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侯遠山似是也想到了這層, 因而想說的話才未說完。又看沈葭一臉糾結,他嘆息一聲揉揉她的腦袋:“別擔心,我不碰你就是了,咱們的孩子要緊。” 知道他關心孩子,沈葭卻有些舍不得了。兩人一別五個多月, 她都不知道這五個月遠山哥是怎么熬過來的。如今好容易回了家, 她又…… “或許, 你輕一點沒事的?!彼郧霸诰W(wǎng)上看到過,孕期并不是一定不可以的, 只要胎兒穩(wěn)定下來,兩人都小心些不會有什么大礙的。她如今都六個月了,想來也不會有危險吧? 侯遠山卻并未同意, 只將她攬在懷里,聲音有些隱忍的低沉:“沒關系, 我忍忍就好?!?/br> 他至今還記得月季和月娘她們生產(chǎn)時嚇人的樣子, 他寧愿自己受點苦, 也絕不希望他的小葭將來有危險的。生孩子本就是個大坎兒, 他又怎可只顧自己享樂,卻不管她的性命呢? 侯遠山的體貼讓沈葭心里暖暖的,因而便越發(fā)見不得他如此隱忍著自己。猶豫了一下, 她伸手解開他的衣帶,摸索著覆了上去用手握住。 侯遠山被她的動作驚得身子僵直了一下,待明白她的意圖時緩緩松懈下來,并未動彈,那處卻是越發(fā)灼燙了。 久久不曾碰過那勞什子,如今又是這般燙手,沈葭少女一般的紅了臉龐,纖細嬌嫩的脖子羞得似要滴出血水來。她下意識的就想縮回手。 侯遠山發(fā)現(xiàn)后立馬伸手鉗住了她的手腕,使得她動彈不得:“你主動招惹我的,如今又想落荒而逃?” “我……”沈葭的一雙臉越發(fā)紅了,抿著唇說不出話,模樣卻是越發(fā)嬌羞撩人起來。 侯遠山側首咬了咬她的耳垂,語帶催促:“快幫我弄出來?!闭f著,他又改去吻她的唇,舌尖輕掃她的唇瓣,帶來絲絲顫栗。 于是,沈葭便被趕鴨子上架地當真動起手來…… 待完了事兒,沈葭伸著濕漉漉的手僵在半空中,故作嫌棄地皺皺鼻子:“有味道的,不好聞!” 侯遠山被她的樣子逗笑:“你如今倒是嫌棄它了,沒懷孕那會兒不知道誰巴巴地盼著它呢?!?/br> 沈葭瞪他一眼,哼哼鼻子:“就是不好聞,難聞死了!”誰巴巴地盼著了?才沒有呢! “好好好,不好聞那就不聞了。你等著,我去弄了熱毛巾來給你擦擦手。”他說著甚是無奈地重新系上衣帶,匆匆下了炕去往灶房。 獨留得沈葭躺在炕上傻笑。她小心翼翼地將手往鼻子處稍微靠了靠,隨即趕緊縮回去:“就是不好聞嘛,熏著了寶寶可怎么好?”怎么她以前就沒發(fā)現(xiàn)? 侯遠山恰好端了木盆走進屋,聽到沈葭一人在里間嘰嘰咕咕的自言自語,他將木盆放在門后的洗臉架子上,拿毛巾濕了濕擰干了往里屋里進:“大寶寶還是小寶寶?” 沈葭聽得一愣,待想到他是在接自己剛才的話,不由笑了:“大寶寶和小寶寶?!币贿呎f著,已將手舉了過去,“你給我擦擦?!?/br> 處理干凈了,侯遠山便繼續(xù)躺回炕上抱著她。 沈葭知道他該是困極了的,因而沒再鬧騰,只默默陪著他睡覺。后來漸漸地,她自己也睡意十足,不知何時竟跟著閉了眼睛睡熟了去。 兩人這一睡,便直接到了午后。 沈葭醒來的時候侯遠山正支撐著臉蛋兒凝視著她。她剛睡醒還有些木訥,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困嗎,怎么這會兒便醒了?”她竟然比遠山哥睡得時間都長。 說完見他仍舊盯著自己看個沒完,卻一句話也不說,她急的捂住臉:“你老盯著我做什么,又沒長東西?!?/br> “許久不見,自然是看不夠。不過,即便天天見,也是瞧不夠的?!焙钸h山一邊說著一邊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捂住臉的手拉下來,目光溫柔。 遠山哥越來越會拿這種情話來哄她,但不得不說,小葭很是受用,只覺得心里甜滋滋的。 “肚子餓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做給你。