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沈葭卻是不信,她看來生哥都累得不輕,遠山哥如今定然是怕自己擔(dān)心才這般說的。她想了想,脫了鞋子爬到床里側(cè):“我?guī)湍隳笠荒蟀桑@樣舒服點兒。” 她說著,已經(jīng)挽了袖子在侯遠山的肩膀和胳膊上揉按著。 她力氣小,根本使不上什么力道,反倒覺得有些癢癢的,侯遠山覺得這樣自己沒什么感覺反倒還累壞了她,索性拉住她的手親親她的手心:“我真的不累,你躺下來陪我說說話?!?/br> 沈葭有些不太高興:“是我揉的不好嗎?”她突然覺得心情一陣低落,懊惱自己竟然連這個都做不好。 侯遠山頓時有些心疼了,忙從床上坐起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不累?!?/br> “真的?”沈葭雖是在問,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明明白白地寫著不相信。 侯遠山一時有些無奈,突然伸手將她推倒在床上,整個人欺身壓上去:“你若不信,那我證明給你看?!?/br> 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再想想他話中之意,沈葭的臉突然紅了。 她忙伸手推他:“好了,我信你就是,那你好好躺著咱們說說話?!边@個時候,她仍是怕他只是在寬慰她,哪里肯做那樣的事。 侯遠山這才躺下去抱住她,聞著她身上的清香一陣滿足,這樣的日子真好,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都不要被打破。 . 第二日,沈葭收拾了侯遠山昨日澆地的衣裳打算去田里洗,路過隔壁的時候原本想把她們家的也捎帶上,畢竟昨日大家都累壞了。葉子卻怎么都不肯,非要和沈葭一起去洗,沈葭看她堅持也便不再說什么。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閑聊,沈葭扭頭看她臉上掛著疲憊,忍不住問:“昨天很累吧?” 葉子搖了搖頭:“其實我還好了,也沒做什么體力活兒,倒是遠山哥花了不少力氣,只怕累得不輕,他沒事吧?” 沈葭想到昨晚上她一直攔著仍是被他折騰兩回的事,臉上染起一抹云霞,隨即搖了搖頭:“還……還好?!?/br> 左右她是沒看出遠山哥有多累,一見著她就生龍活虎的讓人匪夷所思。昨晚上原本只是抱在一起說說話,誰知他竟起了反應(yīng),又是好一番磨人。 沈葭和葉子到了溪邊時,意外之中的遇見了鐵寡婦。呃,如今應(yīng)該叫李家娘子才是。 想到李家娘子沈葭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她曾對遠山哥有心,而自己如今卻成了遠山哥的妻,沈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李家娘子正低頭洗著衣物,乍一抬頭看到沈葭和葉子兩人,面色微微一愣,隨即一雙狹長的眸子彎成了月牙。 “葉子和小葭也來洗衣服???” 沈葭跟著笑了笑:“嫂子啥時候回來的,我們竟然是不知的。” 李家娘子笑道:“也就這兩日方回來,大娘家里沒什么出得上力氣的人,我跟我家相公過來幫忙?!辫F寡婦再嫁,對鐵大娘的稱呼也由原來的婆婆變成了大娘。 沈葭和葉子端著撐衣服的盆子在李家娘子身邊蹲下來,又聽李家娘子道:“我聽大娘說小葭和山子哥成親了,如今看你們?nèi)兆舆^得頂好,可見那些個流言是不可信的?!?/br> 終于又談到遠山哥的話題上,沈葭不由一陣尷尬,只淡淡笑了笑:“是啊,流言不過是大家胡言亂語罷了?!?/br> 鐵寡婦再嫁是在沈葭嫁給遠山哥之前的,沈葭本不該如此尷尬。但想到她當(dāng)初還稀里糊涂撮合過二人,這心里便有些不適了。 