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何恭笑問,“中午吃的可好?” “挺好的,沒喝酒?!焙巫玉茰惤鼏?,“喝的什么酒?菊花酒么?” 何恭平日里飲酒并不多,他很實誠的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跟咱家的酒差不多?!?/br> 何子衿素來想起一件是一件,說到酒,她就道,“爹,等弟弟生了,明年咱們釀些酒,埋在地下藏起來。過他個十幾二十年,等弟弟成親時再挖出來喝,多有意思。” 飲酒是風雅之事,釀酒啥的,何恭倒不反對,現(xiàn)今家里日子好過,無非就是多用些米糧,何恭倒了盞茶呷一口,問,“你會釀?”他可不會。 何子衿道,“這個不難。酒又不會釀壞,釀壞無非就是酸了變成醋,醋放個十幾年,也是陳醋啊。” 何恭險噴了茶,笑,“你就別活寶了?!?/br> 何子衿追問,“爹,你聽到?jīng)]???” “聽到聽到了。”何恭素來好脾氣,笑,“釀吧釀吧,反正都是喝的?!?/br> 回到陳家別院,何子衿命丫環(huán)去廚下煮些醒酒湯來,何恭連說不用,還是被何子衿催著灌下兩盞醒酒湯,床上歇著去了。何恭不忘道,“你也去歇一歇?!?/br> 何子衿應了,給老爹在床前矮幾上放了盞溫水才回了自己房間。 章氏過來道,“早上我家那口子去寧家送帖子,寧家給了回信,說請大爺姑娘明兒個過去說話?!?/br> 何子衿笑,“這也好,勞山大哥跟管事提前說一聲,明天咱們要用車?!?/br> 章氏笑,“我家那口子已是說了?!?/br> 何子衿道,“今天也沒什么事了,嫂子去歇一歇吧?!?/br> 章氏又說了幾句話,見何子衿屋里的丫環(huán)服侍的還算周全,方下去了。 何家父女住在陳家別院,陳大郎自是消息靈通,晚上問何恭,“表弟明日要去寧家么?” 何恭笑,“是啊,等斗菊會結(jié)束,我就帶子衿回家,不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還真不放心。就想著,該走動的親戚朋友,先去走動?!?/br> 陳大郎笑,“那正好,咱們同行,我與父親也是想著明日過去的?!?/br> 何恭自然應好。 倒是何子衿第二日聽聞要與陳家一并去寧家走動,挑挑眉毛,沒說什么。 何子衿不是頭一遭來寧家,與李家比,寧家除了富貴氣派些,其實也沒啥。這次寧家著實客氣,完全是接待親戚的意思,沒有半點怠慢,何子衿是女孩子,直接由婆子接進內(nèi)宅。 何子衿是第一次見寧太太,寧太太坐在一張百子千孫的長軟榻上,按理年紀應與陳姑媽相仿,瞧著卻像比陳姑媽年輕十歲,氣韻保養(yǎng)頗佳,自眉眼到膚色再到打扮,都能看出什么才是真正的富貴之家。寧太太下首坐著兩位青年婦人,一位妃色長裙,一位藏青衣衫……何子衿略略一掃,心下便有了分明,妃色長裙的自是寧家五奶奶,另一位便是小陳氏了。小陳氏嫁到寧家便開始守寡,如今重陽臨近,又有長輩在堂,不好穿的太素,可若太花哨便有違她的身份了。 何子衿先給寧太太請了安,又給寧五奶奶與寧六奶奶小陳氏見禮,寧五奶奶笑挽著何子衿的手,笑瞇瞇的上下打量她一回,道,“唉喲,這丫頭,可真是生的好相貌。” 