如今我的娘子有了身孕,便是咱們家的大功臣,可要小心伺候著。”侯遠山親著她的手背這般說道。 沈葭一聽倒真覺得有些餓了,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我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能吃能睡了,初懷孕那會兒胃口不佳,每每吃了東西總想吐出來,如今倒是餓得快了不少?!?/br> 她突然覺得,女人一旦懷了孕,還真是像頭豬一樣地養(yǎng)著,吃吃睡睡曬曬太陽,隨便走動幾下子也就完事兒了。 侯遠山手指玩弄著她的一縷青絲:“那可曾想好了要吃什么?” 沈葭轉動著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仔細想了想:“我想吃辣子雞,不要野雞,要吃家養(yǎng)的,又肥又嫩的那種。辣椒要放最辣的紅椒,那樣才夠味兒?!?/br> 沈葭說著說著,竟然已經(jīng)感到有口水在口中蔓延開來,竟是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吃上一口。 侯遠山看她那般饞貓樣忍不住捏捏她水嫩嫩的臉頰:“早上的燉豆腐你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醋都給倒進去,如今又嚷嚷著吃辣,這酸兒辣女如今可是被你全占了。” 沈葭打掉他的手:“沒準兒跟月娘一樣是個龍鳳胎呢,這樣他們一生下來就有個伴兒,肯定不會覺得孤單了?!彼f著竟有幾分期待。 “不要龍鳳胎。”侯遠山突然斂了笑意,認真地瞧著她,“生男生女都好,咱一次只生一個。”龍鳳胎可是拼力氣的活兒,他的小葭有多少體力他知道,一個便夠他這段日子提心吊膽的了。 沈葭撇撇嘴:“說的好像是不是龍鳳胎你還能做主了一般,你看月娘,誰又想得到肚子里的是兩個?這樣的事也不是人人都能碰上的?!?/br> 侯遠山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卻并未反駁她。想到月娘,他不由想到那日去王府別院時見到的場景,一時間神色凝重起來。 袁來春高中探花,卻謊稱自己落榜,留在京城里要另娶沈葭的嫡姐沈菀。這個消息對于袁家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對于豁了性命為他生下一兒一女的月娘來說,更是天大的不公。 恨只恨當時驚中四處搜尋鐘樓余孽,他自那次后再沒機會去王府,否則定是要將那廝提了回來任憑他們處置。 可如今,他一時半會兒的卻不知如何開口才好了。袁來春是袁家人所有的期盼,若是希望落空,她們會是怎樣的傷心絕望? “遠山哥怎么了?”沈葭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的扯著他的衣襟問。 侯遠山回過神來,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柔的笑了笑:“沒事,你不是想吃辣子雞嗎,我在想家里沒有養(yǎng),我要去縣城給你買,剛好我騎回了一匹馬,想必很快就能買回來,這樣你就不會等太久了?!?/br> “雪天路滑,那你小心些?!鄙蜉缬行┎惶判?。 侯遠山吻了吻她的額頭:“放心吧,我能騎著回來,自然能騎著去縣城。你自己乖乖在家待著,莫要磕著碰著了,我很快回來?!?/br> 沈葭乖巧地點頭:“好?!?/br> 侯遠山起身穿了件外袍出了屋子,自棚子里牽出馬兒來往著縣城去了。沈葭也從炕上坐起來,想著方才遠山哥凝眉思索的樣子不免多想了些。 這次遠山哥去京城會不會還發(fā)生了別的事情呢?她已經(jīng)好久都沒見他這個樣子過了。 