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淵不否認(rèn)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但是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即便她很想知道那個黑霧中的人究竟是誰, 也要看吳明提出的條件是什么。

    “前輩想要我做什么呢？我認(rèn)為憑借前輩之能, 似乎沒有需要我搭把手的地方了?！?/br>
    吳明卻是晃了晃手指，“有的，必然是有的。我不讓你殺人放火, 更不讓你打家劫舍。這里與世隔絕，你就在無名島住上一段日子，只要達(dá)成了三個條件就能離開。第一你要贏過宮九，第二你要能在水下活上三日，第三你要能在土下活上一個月, 并且不得吃喝。那么我就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那個人師從何人, 意欲何為, 以及相關(guān)的線索?！?/br>
    “為表誠意，我可以先告訴你一點(diǎn)，他大約四五十歲，確實(shí)與西方魔教的玉羅剎師出同門。這個人的武功非常高, 在玉羅剎之上，也在我之上, 這都與他的武功功法有關(guān)?！?/br>
    吳明說到這里就不再繼續(xù)了, “無名島上一切應(yīng)有盡有，吃喝住穿都缺不了你的。不過你不能與外界聯(lián)系，在島上的日子, 只有阿云，沒有云善淵。若你同意，今日起就可以開始做那三件事了，不管你用什么樣的手段達(dá)成，只要達(dá)成了，我就會兌現(xiàn)諾言?！?/br>
    云善淵認(rèn)為吳明的三個條件聽起來并不過分，盡管它們也并不簡單。

    首先，宮九的武功很高，以他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可以說是同輩之中的第一人，但要擊敗他也并非不可能。不過，在水下活上三日與土下活上一個月，并且不得吃喝，這兩點(diǎn)就有些難度了。

    吳明并不是謝曉峰，他是一個古怪而詭異的老頭，就算看上去和藹普通，但那都不是他的本質(zhì)，那么為什么吳明只是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若是吳明讓她去刺殺皇帝，云善淵反而不會覺得奇怪，可是眼下的三個條件讓她覺得奇怪了，這不像是付出代價。不過吳明既然擺出了條件，他就必然能從中得到他想要的，只是她尚且不知所以然。

    “好?！痹粕茰Y同意了這場協(xié)議。

    至于不能與外界聯(lián)系這一點(diǎn)，她前來尋找海島之時就有了準(zhǔn)備，大海與陸地的通信困難，既是出海就必然會與內(nèi)陸失去一段時間的聯(lián)系。因此，她在給花滿樓的信中提到了這一點(diǎn)，歸期未定，少則一兩個月，多則可能要半年左右。

    吳明為云善淵安排了住處，就在宮九的隔壁。

    宮九就站在房門口，看到吳明消失不見后，他才說話了，“你不該答應(yīng)小老頭的條件，我說過無名島上的人腦袋都壞掉了。你待在這里，腦袋也會壞掉的?！?/br>
    云善淵看著宮九，此刻他又變回了十多年前的那個男孩，他可以很復(fù)雜，也可以很簡單?！鞍⒕?，我有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我來了，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蛘吣阍敢庵乙槐壑Γ俊?/br>
    “我并不欠你什么?！睂m九說著就沉默了。他就站在云善淵十米之外，整個人猶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過了片刻，宮九像是突然又醒過來一樣，沒頭沒尾地說到，“當(dāng)年，我們要是一直在山里迷路就好了?！?/br>
    云善淵不知道宮九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太平王的世子會來到海外的小島生活。這個島嶼并非世外桃源，它更像一個潛藏殺機(jī)之地，從島主吳明到一眾住在這里的無名高手，他們并未散發(fā)出友善的氣息。

    十多年前，云善淵與阿吉在山中采藥之時遇到了迷路的宮九。

    當(dāng)年的宮九仍未像如今這般喜怒無常，或者是心思詭秘到了無法預(yù)測的地步，那時他還不會武功，差點(diǎn)死在猛獸的爪牙之下。

    然而，宮九的迷路本領(lǐng)堪稱一絕。云善淵與阿吉在山中待了兩個月，就遇到了宮九五次，每次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根據(jù)宮九說他都是走在城里，不知怎么就到了山里。

