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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妻主不為棋(女尊)在線閱讀 - 第66節(jié)

第66節(jié)

    這廂正說著,那邊門外卻傳來了云煙略帶請示的聲音:“主子,奴在院子門口拾到個腰牌……”

    “妻主?”楚言清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妻主的表情微微一頓,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知道了?!标唐畹瓚?yīng)了一聲,心中有數(shù),轉(zhuǎn)頭便聽到了宋氏歡喜的聲音。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笑意,只是楚言清更為羞澀些。

    作者有話要說:  晏祁:這消息來的猝不及防,現(xiàn)在想起自己當時的反應(yīng),好像個智障(生無可戀pjg)

    唔,糾結(jié)了好久要不要來這第二胎,還是決定懷上吧啦啦啦,阿幸今天過生日,發(fā)文沾下我晏隊的喜氣,么么不忘表白我的小天使們,愛你們>3<

    第120章 調(diào)查

    解城邊境, 鎮(zhèn)國軍營。

    “你怎么來了?”低沉有力的聲音, 帶著顯而易見的詫異,聽著有幾分壓迫感。

    “我自然是來給你報信?!毕喾凑f這話的聲音卻是十足的低啞, 仿佛從石頭縫里磨出來的一般,讓人渾身難受, 最詭異的是她的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幸災(zāi)樂禍。

    如果鳴乘還活著, 定會立即聽出這人的身份,便是她深夜追蹤黑衣人時,與晏征毓書房密談, 甚至吐露晏祁身世之人。

    “晏祁已經(jīng)記起了一切, 你所想要的可能再度毀于一旦了?!?/br>
    “你說什么?”說這話的人轉(zhuǎn)過身來, 儼然是——晏征毓。

    此時晏征毓的臉色十分難看,極度陰沉的目光落在眼前一身黑袍遮的嚴嚴實實的女人身上, 目光一變再變, 忍不住怒斥出聲:“不是讓你盯著點嗎!”

    那神秘人被晏征毓這樣一吼, 顯然也沒了之前的好語氣, 冷嘲熱諷:“她要恢復(fù)記憶我能管得著嗎?”

    “你……”晏征毓強忍住滿腔的怒氣,也知道是自己遷怒于人, 深深吸了口氣,耳畔那人看了她一眼, 語氣也平緩下來:“我來知會你,不是讓你自亂陣腳,她記起來, 又不全然是壞事?!?/br>
    幽幽看了晏征毓一眼:“你想再打親情牌是不可能了,但并不代表貴夫郎不行,貴夫郎同你女兒之間多年的父女之情,這點你比誰都清楚,好好利用,不怕她翻了天?!?/br>
    聽著那人說著,晏征毓的臉色才慢慢緩和下來,眼中冷光直閃,印著帳內(nèi)昏暗燭光,看著有幾分狠厲,至少她身上還有神虛散,這樣想著,才算真正冷靜下來,蹙眉沉聲:“那就這樣靜觀其變不管了?”

    “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相信不用我說你也能做的很好?!蹦侨说穆曇魶]有什么起伏:“有新消息我會告訴你。”

    “嗯?!标陶髫孤唤?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抬頭看著那人瞬間消失在軍帳中的身影,眼中攪動著一片陰沉,好半晌才凝聲喊了一聲:“老莫,你回去?!?/br>
    不管是何種關(guān)系,晏征毓都不會全然信任,事關(guān)重大,怎么可能靠著她的情報讓自己落于人后。

    “你回去調(diào)動王府暗衛(wèi),將這段日子發(fā)生的事查明,不該留的,動手解決。”

    夜色漆黑,風(fēng)聲簌簌,帶來熱鬧的人聲,還有人在外頭擂臺上比試,也有人低聲談笑,燈影燭火間,方才離去的黑衣人從一頂軍帳后走出來,看著莫成消失在夜色里的聲音,只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半點情緒起伏也沒有,靜靜地站了片刻,跟著消失在原地。

