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既然殿下身子已經(jīng)大好了,那就來和草民把之前的舊賬清算一下吧?!?/br> 云意不太懂孔楠秋話里的意思,她什么時候和他有過舊賬了?只是她還沒有開口就把魏頤言扯到了身后。 “我不需要你來幫我算什么賬,你先回去,改日我去孔家找你?!?/br> 見云意站在魏頤言身后直愣愣地看著自己,孔楠秋就很想知道她究竟給魏頤言下了什么藥,能讓他變成這樣。 “你打算在他身后躲一輩子?” “本宮不明白孔公子言下何意,如果是在說秦家之前派人伏擊魏頤言的事…那件事本宮已經(jīng)和他解釋過也道過歉,就算是想追究本宮的責任也是由他魏頤言而不是你孔楠秋?!?/br> “是嘛,依殿下之意,若是他魏頤言不追究,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無論過去過不去,都是本宮和他的事,與公子你無關??坠哟蟾攀菦]有聽過一句話吧。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呵,到真是個牙尖嘴利的,等你試過他遭遇的一切,我再看你是不是還這么有精神。” “孔楠秋!” 魏頤言神煩這種情況,兩個人他誰都不想去傷害,可他們還偏偏就水火不容了。 “本宮知道你孔家有那能耐,但是別以為其他人都是可以任你揉捏的螞蟻,我父皇想治理世家的心思由來已久,若是你想讓孔家再出點血,那你就大可試試?!?/br> 云意也神煩這種情況,如果是魏頤言,把撿架她脖子上她也無話可說,畢竟是她有錯在先,可他孔楠秋憑什么跑來指手畫腳。 擔心這兩個人再說下去就該打起來了,魏頤言又把云意拖回了自己身后,留心著孔楠秋的動作喊人。 “穆離,幫我送送孔公子。” 孔楠秋離開前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魏頤言,就沒見過他這么沒眼光的。 “魏頤言,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該死?不過我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不行,五年,給我五年時間,五年之后給你機會向我復仇?!?/br> 魏頤言伸手彈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 “徐老給你治病莫不是把你治傻了?我要是覺得你該死就不會留你在這里養(yǎng)病,畢竟宮里想弄死你這個小禍害的人可多了去了?!?/br> 云意捂著還有點疼的額頭瞋了他一眼。 “你才是禍害,我不是?!?/br> “要回去了?” “嗯,逐蘭已經(jīng)到了。走之前來和你說一聲,順便問一下顧蝶舞你們打算怎么處理?” “你想我留下她?” “我不想她因為我這件事而死?!?/br> “那就留下吧” “誒,你…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 她以為自己至少要和他打三個太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從倫理道德講到江山社稷才可以說動他,結(jié)果…… “我一直都很好說話,既然你要做的兩件事都做完了,你就回宮去吧?!?/br> 他這么一說,她更覺得奇怪,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魏頤言??! “看我作甚?你不想回宮?” “想啊,母妃和皇兄還在出云閣等我呢!” “那就快回吧,再過些時日國子監(jiān)就又會重新開課,我會把穆離安排進去保護你?!?/br> 之前國子監(jiān)因為打撈出男尸一事被上上下下嚴查了一遍,結(jié)果揪出了不少影響學風的事,所以停學了一陣子。 “聽說你要去祁月國了?” “徐老告訴你的?” “對,他說你過些日子就動身去祁月國,沒有危險吧?” “沒有,我不過是去那里散散心,你要是想要什么祁月國的特產(chǎn)就告訴我,如果我記得住,就給你帶回來?!?/br> “我什么都不缺,你不用麻煩了,照顧好自己,把自己安安全全的帶回來就行了?!?/br> “草民遵旨”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讓他照顧好自己,他聽到了,也記下了。 “誒……” 她想說他其實就是隨便那么一說客氣一下的,他別往心里去,可是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她又把自己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魏頤言笑起來的時候真的是如沐春風,人畜無害。 “那我先隨逐蘭回宮,你保重。” 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還覺得有點舍不得,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是被徐老治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輪空了,但還是要日更啊,只要還有一個人看,我就堅持寫,不棄坑,不爛尾。 之前就有留過群號,但只有幾個小天使進群了,很想和你們有更多的交流,如果感興趣的小天使可以看看我文案最頂上的讀者群號,歡迎大家來和我交流,因為女主年齡設定太小,很多東西不能寫,所以有在加快進度,將來有些文章里不能寫故事的可能會發(fā)群里。 第56章 上好的銀炭在炭盆里歡樂的燃燒著,把周圍的空氣也烤的炙熱變形,離炭盆不足五步遠的書案上,云意搓了搓有些發(fā)麻的指尖,就又拿起手里的狼毫一筆一劃的抄寫著經(jīng)書。 忽的,門開了,咆哮的北風把白色的雪花吹進了屋子,炭盆里火焰都彎下了腰。 本就怕寒的云意被凍的想罵娘,穆離有事出去了,今兒無言閣就她一個人,所以她現(xiàn)在要么硬著頭皮忍著像刀子一樣犀利的北風去把門關上,要么乖乖的抱著炭盆直至火熄滅她也就可以和這場風雪同歸于盡。 “這作孽的天氣!” 