    顯然當(dāng)年宮九還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迷路的天賦技能，他與云善淵打過賭，哪一條是出山的路。一共賭了三次，宮九就輸了三次，他以實(shí)話為賭注，他若是輸了，那么以后見到云善淵說的必須要是句句實(shí)話。

    云善淵沒有再問宮九過得好不好，她與宮九對于好的標(biāo)準(zhǔn)必然不同。而正如宮九所言，他們并非舊友，只是認(rèn)識而已，而十多年的時光可以讓一個人改變很多。

    “阿云，我不想幫你。”宮九轉(zhuǎn)身回了走向房內(nèi)，“如果可以，我是真的想要?dú)⒘四??？上У氖牵抑滥銜A的。”

    云善淵對宮九的背影也沉默了一會，她轉(zhuǎn)身回了房，她也知道她會贏的，不管是為了得到線索，或是為了順利地離開無名島。

    為了達(dá)成三個條件，云善淵并未先挑戰(zhàn)宮九，而是先嘗試著在水下生存，這對于一個活人來說并不容易，因為活人大多都是用鼻子呼吸的，那么何談在水下生存三日。也許可以借助某些呼吸的工具，但那必然不是萬全之策。

    小老頭并未說清楚要在水下生存是活在什么樣的深度，借助如今的呼吸輔助工具，必然是下乘。聯(lián)系到還要在土下不吃不喝地生活一個月，這更像是讓她悟出一種武功。

    在謀求方法的過程中，云善淵結(jié)識了牛rou湯。

    牛rou湯的大名叫做宮主，自言是天生就燒了一手絕味的牛rou湯，而對于銅陵蔣老板的面攤一事是完全沒有記憶。

    “老頭子讓你在水下活上三日，在土下活上半個月，你若是能做到，就說明你比九哥厲害了?！?/br>
    牛rou湯對云善淵說出了那段往事，這也并非秘密，即便是秘密，吳明卻已經(jīng)下令云善淵問什么，她就要答什么。

    “九哥曾經(jīng)在海底待上了一天一夜，就像是他完全不必呼吸那樣。還有一次，老頭子生氣了將他釘在了棺材里埋到地下五天，后來我派人偷偷將棺材挖了出來，原本來擔(dān)心他會出事，他卻半點(diǎn)都不會傷到。你覺得九哥厲害嗎？”

    云善淵聞言肯定了宮九是個厲害的對手，世間能做到這兩點(diǎn)的人定是寥寥無幾?！斑@么說來，阿九是會一種與眾不同的武功了。”

    牛rou湯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一定的，但不是老頭子教的功夫。就九哥自己悟出來的功夫，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br>
    具體的只能靠云善淵自己去感悟了。

    她需要在水下摒棄鼻子而改用皮膚呼吸，同時也能憑自我意識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或者說是類似動物冬眠的狀態(tài)，使身體對外界的依賴性降到最低點(diǎn)。

    想要感悟出這樣的武功，需要對人體自身以及自然環(huán)境有一種非常透徹的認(rèn)知。

    云善淵曾經(jīng)聽過龜息功，那似乎就是一種可以使人達(dá)到假死狀態(tài)的武功，但是僅僅是聽說而已。有一門已知的武功放在面前去照著練習(xí)，與需要自己去創(chuàng)造感悟出一門武功，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宮九并不愿意幫她，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們只是認(rèn)識而已。

    而且，云善淵隱隱總覺得吳明的條件有些奇怪，就像是讓她一定要勝過宮九一般。宮九是他的徒弟，他對宮九難道有很不滿意的地方嗎？她若是勝過了宮九，對于吳明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呢？