    ……

    這邊宋氏方得知了楚言清有喜的笑意,火急火燎趕到了晏祁的院子。

    “后院的事兒都交給我處理,你就在院子里好好養(yǎng)著,每日要保持好心情,一日三餐都要按時吃,孕夫容易餓,讓府中的廚子多備些糕點,還有,尤其是你祁兒,給我照顧好你夫郎知道嗎?雖說是第二胎了,也不能小視……”

    宋氏掩蓋不住滿眼喜意,事無巨細的叮囑著,晏祁則是站在一旁,一一應(yīng)下,不時撞上楚言清的目光,漾出甜蜜的笑意。

    楚言清有孕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上下,為了避免閑人驚擾,晏祁下令,無世君吩咐不見任何人,整個主院都洋溢著喜氣。

    這廂宋氏拉著楚言清的手,又說了好些話才離開了,晏祁將宋氏送出門,

    一并讓周氏將小家伙帶回去,

    回到房內(nèi)的時候,楚言清已經(jīng)睡了過去,卷翹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右手覆在小腹上,唇邊還帶著未消散干凈的笑意。

    晏祁伸手給他掖好被角,悄聲掩門出去,云煙就守在門口,眼角瞥一眼,恭敬地將手上的腰牌呈到晏祁眼前:“主子?!?/br>
    晏祁的目光頓在掌心的“勇”字銅牌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慢慢將其攥在手心里,神色極淡,帶著談起楚言清時獨有的柔和:“若是少君醒了問起,便說我出府了?!?/br>
    “是。”云煙躬身應(yīng)道。

    “聽說了嗎?被賜婚宋家少主的皇子殿下逃婚了——”

    “什么?不能吧?”

    “怎么沒有…聽說啊,還是跟人私奔了…”畢竟耳力不同旁人,盡管說這話的人放低了聲音,晏祁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腳步一頓,側(cè)頭看向那兩個茶館說話的尋常布衣,那廂對話還在繼續(xù),皮膚黝黑那個看著一臉神秘兮兮的好友,半點不相信:“得了吧,前些日子你還說人家世女正夫跟人私奔呢…”

    那人見她不信,又提起楚家公子那茬,臉上的表情悻悻的,有些尷尬,低聲嘀咕了幾句:“又不止我一個人這樣說…”滿腔的八卦之心被迎面潑了冷水,撇了撇嘴,覺得沒趣,總覺得有人在看她,轉(zhuǎn)過頭去,卻并未發(fā)覺什么異常,繼續(xù)閑聊起來。

    晏祁此時已經(jīng)離開了原地,去了趟皇榜張貼之地,熙熙攘攘還圍了些人,不難看清上頭字,卻是昭告天下的賜婚圣旨無疑。

    晏祁安靜的將每個字看一遍,昏暗夜色中,倒也無人認出她的臉,從頭到尾,半點情緒都沒有,看完最后一個字,晏祁半點沒有停留。

    方入了夜,某些地方愈發(fā)熱鬧起來,燈火通明之中,低噥軟語,溫柔鄉(xiāng)里,浪聲調(diào)笑,紙醉金迷之地。

    “去查查這個?!标唐钭谝巫由?,將手中的腰牌丟給身前的長敘,半句廢話都沒有。

    “禁軍侍衛(wèi)的腰牌?”長敘顯然認識這個,瞬間明白了晏祁的意思,眼中卻有些為難:“主子,皇宮大內(nèi),查起來怕是有些困難。”耳畔晏祁應(yīng)了一聲,自然知道這個道理,眼底染了幾分煩躁:“盡力而為,看近來宮中禁軍或者侍衛(wèi)有誰丟了自己的對牌,切不可打草驚蛇?!?/br>
    “是?!遍L敘心驚于晏祁方才剎那間的陰翳氣勢,半點不敢擦額際的冷汗,恭恭敬敬應(yīng)下。

