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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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溫和的聲音里,張安朝終于崩潰了。 “二哥,我說,我說mdash;mdash;”張安朝忽然跪了下來,“二哥,我錯了。是洛大人讓我來你的書房找你與旁人來往的書信的?!?/br> 阮慕陽驚訝,居然是真的是洛階。 “三弟,你可知,你是在幫洛階置你二哥于死地?”她冷聲質(zhì)問。 洛階一直想要置張安夷與死地。此次恐怕是終于察覺了張安夷與謝昭之間的來往,想要找到證據(jù),才會讓張安朝潛入他的書房。 近臣勾結(jié)手握兵權(quán)的藩王,要是被靈帝知道了,那是死罪。 她沒想到張安朝會糊涂愚蠢到這種地步。 張安朝拉著張安夷的衣擺,求饒道:“二哥,我是一時糊涂,我知道錯了?!?/br> 張安夷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臉色并未有變化,只是那雙眼睛里瞬間被冷意充斥。他對他的求饒亦是不為所動,低頭冷眼看著他問:“洛階許了你什么好處,讓你竟然敢作出這樣的事?” “他說事成之后給我升官?!睆埌渤粋€大男人竟然拉著張安夷的衣擺哭了出來。 阮慕陽忽然想起了先前張安夷對張安朝的評價。他說他入朝為官很容易被jian人利用。 果然如此。 聽了他的理由,張安夷好笑地看著他說:“你四弟身為進(jìn)士還要去浙江做知縣,你一個舉人能留在六部竟然還不知足?這么想升官是覺得我給你安排的官職小了嗎?” 張安朝立即搖頭。 這個時候他除了搖頭,蒼白地否認(rèn),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實(shí)際上,他就是埋怨張安夷給他安排的官職小了。 阮慕陽也被他氣笑了。 幫了他不感念恩情也就罷了,竟然把這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享受著,還嫌給的官職小,真的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才做官多久?不到半年的時間便想著升官,即便是你同一期的狀元,在翰林院也得熬個幾年,你倒是心急?!睆埌惨目粗蛟谧约好媲暗膹埌渤?,眼中帶著悲憫,像是在看螻蟻一般高高在上。 這種認(rèn)不清自己能力,妄想一步登天之人,簡直無藥可救。 張安朝感覺到了那種不屑的眼神,心中更是慌亂,哭著懇求道:“二哥,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阮慕陽極厭惡地看著他這副懦弱無能的樣子。在她看來,張安朝真的是死不足惜。不知張安夷會如何處置。 她看向他。他負(fù)手而立,身上那股溫潤仿佛已經(jīng)侵入了骨子里,揮散不去。從被人嘲笑的張解元到現(xiàn)在僅在洛階之下的內(nèi)閣次輔、朝中重臣,他這一路走得極快,仿佛借了東風(fēng)一樣扶搖直上,不論日后如何,史書上必然會有他濃墨重彩的一筆??墒乾F(xiàn)在,她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孤寂。 父母不親,兄弟背叛,他是何等的孤寂。 這便是高處不勝寒嗎? “若是旁人,我定不會讓他活下去,可是你畢竟是我的兄弟。我會再給你一次機(jī)會mdash;mdash;”說到這里,張安夷頓了頓,“明日我便會跟工部尚書說你得了惡疾。往后你便繼續(xù)回到莊子上住吧?!?/br> 阮慕陽覺得這樣的處置已經(jīng)是非常輕的了。張安夷還是顧念了兄弟之情。他為了升官想置他于死地,他卻只是剝奪了他的仕途罷了。 張安朝驚訝得頓時連哀嚎都忘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安夷。 他剛剛得償所愿做了官,才剛剛邁入官場,怎么能就這樣回到莊子上呢?想起那種與牛羊?yàn)槲椋植璧?,幾乎與外界隔絕的生活,他害怕極了。 “二哥!二哥!我真的錯了?!被剡^神來,他緊緊地抱著張安夷的腿哀求道,“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吧二哥。” 張安夷任由他抱著腿,不為所動,只是冷漠地說道:“饒你一命已是看在祖父祖母的面子上了。他們年紀(jì)大了,受不得刺激,其他的你就不要妄想了?!?/br> 他從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張安夷的語氣就像是在宣判一樣。對張安朝的人生進(jìn)行宣判。 在抹滅掉了他此生最大的夢想之后,他又補(bǔ)充了一句足以讓他從此一蹶不振的話:“且不說其他,你連去我書房偷信件的事情都辦不好,當(dāng)真是無用之極。即便我讓你繼續(xù)在官場,十年、二十年,你也不會有任何變化。你的一生,就這樣了。” 被直白地指出了痛處,張安朝臉色慘白。 “除非mdash;mdash;”張安夷拉長了語調(diào),見張安朝的眼皮動了動,又說道,“除非我忽然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被革職入獄。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不會有機(jī)會,因?yàn)槲覀兪切值?,一榮俱榮,我若是倒下來,你覺得你還能繼續(xù)為官?” 他勾了勾唇:“而且,不會有這么一天。”他的語氣明明平和極了,卻讓人聽出一種狂妄之感。 他自信、篤定地打破了張安朝的所有希望,將他貶低到了塵土里。 阮慕陽卻被張安夷唇邊的弧度深深地吸引。 其實(shí),張安朝一直沒有想明白一件事。他與張安夷是兄弟,在旁人看來就是一體。若是張安夷真的出了什么事,張家?guī)讉€兄弟沒有一個能置身事外。 張安朝頹然地松開了抱著張安夷的手,渾身像失了力氣一樣。 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張安朝回院子吃飯,又聽說穿云院先前鬧賊結(jié)果弄錯了是張安朝,陳氏便尋了過來。 她一來就看到這幅景象。 “三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見張安朝不說話,陳氏嚇得不輕,看向張安夷和阮慕陽,慌亂地問道:“你們把他怎么了!”她本就是沒什么主見的女人,主心骨便是張安朝,乍然見到他這樣,像是心中的支柱倒下了一樣,是真的著急了。 “三弟妹,你將三弟帶回去吧。至于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比钅疥枦]心情與她解釋,看著他們便覺得煩,“寒食,將三爺送回去?!?/br> 陳氏本就是個軟弱的人,這種情況下更是沒什么主見,慌亂地帶著張安朝回去了。 這場鬧劇終于收場了。張安朝哀嚎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阮慕陽覺得頭有些漲??粗聊徽Z的張安夷,她主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感覺到手邊柔軟的溫度,張安夷回握,將她的手包在了手心,側(cè)頭看向她,眼中滿是風(fēng)雨過后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