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程雅勤:“都和你說了,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再忍忍?單巖的股份很快就能繼承到手了,你現(xiàn)在回來不是時候!” 單立行:“不是時候?等他繼承了所有財產(chǎn)把我們一個個都趕走的時候才是時候么?” 程雅勤:“單巖瞎了快二十年了,他沒那么多城府……” 程雅勤的話被立刻打斷,“你上次在電話里還和我抱怨說單巖沒看上去的那么純良好騙,現(xiàn)在又和我說沒多少城府,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確定,我要回來,單家本來就有我的一席之地,我……” 突然的,單巖隔著遠遠的距離聽到一聲重重的摔門聲,似乎是有人走進了程雅勤和單立行所在的房間,單巖猜想可能是歐風,然而有時候,無意間的窺探很多人猜得中開頭卻猜不中結(jié)果。 確實是歐風走進了房間,他鎖上房門,沉穩(wěn)地一步步走進了房間,熟悉的腳步聲如同鼓點一下下落在單巖心頭,單巖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助聽器里的聲音,然而歐風還沒有開口,單立行的一句話讓單巖當場如遭雷劈。 單立行喊了一句:“爸?!?/br> 爸?爸? 單巖愕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在晶亮的燈光下猛的一縮,他想他是不是聽錯了,然而他的理智很明確的告訴自己,他沒有產(chǎn)生幻覺他更加沒有聽錯,單立行確實喊了一聲“爸”。 舅舅不是很多年之前就出車禍去世了么?單立行在喊誰爸爸?他在喊誰?難道那個房間里還有其他人。 單巖一下子站了起來朝房間角落里走了過去,貼墻站著,以便自己更加清楚的聽到他們的交談聲。 一聲脆亮的巴掌聲通過助聽器傳入了單巖的耳朵里,伴隨著的是程雅勤的一聲驚呼:“你做什么?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你打他做什么?” @ 走廊最靠里的房間內(nèi)。 歐風甩開程雅勤拉住自己手臂的胳膊,怒聲道:“我為什么知道你們在這里?因為剛剛集團的雷董事告訴我,他看到立行回來了!”歐風和程雅勤小心翼翼一步步邊謀劃邊忍耐到今天,就是希望單立行在一開始的時候盡可能不要惹人注意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該他回來的時候自然會讓他回來,但時間點絕對不是現(xiàn)在。偷偷的回來,竟然還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 單立行的個子和歐風差不多高,但更多的遺傳了程雅勤的細眉薄唇,常年在國外吃牛rou漢堡打橄欖球的生活煉造了他如今格外強壯的體魄,猿臂蜂腰膚色也接近小麥色,他朝那里一站給人的感覺和歐風、單巖格外不同,他給人的壓迫感更多的來自他健壯的體格,他橫眉看著歐風,不滿道:“看到了又怎么樣?” 國內(nèi)國外風氣很不同,外國人向來直來直去,心里想什么面上就表現(xiàn)什么,單立行這么多年在國外的環(huán)境里熏陶,已經(jīng)不比國內(nèi)圈子里的那些年輕人城府要深了,但凡他深思熟慮的想一下,都不應(yīng)該挑這個時間回來。 歐風道:“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單巖快繼承股份了你回來了,這個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有心人和利用你的無知別有用心的人,別人會當你這個時候回來是為了爭家產(chǎn)!就算你真的什么目的都沒有,他們也會當成你有。當初為什么送你出國?你到現(xiàn)在還不能理解么?” 程雅勤近期為了單巖的事情已經(jīng)和歐風大吵過了,她內(nèi)心里沒來就有不滿,這會兒看歐風又吼單立行,當母親的立刻站了出來護犢子,對歐風道:“反正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看見了就看見了,反正單巖是你的兒子,立行也是你兒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種無賴一般的話語程雅勤是很少會說的,歐風有生之年里每每聽到女人用這樣的態(tài)度說話基本都是為了單立行,程雅勤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對單立嬌都足夠狠,唯獨對單立行格外盡心。 