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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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nèi)的舒凡忽然探頭出來,“姐,不進來嗎?” 舒盼隨口應付著,目光忽然舒凡的手上頓了頓,幾秒后,她轉(zhuǎn)過頭,更加懇切地對陸辰良做著口型,“求你了?!?/br> 陸辰良挑眉,余光掃了一眼門里頭的少年,只見他手上抄著一件有些反光的物體。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個沉甸甸的扳手。 他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而迎上舒盼求情的可憐模樣,生生地又擠出一句話,“好的。舒盼小姐,那我們進去吧?!?/br> 第30章 交流困難 出租屋的房間不過六十幾平方米,兩室一廳外加一個狹小的陽臺。屋子里一下子塞進來三個人之后, 舒盼才第一次發(fā)覺家里格外地擁擠。 在舒盼幾番的明示和暗示下, 舒凡迫不得已被以修水管的名義被她編排去了陽臺??蛷d里只剩下舒盼和陸辰良兩個人。 舒盼找了條干凈的毛巾給陸辰良擦臉, 等到確定弟弟大概已經(jīng)聽不到兩人在屋內(nèi)的聲音了以后, 她終于開口緊張地問道, “陸先生, 我們剛剛是不是談到合約的事情了?” 陸辰良直直地看著舒盼,一字一頓地道,“是的,舒盼小姐。” 舒盼猜想他對偽裝‘易南助理’的身份仍在記仇, 于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幾句,面上依舊面容可掬地詢問道,“我還是不太明白公司以后對我的安排。要不, 還是陸先生你說得明顯一點?” 陸辰良將毛巾扔在桌面上, “云芳菲沒徹底從新西蘭回來之前, 你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即使她回國了,情況也比你想得復雜的多。” 他還不打算太快地將整個計劃對舒盼明說, 一是為了讓她在培訓期間保持必須的緊張感,其二卻是因為云芳菲的舊賬根本沒什么必要舒盼全部翻開來詳談,以后上了熒幕,只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負擔。 舒盼好像明白了,陸辰良這是拉不下臉來追回出走的女朋友,這才出了老招數(shù):靠著易南在中間作為傳話的人,軟硬兼施先把人帶回來, 然后再親自出動哄著云芳菲回心轉(zhuǎn)意??墒乾F(xiàn)在這么嚴峻的狀況,感覺再用這一招的話,老板重新抱得美人歸的幾率就大大地下降了啊。 她嘆了口氣,不禁為陸辰良挫敗的情感生活深深地憂慮著。 陸辰良感受舒盼身上那股奇怪的憂郁,他狐疑地問道,“你對這件事情有什么高見?” 舒盼賊賊地笑了,因為她等得就是陸辰良這句話,否則要是當事人不問話,她就是再感覺擔心,好像也沒什么立場提出任何建議。 “如果你親自去接云小姐,她肯定會愿意回來的?;蛘吣銕谛挛魈m玩幾天,回來以后對媒體稍微正面表達一下你們的關(guān)系,”她點點頭,帶著極其八卦的微笑,“那估計就搞定了?!?/br> 集中談到云芳菲這個話題,陸辰良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厭惡,“我不會去找她的。以后也不想再見到她。” 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都不想再和云芳菲這類人有任何的牽扯。如果說再被強吻事件之前,他心中多少還因著易南打算給這個‘視后’點面子的話,如今的陸辰良才算是真真正正地零容忍了。 說到底,這幾年他對嘉揚的工作也有了懈怠,因此才遲遲不想大幅度地整改公司的格局和工作氛圍。但云芳菲的事情已經(jīng)足以讓陸辰良警覺——嘉揚培養(yǎng)演員的質(zhì)量,也許已經(jīng)有了輕微的下滑。近幾年,圈子里大環(huán)境的過分繁榮,反倒讓許多本來資質(zhì)不錯的藝人一心只想著下海撈金,毫無鍛煉演技的意愿,扎堆在一起爭奪流量和熱點。 而云芳菲如今的行為,不過是這種惡性循環(huán)當中的顯露出的一角罷了。 舒盼顯然并沒發(fā)現(xiàn),陸辰良已經(jīng)思考到了嘉揚公司的未來和整個娛樂圈的風氣,在她聽來,陸辰良的這句話不過是對出走女友的置氣而已,她繼續(xù)循循善誘地道,“你都沒試過,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呢?” 