何子衿微欠身,“您過獎了?!?/br> 寧太太笑,“是個好丫頭?!币簧焓肿尯巫玉谱约荷磉厓毫恕K先思一盍诉@把年紀,見過的女孩子多了去,甚至她依稀還記得十來年前沈氏陪陳姑媽來寧家時的情形。那會兒她就覺著沈氏雖是鄉(xiāng)下出身,有些土氣,卻生得好眉眼,是個伶俐人。如今看何子衿,比沈氏那時又有不同,不論禮數(shù)還是舉止,都很有些樣子了。難得的是,初次拜訪也大大方方,沒有半點小家子氣。這要是來的與寧家門第相仿的姑娘,寧太太倒不為奇,何家的家世她也略知道些,不過小戶之家,難得把閨女教養(yǎng)得這般大方。 寧太太笑握住何子衿的手,軟軟滑滑,可見是沒干過粗活的,問,“你姑祖母沒來?” 何子衿隨口道,“家里大表姐就要出閣了,姑祖母很是舍她不得,這次就沒有過來。我來前,姑祖母說讓我替她向您問好。” 寧太太笑,“好好,你姑祖母可好,你祖母可好?” “家里都好,只是我們住在鄉(xiāng)下,行動不便,不能常來府城看望您。如今節(jié)下,我來前祖母備了些山貨叫我?guī)?,不值什么,請您嘗個野意兒吧?!焙巫玉品钌隙Y單。 寧太太命接了,笑道,“勞你祖母想著了?!庇謫柡巫玉萍依飵讉€弟妹,知道何家的孩子都在書院念書,寧太太笑,“小孩子家,是該多念些書。朝廷廣施仁政,如今縣里也有了書院,多讀書,便能明理。” “您說的是?!?/br> 寧五奶奶忽然道,“太太,上次跟咱們阿杰一道來家的,姓何的后生,叫何洛的,不就是弟妹娘家那地方的人么。說來都姓何,跟子衿是不是同族?” 何子衿道,“五奶奶說的是洛哥哥吧,洛哥哥去青城山求學,難不成您家公子也在那里念書?”何洛求學的地方還是沈素衣錦還鄉(xiāng)時推薦給他的,極有名氣的先生,姓薛,住青城山。當初是馮姐夫推薦給沈素,沈素取得功名還鄉(xiāng)時推薦給了何洛。何洛中了秀才,在家盤桓幾月便去了青城山念書,極少回家。 寧五奶奶笑,“我就說哪里有這么巧,一個地方,一個姓,多是同族的??矗乙惶嶙玉凭椭?。” 小陳氏看向何子衿,眉眼淡淡,柔聲道,“他們小一輩的孩子,我就大多不認得了?!?/br> 寧太太笑,“不是一輩人,你又嫁來咱家十來年,哪里就認得了。倒是子衿,跟阿洛年歲相仿,且是同族兄妹,想是少時常見的。”一聽這稱呼就知道是極熟的。 “我跟洛哥哥自小一道長大,后來大些,才不在一處玩兒了。”何子衿道,“如今洛哥哥在青城山求學,見的就更少了。” 說到讀書的事,大家共同的話題還真不少,譬如,說到青城山求學,寧家也有孩子在青城山就讀,再說到青城山的大儒薛先生,何子衿又有話說,“我舅舅也曾受過薛先生的指點?!苯又賮硪痪?,“說來還是我姑丈讓我舅舅去薛先生門下求學的?!边€有譬如,“我在姑祖母家附學時的女先生也是姓薛,我還說呢,我家里人都跟姓薛的先生有緣?!遍g接表明自己也是受過教育的小小少女啊。 反正一通話扯下來,寧太太與寧五奶奶都覺著:唉喲,這何家雖是小戶人家,可家風族風都是不錯滴呀。何子衿她爹雖至今只是個秀才,可也是正經(jīng)功名啊。何家孩子都在念書,連何子衿這么個丫頭都識得字,有教養(yǎng),懂規(guī)矩。