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唯婚是圖、文壇大神是網(wǎng)紅、他有溫柔眉眼、這個駙馬,本宮拒收!、我大概是只假鬼、我們逍遙宗不要面子的???!、流放[種田]、穿書女配正上記、818混進我家粉圈的那個影后、仙界直播日常
“韓將軍,孤也有二人給你看?!被纲頂[了一個手勢,身后人會意,折往驛館之中拉人去了。 枳被人拉入了楚國的陣營里,這下才終于放心,心道楚侯畢竟是楚侯,他竟看到了一分依稀的希望,眼前這個高貴冷峻的男人代表著他的故里,他的家園啊,血rou之中的親緣勾起他從未面見過的故土的回憶,讓他忍不住幾乎落淚…… 許久之后,入驛館的人返身出來了,身后跟著兩個抱著古琴的紅袍男子,這兩個紅袍男人一出現(xiàn),韓勃登時眼睛發(fā)直。 從未見過如此妖冶嫵媚的男子,一個瘦弱風流,一個柔軟如畫,柳葉眉比女人還要細膩,唇不描而天然如丹脂,膚色如玉,修長的手指若不彈琴,而是撩撥在自己身上…… 韓勃光是想想都臉紅心跳,耳熱氣堵,他這情狀,便是對這個兩個男子很滿意了,枳在一旁瞧著不久前還摟著他疊聲喚“心肝兒”的人,惡心得險險便吐了。 “這二人回贈韓將軍,算是楚與秦的賠罪。” 韓勃盯著那兩人眼睛都直了,哪里還想著推辭,忙畢恭畢敬地回應:“豈敢豈敢,楚侯盛情厚意,韓某感念于心,感念于心……” 連說了一串“感念于心”,桓夙挑了挑唇,對那兩名紅衣男子道:“今日以后,你們跟著韓將軍,可愿意否?” 一人道:“韓將軍乃當世名將,侍奉韓將軍是奴幾世修來的福運。” 一人道:“以后,但請韓將軍照應了?!?/br> 公子宣險些氣得臉歪! 這兩人的臨淄話說得比他堂堂一個齊國公子還要準,不是齊國人還能是誰! 眼看著韓勃將那二人收入帳中了,轉(zhuǎn)眼兩個男奴便上了馬車,他堂堂齊國男兒,怎么能委身人下!公子宣火爆脾氣上頭,正要與這位楚侯理論,卻不慎被一個幕僚握住了襟袖,胸膛幾個起伏,只聽到身后幕僚低聲道:“公子,不可碰硬,楚侯顯然是有備而來?!?/br> 這位幕僚眼尖,留意到,方才楚侯出驛館之時,這周圍的墻頭,弓.弩手已經(jīng)不知埋伏了多少,若是硬要拼殺起來,只怕魚不死,網(wǎng)便破了。 公子宣只得暫時忍下。 待人散后,桓夙的目光停在那具死去已久的尸體上,微微不忍,長嘆了一聲:“厚葬,加二品郎中?!?/br> “諾。” 桓夙轉(zhuǎn)身回驛館,枳一個人自然也只能跟著桓夙,他才剛逃出虎口,到了桓夙的手中也不知是怎樣的光景,但他心里念著姊姊,想著如何擺脫楚侯,至少,至少要報個信兒…… 豈知走了不到十幾步,眾人壓得極其安靜的步伐里,傳來長串清晰可聞的怪異之聲。 眾人紛紛看向人中尷尬不安的枳,枳捂著肚子,腆著一張俊美的臉,解嘲地笑了笑。 楚侯對這個聲音卻再熟悉不過,他壓了壓唇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問枳:“餓了?” 枳難堪地點頭,其實并不想被楚侯公然地點破,實在是窘迫得不知所措。 他這副模樣也和孟宓太像了,桓夙側(cè)目,吩咐廚房的人,“燉一只鵝來?!?/br> “諾?!?/br> 沒想到楚侯竟然是如此大度良善的人,枳眼睛一亮,瞬間有撥云見日的歡喜。驛館里的廚子也是桓夙自楚宮帶來的,手藝自然不必多說,枳雖刻意修繕著自己吃食的舉動,卻仍舊忍不住欲縱情大吃,因此一來二去,那吃相便古怪極了。 桓夙在一旁批閱公文,安靜地垂下漆黑的眸,側(cè)臉的輪廓宛如雕琢過一般硬朗,挑不出一絲瑕疵,若是少女在旁,早該怦然動心了。 其實枳也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與楚侯在此時共處一室,大抵楚侯他喜歡處理公事之時,身旁有一個人吃飯? 這個癖好實在是太特殊了,不過枳也清楚,因為楚侯愛細腰的典故,在桓夙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癥狀,他都應該見怪不怪。 沒想到他想入非非時,桓夙卻眼也不抬地道:“你不吃東西,盯著孤作甚么?” 枳尷尬地笑笑,覺得這位楚侯雖然心思深,但不失為一個好人,今日更兼有救命之恩,便老實地放下碗,對桓夙行了個大禮,“小奴感激楚侯,啊不,大王厚恩,無以為報,將來大王有用得到小奴的地方,小奴定萬死不辭。” “沒讓你死。”