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傅文熙這才發(fā)現(xiàn)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幾本照片集和設(shè)計圖稿,那是蘇愿平時辦公是看的東西。他心下了然,蘇愿這是出去溜柯南了。 心情又好了一點,附身摸了摸蝦餃的圓腦袋,準(zhǔn)備去換衣服的時候,家里的大門突然開了。 柯南一狗當(dāng)先沖了進(jìn)來,蘇愿跟在后面。她只看了傅文熙一眼后就低下頭,什么都不說,便自顧自的換鞋。傅文熙覺得自己的心情指數(shù)又跌了一些,或者說自昨日收盤后就一直處于一片綠色的慘淡之中。 難不成今天他的心情指數(shù)又要來個跌停板? 傅文熙決定自己一定要再搶救一下。 “我們談?wù)??”傅文熙問道?/br> “......”蘇愿換好了鞋,雙手扶著玄關(guān)的柜子邊緣停了停,接著道:“好?!?/br> 客廳,傅文熙在單人沙發(fā)上落座,蘇愿則坐在沙發(fā)上,懷中還抱了個抱枕。她這樣子很乖,看得傅文熙很想揉兩揉她的頭發(fā)。 當(dāng)然,這是在她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 “關(guān)于今天球場上的事,我覺得你欠我一聲道歉?!碧K愿輕聲道。 “但我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話音剛落,傅文熙就看到蘇愿的眼睛都要瞪圓了。 “你還沒做錯?”蘇愿的聲調(diào)因為她的震驚都拐了幾拐。 “你知道我看到你那會兒差點摔了的時候有多擔(dān)心嗎?那可是硬地場,而且不是什么專門修給運(yùn)動員的專業(yè)場地。你也打網(wǎng)球,你清楚在這類場地上受了傷的運(yùn)動員到底有多少。”傅文熙嚴(yán)肅道。“我無所謂比賽結(jié)果,但我絕對不能讓你受傷?!?/br> 可是,她很所謂。 對于蘇愿來說,這不僅僅是一盤網(wǎng)球比賽,這更是一場鄭重的儀式。 哪怕自己真的摔到,哪怕自己真的輸?shù)?,但傅文熙也絕對不能給自己放水的儀式。 雖然一直不愿承認(rèn),但她學(xué)網(wǎng)球,就是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從最初連球拍都揮不好,到后來成長為圈里網(wǎng)球好手,她揮下的每一拍都有對他的思念。 但是,傅文熙最后放水的那幾個球,徹底破壞了這個本該很完美的儀式。 然而,傅文熙自己卻并不知道這件事。 蘇愿心中委屈得不行,原本在今天比賽結(jié)束之后,她就計劃把她學(xué)網(wǎng)球的始末全部告訴他??纱藭r,因為那幾個放水的球,她卻沒了心情,心中反而憋出了一把火。 “最近我們吵架真的很多,大部分是由你的身體健康問題引起。”看蘇愿不說話,傅文熙覺得勸說有望。只是這想法剛從腦中升起就被蘇愿打破。 “我那天是喝了酒,可還不是被你氣的?今天也是,你怎么就覺得我會摔到我會輸?球場上給對手放球,這是最不尊重人的事,可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對我做這事的人竟然是你!”蘇愿滿腔的火氣燒個不停,又委屈又生氣。“傅文熙,你不覺得你今天這樣做,太傲慢了嗎?” “我傲慢?蘇愿你問問自己良心,咱們兩之間一直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遲了幾分鐘_(:3」∠)_最后吵架那段好難處理...... ☆、第63章 冷靜 吵架中的人都沒有理智, 傅文熙也覺得自己委屈的不行?!坝肋h(yuǎn)都是我在遷就你,你何時為我考慮過?” 蘇愿緩緩?fù)鲁鲆豢跉猓]了閉眼, 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爆發(fā),并決定現(xiàn)在就結(jié)束這場注定失敗的談話。 “走開, 我今晚不想和你說話?!?/br> 傅文熙抹了一把臉。