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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寡婦皇后受寵日常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第54章

    陪著璃妃娘娘用過晚膳,祁燁與江阮又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

    璃妃娘娘白日里來時有些失魂落魄,與江阮只簡單的交談了幾句,便休息了,此時精神好了起來,才有功夫細(xì)細(xì)的打量江阮。

    小巧的面龐,白皙精致,很溫軟的面相,讓人看了,心里無端端的舒服,尤其是那雙眼睛,與她對視的時候,會覺得整個人都暖融融的,嘴角都忍不住泛起笑容。

    璃妃娘娘越看江阮越覺得滿意,憐惜的握著江阮的手,“祁兒把你們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這些年苦了你了?!?/br>
    江阮搖搖頭,“不苦,母妃,真的不苦?!苯钸@些話一點兒都沒有矯情,她一直覺得自己最苦的時候是住在魯國公府的那些年,而自從與祁燁,也可以說是與林家三公子沾染了關(guān)系后,她的人生才仿佛被加了蜜糖一般,慢慢甜了起來,讓她覺得這個世上,還是要有所期望的。

    璃妃娘娘對這姑娘有著莫名的好感,又看著她鼓起的小腹,那里面是她的孫兒或是孫女,這心里更是充滿柔情,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玉鐲帶在江阮手上,拍著她的手,“母妃就把祁兒交給你了?!?/br>
    不待江阮說什么‘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這種話,祁燁的大手也附在了璃妃娘娘與江阮交握的手上,插言道,“知道了,母妃?!?/br>
    璃妃娘娘忍不住揶揄的看了他一眼,祁燁一臉正然的臉色,江阮耳根不由泛起了紅暈,小聲道,“知道了,母妃?!?/br>
    之后的幾日,似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當(dāng)中,太子還是奉命監(jiān)國,朝政也沒有出任何的問題,朝堂上寧靜的不能再寧靜,卻讓人無端端的嗅到了暴風(fēng)雨的前兆。

    經(jīng)過了那日在崇華殿與皇帝的一番逼宮后,祁燁仿佛又閑了下來,與江阮兩人這幾日每天陪著璃妃娘娘,下棋,看花,讀書。

    璃妃娘娘自從冷宮里出來后,身形便消瘦的厲害,這些天,心情高興了,吃的飯食也多了,再加上花琰替她精心調(diào)養(yǎng)著身體,身體倒是胖了些。

    江阮看著璃妃娘娘越發(fā)嬌艷的面龐,感慨道,“難怪相公你長得這么好看,原來是母妃長得漂亮啊?!?/br>
    璃妃娘娘忍不住笑了。

    江阮看著祁燁的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有些嫉妒,“相公,難不成你在母妃肚子里是便如現(xiàn)在這般聰慧,盡挑璃妃娘娘臉上漂亮的地方來長?”

    璃妃娘娘終于笑出聲。

    祁燁從棋盤上抬眸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天生的...”

    江阮有些郁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長嘆一口氣,“孩兒啊,雖然娘親很不愿承認(rèn),但是你還是隨你爹多一些吧,既漂亮又聰明?!?/br>
    祁燁難得嘴角抽了抽,對她這種像是夸獎又像是揶揄的詞,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

    賀羽急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在祁燁耳邊輕聲道,“主子,太子殿下以大將軍難得回京需要好好休養(yǎng)一番的緣由撤了他禁軍首領(lǐng)的職位?!?/br>
    這禁軍首領(lǐng)的位置,是沉錦回京后,蔡相上書皇上把原來的禁軍首領(lǐng)換成了‘自己人’,而此時太子監(jiān)國之時卻又把沉錦給撤了,看來,太子與蔡相已經(jīng)對沉錦起了疑心,或者是到了最后關(guān)頭,開始謹(jǐn)慎起來了,連這個為他效忠了十多年的長樂軍將軍都不敢太過信任了。

    賀羽的話并沒有特意避開江阮與璃妃,兩人有些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祁燁,祁燁只淡淡道,“無妨,由著他吧?!彼静幌胙鞒珊樱磥磉@次怕是不能如愿了。

