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義診?這不是慶王府的鋪?zhàn)訂幔恳矞?zhǔn)她這么干?”晏祁看著那牌匾上醒目的王府標(biāo)志,問道。 “嗨,姑娘,這你可真猜對了,就那個世女,你知道吧,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就仗著自己的身份欺凌我們這些小百姓,聽說了林大夫的善舉,還來大鬧了一場,差點(diǎn)把林大夫逼走了,最后還是慶王爺出面才解決了事端,還給我們免費(fèi)抓藥,要不然啊,那個晏世女指不定鬧成什么樣子呢?!?/br> “要說我們慶王殿下,她不僅是我們大晏的戰(zhàn)神,還心善,可就是那女兒…真是……” 大娘的話茬一開,拉著她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來了,晏祁也沒有不耐煩,安靜的聽她說完,心里也慢慢有了個底,至于她說的關(guān)于“自己”的壞話,她只當(dāng)沒聽見。 直到輪到了那大娘,她才一臉意猶未盡的向那女子細(xì)細(xì)說了夫郎的病情,一邊搓著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大夫,能給我開一副藥嘛……” 晏祁這才趁著大娘同大夫說話的空隙仔細(xì)打量起那大夫來,她穿了一身簡陋的青色布袍,頭發(fā)隨意的用頭冠束在腦后,長相極為普通,完全屬于放在人群中認(rèn)不出來的那種,但她渾身的氣質(zhì)卻不似旁人,清和卓越,溫潤謙恭,讓人看了升起幾分親近之心。 這廂大娘已經(jīng)拿到了藥包,還想等晏祁,卻實(shí)在放心不下自家夫郎獨(dú)自在家,只得拍了拍晏祁的肩膀:“那姑娘,我先回去了,咱們有緣再見??!” “好,謝謝大娘?!标唐钜彩怯卸Y的回道,她對這個憨厚的大娘,還是十分有好感的。 見大娘走了,她收回視線,便聽那女子開口:“姑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晏祁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隨意的亮出纏著白布的手腕:“給我開幾副傷藥吧。” 唐昔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落拓而立的女子,鼻子動了動,拿筆的手微微頓了頓,溫和的笑了:“好,請姑娘稍等片刻?!?/br> “下一個。”女子仍然笑的和善,也沒有在她身上多費(fèi)些時間,可心下卻明了,她是醫(yī)者,自然對藥物十分敏感,這女子的傷口分明已經(jīng)用了上好的藥物,那藥可不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又怎么會看得起她一個小鋪?zhàn)拥乃幠??可唐昔什么也沒說,說到底,不管她有什么企圖,現(xiàn)在她只是要個藥包,無傷大雅。 晏祁沒有錯過那女子看她傷口時眼里閃過的異樣情緒,微微一想,也就有些明白了,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臉上,目光有些幽深,驀地又劃過一抹欣賞,果然是神醫(yī)啊…好在也隔了層紗,并沒有暴露,晏祁也懶得管她怎么想,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她來,不過是看看,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第28章 親近 晏祁提著藥包又照著鳴乘所說,又去了酒樓,至于城西的宅子,她并沒有去,一是因?yàn)榭赐昃茦翘焐呀?jīng)很晚了,二是因?yàn)檎舆@種東西,有房屋地契在手,實(shí)在沒什么看的意義,她又不是要搞房地產(chǎn),沒必要的事,她向來懶得做。 酒樓倒是和預(yù)計(jì)中的一般,少有人往,一副清冷的樣子,那掌柜見來了客人也是滿心敷衍,完全不走心,這次她卻沒有說什么,看了一圈便出來了。 夜涼如水,清冷的月光灑在身上,為整座城添了幾分幽靜的意境,不似白日的喧囂繁華,夜晚的京城,別有一番意韻。 她靜靜的回想今天遇到的的所有事,所有細(xì)節(jié),將心頭紛亂無章的種種慢慢理順,只覺得隱隱抓住了什么,可又有些不分明。 對方是誰?