今天他在球場上的運(yùn)動量和他以往相比并不算大, 但此時突然就覺得無比疲憊。蘇愿把懷中的抱枕往沙發(fā)上一放, 簡單收拾了下桌上的圖稿, 她起身準(zhǔn)備去離開, 書房或者臥室,去哪都好, 總之不要和傅文熙待在一起。 “可能是我們的節(jié)奏太快了點?!?/br> 當(dāng)蘇愿抱著自己的那一堆圖稿走到書房門前的時候, 突然聽到傅文熙這樣說。她震驚地停下腳步, 轉(zhuǎn)過身看向客廳, 卻只看到了傅文熙的背影。 “愿愿, 我們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吧,然后再從頭慢慢來,我們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不對?!备滴奈鯊纳嘲l(fā)上站起身, 正對著蘇愿, 語速緩慢且鄭重地說道。 但是蘇愿在聽到“都冷靜一下”之后, 她感覺自己身體“嗡”了一下, 整個人像是負(fù)載過量燒壞了保險絲、無法工作的用電器,接著就覺得自己喪失了聽覺。她看著傅文熙一張一合的嘴,卻什么都聽不到。明明在溫暖的家中且自己穿得也很保暖, 但她就是覺得自己身體里的溫度一下子全部都降至冰點,方才還在血管中奔騰的血液瞬間凍住。 “傅文熙,”半響,她感覺自己才又恢復(fù)了些聽覺,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帶這些顫抖,仿佛從遠(yuǎn)方傳來一般讓她聽不真切?!罢f求婚是你,說要冷靜分開也是你。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是,愿愿——”傅文熙聽了蘇愿的話之后,皺眉想反駁,但只來得及叫出她的名字,之后就被蘇愿......很粗暴的......推出了家門。 “你要冷靜?好!我給你冷靜!”面上的表情平靜地能拍證件照,可那快速起伏的胸部卻出賣了蘇愿的情緒。她直接摔下了自己手中的畫冊和設(shè)計圖稿,帶著凜冽的殺氣,幾步走過客廳一把拽住傅文熙的胳膊,又拉又拽又推,在傅文熙還處于蘇愿突然爆發(fā)的懵逼之中拉開家門,然后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斑@是我家!你走!有本事再都別回來了!” 門剛被摔上,蘇愿的眼淚就不受控制,嘩嘩的流了下來。抬手隨便摸了一把,又傷心又生氣。 門外,還穿著拖鞋的男主人過了好幾秒才從自己被趕出家門這個事實中回過神來。 “蘇愿!蘇愿!你什么意思啊?快開門!”傅文熙敲門喊道。 “王八蛋!再都別回來了!”帶著些哭腔的聲音從門板背后傳來,接著就是越來越遠(yuǎn)的拖鞋踢踢踏踏的聲音。 “這他媽,都是些什么事??!” 摸了摸口袋,門鑰匙早被他放進(jìn)玄關(guān)的抽屜里,但好歹上天仁慈,還讓他帶了部手機(jī)出來。傅文熙直接撥出徐妍的電話,偏偏平時響三聲就會被接通的電話這會兒就是沒人接。他真懷疑是不是蘇愿比他更早的一步給徐妍去了電話,交代她不許接他的電話。他身上也沒帶身份證,想去外面酒店開一間房住一晚都不行。大半夜回父母家?那又是一陣天翻地覆。物業(yè)那里留的鑰匙現(xiàn)在在徐妍那里,短時間內(nèi)還沒有再新配,而房東人又不在本地。之后他又企圖故技重施叫柯南來給自己開門,但這次蘇愿好像同樣有了防備,這方法一點都不奏效。 有些絕望的抹了把臉,難道今晚他真的要在門外的走道過一夜了嗎?他說啥了啊就要被這樣對待?昨天他還是書房待遇呢今天怎么就降格到樓道了?。?/br>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傅文熙幾乎都要做好了在樓道過夜的心理準(zhǔn)備的時候,徐妍的電話撥了過來。 四十分鐘后,徐妍風(fēng)塵仆仆地趕了過來。 “你倆這次怎么吵得那么兇......”徐妍把自己這邊留著的這把鑰匙遞給傅文熙,又是詢問又是感嘆。 此時兩人在小區(qū)外的便利店里坐著。雖然鑰匙送到但這會兒他并不想立即回家,免得蘇愿看到他后兩人又是一陣吵。因此他拉著徐妍不讓走,硬逼著她在便利店看他吃關(guān)東煮。 “別問?!毙那楹懿缓玫母滴奈踅舆^鑰匙道。 “別吵了,你們這一吵架,我就是首當(dāng)其沖的那個倒霉鬼,大晚上的都不能讓人安生。”徐妍翻了個白眼。 “這話你和蘇愿說去,又不是我想和她吵?!备滴奈醺砂桶偷?。 “所以你倆這次是為什么生氣?下午的那場球?”徐妍有些好奇的問。 “誰知道。最近也不是她生理期,誰曉得她矯情什么?!睈汉莺莸膹闹窈炆弦聛眍w丸子,傅文熙用力咀嚼,好像這樣就能發(fā)泄怒氣。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毙戾?。“下午你干嘛放水給wish啊,都最后了最后了,你要沒作死也不至于這樣。wish和你打球,本來她興致很高的。” “她那會兒差點就摔了,我難道還真就讓她摔了?”說起這個傅文熙就生氣,什么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說的就是蘇愿那個不識他苦心的白眼狼。 “摔了就摔了啊。誰打網(wǎng)球還沒摔過啊。她又不是運(yùn)動員,摔一下會影響整個職業(yè)生涯?!毙戾挥X得傅文熙有些大驚小怪?!靶【?,你對wish這有點不像是對老婆,像是對女兒,還是死溺愛死溺愛的那種?!?/br> 坐她對面的傅文熙橫了她一眼。 “我說的又沒錯。wish多大的人了,她能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能力?而且你以前也沒見過她打球不是?你是不知道,wish在圈里都是被譽(yù)為時尚界里最會打網(wǎng)球的那個。雖然戰(zhàn)線拉長了她體力跟不上,肯定打不過你,但就今晚那一盤她還是能拿下來的。她真沒你想得那么弱。”徐妍化身知心外甥女,苦口婆心的開導(dǎo)道。 “所以呢?我關(guān)心她擔(dān)心她受傷我還有錯了?”傅文熙板著臉面癱著表情道。 “小舅,你沒發(fā)現(xiàn)wish的打法和你上次在球場完虐小陸總的球路基本上完全一樣嗎?要是不看人只看球,我真的會覺得那是你在打?!毙戾麌@了一口氣,用著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傅文熙道?!耙郧拔乙恢币詾閣ish是在模仿莎娃,但是上次看了你打球,又加上今天這一場,我就明白她模仿的人其實是你?!?/br> “旁觀者清,我是不知道關(guān)于網(wǎng)球你倆之間還有什么梗,但這種套路,和我看的言情小說里女主學(xué)著練男主字體是一樣一樣的。你后來放了那幾個球,對wish來說,那效果就等同于這本小言be了一樣?!?/br> “be是什么?”傅文熙不恥下問。 “就是bad ending,一般來說就是男主得絕癥死了,或者出車禍死了,或者空難死了,或者......” 傅文熙連忙抬手制止徐妍再說下去,他不想聽自己更多的死法。但是聽徐妍的話,再回想一下傍晚那時的情景,好像真的就是徐妍說的那樣。突然覺得自己給蘇愿放水,嘶...... 突然就有些心虛,傅文熙有點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不早了。 “我送你回家?!?/br> “好嘞!” 當(dāng)晚,等傅文熙送完徐妍再回到家后已經(jīng)很晚了。蘇愿今天睡得早,傅文熙躡手躡腳地轉(zhuǎn)開臥室的門,看著床的左半邊隆起的身影,很想上前抱抱。但想到晚上蘇愿推他出家門時的那股恨勁,他又有點不敢抱。因此最后只拿了枕頭和一條厚毛毯,又默默退了出去,一整晚都睡在客廳沙發(fā)上。 而蘇愿在傅文熙用鑰匙開門回到家的那一刻就醒了過來。她閉著眼睛默默躺著,聽到傅文熙開柜子拿了毯子,還拿走了自己的枕頭,之后便聽到他輕輕帶上臥室的門。 之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唰唰地冒了出來。蘇愿縮成一團(tuán),捂著嘴安靜地抽泣,腦子里只回蕩著一句話—— 傅文熙來真的,他真的要冷靜要分居了。 第二天,蘇愿的低氣壓直接要突破天際籠罩全s市了。這具體表現(xiàn)為:她一整天都架著副黑超,看得員工們都亞歷山大,總覺得下一秒她就要掏出把左|輪biubiubiu把不順眼的人全部干掉,就像早晨她干掉薛佳那樣——今早蘇愿從薛佳手中截胡,直接將老牌影后徐心怡定下,作為《v.h.》