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一瞬間,楚巒看到舊日的方錦繡又回來了。 那邊,烏曼司已和李憫等人匯合。楚巒的人追他們追的緊,好幾次幾乎就被逮住。 逃亡過程中,烏曼司還裝神弄鬼,從柳家人的口中搞清楚了方錦安逃離原委。烏曼司氣的幾欲吐血:他精心籌謀許久,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控制住了方錦安。原本他是要馬上帶著她遠赴北疆,在他們黑石族的故地殺了她,以祭祀祖先的。豈料柳家橫生枝節(jié),以至于讓方錦安逃出生天——他們以為方錦安是那么好殺的嗎!柳家的人把方錦安弄走片刻之后,烏曼司就到了柳楊莊。也正是他發(fā)現(xiàn)方錦安失蹤命所有人緊急撤離,才躲過楚巒的反擊。 現(xiàn)在可是如何是好?烏曼司琢磨著,倘若就此放棄委實不甘心,還有面前這個瞎了眼的廢太子,如何利用是好...... 仿佛察覺到烏曼司的心思,李憫開了口:“大巫,我等不妨先前往南疆。那里是大巫的故鄉(xiāng),鎮(zhèn)守使錢煜對孤忠心不二。到南疆暫避風頭,大巫你為孤醫(yī)好眼睛,咱們再徐徐圖謀大業(yè)?!?/br> 烏曼司何曾對他口中的大業(yè)感興趣,他也不過只是假托南疆大巫之名而已。他是北疆部落的巫者,這倒是實打?qū)嵉?。他自打生下來便被灌輸一個信念,那就是斷絕方氏血脈,以其血告慰故族在天之靈。 便在此時,手下打探來了李憶突然率軍出城,前往南疆的消息。 李憫興奮不已:“真是天助我也,正可以讓錢煜把他一舉擊殺!” 烏曼司眼眸一轉(zhuǎn):“殿下,李憶一走,想來飛鴻別苑防備松懈,我們何不趁此機會再將娘娘救出來?” 李憫臉上倒有幾分猶豫之色:“可是現(xiàn)下楚巒的人追我們追的這般緊......” “沒錯,所以我們還需借助柳府的力量,去偷襲飛鴻別苑?!睘趼景櫚櫭?,如有可能,他真的不想用羅夫人那等蠢婦。不過現(xiàn)在也只好將就了,畢竟雙方目標還是一致的。 李憫倒沒反對。旋即派了人,去打探飛鴻別苑的防備。 探子領命而去,裝扮成農(nóng)人圍著飛鴻別苑打轉(zhuǎn)轉(zhuǎn)。果然見往來侍衛(wèi)和宮人人數(shù)少了許多,一個個沒精打采的。還遇見兩個宮人躲在偏僻墻根下嘀嘀咕咕。探子小心翼翼湊近,只聽二人道:“誰能想到呢,這只剩下兩天了,大婚,沒了!”“都說是娘娘不守規(guī)矩,殿下不要她了!”“現(xiàn)下是人心浮動啊,誰還有心思好好當差,都開始想法子找路子了,你老可有什么打算?”...... 探子覺著打探的差不離了,躡手躡腳走開,準備回去報信。 離他不遠的一顆大樹上,從高高樹枝后探出一個人來,對著這探子一揚手,一只蝴蝶翩翩從他手中飛出,直落到探子后衣領內(nèi)——然而這大冬日里有什么蝴蝶? “哦,好了,有動靜了?!贝藭r,屋子里的方錦安,手上也立了這么一只蝴蝶。這只原本靜止的蝴蝶,扇動翅膀在方錦安手上轉(zhuǎn)圈飛翔起來。 “咦,好神奇啊,這到底是什么啊?”謝岫瞪大眼睛細看:應該不是真的,因為太薄了。 “仙家法器哦!”方錦安眨眨眼睛。她聽到有黑石族人在參合這次的事兒,就料準了他們絕不會輕易放棄她——畢竟是世仇,他們的秉性,方錦安太了解了。因此便叫做出防衛(wèi)松懈的假象,又拿出了看家底的仙家東西對付他們。 蝴蝶飛啊飛,謝岫一開始還很感興趣,慢慢的眼睛都花了。突然她聽見蝴蝶說話了:“稟太子,稟大巫,正如大巫妙算,飛鴻別苑果然防衛(wèi)松懈......” 謝岫猝不及防,尖叫了一聲,旋即把嘴牢牢捂住?!皼]事兒,咱們聽得到他們,他們聽不到咱們的?!