歐風鼻腔里冷哼了一聲沒有再爭辯,轉(zhuǎn)身要出去的時候?qū)瘟⑿芯娴溃骸敖o我老實呆著?!?/br> @ 單巖貼墻聽到了歐風和單立行的爭論聲,聽得耳膜不舒服,他一把扯開助聽器靠墻站著,心里消化著單立行的那聲“爸。” 房間里根本沒有其他人,現(xiàn)在單巖能確定單立行剛剛喊的就是歐風,他喊歐風爸?單巖靠墻閉著眼睛,他似乎揭開了這個家里更為骯臟的齷齪的一面。 歐風和程雅勤因為單立行的歸來再次大吵一架,歐風摔門離開,程雅勤知道這次是單立行做的不對,但她心里偏向兒子,出國這么多年一年也見不了幾次,當母親的心里自然是舍不得。 但程雅勤不能離開太久,安撫了單立行幾乎便下樓,留下單立行一個人在房間里。 單立行陰沉地坐著,他是幾天之前回來的,沒有和家里的任何說,幾乎沒人知道他已經(jīng)回來了。 為什么回來?因為等了這么多年,他幾乎有點等不及了。他在國外讀最好的商科,雙學(xué)位碩士,成績好各方面表現(xiàn)都很優(yōu)異,他在國外的那些同學(xué)基本都靠著家里的背景走上了自己選擇的一條康莊大道,可他這么多年里竟然還在上學(xué)。他有遠大的志向想做的事情,單家明明可以給他足夠的平臺,可他一直在等待,等等等,等了這么多年,還在等! 為什么要在國外等這么多年?單立行的目光沉了下去,因為單巖。 坐了一會兒,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喝下,放下酒杯轉(zhuǎn)身跨步出門,他的腳步?jīng)]有半絲猶豫。 他從房間出來,在二樓的走廊里能聽到樓下幽雅的音樂聲和交談聲,然而抬眼,入目的走廊卻是寂靜空曠的,只有一樓的管弦絲竹聲繞過旋轉(zhuǎn)樓梯和金屬欄桿飄了上來。 他順著走廊走過去,挨個打開走廊邊上的每一個房門朝里面觀望,似乎在搜尋什么,一個,兩個,一直到走廊最中間的那個房間。 他推開房門,手握在門把手上,目光在這間不大的休息間里掃過,終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靠墻屈膝低頭蜷縮坐著的單巖,他臉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抬步走了進來,反手鎖上了房門。 @ 單巖當然聽到了開門聲和反鎖房門的聲音,他沒有動,只是靜靜坐著,那幾分鐘他心里有著某種飛流直下的悲愴,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單明眸還活著時他們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乘涼,他坐在歐風腿上,單明眸靠在歐風懷里也摟著他,一邊哄著他一邊給他唱兒歌,溫柔的嗓音在他耳邊告訴他,爸爸mama都愛你。 那時候單巖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可他根本不覺得難受,因為他有爸爸mama,他覺得自己什么都不怕。 可成長的痛苦會剝離一切的虛偽假相,露出它殘忍的血粼粼的面貌,單立行,他的表哥,竟然和他一樣喊歐風爸爸? 他原本以為人可以被金錢利益蒙蔽雙眼殘害至親的親人,父子也是一樣的,可如今他才明白,人是一種太過復(fù)雜的生物,所有的行為背后很可能掩蓋著更為骯臟的動機和事實。歐風把他當成是利益的犧牲品,把他當成他另外一個兒子未來道路的踏腳石。 單立行走了進來,他矯健的身姿甚至擋住了投射過來的燈光,把單巖蜷縮的角落湮沒在自己的黑色的身影之中。他垂眼冷冷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青年,目光又落在單巖腳邊的助聽器和他什么都沒有戴的耳朵上,終于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陰險笑容。 單巖抬起眼,目光平行而落,眼神黯淡無光,視線里出現(xiàn)了男人穿著黑西褲的腿,他沒有開口也沒有抬眼,依舊做著別人眼里的瞎子。 