桓夙淡淡道,將一卷竹簡放在一旁。 枳繼續(xù)尷尬,忍不住想說些別的,“大王身邊的庖廚,手藝實在了得。想必他燉鴨的功夫也不錯,要是有八寶鴨……” 枳只是見孟宓喜歡吃這個,心里想若是能讓姊姊也能來嘗一嘗楚宮里御廚的手藝—— 不曾想楚侯忽然“啪——”地一聲合上了竹簡。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夙兒和弟弟也挺配的2333 以前夙兒是個小少年,現(xiàn)在有個更小的了o(n_n)o哈哈~ ps:泥萌要是喜歡弟弟,我就給他整個官配~ ☆、第41章 控制 枳嚇了一跳, 以為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只見桓夙蹙眉, 冰冷如雪的眸, 蘊藏不可揣測的神秘和孤傲, 枳從未見過楚侯這種身份的人,一時莫名, 反應不過來。 卻聽見桓夙合著竹簡道:“八寶鴨不是秦人愛吃的?!?/br> “啊,我阿姊也是楚國人,她最愛吃這個。”枳不在楚國長大,問了周圍的百八十人了, 卻沒有一個知道八寶鴨怎么做。 桓夙攢住兩道墨痕筆印般的眉,“你阿姊?人在何處?” 聽罷, 枳只當桓夙是個仁君, 見不得楚國百姓流落在外,枳心里感念這位大王,更敬重了,“在花玉樓?!?/br> 一聽便知是紅樓之地, 桓夙眉間的凹痕深了一縷, 將竹簡放了下來, “回去的時候, 帶一份八寶鴨走?!?/br> 沒想到桓夙并不是要收留自己,而是要放他,枳又驚又喜,“大王, 我小奴的姊姊現(xiàn)在深陷囹圄,請大王施救?!?/br> 聽他這口吻,應當是她們姐弟二人,被人拐賣如花玉樓,他的姊姊應當是個良家女子?;纲淼男娜识淮?,不會對誰都大發(fā)善心,但那女子也許與自己有緣,讓他遇見了,桓夙揉了揉眉,“孤記著了?!?/br> 枳歡天喜地地沖桓夙拜了幾拜,心里感念大王畢竟是大王,用過膳,到驛館的庖廚端了一份八寶鴨,便興沖沖地往回走了。 待他走后不久,曹參拎著一只野兔回來,卸了兵甲,呈給桓夙,“大王?!?/br> 桓夙讓身后的小包子接了,曹參想到方才來時見枳已離開,不解問道:“大王怎么讓他走了?” 桓夙不動顏色,“他的左臂有秦國的刺青。這種刺青,只有秦國官僚人家才有?!?/br> “大王懷疑他?” “孤不懷疑。”桓夙執(zhí)筆的手頓了頓,“但他畢竟與秦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孤帶在身邊不便?!?/br> 曹參細嚼這話,覺得大王考慮得在理,對此事便不說二話了,桓夙看到一分奏折,是左尹張庸上書來的,卜諍在鄢郢大肆舉酒祝慶,連三日力邀群臣過府吃酒,甚至八佾舞于庭,張庸在書上說此事斷不能容忍。 “卜諍?!被纲砟盍艘槐檫@個名字,“給狄秋來的密函到了么?” “末將遣心腹親自前去的,確保此事無虞。”曹參頷首。 桓夙將竹簡放到了一旁,拂了拂衣擺,從容地起身,不知道怎么,忽然想到了方才枳說的,他阿姊是楚國人,喜歡吃楚國的八寶鴨…… 楚國的女子,難道都愛吃那個? 枳捧著砂鍋一路穿庭過院,好容易到了天井,孟宓照例在梅花樹下煮茶烤火,枳捧著砂鍋奔來,“姊姊,看我給你帶的好東西!” 孟宓還沒反應過來,他人已經(jīng)到了,將孟宓煮茶的小砂罐兒從爐子上拎了下來,將鴨放了上去,改用了小火,孟宓看著他忙活,有些詫異,直到沿著砂鍋蓋上的小孔,一縷熟悉的噴香的帶著醬汁味兒的香味鉆入鼻孔,孟宓險些要哭出來。 “你哪兒來的八寶鴨?” “姊姊鼻子真好!”枳邀功似的揭開蓋兒,讓她先嘗嘗。 美食在前,孟宓恭敬不如從命,用喝茶的小湯匙舀了一塊鴨rou,已經(jīng)離開楚國太久了,可這種酥香甜辣,還是舊日的滋味,孟宓的五感被刺激得每一處不舒服的。 她一直坐在后院,沒怎么走動,還不知曉枳經(jīng)歷了什么,枳趁她吃著,喋喋不休:“姊姊,你別跟著上陽君了,他心術不正,遲早會害你。” 藺華的確心思深沉,這個孟宓知道,但不明白怎么枳突然與她說這個,便豎起了耳朵,分神聽著,枳說到藺華和韓勃,便恨得牙癢,“阿姊,你知道么,那個上陽君,暗地里不知道跟那個色胚韓勃說了什么,他今日來竟將我擄了去!” 