    祁燁又道,“告訴二爺,讓他自己小心一些?!?/br>
    賀羽點頭,拱拱手退了下去。

    賀羽剛走,宴琨又過了來,道,“主子,定國公與定國公夫人來了?!?/br>
    璃妃娘娘眸子一亮,祁燁扔了棋子,站起身,扶著璃妃娘娘,與江阮一起迎了出去。

    璃妃娘娘與定國公夫人是遠方表姐妹,是一起玩到大的,后來,兩人一同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這個陌生的帝京,更是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璃妃娘娘從冷宮里出來后,定國公夫人曾無數(shù)次想要進宮見她,但都被定國公阻止了,局勢未穩(wěn),那時進宮不明智。

    而現(xiàn)在定國公夫人聽說璃妃娘娘出宮了,再也忍不住,定要過來看看她,定國公也不忍心再阻止,便帶她過了來。

    當(dāng)年,大皇子過世,定國公夫人還進宮去看過她,誰知道那一別便是十二年,姐妹相見,淚眼婆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兩人之間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定國公與祁燁也有話要談,于是兩人去了書房。

    江阮親手泡了一壺茶,給定國公夫人和璃妃娘娘分別斟了一杯茶后,便也退出了房間。

    定國公夫人看著門被關(guān)上,感概道,“江阮是個好姑娘,以后,你便是多了一個女兒了?!?/br>
    璃妃娘娘眼角還帶著些淚花,“是啊,她確實是個好姑娘,祁兒有福氣,不過你家女兒也如阿阮這般大了吧,定然也是個孝順的?!?/br>
    定國公夫人的身體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垂了垂眼瞼,繼而抬頭道,“不說這些了,說說這些年你怎么樣,身體可還好?”定國公夫人看著她不復(fù)以往的容貌,忍不住再一次紅了眼眶。

    相隔十二年,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們還沒有嫁人,還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一樣,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有著徹夜都說不完的話。

    *

    五日后,祁燁正在陪江阮睡覺,宴琨輕輕敲了敲門,祁燁出來,宴琨小聲道,“午后,皇上讓太子進了崇華殿,至此時太子還未出來?!?/br>
    這幾日皇上命自己的暗衛(wèi)查了下毒的事情,此時怕是已經(jīng)知曉真相,所以傳喚了太子。

    祁燁看了看已經(jīng)西落的太陽,闔了闔眼眸,背在身后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

    天未亮,宴琨咚咚的敲響了房門,急切道,“主子,宮里傳來了消息,皇上駕崩了。”

    江阮打了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祁燁躺在床上很長時間,才緩緩起身,眸子冷冽的看不出一絲情緒。

    江阮看著這樣的他,心里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相公...”

    祁燁轉(zhuǎn)眸看她,好一會兒,才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有些嘶啞的開口,“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江阮搖搖頭,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他。

    祁燁起身,如往常一般淡然的穿好衣衫,轉(zhuǎn)身蹲下身體,拿起地上的鞋子幫江阮穿好,扶著她下床,又拿起她的衣衫一件件給她穿上。

    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江阮一句話也不敢說,任由他為她做好這一切。

    “這幾日好好待在府里陪著母妃,不要出門,也不要見任何人,我要為父皇守靈,這幾日怕是都不能回府,你好好吃飯,不要擔(dān)心我?!逼顭钜磺腥绯5亩谥?。

    祁燁說完轉(zhuǎn)身往外走,江阮忙拉住他的手,“你,你也要好好地。”

    祁燁沒有回頭,低低應(yīng)著,“我會的?!?/br>
    皇帝駕崩,是國喪,國喪期間,皇子要為先皇守靈,先皇子嗣凋零,不過太子和祁王,還有前段時間剛剛出生的小皇子,也被奶娘抱來為皇帝守靈。

    守靈五日后,跪在殿外的大臣們開始諫言,“國不可一日無君,請?zhí)拥钕略缛盏腔??!?/br>
    太子表達了一番悲慟的心情后,接受了群臣的建議,讓禮部開始籌備登基大典。

    就在此時,跪在群臣中,穿著一身白色孝服的定國公站了起來,手中舉著一道圣旨,高聲道,“先皇遺詔。”