李家娘子也瞧出了沈葭的別扭,笑道:“小葭和山子哥還是很般配的,難得見山子哥對女人上心,說不定你和他的紅線一早便被月考給牽好了呢?” 她說著低頭看了看盆里的衣物,眸中掛著新婚的甜蜜:“就如同我和我相公,不管繞多少個彎彎繞繞,最終還是要成夫妻的。” 葉子聽了出聲詢問:“嫂子現(xiàn)在過得可好?” 李家娘子臉上染起一抹云霞,抿唇笑了笑:“好,自然是好的,比之大多數(shù)的婦人家,相公對我已是再好不過,婆婆也是個好相與的。我這輩子,除了還想給相公生個孩子,便再沒什么苛求的了?!?/br> 沈葭聽她如今日子過得極好,便知是遇上了自己的良人,也衷心為她高興:“嫂子是心思純善之人,上天自有好報。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有孩子的。” 李家娘子幸福的笑笑:“孩子這種事還得看緣分,我倒是不著急?!?/br> 沈葭隨之抿唇笑了笑,她覺得自己倒是好著急。若是能早早為遠山哥生幾個小猴子,她會很開心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你們想知道男主是干嘛的,所以……自己猜嘍~( ̄▽ ̄~)~(頭頂鍋蓋趕緊躥~) ☆、第33章 沈葭和葉子洗完了衣裳與李家娘子告別之后便欲回家, 經(jīng)過通往高家的胡同口時, 一扭頭恰好看到往這邊走來的高浣。 與此同時,高浣也看到了沈葭和葉子, 笑著喚了聲“遠山嫂子”趕上來。 “我正想去瞧瞧遠山嫂子那里可有什么好看的花樣子,沒曾想竟在這兒遇上你們,可算是巧了?!备咪嚼C工本是不錯的,但自從見了沈葭的手藝格外欽佩, 這幾日恰巧不知該繡些什么新花樣兒,索性去找沈葭看看她那里可有,兩人也可以商議一下用什么樣的繡發(fā)繡出來的花樣兒更加靈秀逼真,栩栩如生。 沈葭笑了笑:“我那里倒還真有幾張, 是我前些日子剛畫的, 浣姐兒若是有興趣,便跟我過去瞧瞧吧?!?/br> 高浣聽罷欣喜:“如此自然是極好的。” . 高浣隨著沈葭到了家里,恰巧看見高耀和侯遠山在院子里說話,便上前打了個招呼:“原來大哥也在,倒是巧了?!?/br> 高耀一看是高浣,面上的笑很是真誠:“浣姐兒何時竟與侯家娘子熟起來了?!?/br> “我來向遠山嫂子討幾幅花樣子?!?/br> 高耀彎彎唇角,半開玩笑地道:“我們浣姐兒何時對自己的刺繡這般不自信, 倒是學(xué)會請教別人了。” 這浣姐兒雖說平日里被高老爺子和高李氏嬌慣著,性子卻是極好,心底也是良善的。月季坐月子期間,她沒少背著爹娘拿些好東西送過去,一心一意地把他當(dāng)親大哥來看。高家的人, 高耀也只對這么一個異母的meimei還有些親情。 高浣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慣愛取笑我,我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和遠山嫂子比起來,可稱得上班門弄斧了。” 兩人寒暄了兩句,沈葭便帶了高浣進屋去了。 沈葭從床頭柜上取下一個做工精致的小竹籃,在里面找出一打白色的宣紙遞過去:“這些花樣子是我前些日子閑來無事,自己琢磨著畫出來的。你且瞧瞧合不合心意。” 高浣瞧著那花樣子,眼前一亮:“嫂子的花樣子可真美,哪像我,便只會些花草蝶雀,別的可是再做不來?!?/br> 她說著,目光落在其中一副圖畫上,瞧了半晌抬頭看向沈葭:“這是什么,一幅畫上這么多美貌佳人,倒是別出心裁?!?/br> 沈葭笑道:“這是大唐仕女圖?!?/br> “大唐仕女圖……”高浣喃喃著又問,“大唐又是什么?” 沈葭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據(jù)說是一個繁榮昌盛、以胖為美的國度,在哪里我便不甚清楚了。我早些年在京城時無意在街上看到過這么一幅畫,覺得很是精妙,思索著若是繡在團扇上想必是不錯的,因而便買下來自己臨摹。