一月刊的封面人物。 到了中午,徐妍硬著頭皮給蘇愿送午餐。消失了多日的傅氏愛夫午餐今天中午重現(xiàn)江湖,但蘇愿看上去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你去食味軒給我?guī)б环莼貋?。”蘇愿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有些疲累的說道。 “呃,wish你不吃這個嗎?”徐妍震驚地指著傅文熙的愛夫午餐問道。 “嗯?!碧K愿沒多說,只是點了點頭。其實今天不僅僅是午餐,消失多日的早餐在今天也出現(xiàn)了餐桌上。但是蘇愿發(fā)現(xiàn)自己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總覺得這飯就和分手炮一個性質(zhì),是傅文熙對她最后的關(guān)懷,她若是吃了這飯,那和傅文熙就徹底散伙了。就算以后他還給她做飯吃,那也只是出于憐憫和責(zé)任感。并且早晨她起來后就發(fā)現(xiàn),傅文熙并沒有出現(xiàn)在家中。 所以這是躲她躲得不惜大清早就跑外面吸霾嗎? 徐妍深吸了一口氣,給了自己兩秒做心里建設(shè)。她覺得在自家小舅和自家老板這段感情里,她一直是上帝視角,應(yīng)該能幫點忙......吧? “wish,你......”徐妍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緩緩開口道。正低頭繼續(xù)辦公的蘇愿聽到徐妍叫她,微微抬頭,眼睛越過黑超的上沿直直看向徐妍。 “還有事?” 徐妍一手背到身后狠狠掐住指頭,wish的眼睛怎么腫成那樣了?!又紅又腫還是! “嗯,wish,你想和我談?wù)剢幔咳绻阈枰脑?.....”徐妍越說越小聲。 “談什么?你的薪資嗎?還是你想調(diào)職?”蘇愿眉頭微微挑起了些弧度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小舅......”徐妍被蘇愿的話嚇得連忙擺手。 “這是在公司,你要和我談私事?” “但這會兒是午休時間......” 蘇愿沉默,平時她絕不會和別人提起關(guān)于她感情的事情,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找個人傾訴。既然徐妍主動請纓,且自己還挺喜歡她—— “沒什么,就是你小舅說要和我分手?!?/br> “......???”徐妍怔住。她不記得昨晚上傅文熙有這樣對她說過??!這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 “這怎么可能?我小舅他恨不得給自己腦門紋上‘蘇愿’兩個字了都,分手?這不可能的!”徐妍的頭簡直要搖成了撥浪鼓。難道他小舅昨晚回去又有什么新情況? “怎么不可能?!碧K愿搖著頭,嘴角勾出一個幾乎可以被稱作是“苦笑”的弧度?!八H口和我講的,覺得我倆節(jié)奏太快,要彼此冷靜一段時間?!?/br> “可是......那只是冷靜??!這不是分手?。 ?/br> 蘇愿歪著頭,看著徐妍笑了笑。 “小朋友,大人們的分手都是從冷靜期開始的。都說只有百分之三的前男女朋友復(fù)合最終能成功修成正果,看來我和你小舅還是沒能逃過那百分之九十七。不過傅文熙說的也沒錯,我們的節(jié)奏是太快了?!?/br> “不是啊......不是啊......!這里頭一定有什么誤會!” 但是蘇愿已經(jīng)不想再去說這個話題了。她擺了擺手,“工作依舊有很多,你還是快去給我?guī)Х菸绮桶?。對了,順便找人去收拾一下我的房子,我今晚就住回去了?!?/br> 徐妍懵逼的走出蘇愿的辦公室,內(nèi)心在瘋狂的咆哮——這他媽都是些什么事?。?/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概是史上第一個,自己被自己分手了的倒霉蛋言情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