就是族里也有何洛這樣會讀書的少年,何家還有幾門不錯的親戚,婆媳兩個都是書香門第出身,越發(fā)覺著何家還是可交往的拐著八道彎的親戚哪。 就這么東拉西扯的,何子衿中午在寧家用了一頓午飯,臨行前寧太太道,“我家里的幾個丫頭受邀去了總督府,不然你們定是投緣的?!?/br> 何子衿笑,“明年我還過來給您請安,不怕見不著?!?/br> 大家又說笑幾句,寧太太命丫環(huán)婆子好生送了何子衿出去。 拜訪過李家寧家,接下來何子衿就安心在陳家別院里侍弄花草了,斗菊會去歲參加過一次,也算有些經(jīng)驗。這次何子衿還格外搭配了花盆,花盆是特別燒的,朝云道長給設計的樣式,用朝云道長說是古樸雅致,這四字都占全了,可見他這花盆好到什么地步。何子衿沒看出啥古樸雅致來,不過,她也承認,比大街上十文錢一個的要好些。 待到了斗菊會的日子,芙蓉坊派了車馬來接了花過去。因何子衿是上一屆的前三甲,這次不用參加預選賽,直接進最后一天的決賽。有芙蓉坊出面,何子衿便不必拋頭露面了,父女兩個早盤算好去街上逛逛。 何子衿早計劃好了,買哪些東西,在哪兒吃飯,在哪兒游玩,她天天爬山的腳力,自己倒是逛的樂呵,險把老爹走斷腿。何恭見閨女興致頗高,也想陪閨女逛一逛這府城,咬牙強撐,逛到傍晚天黑,回到別院腿都不會動了。下車都是沈山扶著的,何子衿扶著她爹另一胳膊,小沒良心的道,“爹,你就是太缺少煅煉,你可才剛?cè)?,走一天路就撐不住了?!?/br> 章氏笑,“我都覺著腳酸,大爺是念書的,當然不一樣,倒是姑娘好腳程?!?/br> 何子衿得意的挑眉,“爬山練的?!?/br> 剛下車,便有管事滿面喜色過來報喜,“表姑娘您這回斗菊會可是拔了頭籌,唉呀,了不起了不起!連王爺都夸你花兒養(yǎng)的好!”接著一通馬屁。 何恭何子衿俱滿是歡喜,何子衿問,“芙蓉坊的管事來過了嗎?” 別院管事連忙道,“芙蓉坊的李管事一直等著姑娘?!?/br> 何恭對閨女道,“先去見見李管事吧?!?/br> 何子衿對別院管事道,“讓李管事進來說話?!?/br> 何子衿扶著她爹回房,李管事很快就到了,剛要行禮,何子衿便道,“您可別這樣客氣,坐吧,今天辛苦了?!?/br> 李管事坐了,喜不自禁,笑,“姑娘這花兒養(yǎng)的好,我倒情愿年年這樣辛苦一回?!彪p手將懷里的紅木匣子奉上,道,“奶奶說節(jié)下姑娘或有花用,這里是一百兩現(xiàn)銀,剩下的九百兩都已存入錢莊兌成銀票,姑娘方便攜帶?!?/br> “你們奶奶總是這般周全。”看章氏一眼,章氏上前收了。 何子衿問,“如何就賣出這般高價,也忒是夸張了些?!?/br> 李管事笑,“說來也是天緣巧合,小王爺代蜀王就藩,這次斗菊會,總督大人邀小王爺同往,小王爺見了咱們這花兒,說了一句,這樣碧綠的菊花還是頭一遭見,直接點了頭名。小王爺這樣贊譽,自有人力捧。” 說不得就是有人買了孝敬這位小王爺?shù)?,何子衿?nèi)心深處添了一句,問李管事,“我們來的那天正看到王駕進城,原來是小王爺,不是蜀王嗎?” 李管事笑,“起初我也以為是王爺,今兒個有幸在斗菊會上遠遠瞧了一眼,原來是小王爺,后來打聽了才知曉,王爺在帝都還有事,便先打發(fā)小王爺過來了?!币姾巫玉扑剖菍@個有興趣,李管事便多說了兩句,“這位小王爺聽說才七八歲,年歲著實不大,已能替王爺鎮(zhèn)守藩地了?!?