當(dāng)初學(xué)畫這個,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呢。” 高浣聽了卻極為好奇:“以胖為美,那個國家的人倒是很有意思。若果真如此,我們這樣的到了那里,豈不都成了奇丑無比之人?”高浣越想越覺得好玩兒,若有機會去那里長長見識,該有多好。 沈葭不由笑她:“你這可是拐著彎兒地說自己腰細腿長,膚白貌美嘍?不過說是以胖為美,想來沒有那般夸張。不過是……豐滿罷了。” 她說著在高浣身前的突起上望了兩眼,掩唇一笑:“不過我瞧你這體型,沒準(zhǔn)兒那里的人也會喜歡呢?”她和高浣如今接觸的多了,知道她的為人秉性,說起話來倒是沒了以前的顧忌。 高浣頓時被她說得一陣臉紅:“嫂子怎的拿我打趣了?!?/br> 沈葭見她臉皮薄,便也不好再逗她,只道:“好了,我不打趣你便是了。這花樣子你若是喜歡便拿去試試,若有哪里不懂得隨時過來找我詢問便是。” “嫂子可真好?!?,高浣面上洋溢著欣喜之色:“ 這畫技可也堪比那些以此為生的畫師們了。這仕女圖如此別出心裁,可果真叫人眼前一亮?!?/br> “畫師們都是自己的心思,我這個不過是照著別人的畫來臨摹,自己哪曾花什么心思?”沈葭被她夸得有些不自在,若非她是穿越而來,又哪里會有這樣的點子?大唐仕女圖這里的人不認得,現(xiàn)代人怕是大多都是認得的。 有些事解釋起來太麻煩,她索性也不再提。 這時,高耀在外面跟高浣招呼,說自己要回去。高浣和沈葭到門口與他寒暄了幾句,見他走了方才又與沈葭在屋里的八仙桌前坐下。 “你和你大哥的關(guān)系倒是挺好的,和你家人不同?!鄙蜉绮挥筛锌?。 高浣嘆息一聲:“大哥和大嫂也不容易,是我爹太固執(zhí),我娘又……到底是自家兄妹,何苦鬧成這般給人看笑話呢?!?/br> “你倒是個明白人?!?/br> 高浣對著沈葭笑了笑:“說出來不怕嫂子笑話,我倒是覺得大嫂挺幸運的,有一個大哥這般可以為她拋下一切的夫君,這樣的好男人世上能有幾個呢?當(dāng)初大哥被我爹逐出家門之時什么也沒分給他,一個人靠著雙手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實屬不易,他和大嫂如今安穩(wěn)的日子很難得,想來他們也倍感珍惜。若是將來我能遇上這么一個男人……” 說到此處,高浣的面色頓時一紅,話匣子戛然而止,默默低頭不再說話,只攪動著放在推上的帕子,看樣子倒是極為害羞的模樣。 沈葭見了輕笑:“浣姐兒到了該嫁人的年紀,都開始思.春了?!?/br> 高浣被她說得耳根子一熱,抬眸睇她一樣:“嫂子若再這般笑話我,我這就家去,再不肯來找你。” 她說著作勢便要起身,沈葭趕忙拉住她:“你瞧瞧,我不過一句玩笑話,你怎的還當(dāng)了真。你若不愛聽,我今后不說就是了。”沈葭突然覺得,自己的臉皮其實也沒有很薄。起碼跟高浣比起來,她覺得自己好很多了。 高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會兒倒是真的該走了,我出來的時候不短,待會兒回了家我娘又免不了一陣絮叨。嫂子且在家里坐著,我改日再來找你?!?/br> “也好,左右我們兩家離得不太遠,倒也時常見面?!鄙蜉缯f著將那一打花樣子挑出幾個遞給她,“這些且先拿去試著做做,若有不懂隨時來找我便是了?!?/br> 高浣笑道:“嫂子當(dāng)真心善,這么多花樣子給了我,倒不怕我搶了你在錦繡閣的生意?” 沈葭笑道:“難得遇上你這么一個知心人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喜歡刺繡,你若真心請教我只會高興,哪里去想那些個?” “那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备咪秸f著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便先回了?!?