但隨即她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鐘樓如今已經(jīng)散了,只要遠山哥在京城沒有被抓到,今后想必也是無礙的了。 至于說有沒有其她的事隱瞞著沒說,她覺得遠山哥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畢竟他待自己是真心真意的,做的所有事情也定然是為她好。 想通了,她也便舒心了。走出屋門見外面雪已經(jīng)停了,此時白茫茫的一片,突然很想出去透透氣。 她索性回屋披了件氅子去了隔壁的袁林氏家。 剛一到門口便聽得袁琦的哭聲,沈葭無奈地笑笑跟著進了月娘的屋里:“哎呦,是哪個欺負了咱們,少不得要打上一頓來出出氣。” 說話間,她已撩開了簾子走進去,卻見葉子正抱了袁琦在那兒哄著,月娘則在喂袁瑋吃奶。 葉子看她進來不由笑看著懷里的阿琦:“快看看誰來了,你要再哭小葭姑姑肚子里的小弟弟都要笑話你了?!?/br> 沈葭被她這話逗笑,不由嗔她一眼:“就你的一張嘴不閑著?!?/br> 葉子嘿嘿笑著,忙騰了一只手扶她在炕桌前坐下來:“我這說的可不就是實話嘛,你瞧我們小阿琦一看到你就不哭了。” 話音剛罷,她懷里的袁琦又張著嘴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和朋友聚餐回來晚了,所以今天更的遲了些,抱歉啦,么么噠~(^3^)☆ 其實還沒想好女主肚里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 ̄~)~ ☆、第71章 “哎呦, 這是餓了吧, 瞧把咱們阿琦給急的?!?/br> 沈葭說著用手指戳了戳袁琦的臉蛋兒,她的手指一放到小丫頭的嘴角,小丫頭便急急側著頭尋找著要吃, 沈葭見了不免辛酸,卻不好說什么。 月娘正坐在對面的炕桌前給袁瑋喂奶,嘆息一聲,望著哇哇大哭的女兒面露心疼:“奶水越來越少了,倆孩子根本不夠吃的, 也是沒法子。娘在灶房熬粥呢, 待會兒喂給她喝?!?/br> 沈葭倒是沒說什么, 只在心里感嘆:這里的人有重男輕女的觀念,阿瑋是個男丁, 故而才會緊著他吃,倒是可憐這小姑娘了。 最可悲的,是所有人都不會覺得如此對待一個女娃娃不公平。就連月娘也不過是心疼一下, 到底偏寵袁瑋的多。古代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觀念,當真不好修正。 沈葭不由又想, 雖說遠山哥嘴上說了男女都好, 只怕心里也是更想給侯家傳遞香火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回去還是要好好做做遠山哥的工作, 若今后他們有兒有女了, 定不能偏倚著誰,讓他們將來的女兒心里有隔閡。 旁人的她管不了,也沒有那個能力。但自己的卻一定要照顧好。 她正想著, 那邊高浣掀了門簾子走進來,看到小葭不由笑了笑:“你如今身子不方便,倒還出來走動。你家遠山哥不是回來了,怎的也不屋里膩歪著?” 高浣在袁家待的久了,便也跟大家學會了打趣,不過卻是很少說的。畢竟她這種一直閨閣中嬌養(yǎng)著的姑娘臉皮薄,有時候本是拿人家尋開心,結果被人家一句話頂回來便先紅了臉頰。 沈葭知道她的性子,便也不逗她,看她手里端著一個小青瓷碗便笑道:“自然想來討碗粥喝的,不過我看只有這一小碗,便也不跟咱們阿琦爭了?!?/br> 袁琦似是能聽懂大人的話一般,突然止了哭聲,小腦袋不停的搖擺著,好似在找哪里有吃食。 當真是餓極了的,高浣也不敢耽擱,忙去葉子跟前一起坐下來,一口一口的舀了喂給她喝。說是米粥,然而米并沒有幾粒,好在里面加了白面,倒也擋飽。 