做這些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簡單的為財(cái),為什么藥堂還弄義診? 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對方又是怎么做到讓慶王爺都沒有察覺到的?原主從前有沒有發(fā)現(xiàn)過這些貓膩? 還有,那個玉佩…這批人,是同暗殺那些人一伙的嗎?為了針對她?一個紈绔的世女?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這個“晏祁”身上,一定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一個足以能讓她…遭受這一切的秘密… 她只覺得想的頭有些疼,一無所知的煩躁讓她整個人都不得安生,可沒有人能幫得了她。 晏祁到底是活過兩輩子的人,同上世不同的是,她開始懂得克制和冷靜,不再自負(fù)的任性妄為。 到王府的時候天已經(jīng)是戌時了,遠(yuǎn)遠(yuǎn)的便見有人提著燈籠巡夜,晏祁從前門進(jìn)了府,一路上遇見幾個巡夜的,見是她,恭敬的行禮,晏祁也隨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走了兩步便見一個人影單膝跪在了身前。 “怎么?” “主子,王爺回來了,請您去書房一趟?!?/br> 晏祁定定的看著伏在身前的鳴乘,眼里平靜無波,卻讓她心虛起來,頭又低了些。 “嗯?!闭Z氣平淡的應(yīng)了一聲,晏祁便向書房走去,垂下眸子,將手中的藥包甩給她:“扔了吧?!?/br> 鳴乘接住凌空飛來的藥包,由于扔動,扎著藥包的繩子散了些,漏出些藥屑來,鳴乘看著熟悉的藥物,身子猛然僵住了,抬頭看著幾步外女子孤傲的背影,腦海中卻閃現(xiàn)了她囑咐她上藥時的畫面,握緊了拳頭。 進(jìn)了書房,又見了那莫姨,她幾日不見的娘像上次書房談話一般,先用審視的眼光將她打量了一番,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坐”。 她不說話,晏祁自然也不會有什么找話題同她聊的想法,更不可能主動同她說什么她今日的經(jīng)歷。 晏征毓打量著神色冷淡的晏祁,只覺得同從前差別太大,她都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 “我今兒個剛回來便見著鳴乘帶了兩人回來,一問才得知事情原委,聽她說你去探訪鋪?zhàn)恿?,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晏祁掃了一眼低著頭的鳴乘:“消極怠工,中飽私囊?!?/br> “這些狗奴才,在我眼皮底下也敢做出這等事來!”晏征毓面沉如水,一身氣勢,不愧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屠殺的人。 “你可是懷疑有人針對我慶王府?” “我要看賬本。”晏祁沒有搭話,只是看了她一眼。 晏征毓驀地抬起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晏祁,眼中一片幽深,半晌又歸為平淡:“看賬本沒問題,可你看得懂嗎?” “……” 晏祁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眼,沒有說話,她早就看出來,這母女倆好像有什么仇一般,晏征毓是看不起甚至厭惡晏祁的,這樣的娘,有什么話好說呢。 “莫姨,你拿給她?!标陶髫箍粗鴱念^到尾不露聲色的女兒,煩躁的一揮手,她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內(nèi)斂了?她總覺得,有什么事慢慢脫離了她的掌控,她卻無能為力。 “有勞。”疏遠(yuǎn)有禮,莫姨驚訝的看了一眼出聲的世女,她從前從來不會道謝的。 “還有事嗎?”她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心中卻想著楚言清,這么晚了,他應(yīng)該睡了吧,她還是失言了,沒來得及回來吃飯。 “沒有,退下吧?!?/br> 晏祁徑直起身走了出去,呵,其實(shí)她也沒必要叫她來,她想知道的會有人告訴她的不是嗎?