    “你安排人進府,再從池魚堂挑人暗中護衛(wèi)少君,小公子和我爹?!彼^不會讓他們出任何事。

    想到楚言清,晏祁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柔和,垂眼靠上身后的座椅,腦海中種種場景閃過,記憶最深處的細枝末節(jié)都被她強制摳出來,一遍又一遍的想。

    晏祁本就不是懵懂糊涂的,走一步看三步,自然不會認為事情在她知道自己身世那一刻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相反,她比誰都清楚,這是個開始。

    從前晏征毓的行為一一有了解釋,為什么要對她嚴厲,為什么要替她擋刀,為什么要下毒控制她,無疑是希望用她皇女的身份,有一天能登上皇位,讓她做傀儡。

    那么,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好像猛的抓住了什么,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慢慢攥緊,睜眼,什么都通透了。

    凝聲吩咐了長敘一件事,自然沒有忽略掉他眼底的詫異,徑直視而不見。

    “主子…阿久……”長敘最終還是開口喚住了將要離去的晏祁,后者的腳步頓了頓,揉了揉額角,聲音平靜無波:“廢了內(nèi)息放了吧。”

    晏祁從紅樓離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半了,轉(zhuǎn)過街角的巷子,一眼看到遠處幾個衣裳襤褸,渾身惡臭的乞丐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不甚清晰的對話聲零散的傳入耳中。

    “這長相,這身段…”喃喃念道,滿是黑泥的臉上掩飾不住垂涎和yin穢,上去摸了幾把,被另一個長臉的乞丐拍開:“我覺得咱們就把他身上的東西變賣了,人,就獻給老大……”

    那乞丐顯然在這一伙人中頗具威信,此言一出,蓋過了七嘴八舌的聲音,沒人再敢說什么。

    “大姐…這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我們是不是……”別招惹是非,說這話的是被擠在最旁邊的一個乞丐,聲音都帶著討好和小心翼翼。

    “慫貨!”說完就被另一個尖嘴猴腮的乞丐罵了:“你怕什么?誰看到是我們做的?”

    說著率先上手去扯那少年的腰帶,一面說道:“我看著這衣服最為值錢…先脫下來……”眼底的yin穢卻怎么也擋不住。

    方碰到腰帶,卻不想那少年幽然轉(zhuǎn)醒,見到眼前這幅場景,驚恐萬狀,一腳踢開那些臟手,往墻角縮:“滾開!”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晏祁腳步微微一頓,隱約看見那少年已經(jīng)被反應(yīng)過來的乞丐扯住了頭發(fā),拉扯回去,慘叫凄厲,卻在最后一秒,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晏祁。

    “救命!”尖利的聲音帶著驚恐和哭腔,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幾近崩潰,晏祁終于聽清了他的聲音。

    崩潰又無助的大哭: “姐!jiejie!”

    晏祁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間凝固了。

    第121章 牽扯

    晏喬被一群乞丐粗暴的拖到墻角, 濃烈的惡臭和汗味混雜在一起, 令人作嘔。

    唯有掙扎哭喊不讓她們近身,不過也是螳臂擋車, 不自量力,身上有手一把扯下他的衣裳, 撕拉一聲突兀又清脆,只剩下薄薄的肚兜, 襯著雪白細嫩的皮膚,刺目。

    眼前貪婪又yin穢的臟臉仿佛被放慢了節(jié)奏,一點點烙在心上, 充斥著絕望, 連口中在喊什么都不清楚, 忘了所在之地,忘了有沒有人, 只覺得惡心, 只覺得臟。

    沒有什么比身體作出更快的反應(yīng), 晏祁冷眼看著倒在血泊里雙目死瞪的乞丐, 她的胸口還連接著她手中的匕首,噗呲一聲抽出來, 哐嘭的一聲倒在地上,露出她冰冷又微帶血紅的眼, 像殺戮中的惡狼。