他到底為什么要去試這種事情,云芳菲又不是他真的女朋友,即便是,這女人從哪里看出來自己像是會去苦苦求人回來的樣子? 陸辰良只覺得莫名,“我不去。” 舒盼卻當他是嘴硬,需要有個人給他個臺階順著下來,“還是去吧。” “不去?!?/br> “去嘛?!?/br> 陸辰良:…… 他有些頭疼,想不明白為什么舒盼就能如此熱衷于,這種要把他推向女魔頭懷抱中的事情。陸辰良瞄了一眼舒盼,只見她果然是一幅少見的熱心腸模樣,不由反問道,“你很希望我去嗎?” 舒盼眼波轉(zhuǎn)動,品味著陸辰良話中的意思。實際上對這件事情,她一個打工的人是沒有什么立場發(fā)表態(tài)度的,但是姑且現(xiàn)在把自己算作半個‘陸辰良求和后援團’的話,適當給點鼓勵總是必要的吧。 她努力地點著頭,“我個人很支持你去?!?/br> 陸辰良想著其他事情,忽然打岔問道,“這么看來,以前拿這種伎倆對付你的人,應該也不在少數(shù)了?” 一牽扯到自己的情感史上,舒盼忽然來勁,“這和什么方式?jīng)]有任何關(guān)系。如果一個人真心地想要挽留你,那從他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能看得出來。尤其是女人的第六感,看一眼就知道?!?/br> “從哪里?” “眼睛?!?/br> 她徐徐轉(zhuǎn)頭,得意地對上陸辰良的臉,準備繼續(xù)分享自己的經(jīng)驗之談。暖色的燈光透過樹脂鏡片,在他烏金邊眼鏡的周圍留下一圈淡淡的光影,那雙深如幽譚的眸子淡漠而深沉,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讓人越發(fā)猜不透他眼底的深意。 陸辰良淡淡地開口,“你看到什么了?” 舒盼的笑容有著片刻的凝固。說不清在那片刻之間,她到底從陸辰良的眼中看出來什么。于是她搖搖頭,輕松愉悅的神情漸漸收斂回來,尷尬地笑著伸手蹭了蹭自己米黃色的衣領(lǐng),“原來我這里也臟了,剛才都沒看到?!?/br> 陸辰良點點頭,“嗯,從我臉上蹭過去的?!?/br> 舒盼大囧,她雙手抱胸,猛地回想起了剛才英勇護主卻導致戲劇性的一幕,“我、我等下?lián)Q一件,換一件?!?/br> 陸辰良環(huán)視了整個房間一圈,做了最后的通知,“你住在這里,的確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需要你處理,希望你能服從易南的安排。” 舒盼考慮了一下,如果職責在身,當然外宿工作也是必要的,就像當初她在片場熬夜等場其實是一個道理。做這一行很多時候沒那么多選擇,尤其是她還簽了那么大數(shù)額的合約。 陸辰良補充道,“和該說的人把故事圓清楚,然后整理東西搬來我家。”他可不希望下一次偶遇舒盼這個麻煩弟弟的時候,還被拿著那個駭人的扳手熱情迎接。 舒盼還來不及細想,舒凡忽然從陽臺走進來抬起角落里的工具箱,眼神萬分戒備地盯著陸辰良。舒盼連忙攔上去再次擋在兩人之間,對著陸辰良示意道,“好的,我很快會搬去‘宿舍’的,請易先生不用擔心了?!?/br> 陸辰良皮笑rou不笑地,“客氣,客氣?!?/br> 舒凡見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看起來仍舊古怪,他重新抄起手電,快步走到陸辰良的面前。他的個頭比陸辰良稍矮一些,但氣勢上卻不甘示弱,狐疑地盯著陸辰良。 陸辰良也對少年這樣的目光施以一貫冷漠回應。 兩人僵持了一陣子,還是舒凡先憋不住了,他將手電不斷地放在手中掂量著,側(cè)頭對舒盼問道,“姐,要我送送客人嗎?” “不用!” “好啊?!?/br> 舒盼和陸辰良同時發(fā)聲。前者擔憂著一旦由弟弟多送陸辰良幾步,他的身份必定露餡,到時候后患無窮,后者卻做好了打算,要讓這個看不順眼的少年在送客的路上對自己低頭認錯。 舒盼哭笑不得拉著陸辰良,背過舒凡,壓低聲音道,“陸先生,你好人做到底吧。我答應你,明天!明天,我就搬過去?!?/br> 陸辰良扶了扶眼鏡,恍若完全沒聽到舒盼的求情。他幾步逼近到舒凡的跟前,居高臨下地將舒凡握著的手電一把拿了下來,“不用送了。” 舒凡手上忽然一握空,也抬眼忿忿地回應他,“客氣,客氣?!?/br> 舒盼推著陸辰良到門口,幾下打開門,順著把他送了出去,“快走吧,走吧,我們明天見啊?!?/br> 陸辰良被推出門外,聽得背后一聲關(guān)門的巨大響動,震得樓道里的燈應聲全部活躍起來,整整點亮了一個走廊。他不甘心地回頭又看了一眼舒盼家的大門。 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看來舒盼挨打、攔車、在片場在經(jīng)紀公司死撐工作的一系列行為,八成都和這個弟弟有些關(guān)系。這倒也算一件好事,畢竟像云芳菲那樣拋下家人跑去國外的案例,在這個女人身上是不會重演了。 