/br> 高浣出了侯遠山的家門,剛到袁王氏門口,恰巧便看見袁來旺從自家門里走出來,看到高浣眼光頓時亮了。忙快步走上來:“呦,浣姐兒怎么來了此地,莫不是來找我的?” 自沈葭嫁給了侯遠山,袁來旺迫于侯遠山身上的功夫,再不敢去招惹。如此一來,他便又將眼光落在了高浣身上。 高浣生的膚白貌美,小家碧玉,也是難得的美人,他覺得得不到沈葭退而求其次也是不錯的。 今日高浣著了間月白色綴粉嫩桃花薄杉,柔順的發(fā)絲一半挽在頭頂,一半自然地垂落下來,聘聘婷婷,婀娜多姿。袁來旺一瞧見便覺得心花怒放。 高浣的穿著向來很是講究,與村里其她那些整日做粗活的姑娘們不一樣,雖不見得是什么幾個昂貴的衣物,但到底是干干凈凈的,且配上她周身那溫婉恬靜的氣度,倒也是村里的一大亮點。 瞧著她,袁來旺越發(fā)覺得若是能將這么個嬌俏美嬌娘抱回家里也是極為不錯的。如今瞧著高浣時,倒真把她看成了自己的獵物。 高浣平日里去縣城,偶爾遇上他也被他攔過幾次,好在此人不算太壞,每次都是同她說說話,各種殷勤,倒也不曾真的輕薄了她去。因而,如今看到他,高浣只微微面露不悅,卻不曾覺得害怕。 “浣姐兒怎么不說話,我娘說了,再過些日子就為我去你家提親,你很快就是我媳婦兒了,總不至于每次見著我都板著一張臉吧?” 高浣聽罷心中越發(fā)不悅,卻懶得理他,徑直便打算離開。 高浣平日不長出門,袁來旺難得見她一面,如今哪里肯就此作罷。如今見她要走,忙上前拉住她:“浣姐兒別走啊,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娘代我去提親你到底是愿不愿意啊?” 這人平日里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如今竟伸了手來拉扯她,高浣急的掙扎:“你放開我,快放開!”她還是個未許人的女兒家,這時候若是被人看到她被這般戲弄,聲譽怕是也要完了。 高浣心中著急,袁來旺卻依舊緊抓著不放,手腕被他握的生疼,她頓時急的就要哭出來。 就在此時,她覺得自己手上頓時一松,便聽得袁來旺一聲呼痛,定睛看去,卻見他整個人已經(jīng)跌在了地上。 “浣姐兒,你沒事吧?”袁來生看著面上有些呆滯的高浣,急切地問了一聲。 高浣聞聲望過去,卻見一個身材高大消瘦,五官端正的男人正面露焦急地看著她,深切的目光似是能灼燙人心一般。沒來由的,她原本還有些驚魂未定的一顆心上顫了顫,耳根子一熱,抿了唇?jīng)]說話。 高浣不常出門,村里的男人她有些聽過名字,但和臉對不上號的。再加上袁來生一直在劉員外家當(dāng)差,高浣自是不認得。不過看了看背后的葉子家,便也猜出了大概。 畢竟是生男,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又覺得人家救了自己,自己這般扭頭跑開不太妥當(dāng),因而便猶豫著僵在了那里。 高浣不認得袁來生,袁來生卻是認得高浣的。確切來說,憑著高浣的名聲和相貌,村子里沒有哪個男人不知道的。 袁來生也只是曾遠遠的瞧過幾眼,那時家里太窮,來春也還在念書,他自覺和這樣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不太可能,便不曾有過什么心思。 如今這般一個絕佳的妙人兒就這樣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因為剛剛急出眼淚,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一絲水霧??瓷先ピ桨l(fā)讓他心上一蕩,心跳也跟著快了幾分。 見她不說話,袁來生也一時局促起來,不由咽了咽口水,說話也有些結(jié)巴:“你,你若是沒什么事,就,就趕快回家去吧,免得讓你爹娘擔(dān)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