百般不情愿卻也不得不去關門,不然就真的凍死在這里等穆離回來給自己收尸,放下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整個右手都麻了,扶著桌子下了地,路過炭盆時還不忘把手伸上去感受一把暖意。 跑到門邊,手剛抓上冰冷徹骨的門框打算合上門時,卻被院子里站著的人驚得忘記了動作。 身披墨色貂皮披風的魏頤言看見云意那傻乎乎的模樣沒有忍住就笑了,在漫天飛舞的白雪中,墨色的長發(fā)隨風而動,整個人都英氣的有些不真實。 不過云意和他的腦回路從來都是不一樣的,當他以為云意會向自己問好時,云意冷冰冰的來了一句。 “這門…你打開的?” 這下子輪到魏頤言迷茫了。 “對,我開…” 話還沒說完,那扇門在他視野里砰的一聲,合上了,那個站在門邊的人也消失了,不過只是人影消失,他清晰的聽見了她的碎碎念。 “毛病,大冷天把門打開,想凍死我是嗎?” 會到屋里云意也不著急去抄寫經(jīng)書,直接蹲在了炭盆邊烤火,等魏頤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盤腿坐在小墊子上端著杯茶暖手的模樣。 “幾個月沒見,你倒是還和以前一樣?!?/br> 聽出他話里有話,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那個墊子,示意他就坐這里。 “我以前是什么樣?” 他把自己身上厚重的披風解下來,隨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走到她身邊盤腿坐下,接過她遞過來的一杯熱茶,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喝了口茶暖暖身子,因為他擔心自己說完話以后,可能這茶就被她掀翻在地了。 “手藝不錯,倒是沒有浪費我這上好的毛峰?!?/br> “這不是你的,從你去祁月國開始,這個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包括你的侍女穆離。” 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漫不經(jīng)心的向他宣告領土主權(quán)。 “你果真是一點沒變,還和以前一樣不講道理,一樣的白眼狼。” “道理是什么…可以吃嗎?不能的話我留著它做什么?” “哈哈哈” 見她還能和自己插科打諢,他也就放心下來。 “蕭妃娘娘最近身子可還利索?” “穆離傳信告訴你了?不行,我回去得好好教教她規(guī)矩,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能……” 她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他卻不想就讓她這么躲過去,扶住她的雙臂讓她正視自己。 “云意,你別怕?!?/br> “魏頤言,你個烏鴉嘴,太醫(yī)說我母妃要熬不過去了,連徐先生也說沒辦法救,你為什么要咒我母妃,為什么?” 認識她幾年,她哭過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每次都是因為她那個常年臥床的母親。 “她才三十歲,三十歲啊,老天為什么這么不公平?” 一手環(huán)住她的后背,一手撫上她輸?shù)谜R的發(fā)髻,任她在自己懷里哭的語無倫次,魏頤言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只不過如果那個離開的人是我們的至親,任誰也無法做到真正的釋懷。 “我要幫她報仇,傷害過她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是死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下去?!?/br> 這一刻云意的心被滔天的恨意占滿了,那個骯臟、污濁、丑陋的后宮,那里有許多該下地獄的人,只要她還活著,就不會許她們逍遙。 “我?guī)湍??!?/br>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這條路如果她執(zhí)意要走,他便傾心相隨,那柄長劍已經(jīng)沾上了不少鮮血,他不介意再多添幾條罪惡。 “不用,我自己來,我會用自己的方法送他們下去。早也好,遲也罷,總歸是不能讓他們過的太愜意,壽終正寢這種詞…她們用不上。” 她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舞文弄墨通通不行,可她知道怎么殺人,知道怎么讓人在沒有察覺中一點點的走向死亡。 “需要什么,無論是物還是人,只要你說,我便給你。” 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眼淚,云意從他的胸口探出腦袋坐好,把手放到炭盆上,不去接他的話,因為沒想好該怎么接。 習慣了她這個樣子,他也不覺得尷尬,也學著她的樣子去烤火。 等那陣尷尬過去了,云意抬手給他的杯子斟滿茶,又給自己添了一杯,其實她很想弄些紅薯來烤著吃,只不過她幾乎是沒有機會接受那些原生態(tài)的食材。 “你在祁月國待了快四個月,忙完了嗎?” “沒有,過了年還得去一趟。” “一直沒問你是去做什么,不過我覺得話題都聊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再不問一下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你去祁月國是做什么?” “其實…你不問,也不會有人說你不近人情。” “看來是不方便告訴我了,那我就不問了,不過你如果哪天想說了,也先問問我是不是想聽啊?!?/br> 說不好奇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覺得不公平,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匯報給他,而他無論去哪里做什么,她都得被動的等他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