狈藉\安道。 蝴蝶又傳出烏曼司的聲音:“我這就親自去與羅夫人商議,讓她安排人手,夜襲飛鴻苑?!?/br> “先不急,”又是李憫的聲音:“先把后面的事兒安排好......她那里如若得手,便直接把人送往南疆去,不必等我們。最后在錢煜的府上匯合......孤再給錢煜寫封信,讓羅氏速速派人先給錢煜送去。李憶到了以后,伺機一舉擊斃之!” “想的還挺多啊?!狈藉\安不屑地冷笑一聲。 夜晚很快降臨。 下半夜時分,幾個黑影敏捷而迅速地摸入了飛鴻別苑。然不多時,別苑里躁動起來,接著燈火亮起來,有人跑了出來,又有許多人來追。 遠遠的,一雙眼睛盯著這一切。 真是不濟事,這點小事也能辦砸了!潛伏窺視的烏曼司狠狠捶了下地。 按計劃他原本不該來這里的,但他不放心,偷偷過來了,豈料就看到這一幕。 烏曼司猶豫了會兒,終究不甘心地撤離了。 一路疾行慢趕,他趕回自己的藏身之地。豈料還隔著老遠,就聞到濃重血腥之氣——他的五感異于常人的敏銳。 那個偏僻荒涼的農(nóng)家小院還一如往常靜謐,但落在烏曼司眼中,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烏曼司靜靜等待了一個多時辰,終于見小院有了動靜,四個楚巒手下裝扮的人,悄悄離去。 烏曼司這才進去。 他燃起火折子查看,沒看到有尸首,但滿屋子都是血。 烏曼司呆呆站了一會兒,狠狠閉閉眼,轉(zhuǎn)身沖入屋外濃黑夜色。 這里一個多時辰之前,發(fā)生了一場激烈的打斗。 李憫看不見,他只能憑感覺保護著自己不被波及。 終于打斗聲聽了下來。李憫通過分辨聲音,那些發(fā)出慘叫的似乎都是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人,他知道自己這一方許是落敗了。 旋即他被人帶走了。無事,他想,如若是楚巒的手下,他們不敢對他怎么樣。 走了許久才停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覺撲面的寒風愈發(fā)大了,遠遠又有松濤之聲,想來是在山間?“爾等意欲何為?”他強撐著精神問。 “小憫,是我。”面前不遠處,他朝思暮想的聲音響起。 李憫大喜:“阿繡,是你!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的?!?/br> 黑暗中她幽幽幽嘆:“小憫,我以為你總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可我沒想到,你竟和烏石蠻人勾結(jié)在一起!” “烏石蠻人?”李憫是知道這烏石人和方家的恩怨的,他大急,摸索著向聲音來處走去:“我何曾做過此事阿繡,我沒有!” “剛剛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就是烏石族人啊,他們是要置我于死地啊?!狈藉\安的聲音縹緲遠去:“小憫,你讓我太失望了?!?/br> 李憫愈發(fā)著急地向聲音來處跑去:“怎么會,阿繡,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他們......” 話音未落,他一腳踩空,只覺整個人都輕了起來,耳邊風聲呼嘯:“阿繡!” 方錦安看看腳下壁立千仞的懸崖,漆黑夜色中,哪里還能看到有人的蹤跡?!盎厝グ?,”她轉(zhuǎn)身對侍衛(wèi)道。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要晚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