    這是一個暫時無解的問題。

    云善淵帶著這樣的疑惑，開始感悟起一套新的武學(xué)，這一感悟就過去了一年多。她在九月之際到了無名島，一輪寒暑過后，到了二月初，終于是悟有所成。

    在無名島的日子算不得逍遙，因為這里的氛圍環(huán)境太過奇怪，但是云善淵也并未有太多不適。讓她有些掛懷的是外面的世界，不得與外界聯(lián)絡(luò)，就是徹底割斷了與陸上的聯(lián)系，在無名島上什么消息都進(jìn)不來，亦是什么消息都出不去。

    **

    正月末，陸小鳳前往了江南，他知道云善淵并未回來，這人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距離羅剎牌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事情也早就水落石出，是玉羅剎借機(jī)清理門戶之舉。云善淵說是出海尋島，再怎么樣也該回來了，人不回來也該有消息傳回來，可是卻無半點(diǎn)消息。

    而今，還有兩個月就是西門吹雪與葉孤城一戰(zhàn)，‘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這句話在江湖中已經(jīng)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果云善淵聽到了這個約戰(zhàn)，她多少也該傳信來說些什么，但是仍舊是沒有半點(diǎn)消息。

    陸小鳳不免有些擔(dān)心，云善淵究竟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事情竟是連信都不能傳回來。他這次前往江南，是希望能在花滿樓這里聽到好消息。

    只是，陸小鳳沒有想到的是花滿樓并不在百花樓?！盎ㄆ剑阏f花兄出海了？”

    “少爺是初八出發(fā)的，是往南海一帶走。少爺說了，讓陸公子不必?fù)?dān)心，他自有分寸?！?/br>
    第三十五章

    云善淵領(lǐng)悟出了龜息之法, 在海底活了三日，又在土下被埋了一個月, 還能依舊活蹦亂跳之后, 她只剩下了一個條件沒有完成即是打贏宮九，這一天也應(yīng)該來了。

    兩人在海邊約戰(zhàn)的這一日，可謂是風(fēng)和日麗到了極致。

    如此碧海藍(lán)天并不適合相斗, 而應(yīng)該是三五好友結(jié)伴，在海灘邊上吹吹風(fēng)，或是駕一艘船出海，領(lǐng)略碧波之美，看飛鳥躍魚之姿。

    只是, 無名島的海岸邊并沒有人這樣做。云善淵與宮九手中都未握劍，他們兩人就以海水為劍, 在海面上相斗起來。

    這一戰(zhàn)比之一年多前, 云善淵來到無名島的第一天就與宮九的那一戰(zhàn)更為激烈。

    那日宮九心懷殺意，但是云善淵并無殺心?？墒墙袢諏m九懷著必殺之心，云善淵亦是懷著必得之勢。

    兩人的周身形成了一小塊的真空之地，這之外全都是翻涌的海水, 宛如從海中騰起了兩條巨大的水龍。

    一條邪肆妖異，一條蒼茫凌冽, 兩條水龍一經(jīng)相遇便是讓風(fēng)云驟起, 天地變色，方寸不讓，相互而搏, 極有可能只有一者的竭力才能讓這這場二龍之爭結(jié)束。

    吳明就站于海岸邊樹林的某一棵樹頂，他身邊是牛rou湯。如今望遠(yuǎn)大海中的戰(zhàn)局，若非境界到了，已然難以看清怒波之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宮九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他是個了不起的天才，不管多難的武功是一學(xué)就會。想要成為一個頂尖的高手，聰明是必不可缺的條件。絕世高手無一不聰明，才智大多在伯仲之間，只是多一分或者少一分，宮九則是比別人多了兩分。他走到今日，足以被稱作一聲劍邪?！?/br>
    吳明這番話不乏一絲贊許之意，但是他看著海水的翻涌，下一刻卻已經(jīng)改變了語調(diào)。