陸辰良隱約覺得,在針對云芳菲這事情上,舒盼的某些理解已經(jīng)根深蒂固到了可怕的程度。雖然他也大可不必對嘉揚里一個還沒進入工作狀態(tài)的藝人,解釋得太多,可是—— 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和舒盼進行交流,會是一件這么困難的事情呢? —————————— 舒盼直到聽見門外陸辰良腳步離去的聲音,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仡^一看,舒凡已經(jīng)放下手上的工具箱,安靜地坐在位子上。 她伸了個懶腰,“今天有點累了,我先去洗洗睡了?!?/br> “沒什么話想和我說嗎?”舒凡并不打算輕易放過舒盼,一針見血地戳穿了她拙劣的偽裝。 舒盼眨眨眼睛,“沒有啊。” 舒凡語氣頗為凝重,“姐,我覺得你變了?!?/br> 第31章 使用下策 舒盼第一反應是自己的臉。 畢竟她出門的時候只說了要工作,卻沒告訴弟弟可能臉上會有點變化。 “我的臉其實是……” “姐, 你的新工作是不是不太順利?” 誒?說起來, 其實還算挺順利吧。鑒于她之前也沒做過這種全方位的替身活動, 能做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應該還算不錯吧。 舒盼走到弟弟身邊, 拿出一張椅子坐下來, 伸手過去就沖著舒凡的腦袋揉了幾下, “不是。我換了個很好的工作,只是接下來我應該會經(jīng)常不在家了。如果……如果媽回來,你要多照顧一下。” 舒凡的劉海被弄得凌亂,可他也不躲避, 只認真看向舒盼,“姐,你該為多為自己想想了。” 舒盼的手止住了動作, 她低垂著眼簾, 聲音輕柔而溫和, “舒凡,你是不是一直覺得, 我是為了你和媽才一直走不開的?” 舒凡沉默了。 從小在他的印象里,舒盼從來不哭。而jiejie唯一一次落淚,就是得知老媽去她經(jīng)紀公司借錢的時候,而那天卻偏偏是父親的忌日,舒盼一邊擺祭桌一邊無聲地哭著。他親眼看著,感覺那些眼淚仿佛流進了自己心里。 如今他已經(jīng)成年了,無論今年高考的結(jié)果如何, 以后都會承擔起養(yǎng)家的重任,而不是繼續(xù)做jiejie追求夢想的包袱。 “不是的?!笔媾喂麛嗟胤裾J了,她明確地點出弟弟的心事,“我留在這里,不是為了任何人。我也不覺得一開始就離開b市會有什么更好的發(fā)展。爸以前說過,每個人生活都是一場比賽,我最近才漸漸發(fā)現(xiàn),原來之前自己連入場資格都沒有?!?/br> 她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金色的名片,“這是我得到的第一張入場券。以后,才會正式開始?!?/br> 舒凡將那張寫有嘉揚字樣的名片拿在手上,“剛剛那個人,也是這個公司的?” 舒盼點點頭,眼前突兀地閃過剛才陸辰良那張冷冰冰的面孔,“嗯,是。他是代表易先生來和我談員工福利的。雖然態(tài)度不太好,但是條件很實在啊。因為公司離家太遠了,所以明天起安排我住在宿舍。” 她這句話答得毫不心虛,如果將來嘉揚愿意貼出住在陸辰良家里這一項作為福利的話,想必每年自薦的藝人和演員簡直都要場場爆滿了。 舒凡狐疑道,“剛才那人沒對你怎么樣吧?” 舒盼苦笑著搖搖頭否認。說實在的,倒不是陸辰良把她怎么樣了,剛才在路口分明是她親手把陸辰良按到自己胸上的。 舒凡見狀,這才安心地將名片放進抽屜收好,慎重地開口,“姐,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舒盼想也沒想便接口道,“好。”她的手又朝著舒凡的腦袋撲過去。 舒凡一見她居然還沒有要對自己的頭發(fā)罷休的意思,趕緊往后別扭地躲了躲,“你別答應這么快,我可還沒說是什么事情。” 舒盼笑了,時間過得太快了,有的時候她看著現(xiàn)在比自己高出許多的舒凡,卻還總能回想起以前他在家里磕磕絆絆摔倒哭鼻子的可憐模樣。她伸出小拇指,“像小時候一樣,我和你拉鉤蓋章,無論什么是事情我都答應?!?/br> “如果你過得不好,一定要讓我知道?!?/br> 舒凡有些嫌棄地摸著自己的頭發(fā),試圖將剛才被jiejie弄亂的發(fā)型拯救回來。舒盼硬將他的手拉到自己這邊,對勾上他的小拇指,“我答應了?!?/br> 兩人互看對方一眼,視線的焦點又聚集到了拉鉤的手上,不約而同地傻笑出了聲。過了一會兒,舒凡忽然站起來,“姐,我剛才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么?” “其實我沒洗頭?!?/br> 舒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