袁琦吃了一會兒,肚子里沒那么餓了,便漸漸歡雀起來,葉子在一旁陪她玩鬧是也會停下來咧嘴笑笑,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 沈葭坐在一旁瞧著,越看越喜歡,不由便幻想著自己的孩子將來這么大了,必然也是這般討人歡喜的。 幾人正在屋里坐著,突聞外面一陣陌生的說話聲,接著是袁林氏應承的聲音,幾人聽得不大真切,但“來春”兩個字卻是聽仔細了。月娘臉色頓時一變,直接抱了袁瑋出去。其她人也便跟著走了出來。 卻見院子里站了一位身材消瘦的青年男子,頭戴翻檐帽,一身簡單的襖衣襖褲,料子看上去比一般人家好上許多。只是整個人長得賊眉鼠目的,讓人瞧著總覺得哪里不大舒服。 那人顯然沒想到這一窩腦的突然從屋里出來這么多人,頓時臉色詫異了一下,隨即目光在沈葭臉上打量片刻,心中越發(fā)驚詫起來,一時間有些失了神,那一雙鼠目竟是挪不到別出去了。 “這位郎君?”袁林氏喚了他一聲,心里有些不甚滿意,看這人的穿著總該是個正經(jīng)人家,怎能如此盯著人家懷了孕的有夫之婦? 男人回過神,對著袁林氏作了揖,從肩上將一塊包袱給取出來遞上去:“這個便是袁家二郎差我送回來的東西,說是他在鎬京給人做伙計的一份貼己,又想著我回鄉(xiāng)探親會路過你們縣里,便著我送了回來?!?/br> 聽到二郎,月娘不免急了:“那他可曾說過何時會回來?” “是啊是啊,我二哥什么時候回來,二嫂拼了命給他生下一雙兒女,他這會子竟是躲在京城里討清閑?!比~子不滿地插嘴。 袁林氏睇了她一眼,又伸手接過那人遞過來的包裹,見里面沉甸甸的,面色微微詫異,又笑看向那人:“既然是我兒的故友,郎君便進屋喝杯茶吧?!?/br> “不了,既然東西我已經(jīng)送到便不多留了,還得回去看望家人呢。二郎說了,待他三年后考中自會衣錦還鄉(xiāng),給你們大家一個體面。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了?!?/br> 那人說著,目光又在沈葭身上停頓了片刻,方對著眾人拱手告辭了。 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沈葭莫名覺得心里難安,手心里竟微微有些汗。孕期的女人最是敏感,她隱約覺得跟前這個男人并非只是順路送個東西,傳個話兒那么簡單。 瞧那人的目光神情,似是有所隱瞞的。還有他看自己的眼神,總讓人覺得分外不舒服。 ***** 陳源自袁家出來,心里不免納罕。他這次來袁家明面上是為了幫袁探花的忙,給他的家人送些貼己,實則卻是楚王妃的心腹,來打探王府未來女婿家里的情況。 不說旁的,單袁探花家有妻室,且育有一兒一女的事便已讓他驚詫,卻不曾想,竟還有更大的收獲。 當初為了逃婚擅自離家的二小姐非但沒死,竟然也是住在這村子里頭的!且看那肚子又圓又大的,必是已經(jīng)嫁了人生了子。 他覺得,待回去把這件事好生稟報了王妃,他自是又有一番獎賞的。他早年瞧上了王妃身邊的大丫鬟茉莉,這次他立了大功,說不定王妃還會把茉莉賞給他。畢竟,他這些年可是為王妃做了不少事情的。 陳源這般想著,出門一上馬難免就急切些。誰知卻忘了雪天路滑,這一奔騰間馬兒失了蹄,硬生生地將他整個人從馬背上給甩了下來,頓時摔得個四腳朝天,屁股開花。 他疼的嗷嗷叫了幾聲,又看四下無人,慌里慌張的重新上了馬背。然而這次卻是再不敢著急了,只小心翼翼地在這冰天雪地里走著。 侯遠山自縣城里買雞回來,大老遠地便看到有人摔倒,正打算去扶,卻沒承想他又自己站了起來,還一副怕人看到自己出糗的樣子,便也只裝看不見,一夾馬腹與他擦肩而過。 沈葭剛從袁林氏家里出來,看到侯遠山歡喜地喚了一聲:“遠山哥!” 陳源聽到沈葭的聲音下意識回頭望過來,卻見侯遠山翻身下了馬,伸手摸著沈葭的臉,兩人很是親昵的樣子。 他心里暗想,這二小姐總不至于嫁了這個漢子吧?看上去倒是個健壯厲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