單立行慢慢蹲下來,在他眼里單巖是什么都看不見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回來了更加不會知道這個房間里還有誰出現(xiàn)過,他看著眼前的青年,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他想人生的際遇真是可笑,一個瞎子能繼承億萬財產(chǎn),所有人動哄著他騙著他,可誰讓他姓單呢? 而他自己呢?除了單這個姓氏,他竟然可笑得和這個家沒有半點關(guān)系,單巖是單家人,單立嬌是單家人,他們都是單家人,只有他不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是冒牌貨。 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有靠近一半的時間都在擔心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單家的子孫,他年少時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得如履薄冰,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唯恐某一天他的身份真相大白了,會成為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單立行想到這里,表情突然兇惡了起來,他看著單巖,腦子里不停有一個聲音在催促著——把他推下去,把他推下去。 單立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是啊,把他推下去,反正都是瞎子了什么也干不成,摔斷了腿或者摔斷了脊髓殘廢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么?也一樣什么都干不成。 “呵呵”單立行陰冷的笑了起來,對,他就是要看看,如果單巖這個時候又殘廢了,單家會變成什么樣。 單立行突然一把將單巖抓著提了起來,單巖被單立行突來的這個動作驚了一跳,掙扎了一下就被單立行提著掐在身前,一手捂著他的嘴一手禁錮著他朝窗臺的方向推去。 這個房間和主宅的構(gòu)造不同,是沒有大陽臺的,只是有一個凸出的半圓形的小天臺,半徑只有一點五米,單立行的力氣很大,捂著單巖的嘴幾步就把人拎了過去,推開了落地窗。 單巖掙扎著發(fā)出嗚嗚聲,奈何力氣不夠大根本掙脫不開,他原本發(fā)散的深思終于在剛剛聚攏了回來,意識到單立行要做什么之后他后背冒了一層冷汗,抬手死死抓住了窗臺邊的墻壁。 單立行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捂著他的嘴巴,另外一手掰住了單巖抓著墻的手,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你什么都做不成卻占著那么重要的資源和位子,我還是很多事想做,為什么不把你擁有的都給我呢?反正你什么都干不成?!闭f著單手掰開了單巖的手,推著單巖跨出了落地窗。 單巖垂眼朝窗臺下看了看,這個二層不是普通居名宅的三米高樓層,樓下是宴會大廳,二樓到一樓的距離差不多足有七八米,單巖那一刻想著單立行肯定是瘋了! 單巖的身體本來就瘦弱淡薄,哪里抵抗的了在國外生活了好多年身體養(yǎng)得格外健壯的單立行,他兩腿繃著死命往后靠,因為了解身后人的意圖便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旦松手隨時都可能會被大力推下去。 單巖渾身都是冷汗,一邊抵抗一邊抓著單立行,單立行被單巖抓著也不可能直接就這么把人推下去,他一邊抽出手一邊抬腿踢在了單巖的膝蓋后方,兩腳重重踢下去單巖直接就跪了下去,單立行剛好把手抽了出來。 單巖躬身跪在地上,肚子突然絞痛了起來,而他身后的房間突然“嘭嘭嘭”幾聲,所有的燈泡全部都炸掉了,房間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單立行驚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的轉(zhuǎn)頭查看,單巖躬身側(cè)頭朝后看著,他本來以為這個時候會看到黎夜,哪知道房間里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人都沒有。 