/br> 何子衿笑,“看來咱們這次是托了小王爺?shù)母??!?/br> “是?!崩罟苁滦Γ澳棠陶f明兒個設酒給姑娘慶賀,必要請姑娘過去熱鬧一日才好?!?/br> 何子衿想了想,笑道,“你看我這年歲,也不像會喝酒的。再者,我不過是養(yǎng)了兩盆花罷了,這次說來多是運道旺的緣故。我與你們芙蓉坊的合作,咱們彼此清楚就好。我要這名聲無用,讓世人都知道芙蓉坊就是了。要是你們奶奶擺酒,著人往我這里送一席好菜就是,倒是參加斗菊會,里里外外都賴李管事打理,說句勞苦功高不為過?!?/br> 李管事忙道,“我不過是給姑娘打打雜罷了,用心是本分?!?/br> 何子衿笑,“如今皆大歡喜,咱們都沒白忙這一場?!?/br> 李管事亦是舒心,笑,“是啊。” “天晚了,李管事用過飯沒?” “我剛用過了?!崩罟苁缕鹕?,“姑娘自外頭回來,還未歇上一歇,我倒擾姑娘這許久?!?/br> 何子衿笑,“我自己也惦記著,說不上擾與不擾。”對章氏道,“取二十兩銀子。”伸手遞給李管事,不待李管事推辭便道,“今天去斗菊會的伙計們,你看著給他們分一分吧,別叫他們白忙了。既是喜事,吃個喜兒。” 李管事一揖,“我代他們謝大爺姑娘賞?!狈诫p手接了。 李管事又道,“我聽說姑娘是想著斗菊會后便回家去的,姑娘可定了日子?到時我必要來送一送姑娘?!?/br> 何子衿跟她爹商量,“爹,咱們是明兒個走,還是后兒動身?” 何恭道,“明天緊迫了些,多留一日,后日吧。” 李管事起身告辭,沈山親送了他出去。 何子衿這會兒才捧起錢匣子,打開來拿出三十兩,對章氏道,“章嫂子,二十兩你跟山大哥收著,十兩銀子打發(fā)給院里的服侍的丫頭婆子?!?/br> 章氏先去瞧何恭,何恭笑呵呵,“子衿給你們,你們就收著吧,咱們這一趟總算沒白出來。”何恭并不是奢侈大手筆的人,不過,他也明白人情世故,連李管事都賞了,自然沒有虧著自己人的道理。何況花賣了大價錢,便是多賞些,他也不大心疼。 章氏謝了又謝,道,“那明兒換些個散碎銀子才好。”李管事帶來的一匣現(xiàn)銀都是五銀一錠的銀錠,齊整的很,花用卻是不便的。 何子衿笑,“沒事,這不急。咱們逛了這一整日,嫂子也去用飯吧,一會兒不用過來,早些歇了,明兒咱們再出去逛半日?!?/br> 章氏連聲應是,道,“我叫廚下送熱水過來,大爺燙一燙腳,去去乏?!泵奸_眼笑的退下了。 父女兩個先把銀票收起來,何恭出門前沈氏就給他在里衣上縫了暗袋,銀匣子也放枕頭邊兒,安置好銀子,何子衿偷笑出聲。何恭亦笑道,“賺了銀子高興成這樣?” 何子衿一幅竊喜的模樣,悄悄同她爹道,“我原想著,去歲這花兒出現(xiàn)過一回,這回也就不新鮮了,能賣個三兩百銀子就燒高香了,誰曉得得了這許多銀子。還有兩盆在芙蓉坊寄賣,爹,咱們這回可真是發(fā)了!”何子衿兩眼放光! 何恭還不是圣人,其實便是圣人,也不會視金錢如糞土。閨女辛苦養(yǎng)了一年的花兒賣了好價錢,他自然也高興,不過,看何子衿那精靈又財迷的模樣,何恭頗是好笑,忍不住摸摸她頭,“運道好?!?/br> “嗯!”何子衿重重點頭,“蜀王府就是咱家的福星啊!” ☆、第162章 回家 定了回家的日子,何子衿又拉著她爹逛了一日府城后,就準備回家的事了。