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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之醫(yī)路揚名在線閱讀 - 第241節(jié)

第241節(jié)

    奉泰如今蒸蒸日上,葉沐英和孟桂華都是跟著賀正秋一起過來第一批“開拓者”,又是多年知交,照理說不會有什么矛盾才對。

    偏偏葉沐英在電話里說:“我想想辦法讓桂華調(diào)回華北?!?/br>
    華北是孟家的根基所在,孟桂華回去發(fā)展當(dāng)然也不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孟家之所以堅定地站在賀正秋這邊就是希望孟桂華能當(dāng)賀正秋的接棒人。葉沐英輕描淡寫的這么一句話,事實上就是想讓孟桂華讓出這邊的大好局面。

    這容易嗎?

    想都知道不容易!

    而且他們之間的情誼怎么辦?

    雖說官場上還說“情誼”似乎有點天真,但葉曦明踏入仕途以來的環(huán)境相對單純,還不太習(xí)慣爾虞我詐。

    他覺得這樣實在太可惜了。

    葉沐英怎么突然想跟孟桂華爭呢?

    葉曦明想不明白,但又隱隱有點兒預(yù)感。

    葉沐英跟鄭馳樂那么好,這么做也許是想……為鄭馳樂開路。

    葉曦明正想著事兒,旁邊的田思祥突然開口問:“我們好像還有另外一個附帶的任務(wù)?”

    葉曦明說:“對啊,給我們的保護(hù)名單上多了幾個人,我們得跑一趟給他們檢查一下他們家里的安防系統(tǒng)?!?/br>
    田思祥說:“我看過資料,里面好像有個人叫常悔,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嗎?”

    葉曦明說:“?;??那好像是個前兩年回國的華僑吧?不過能上名單,肯定沒那么簡單,可能帶了很多有用的東西回國?!?/br>
    葉曦明說得含糊,田思祥卻聽懂了。除了華商這重身份之外,這個?;诳隙ㄟ€有別的身份,比如商業(yè)密探甚至軍事密探之類的,要不然也不會要他們?nèi)ヅ芤惶恕?/br>
    田思祥會注意到這個名字是因為這人特別低調(diào),在保護(hù)名單上顯得很突兀。而且這個名字又讓他想到那么一句詩,“嫦娥應(yīng)悔偷靈藥”,大意是“當(dāng)初做選擇的時候也許沒想過如今會是這樣的境地,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后悔”。

    田思祥想到自己兒時特別天真,看到楊銓自甘墮落地跑去偷別人東西總覺得很痛惜,偶然翻到這么一首詩以后就念出來告訴楊銓是什么意思。回想起來這詩根本和真正的偷竊沒什么關(guān)系,結(jié)果硬是被他拗成“這么下去你以后一定會后悔”。

    難怪楊銓只覺得他煩,從來都不聽勸。

    想到楊銓,田思祥又沉默下來。

    他得承認(rèn)自己想來奉泰的原因,只要楊銓一天沒有伏法,他就沒辦法真正放心。這個人有太多的不確定,從這人出現(xiàn)在他的生活里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沒有看透過他。

    那時候好學(xué)生、壞學(xué)生之間似乎有著一條天然的鴻溝,他沒法跨越它去理解楊銓的想法。到如今他更是沒辦法理解楊銓到底在做什么、楊銓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田思祥神色沉沉。

    葉曦明跟田思祥交情不錯,見他這模樣以為他還在想“?;凇钡氖?,主動給田思祥出主意:“我們既然被授權(quán)去做這件事,理論上是擁有查看他們背景的權(quán)限的,要是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們下飛機(jī)后可以去調(diào)閱他的檔案?!?/br>
    田思祥知道葉曦明誤會了,可他不想解釋,順?biāo)浦鄣卣f:“也好。”

    軍用飛機(jī)比民航飛得快,兩人在飛機(j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中途又休息了兩個多小時,睜開眼時終于瞧見了奉泰省會軍用機(jī)場。

    兩個人都不是第一次來,葉曦明相當(dāng)自來熟地跟奉泰負(fù)責(zé)接待自己的人聊了起來 ,很快就說起自己想要調(diào)閱資料的意圖。對方熟知葉曦明的背景,沒多為難,直接把葉曦明跟田思祥帶進(jìn)檔案室。

    田思祥很快就看到了“?;凇钡馁Y料,等他看完之后眼皮突然就突突直跳,因為這份背景資料給他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他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一絲靈光,可等他再認(rèn)真去想的時候卻又想不清楚。