黎夜…… 單巖被那兩腳踢得整個膝蓋到小腿瞬間就腫了,疼得他說不出半句話,他跪在地上,肚子絞痛得連接他的太陽xue都是生疼的,喉嚨里一陣反胃干嘔。 單立行轉(zhuǎn)頭,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但那炸開的燈泡像是突然把他炸醒了,他恢復(fù)了一點清明,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之后心里也是直打鼓,人心都有最險惡的一面,但往往隱藏得很深,單立行今天的這個舉動正是在不理智的情況下被自己內(nèi)心的陰暗給趨勢的。 但既然已經(jīng)邁出了這一步,就無法收手了。 借著窗外的燈光,單立行彎腰架起單巖的胳膊把人提起來推向了半圓露臺的最邊上,他心中沒有半點猶豫地伸出手,直到軟跪在地上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范圍之內(nèi)。 第22章 黎夜今天晚上呆在一樓大廳,他和平時一樣穿著西服面無表情的站在人群之后,把自己渾身的氣場收起,盡可能的不引人注意。 他其實非常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人類虛以委蛇的交流方式讓他十分反感,觥籌交錯的酒杯之間有著一些他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的虛偽交情。 黎夜一直站在靠近窗口的地方,目光所焦距的地方一直是單巖所在的方向,他看著一撥又一撥的人貼上去打招呼交流,看著單巖流露跟其他人一樣的應(yīng)酬式的笑容。 黎夜遠遠的看著,看單巖和那些人磕磕絆絆的交流,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找話題微笑,努力讓自己融入這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他做的很努力很用心,可黎夜就算是個交流方式和人類完全不同的外星人也看得出來,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單巖的用心并沒有換來相應(yīng)的回報,人們在談?wù)搯渭业倪@位小少爺,同情他可憐他嘲笑他,更多的觀望他。 他們把他當成囚困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嬌弱得隨時隨地可能被人一手掌捏死。 黎夜向來不在意地球人的想法,可如果這些人談?wù)摰膶ο笫菃螏r,那顯然又是不同的,他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跟深入的了解了單巖的不易——他就好像深水中央漂浮著的浮萍,再如何努力掙扎,只要一個大浪過來,還是會被掀翻淹沒。 轉(zhuǎn)了一圈之后管家?guī)е鴨螏r上樓,黎夜本來也是要跟著上去的,他不能走前面的樓梯,只能繞過院子從窗戶爬上二樓,然而腿剛剛邁出去,突然聽到不遠處幾個男人的交談聲。 黎夜邁出去的腿頓住,因為他聽到其中一個男人用近乎褻玩的口氣和周圍的男人道:“那張小臉,摸上去的手感肯定很好,看上去對人挺有距離感的,就是不知道……到了床上是不是也這么禁欲。哈哈哈……” 黎夜朝男人的方向瞇了瞇眼睛,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不多久一名接待生走到了嗓音黯啞的男人所在的圈子旁邊,恭恭敬敬的告訴他,有一位先生有事找,正在院子里等他。 男人一臉桃花色,眼下微紅,顯然是經(jīng)?;燠E圈子的情場高手,他也沒什么疑惑的放下酒杯走出了大廳,朝著院子的方向走去,他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大廳的方向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他。 山莊夜晚的風和市區(qū)不同,帶著微涼的冷意,男人在外面吹了點小冷風清醒了一點,閉眼再睜開,卻突然發(fā)現(xiàn)院子里剛剛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消失了。 “哎?”男人疑惑的四處查看,突然感覺背后有人,他驚地一下轉(zhuǎn)身,卻有什么狠狠砸在他脖頸后面把他直接砸暈了。 