晏祁知道,鳴彥鳴紹本就是她派來盯著她的,只是鳴乘…呵…… 而且從晏征毓的言語看來,這對母子的關(guān)系,不是一般的惡劣,不僅派人監(jiān)視她,發(fā)現(xiàn)出了事,她第一關(guān)心的,也王府的利益,而不是想到是不是有人針對她,這反而像是…監(jiān)視,變相的…軟禁……她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晏祁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心中卻百轉(zhuǎn)千回,她驀然意識到一些東西,一個決定也慢慢在胸中形成,只是實(shí)施起來…她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假山的一片陰影,有些難啊…… 晏祁腳步不停,很快到了自己的院子,此時約是亥時了吧,院子里卻還是燈火通明,那昏黃的燭光讓她有些怔,走近卻發(fā)現(xiàn)一個單薄的身影站在門口眺望著,見她來了,高興的笑了:“妻主,你回來啦…” 晏祁看著自家夫郎燦爛的笑容,驀地怔住了,腳步也頓在原地,他…一直在這兒等她嗎……她心頭一暖,臉色也柔和下來,三兩步上前握住他的手,果不其然的一片冰涼,她的眉又蹙了起來,想責(zé)備他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對上他亮如寒星的眼,剛升起的一絲怒氣平息下來,將他摟進(jìn)懷里:“這兒冷,進(jìn)去吧。” 推門進(jìn)了屋子,她才發(fā)現(xiàn)滿桌子都是精致的家常小菜,大約是剛熱過,還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兩副碗筷擺在一起,看樣子,菜都沒動過。 “妻…主,我…我不知道你…愛吃…愛吃什么…所以…隨便做了些菜,希望你不要…嫌棄……”或許是晏祁的眼神太過火熱,楚言清攥著衣角一下子緊張起來,妻主會不會不喜歡他做的啊,他從前不得寵,根本自顧不暇,壓根沒機(jī)會了解晏祁的喜好,唯一一些習(xí)慣還是無意中從下人口中知道的,想到這些,楚言清有些黯然。 “傻瓜…”晏祁低低的道,聲音低的像一聲嘆息,冰冷的心變得一片柔軟:“你做的很好,我都喜歡?!?/br> 楚言清低下了頭喃喃:“嗯~”嘴角輕揚(yáng),臉蛋染了層薄薄的粉色,十分誘人。 夫妻攜手坐在桌前,楚言清不用說已經(jīng)端起來晏祁的碗:“妻主要吃哪個?” “那個吧?!标唐钜惶粝掳?,楚言清順著她的目光一看,一碗豆腐羹,對上她戲謔的眼,手一抖差點(diǎn)端不住碗,小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吃…豆腐……他怎么覺得有些不對? 晏祁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彎了彎唇,眼里滿是笑意,面上卻一副無辜的樣子,挑眉看著他:“清兒?” 楚言清只得頂著她戲謔的目光舀了一勺喂給她,看著晏祁坦然咽下喂至嘴邊的飯菜,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妻主…”帶著幾分惱怒的嬌嗔。 晏祁見他羞得很了,也不逗他了:“嗯,清兒的手藝很好。”這倒不是敷衍他,這豆腐確實(shí)是極好的,軟嫩滑爽,味道飽滿,吃完后口齒留香,楚言清確實(shí)有一手極好的廚藝,晏祁雖說并不嬌氣,什么東西都可以吃,但實(shí)際上她對于好的東西是十分挑剔的,而楚言清這一手,實(shí)在是讓她驚喜。 “是嗎?”見她喜歡,楚言清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狀,滿是驚喜,一顆心好似浸在了蜜糖罐子里,甜蜜不以,殊不知她這副樣子落在晏祁眼里,是多么誘人,竟讓她看呆了一瞬,爾后不自在的挪開眼,破天荒有些不自在起來:“咳咳,吃飯吧?!?/br> 好在楚言清沉浸在喜悅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這讓晏祁微微松了口氣,而后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什么變成這般樣子了? 吃過飯,喚云煙進(jìn)來收拾了碗筷,門一關(guān),只剩兩人靜靜的對坐著,昏黃的燭光下氣氛驀地曖昧起來了,晏祁看著他緊張不自在的樣子,心中一嘆,這應(yīng)該算是他們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下了吧,真是讓人無奈啊,說到底,楚言清在內(nèi)心深處還是抵觸或者說害怕她的接近的。 