的金屬假肢……

    “唉呀媽呀！”

    池清清驚叫著從自己的床鋪上彈了起來，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她忍不住拍著自己的胸膛給自己壓驚：嚇死寶寶了！還有那只可憐的蜘蛛一定被砸死了吧？所以說東西不要隨便亂扔，就算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小昆蟲什么的也不好啊！

    定定心神后，再回想一下剛才吳楚東跌倒在地后好半天爬不起來的狼狽模樣，池清清不厚道地笑了：雖然幸災(zāi)樂禍很不好，但是這個變態(tài)殺人狂淪落成這副慘樣，我還真是開心呢。還有這家伙少了半截腿后連站都站不穩(wěn)，想要再去獵殺女人也就不可能了。很好，very good。

    池清清卻不知道，就在她回魂后的下一刻，獨自癱坐在地板上的吳楚東，神色陰沉可怖地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話。

    “吳楚西，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我絕不放過你，我一定會讓你下半輩子也生活在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