    群臣皆匍匐在地,定國公走上前,站在太子與祁王面前,展開圣旨,聲如洪鐘,“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失德,以下犯上,蓄意加害于朕,今廢其太子之位,終身幽禁,不得出府?!?/br>
    定國公話語一出,眾位朝臣頓時亂作一團,太子的眸子陰狠的看向了祁燁,祁燁垂著眸,淡然不語。

    “葉大人...”蔡相開口,定國公冷冷看他一眼,“相爺莫急,本官這里還有另一道圣旨,不如一起聽完再說?!?/br>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祁王日表英奇,人品貴重,天資粹美,深肖朕躬,天意所屬,是以俯順輿情,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聞知?!?/br>
    兩道圣旨一出,眾臣嘩然,在先帝的靈前出了這兩道圣旨,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太子起身,蔡相也起了身,跪在地上的眾位大臣也緩緩站了起來,并沒有人開口接旨。

    “葉大人,你可知假傳圣旨可是株連九族之罪?”蔡相沉聲喝道。

    定國公揚眉,“楊大人,江大人,劉尚書,蔡尚書,你們來驗證一下先皇的這兩道圣旨?!?/br>
    這四位大人分別是翰林院學(xué)士,御史大夫,還有吏部尚書,兵部尚書,這幾位大人中有蔡相的人,也有保持中立的官員,但是先皇的圣旨是真的,不管他們是不是蔡相和太子的人,此時也只能臉色肅然的對蔡相點點頭,示意他這詔書是真的。

    蔡相眸子閃過一抹陰郁,他倒是沒有想到祁燁竟然能夠拿到皇帝的詔書,但是不管那詔書是真的還是假的,群臣都不會承認(rèn)的,祁燁的皇家血脈本就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jù)證實,突然的廢太子與傳位詔書都是在先皇死后,這目的性未免太過明顯。

    太子正要開口,被蔡相扯住衣袖,繼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上前一步,義正言辭道,“先皇在世時,對太子甚是滿意,從未流露出過想要廢太子的意思,而祁王爺不過才回宮短短兩三個月,竟然讓先皇廢了太子,傳位于祁王殿下,這其中...”吏部尚書拖長聲音,話沒有說完,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已經(jīng)很清楚。

    “再者,先皇立下遺詔之時,可有大臣在場,如何證明這是先皇清醒之時立下的遺詔?”

    “本官在場?!倍▏_口。

    “國公大人,在場的所有大臣都知道您家夫人與祁王的母妃璃妃娘娘乃是表姐妹關(guān)系,國公大人作證,未免有失偏頗,再者,先皇下詔書時一般會要楊大人和江大人在場,不知這次楊大人和江大人可在場?”吏部尚書轉(zhuǎn)眸看向翰林院學(xué)士和御史大夫。

    兩位大人對視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蔡相忍不住冷笑一聲,斜眸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祁燁。

    祁燁一直面無表情的跪在靈前,此時才緩緩的撩袍起身,輕輕拍了拍孝服上的塵土,祁燁眼皮輕抬,看了一眼眾位官員,垂了垂眼眸,突然伸手抽出了站在他身側(cè)侍衛(wèi)的長劍,那泛著白光的劍身滑過吏部尚書的喉嚨,一抹紅色飛過,落在白色的孝服上,吏部尚書保持著眼珠瞪大,不可置信的樣子跪倒在了祁燁身前,沒有了聲息。

    不知誰驚呼了一聲,場面頓時亂了起來,蔡相與太子也俱是驚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當(dāng)眾殺人。

    混亂之后,又漸漸安靜了下來,祁燁手中的長劍垂落在地面上,帶著血珠,清銳的黑眸里是沒有一絲感情的冷意,語氣涼薄,“誰還有質(zhì)疑,不妨上前,本王解釋給他聽。”

    第55章

    今日之事,怕是不是一道兩道圣旨可以決定的了,眾大臣俱是一臉駭色,有人甚至腿腳虛浮跌坐在地。

    禁軍迅速出現(xiàn),將整個大殿包圍起來,蔡相穩(wěn)了穩(wěn)心神,厲色看著祁燁,“祁王爺在先帝靈前殺人,意欲何為?”說著揚了揚手,禁軍手中持著長劍緩步往祁燁身邊走來。