寧李兩家皆備了重陽禮相贈,江氏還特意過來跟何子衿商定了明年斗菊會之事,最后著李管事送何子衿一行人到城外方罷。 此次斗菊會何子衿收獲頗豐,陳大郎私下都與父親道,“子衿這養(yǎng)花的本事,實在驚人?!碧煜露嗌倩ń常S多人一輩子怕也掙不到這些銀子。 陳姑丈笑拈胡須,“是啊。我看這孩子面相就生得好,家里父母兄弟都齊全,是個有福氣的?!?/br> 陳大郎自己也瞧著何子衿不賴,先不說他與何恭是嫡親的表兄弟,何子衿自身素質(zhì)在這兒擺著,除了會養(yǎng)花,小姑娘生得眉眼水靈,這可不是一般的水靈,何子衿小時候就因模樣太出挑險被人販子拐了去。小小年紀,頗會辦事,同芙蓉坊合作也辦的俐落。在陳家別院住的這幾日,何子衿發(fā)了財,別院里的服侍她的仆婢都得了賞,可見不是那些小鼻子小眼的脾氣。且自幼就會賺錢,日子更是不愁的。陳大郎心下一動,道,“爹,咱家與舅媽家再親近不過,子衿我瞧著也好,姑舅做親,也是親上加親的好事。” 陳姑丈笑,“現(xiàn)下子衿年歲還小,不好跟你舅媽表弟提及,你心里有數(shù)就是?!?/br> 見父親已想到提親的事,陳大郎便知父親早有此意,不禁也笑了。他家里家大業(yè)大,子侄頗多,何子衿這樣出挑的姑娘,即便不是親戚,也是想給子侄求來做媳婦的。至于何家是否樂意之事,陳家父子頗是自信,根本沒往何家可能不樂意的方面想。 話說何家一行,眼瞅重陽將至,且何子衿又揣回大把銀子,跟隨的人也都有臉面,個個歸心似箭,想著早些回家過節(jié)。 何老娘也惦記的不行,自從去歲何子衿在斗菊會上出了大風頭,便成了碧水縣名人。碧水縣雖不是啥繁華之地,往日消息亦不甚靈通,但也有幾戶人家在州府做生意。由于何子衿在碧水縣頗具知名度,便有人自發(fā)的留意斗菊會的事兒。幾乎是斗菊會第二日,何老娘就知道自家丫頭又賺了大錢的消息。何老娘歡喜的失眠半宿不說,阿念則是自斗菊會后就天天跟何老娘念叨,“子衿jiejie快回來了吧?也不知道子衿jiejie是不是瘦了?!?/br> 何老娘道,“瘦是瘦不了,那丫頭出門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比q何子衿還在什么青云居吃過三兩銀子的席面兒,何老娘過后很久方知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心疼至今,生怕何子衿這回又在外頭吃三兩銀子一席的席面兒。辛辛苦苦的養(yǎng)一年的花兒,可不要人還沒回來,便把賣花兒銀子吃去大半。 阿念很心疼他家子衿jiejie大冷天的出遠門,道,“子衿jiejie說外頭東西乍一吃好吃,吃久了沒家里的飯菜有味道。這幾天還尤其冷,也不知子衿jiejie和姑丈的衣裳帶足了沒?” 沈氏含笑道,“放心吧,都帶了冬天的夾衣斗篷,手爐走前我也給他們包上了,帶足了竹炭,再不會冷的?!?/br> 阿念是個細心的人,道,“要不叫周嬤嬤先備兩樣姑丈jiejie愛吃的菜?!?/br> 阿冽點頭幫腔,“買個肘子燉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