    葉曦明見他若有所思,拍拍他的肩膀說:“看完我們就出發(fā)吧,你對這人這么感興趣我們就先去他那邊好了。”

    田思祥雖然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卻下意識地點點頭,跟葉曦明一起出發(fā)。

    似乎是為了印證田思祥心里那點兒不明不白的預(yù)感,楊銓在一覺醒來時就瞧見了倚在窗邊玩槍的劉啟宇。

    楊銓笑著坐了起來,說道:“你來了?!?/br>
    劉啟宇陰沉著臉,定定地看著楊銓。

    楊銓笑容不改:“看來你想明白了?!?/br>
    劉啟宇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楊銓沒回答,他站起來取出書架上的一本書,一張一張地抽出里面夾著的照片,拿出打火機(jī)將它們慢慢燒光。

    整個過程楊銓都被劉啟宇拿槍指著,他看起來卻沒有半點擔(dān)心。翻倒在燒完之后問道:“舉著槍不累嗎?”

    劉啟宇重復(fù)了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

    楊銓說:“這個真說不準(zhǔn),我只能告訴你我現(xiàn)在大概在國家機(jī)密保護(hù)名單上面,這也是這么多人買我賬的原因?!?/br>
    劉啟宇不是糊涂人,從奉泰軍改開始后他就感覺處處掣肘,他以為是黃毅在搗鬼,可他報復(fù)完黃毅之后事態(tài)惡化得更快,交易線全面切斷只是小事,各個隱秘的藏匿點被一一搗毀才是真正的麻煩!

    眼看黃震軍已經(jīng)逐漸掌控了全局,老越那邊的老巢也快被抄空,劉啟宇意識到這背后必然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cao控一切!

    他想來想去,只能想出一個人選:楊銓!

    劉啟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出楊銓的落腳點,看著早已改頭換面卻不改那從容神態(tài)的“?;凇?,劉啟宇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

    他那么努力地經(jīng)營著一切,好不容易穩(wěn)定局面、取代楊銓的位置,才發(fā)現(xiàn)楊銓根本對這個位置不屑一顧!沒什么比這個更諷刺的了,劉啟宇心里燒著一把火——而且越燒越旺!

    他手指繃得緊緊的,大有隨時扣下扳機(jī)的架勢!

    相比之下,楊銓還是很從容。

    他抽出另一本書,取出最后一章照片慢慢燒毀。

    在照片上的人被火苗吞噬之前,劉啟宇清楚地辨認(rèn)出對方的模樣:那是田思祥。

    劉啟宇心里的火燒得更盛。

    像楊銓這樣的人,居然也對某個人有著那么深的執(zhí)念——像楊銓這樣的人,看起來居然也像是在堅守著什么——也像是在為什么深埋心底的目標(biāo)而籌劃多年——

    而自己卻只是楊銓擺在棋局里的一顆棋子,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完完全全按照楊銓的設(shè)計一步步往下走。

    簡直就像個愚蠢之極的蠢蛋!

    劉啟宇說:“你不怕死?”

    楊銓轉(zhuǎn)過身,目光淡然地望著劉啟宇。他說道:“你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嗎?我今年五十了,如果按照一百年來算,我已經(jīng)活了半輩子。在我這半輩子的前面一小半,我過得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活著。直到我遇到一個人,他的出現(xiàn)像是陽光一樣穿透了我世界里的黑暗。你要知道,見到過光的人,很難繼續(xù)忍受周圍的黑暗……”

    劉啟宇手背的青筋暴現(xiàn)。

    楊銓說:“不過我想你大概沒辦法明白的了?!?/br>
    劉啟宇一字一字地重復(fù)剛才的話:“你不怕死!”

    楊銓坦然地迎上劉啟宇的目光:“我不怕死。”他說道,“我這半輩子的后面一大半,都在為一個我很尊重的人完成他沒完成的事。不過我這個人比他狠,我覺得有些人根本沒法挽救,何必給他們機(jī)會?該弄進(jìn)監(jiān)獄就弄進(jìn)監(jiān)獄,該弄死就弄死,搞得干干凈凈才是正理?!?/br>
    劉啟宇說:“你的意思是我是其中一個?”