    祁燁微微抬了抬眼皮,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十幾個身著青衣的人,將他護在身后,與走上前的禁軍對峙著。

    蔡相眉頭倏地擰了起來,祁燁身前那當(dāng)頭的青衣人他見過,是當(dāng)日在相府里見過的幽云三十六騎。

    “沉錦?!辈滔啻蠛纫宦?心里猛地沉了下去。

    “本將在。”沉錦分開一眾大臣,踱步走了出來,臉上掛著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相爺,本將在?!?/br>
    “這是怎么一回事兒?”蔡相的手抖了一下,緩緩背到身后掩藏了起來。

    沉錦上前一步,走到蔡相身邊,彎腰拱手,一副恭敬的模樣,小聲道,“老師不是一直想見見我長樂軍的玉面軍師嗎?今日末將便將他帶來給相爺瞧瞧?!?/br>
    “玉面軍師?”蔡相頓了一下,猛地抬眸看向站在幽云三十六騎身后淡然而立的男子,整張臉克制不住的抖動起來。

    那日宴席上,太子問起沉錦玉面軍師的事情,起初他并未覺得有何異處,可是后來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特地派人去查訪,查到的關(guān)于玉面軍師這個人的資料卻寥寥無幾,作為軍師,與沉錦有十幾年同袍之情,此次事情如此重大,他為何會不出現(xiàn)?難道真的是回去養(yǎng)病或者娶妻生子了嗎?

    蔡相心里起了疑心,此次事關(guān)重大,他不能把所有的賭注都下在沉錦身上,是以讓太子撤了沉錦禁軍首領(lǐng)的職位,此時想來,不禁有些后怕,若當(dāng)時他把所有都壓在沉錦身上,今日形勢該是如何的可怕?

    沉錦的聲音很小,旁人聽不到他說的話,但站在蔡相身邊的太子卻聽了個清楚明白,心中也是一寒,雙手攥拳,怒目瞪著沉錦,似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沉沉開口,“將軍這是何意?”

    沉錦直起腰身,對著先帝停靈的方向抱拳拱手,對眾臣大聲道,“長樂軍受先皇器重,保家衛(wèi)國,先皇駕崩,長樂軍自然要效忠新皇,既然先皇廢太子,傳位于祁王殿下,那么祁王爺自然便是新皇,長樂軍誓死效忠新皇陛下?!?/br>
    沉錦的話音落下,周圍陷入一片寧靜當(dāng)中,站在這里的大臣,每一個人都知道沉錦是蔡相的得意門生,蔡相是文臣,這么多年能在朝堂上叱咤風(fēng)云,長樂軍可以說是他重要的助力,此時此刻發(fā)生的這一切,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蔡相與沉錦之間鬧翻了?

    蔡相看著沉錦,胸口急劇的起伏著,十幾年,沉錦在他面前扮演了十幾年的好學(xué)生,甚至為他做過許多隱晦的事情,可是到頭來卻告訴他這不過是他取得他信任的一種手段,一種足以致命的手段。

    祁燁竟然用十幾年做了個局,引他入局,這份心思,是多么的可怕。

    若不是仗著有長樂軍,他和太子又怎會做如此計劃,蔡相有些慌亂,手抑制不住的抖動起來,此時恨不得把沉錦剝皮拆骨,吞入腹中。

    不管蔡相與沉錦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此時最明了的局勢,便是沉錦是站在祁王這邊的,眾大臣心中對祁王自然是抱有成見的,今日的圣旨來的太過蹊蹺,祁燁方才的那一劍殺了吏部尚書,震懾了這些人,眾人心中各有各的思量,卻無人敢上前說出心中的疑問。

    其實,這些年,皇上為了收回政權(quán),與蔡相之間明爭暗斗,朝堂之上已經(jīng)成了一盤散沙,有學(xué)識之人得不到重用,溜須拍馬之輩卻官運亨通,整個朝廷已經(jīng)是個散架子了,若不是這些年有長樂軍在邊界守衛(wèi),邊臨之國早已趁虛而入了。

    這些只會溜須拍馬之人在分不清局勢時,又如何敢冒然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