    “只是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聰明就要給悟性讓位了。阿云悟出龜息之法比宮九多用了幾個月，但宮九是通過其他的武學(xué)悟出了龜息之法，而阿云卻是與天地相容感悟出了龜息之法。這種不同的感悟注定讓他們走上不一樣的路。宮九若能多有幾分悟性，他又何至于有如此致命的缺點(diǎn)。”

    吳明的話音剛剛落下，海面的戰(zhàn)局發(fā)生了突變。

    云善淵攬起的海水抽到了宮九的背上，而宮九的面色突然一變，他神情扭曲地突然腳下一軟，跌落在了海面之上。

    宮九竟然無法克制地扭動著身體，在海水中起起伏伏，然后竟是地叫了出來，“打我，快點(diǎn)用力打我！快點(diǎn)，你聾了嗎！打我??！”

    云善淵看著眼前突變的一幕，兩條原本已然要騰飛纏斗之天際的水龍，就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刻，她終是明白了宮九的致命缺點(diǎn)，高手過招，一個不慎就是死，何況如此致命的缺點(diǎn)。

    宮九有嚴(yán)重的受虐傾向，也許對于一般人來說這只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但是對于一個武林高手來說，這一點(diǎn)就足以將他拒之先天武道的門外。

    今日，若她有一分殺意，那么宮九就會死。

    云善淵用海水將宮九送回了岸上，岸邊的牛rou湯一把拽起了宮九就朝島內(nèi)奔去。

    吳明笑呵呵地走向云善淵，“很好，你達(dá)成了三個條件。我也是守信之人，現(xiàn)在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經(jīng)八十有二，我敢說除了我之外，即便是丁鵬還活著，都無法完全解答你心中的疑問。

    那個黑霧人叫做午怺，他與西方魔教的石霧師出同門，與其說他們是被同一個師父教導(dǎo)，不如說他們是在年少之際同時遇到了一份機(jī)緣，不過兩人選擇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在說他們遇到的機(jī)緣之前，你不如猜猜我的武功是從何而來？”

    云善淵猜不出吳明的師承，他會的武功太多了。這一年之中，她見吳明用過幾次武功，是與島上那些高手比試切磋。

    例如牛rou湯會的如意蘭花手，便是已經(jīng)絕跡江湖的武學(xué)，由昔日江湖上不世之才的如意仙子所用而成名。如意仙子用了三年練成，吳明傳給牛rou湯，牛rou湯用了五年練成，而吳明所言，他當(dāng)年學(xué)習(xí)之際，只用了三個月而已。

    “前輩莫不是看一眼旁人的功夫，心中便能有了大致的了解？”

    云善淵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她卻是覺得吳明能懂得如此多的功夫，除非他像柴玉關(guān)那樣曾經(jīng)搜羅天下秘籍，不然就是他的天資過人，看透了天下武學(xué)的一通百通。

    吳明笑著承認(rèn)了，“不錯。雖然我還不到一眼看穿的地步，但是不管多難的武功，我只要多看幾遍就能推演出它的全部來。有些人以為我出生在武學(xué)世家，才有能此番本領(lǐng)，卻是不知我不過是一個孤兒，我本無名，便作吳明。

    我十歲那一年遇到了一個鏢師，跟著他學(xué)了淺顯的吐納功夫，也認(rèn)全了經(jīng)絡(luò)xue位，等我十五歲那一年，我便知若是我出現(xiàn)在江湖中，必然能揚(yáng)名立萬。

    可是我并沒有出現(xiàn)在江湖中，因為我想要去挑戰(zhàn)的對手失蹤了。那一年魔教東進(jìn)，謝曉峰擊敗了魔教教主，魔教潰敗，只是謝曉峰也徹底從江湖上失去了蹤跡?！?/br>
    吳明說到這里看向云善淵，“我年輕的時候并不像現(xiàn)在，當(dāng)時除了謝曉峰之外，沒有什么值得我去挑戰(zhàn)的對手。我想要找到謝曉峰，以為他會歸隱在山川之中，可是我沒有找到他?！?/br>
    當(dāng)年，誰也想不到一代神劍山莊的三少爺會變成沒用的阿吉，做起了妓.院的龜公，吳明也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