    晏祁眼角冷冷瞥了一眼緊靠墻角,雙目緊閉的少年,夜色籠罩著他, 像是被扯入了絕望的深淵,身旁有其他乞丐的尖叫,被晏祁用刀狠狠一砸,悶聲倒在了地上。

    晏祁一言不發(fā),將地上的少年扯起來,他下意識劇烈掙扎著,卻被晏祁巨大的力道鉗制著,手腕劇痛,毫無反抗余地。

    或許是身旁動靜太大,或許是晏祁身上不同于那些人的感覺,晏喬睜開眼,對上晏祁慍怒的眼。

    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來,發(fā)出嗚嗚的哭聲,晏祁的唇緊抿成了一條縫,脫下外衣,重重的罩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任他哭著就把她抱住,嚎啕大哭,晏祁的臉色十足的陰沉,連看都沒低頭看他一眼。

    待他哭完了,晏祁毫無留戀的抽身,目光冰冷的看著他慌亂之下抓住她衣袖的手。

    眼前的少年早已沒了從前見面的明艷跋扈,從前眼底火一般的無所畏懼,一種極盡純粹的任性,被寵壞了的肆無忌憚,盡數(shù)化作了驚恐惶然,下意識依靠她,晏喬可從來沒有這么乖的時候。

    晏祁恨死了自己方才的出手,心中的煩躁是掩飾不了的,像是在打她的臉,告訴她她心里還有在意,告訴她她還沒放下,告訴她別人一聲jiejie,她就沒理智了。

    她明明恨不得他們?nèi)ニ馈?/br>
    晏喬的眼淚簌簌的落,腦海中最后一根弦也崩斷了,只覺得無措,覺得渾身都臟,幾近崩潰。

    “不要丟下我!”哭著聲音都有些啞,緊緊抓著晏祁的手,無助又卑微,只知道喊:“jiejie…”

    不是僅僅因為恐懼無助,更是因為因為父后說,她是他的親jiejie,血濃于水,一樣的骨rou,驅(qū)使他喊出這兩個字。

    “不要叫我jiejie!”仿佛被踩到痛處,晏祁暴跳如雷,扭頭吼道,狠狠掙開晏喬的手。

    為什么到哪里都要有人提醒她和他們的關(guān)系?

    腦海中一些記憶控制不住的浮了上來,小時候她會進宮,他也是這樣巴巴的跟在她后面,奶聲奶氣的叫jiejie,是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那個時候比起晏泠,他更喜歡她,那時候晏泠還嘀咕吃醋,說,還以為是你的親弟弟。

    晏祁閉了閉眼,努力平復(fù)下來,低頭看他,又是一股無名的火。

    偏僻無人的巷子,衣不蔽體的美貌少年,附帶上他從來不諳世事的蠢。

    他哭著哀求,語氣里的無助還害怕幾乎要將她淹沒:“是喬兒錯了,你別丟下我…”

    容忍了他再度扯住他的衣袖,扭頭就走。

    ……

    晏祁最后,還是把晏喬帶走了,沒有帶進王府,更沒有送去皇宮,給了他張銀票,將他安排著住進了一家客棧。

    晏祁一語不發(fā)的站在二樓走廊燭火照不到的角落里,背對著一扇房門,耳畔傳來其他客人摔門罵罵咧咧:“大晚上的,吵什么!”

    他們的深夜入住,上下折騰確是不妥。

    小二陪著笑安撫著,好半晌才沒了聲音,路過晏祁的時候,目光好奇的在她和房門之間打轉(zhuǎn),臉色復(fù)雜,被晏祁眼角一瞥,一個激靈,陪笑著走開了。

    隔著房門,能聽到一些水聲,帶著輕微哽咽。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哐當一聲開了,晏喬沖出來,神色慌亂不安的四處看,直到晏祁動了動僵麻的身子,從暗處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