黎夜扔開手里的一根小木棍,朝大廳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里才拎起男人的褲腿把人拖著走進了山莊的園子深處。 敢覬覦他的人還說出那么齷齪褻瀆的話,如果地球上殺人不犯法黎夜早就一袍轟了他了。山莊林子里有個跑馬場,馬場的棚子里養(yǎng)了不少馬,黎夜直接把人拖著扔進了馬棚里,那個馬棚并不是馬駒的住處,只是平時養(yǎng)馬的工人跑馬時暫時安置馬匹的棚子,因為隔一段時間才打掃,里面臭烘烘的都是馬糞馬尿味。 黎夜把人直接往馬糞堆里一扔,轉(zhuǎn)頭就走了,在他看來情圣和種馬也沒什么區(qū)別,既然好好的人類不當要當種馬的話,那就成全他好了。 從馬棚到宴會大廳有一段距離,黎夜一來一回用來差不多十幾分鐘的時間,然而剛從林子里出來朝著宴會廳的方向走過去時,他突然接收到一陣強烈的電波意識。 那陣電波意識并沒有明確的含義,卻帶著強烈的憤怒。 黎夜眼睛慕地一沉,單巖出事了! @ 單立行把人推下去之后似乎聽到了什么落在草地上的聲音,卻因為樓下大廳里的音樂那聲音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他沒敢朝下看,只覺得整個人在做完這些事情之后像xiele氣的皮球一般,整個手臂和大腿的肌rou都是酸楚的。 單立行在那一瞬間茫然站著,他想他做了什么,他把單巖推下去,然后呢?接著呢?他沒有聽到人的呼喊聲,難道暈過去了,還是已經(jīng)……死了? 單立行的雙眸在那一瞬間有一刻的渙散,大男人躬著背脫力站在哪里,如同傴僂的老人一般沒有生機。 他的視線茫然四顧的左右看看,看了看身后燈光明滅的房間,又靠著半圓臺之下四周的草坪看了看,確定什么人都沒有才終于小心翼翼地邁出一小步,半個腳尖踏出圓臺,弓背彎腰垂眼看了下去。 他原本以為他會看到單巖摔著躺在草地上,然而昏暗的視線中深綠色的草坪上什么都沒有!再探身,他卻突然與一對烏黑的如墜深淵的雙眸對上——單巖兩手攀在圓臺下凸出的磚沿,身體垂掛著,昂著脖子,用一種近乎冷漠的眼神看著他——明明是在腳下昂頭看著他,然而那一刻,單立行突然有一種如墜深淵的感覺,好像生殺大權(quán)的魔鬼手握鐮刀憐憫又冰冷的俯瞰著他。 單立行嚇了一跳,心臟都恨不得停了兩秒,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了,然而下一秒,單巖的一只手突然從圓臺下方伸了過來,幾乎在瞬間握住了單立行的腳腕。 單立行瞪眼瞳孔猛縮,他能感覺到,單巖的握著自己腳腕的那只手充滿了力量,死死的握著,好像下一秒就能輕輕松松把他的腳踝捏斷。單立行有點懵了,他想單巖不是瞎了么,怎么好像看得見? 而就在他發(fā)愣的工夫,他身體的重心突然一個不穩(wěn)趔趄了一下,他本能下意識的趨利避害朝后仰躺而去,然而腳踝上的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把他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吊在了那只手上,單立行腳下不穩(wěn),身體前后搖晃了兩下直接朝前栽了下去,接著身體失重,從圓臺下驚叫一聲落下。 而剛剛攀著他腳踝的那只手的主人從圓臺之下慢慢伸出了半個手臂,單巖手臂肌rou用力慢慢支撐著整個身體重新爬了上來,跌坐在半圓形的臺子之上。 在落下的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氣僅僅只是用臂力就臨空掛住了整個身體,更加不明白哪里來的氣力把單立行拉了下去,但在那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他確實出奇意外的渾身都是力量,好像明明之中被什么賦予巨大的力氣。 他坐在臺邊上喘氣,而下一秒,黎夜的身影突然自窗臺下竄出,穩(wěn)穩(wěn)單膝跪地落在了他旁邊。 同一時間,樓下響起了女人的呼喊聲。 黎夜扶住單巖,皺眉上下打量他:“沒事?” 單巖也不好多解釋,他抓著黎夜的一條胳膊,那一瞬間下了一個往后改變他一生的決定:“帶我走吧,離開這里,快點?!?/br> 黎夜不需要多問,他從單巖的腦波里提煉了“憂慮”“憎惡”“驚恐”各種情緒,于是立刻抱著單巖反重力跳躍到房頂,在所有人聚集到窗下時從另外一邊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