    吳明想要找的人沒有找到，但在他游歷的過程中卻發(fā)現(xiàn)了魔教在西域的老巢。因為魔教教主身死，魔教也是四分五裂，那個老巢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不過，吳明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一間石室，而那就是魔教魔功的所藏之地。

    “你應(yīng)該聽過圓月彎刀，它是魔教的鎮(zhèn)教魔刀?！?/br>
    吳明看見云善淵點(diǎn)頭，他又說到，“但你一定不知圓月彎刀的來歷。此刀具有‘地之玄冥，天之巫月’的陰寒魔性，相傳是用吸收了月光精華的千年寒山冥鐵所鑄，更傳它是冥界之寒鐵所鑄。因此圓月彎刀是有魔性的，與其說是人握住了刀，不如說絕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是刀cao控了人。”

    吳明到了魔教石窟之際，并沒有見到圓月彎刀。

    雖然與謝曉峰一戰(zhàn)之中魔教教主被擊敗了，但是有一眾殘部隨著任天行出海而逃，刀自然是被帶走了。吳明只見到了石窟中的武功。

    “那一刻，雖然我從未見過圓月彎刀，但是我相信了它是一把魔刀，因為我看到了石窟中的武功，那就是一種魔功?！?/br>
    吳明忽而問云善淵，“你見過了天魔繡，那么你說什么是魔？”

    云善淵并不能精準(zhǔn)地回答，“它似乎是沒有約束的欲望，可以使得一切毀滅的存在。”

    “所以我們也要承認(rèn)，大道三千，魔道是其中一道。既然如此，就不能用對錯去定義它。魔是逆天而行，當(dāng)他走到了一個頂點(diǎn)，同樣可以破碎天道?！?/br>
    吳明談及了魔教的魔功，“石窟里的武功就給我這種感覺，不過石壁上記載的武功篇幅很少，以我現(xiàn)在的經(jīng)驗看來，這一片殘卷。它與我在這個世界接觸過的武功都不一樣，仿佛真的是從方外而來，就像是圓月彎刀一樣不是人間之物?！?/br>
    云善淵大膽猜測鑄造圓月彎刀用的玄鐵，以及魔教的功法就是其他世界傳來的。“不過，前輩并沒有學(xué)習(xí)魔教的魔功?！?/br>
    吳明輕笑著點(diǎn)頭，他見了一眼那樣可怕的武功，但并沒有學(xué)習(xí)，而是選擇將它永遠(yuǎn)封存在記憶的角落中。

    “人貴有自知之明，越是聰明越是要有自知，才不會迷失自我。我很了解自己，我掌控不了魔，所以我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

    吳明繼續(xù)說了下去。他離開了西方魔教的石窟，繼續(xù)去找謝曉峰，卻是始終不見謝曉峰的蹤跡。直到他二十五歲時，謝曉峰重出江湖。

    偏偏謝曉峰與燕十三一戰(zhàn)，斷去了手指，再也不會重新拿起劍，這一次謝曉峰是真的隱退了。

    “我失去了唯一的對手，于是我也不再漂泊在江湖中。多年后，我聽聞了魔教再度出世，一個叫做丁鵬青年人手持圓月彎刀名震江湖。只是丁鵬與歷任的魔教教主不一樣，他還有情，入魔之人如果還有情，情就會讓他生不如死。

    我作為局外人，對于丁鵬的事情，當(dāng)然不可能了解地太清楚。

    我知道的是丁鵬最后并不想讓魔教再出世，他一度隱居開了一間無命客棧，幫助無家可歸的亡命之徒。但是，上一任魔教教主任天行卻希望魔教稱霸武林，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一場惡斗，然后任天行死了，丁鵬失蹤了，一同失蹤的是圓月彎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