說到韓勃,孟宓持勺的手不禁一顫,“那你沒事么?” 枳搖頭,“沒事,今日幸得韓勃的馬車撞死了楚侯的人。” 說到“楚侯”,孟宓徹底握不住湯匙了,枳見她神色有異,便將遇到桓夙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地說了,還道:“楚王雖然年輕,卻還仗義,我說,我有個姊姊愛吃這個,他便讓他從楚宮里帶來的御廚給我做了一鍋端回來了?!?/br> “怎么樣,好吃么?” 枳一臉邀功請賞的模樣,孟宓無奈地將湯匙塞到他嘴里,“你嘗嘗。”在她心目中,這道佳肴,是楚國難出其右的美味珍品。 枳自幼流落異鄉(xiāng),沒吃過這個,但骨子里對楚國風味卻十分眷戀,這道八寶鴨極合他的口味,忍不住又吃了幾塊,看著他埋頭吃得正歡,仿佛心無芥蒂,孟宓不由擔憂道:“你今日這么回來了,上陽君定會大起疑心,你這笨小子,怎么不教楚侯護著……” 桓夙曾經(jīng)承諾,不會讓人傷害孟家的人,可是她沒有做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孟宓再也不愿相信他了。 父母雙親都只有一個,而弟弟,也只有一個。 枳想到這一層,正覺得怪異,“嗯,說實在的,楚侯好像沒有留我的意思。也是,我只是秦國的一個小奴隸,他沒有道理讓我待在跟前?!?/br> 孟宓笑著打他,卻心事重重。 姐弟倆用過了膳,已是傍晚時分,天邊一縷流霞棲息在枝頭,幾樹梅花搖下一**紅色的浪,孟宓將東西收拾好了,無意間瞧見,那砂鍋底下,用陶土揉成的底盆,被誰拿刀刻了什么字。 她翻過來瞧,一個鋒利的“宓”字幾乎刺痛的眼睛。 這里,除了藺華和殷殷,所有人都以為她叫甘棠。但是桓夙知道,他記得,他還想著。 孟宓眼眶溫熱,一滴淚水砸了下來。 沒想到韓勃得了兩個美男之后,整整三日不曾出門,三日后他神清氣爽地走出府邸,卻叫藺華的人先綁了,送到了花玉樓。 “你清楚本公子為何綁你?!碧A華冷傲地憑著窗,一雙手反剪在身后。 韓勃被扣著腕子,五花大綁勒得他氣不順暢,心里叫罵不休,嘴里卻直告饒:“藺大人,在下也是無可奈何,那楚侯都親自出面了,在下能擰得過一國之主么?” 韓勃人雖不成器,借口卻一個賽一個的多。 藺華自己不動手,立在木門邊的兩名持劍的劍客,一個按著他的腰,一個揚手兩記掌摑,直打得韓勃眼冒金星之后,他終于破口大罵:“藺華,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你敢動你爺爺!我定叫你……唔唔……” 原來他的嘴叫藺華的人塞住了。 窗外松濤如怒,纏綿的針葉清香一縷縷彌散在屋內(nèi),藺華揉了揉纖長的指,低低一笑,道:“你的馬夫當眾踩死了楚侯的心腹,自己對楚侯出言不遜,這些我都讓人記了,不用我說,只要人在秦王面前參你一本,韓勃,依照大王如今對楚侯的看重,你已經(jīng)成了一顆廢子?!?/br> 韓勃咬住了木桌,眼前的白衣人影在一瞬間忽然幻化成了無數(shù)個…… 是夜,韓勃的車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花玉樓,這是藺華命人替韓勃備好的。 孟宓和枳藏在馬車底下的暗格,手腳勾著馬車的軒木,孟宓疏于調(diào)理身體,力氣不大,眼下吃力得直淌汗。 但這是她離開花玉樓唯一的機會,這輛馬車是藺華讓人備的,曾經(jīng)在后院停了一段時間,孟宓最擅長的便是支開人,在楚宮她也干過這事。 原本孟宓不敢輕易兵行險招,因為一招只能用一次,一旦失敗了,上陽君定會有所察覺,但現(xiàn)在不同,枳已經(jīng)讓藺華起了殺心,數(shù)度孟宓都瞧見有人跟蹤枳,再留下去,對枳而言是殺身之禍。 跟著韓勃的馬車離開雖然危險,但韓勃是個粗性子的人,待到這車停下,他們便有趁機逃走的可能。 “韓大人?!?/br> 遠遠的有人喊了一嗓子,這車終于停了下來,孟宓稍稍放心,正要放下一腿來擦汗,枳攀著轅木凝神聽著,那人喊了一聲之后,又笑著迎上來,“深更半夜,韓大人見我家君侯,可有要事?” 那是,小包子的聲音! 孟宓放下的一只腳很快又抬上去了,沒想到韓勃半夜來要見的人竟是桓夙! 只是……為什么是桓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