    楊銓說:“你也快要功成身退了,給你個明白也是應(yīng)該的。沒錯,你是其中一個。你很有天賦,”他的語氣充滿贊許,“有你在,奉泰這邊的行動加快了很多?!?/br>
    劉啟宇用力扣下了扳機(jī)。

    楊銓沒有閃避,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直接任由那顆子彈打進(jìn)了他腦袋里。

    劉啟宇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楊銓。

    楊銓往后倒去,正好就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要不是鮮血緩緩從額頭往下淌,他看起來就像平靜地坐在椅子上一樣。

    劉啟宇的手在顫抖。

    他不敢相信楊銓居然死在他手里,而且是這么輕易!

    他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著,走近楊銓去探他的鼻息,卻發(fā)現(xiàn)楊銓真的沒了呼吸。劉啟宇意識到自己不能多留,轉(zhuǎn)身就掏出楊銓的別墅,他跑得很快,但覺得自己像跑在夢里一樣,沒一步走得踏實。

    直到回到自己的老巢,劉啟宇才鎮(zhèn)定下來。他說服自己楊銓早就遠(yuǎn)離了他們,是死是活根本沒有太大的影響。

    可他的心怎么都沒法安穩(wěn)。

    劉啟宇下意識地將手伸進(jìn)口袋,想要掏出口袋里那張照片來看一看。也許他并不是多喜歡照片里的人,但這么多年這個動作早已成為了他的習(xí)慣,但凡要緊關(guān)頭,他都要看上一眼才踏實。

    眼看這人在仕途上越走越遠(yuǎn),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選錯了路。憑他的能力,要是跟鄭馳樂一樣好好地偽裝,想要一直走下去根本不成問題??上?dāng)初走錯了第一步,后面更是步步都錯,現(xiàn)在他跟鄭馳樂的距離豈止云泥!

    想到楊銓死前那淡淡的諷笑,劉啟宇的心臟瞬間縮緊。

    誰說他不明白呢,只是一直都不肯相信,不肯相信會有那樣的人、不肯相信可以走那樣的路、不肯相信一切都可以改變……

    但楊銓又諷刺得該死地對,因為即使那是一縷光,那也不是照在他世界里的光……

    他甚至從來沒好好跟鄭馳樂說過話……

    劉啟宇正要拿起照片細(xì)看,卻猛然發(fā)現(xiàn)屋里有不對勁的地方:“誰!”他緊盯著足以藏人的窗簾,“出來!”

    對方似乎沒打算繼續(xù)藏匿,依言從窗簾后走出,只不過手里已經(jīng)拿起了槍。

    劉啟宇冷笑:“黃毅!你還敢出來?”

    黃毅淡笑著說:“本來我只是出完任務(wù)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的人以為我們還挺好的,直接就放我進(jìn)來了?!?/br>
    劉啟宇說:“幾個月沒被人cao,想我了嗎?”他冷冷地盯著黃毅,同樣掏出了槍,“可惜你這樣的家伙,現(xiàn)在跪著求我我都沒興致了——你覺得是你的槍快還是我槍快?”

    黃毅迅速一翻身,同時扣下扳機(jī)。

    劉啟宇閃避的動作也不比他慢。

    兩人在封閉的屋子里角逐起來。

    黃韜和方成倩接到前方傳來的消息時心頭一跳。

    黃毅接下去這次的任務(wù)時黃韜就覺得不太對勁,聽到那邊的匯報之后心驚膽顫:黃毅親自帶人去了劉啟宇老巢。

    他這個哥哥向來驕傲,上次被劉啟宇那樣報復(fù),肯定咽不下那口氣!

    黃毅肯定是想親自報仇!

    黃韜站起來說:“倩倩,我要去那邊一趟?!?/br>
    方成倩也站了起來,定定地看著黃韜。

    黃韜說:“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哥哥?!?/br>
    方成倩說:“萬事小心!”

    黃韜說:“我心里有數(shù)。”

    這時候天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秋雨是最讓人心煩的,特別是奉泰這邊的秋雨,滴滴答答地打在滿地落葉上,聽得人躁亂不已。

    黃韜踩著雨水趕往劉啟宇跟黃毅所在的地點。

    來得及嗎?

    來得及嗎?

    真正趕不及的人是田思祥。

    他在看見楊銓的住處時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那個所謂的“?;凇本褪菞钽尅?/br>
    因為楊銓從來都不委屈自己,住的地方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而他跟了楊銓好些年,對楊銓的喜好了若指掌,一看到那座別墅他就知道別墅的主人到底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