晏祁也沒有說什么,起身理了理微皺的袍角,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好好休息?!?/br> 楚言清怔怔的看著起身要走的她,下意識攥住她的袍角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有不知道說什么:“妻主…我……” “殿下,眉小主的小廝琉璃來了,說是眉主子身子不適,請您過去看看呢……”扶枝的聲音清晰的從門外傳來。 第29章 往事 “……” 一字一句,砸在楚言清心頭,方才的甜蜜瞬間被這些話打破,讓他的臉色驀地變得蒼白起來,田眉兒…妻主…妻主這么急著走是要去看他吧……然后… 不好,聽到這話晏祁的心就是一沉,下意識的看向楚言清,楚言清見她看他,扯了扯嘴角勉強(qiáng)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妻主…你…你快去吧……” 她就知道他要誤會了,但楚言清的反應(yīng)卻讓她蹙緊了眉,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怒氣來,什么叫做你快去吧?他把他自己放在哪兒了?又把她當(dāng)成什么了? “滾,不舒服就找大夫!”晏祁的眼里滿是煩躁,臉色也陰沉下來,讓人看了心里發(fā)毛。 雖然不是對他說的,楚言清還是被嚇得身子一抖,更是被她此時的樣子勾起了從前那些慘痛的記憶,嚇得面無血色,她的一聲厲喝讓屋外一下沒了聲音,人人自危,更是讓楚言清嚇得退了一步:“妻…妻主…” 他怕她?這個念頭一升起,一下子就讓本就有些不清醒的晏祁更為惱火,怒火越燒越烈,晏祁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個封閉的空間,死寂的白墻,耳畔充斥著竭嘶底里的嘶吼聲,旁人都驚恐的看著她……再看到楚言清如出一轍的驚恐眼神,整個人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 “啊!”楚言清一聲尖叫,就被晏祁狠狠的按在墻上:“唔…嗚……”晏祁像瘋了一般啃咬著他的唇瓣,大手毫不留情的撕扯著他的衣物,楚言清掙扎著,可此時的她根本就像一頭沒有理智的猛獸,力氣大的驚人:“你怕我?”她的傷口已經(jīng)滲出血來,迅速的沁濕了身上的袍子,暈出一片殷紅來。 半點(diǎn)掙扎不得的楚言清眼里滿是驚恐:“不…不要……妻…主……”眼前的她完全和從前重合了,記憶的片段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楚言清嚇得身子抖得厲害,聲音凄厲。 “嗚嗚嗚…娘…你放開爹爹……”原已睡著小人兒被自己爹爹的尖叫聲驚醒,從內(nèi)室出來便看到了這嚇人的一幕,一下子就嚇的哭了起來,一邊哭喊著一邊揮著小拳頭狠狠的打著晏祁,想讓她清醒過來…為什么會這樣?娘親明明很溫柔的。 楚言清也嚇得沒了神智,胡亂掙脫中徑直撞了晏祁傷勢嚴(yán)重的右手:“呃…”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晏祁慢慢蜷起了身子,手腳都疼的發(fā)起抖來,卻也是這樣,才喚回了她的神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楚言清未反應(yīng)過來的驚恐的神色落在她眼里,像一記重拳重重的打在她的心上,讓她心中升起了nongnong的悲哀和悔恨。 “主子!”鳴乘看著自家主子受傷立刻現(xiàn)了身,探手一摸,神色一下子就變了:“主子!” 晏祁死死的咬緊牙,揮開要來扶她的鳴乘,顫著身子慢慢起了身,即便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也讓她出了一聲冷汗,但她卻一聲沒吭。 楚言清木然的看著她疼的扭曲表情,突如其來變化讓他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幅模樣落在晏祁眼里,只覺得心頭鈍疼:“對…對不起。”不知道費(fèi)了多大力氣,她克制住疼痛說出了這句話,閉上眼驀地想笑卻疼的笑不出來,她怎么能忘了呢…她根本就不算個正常人啊…… 她不敢再看楚言清衣衫不整的狼狽樣子,踉蹌著身子幾乎是奪門而出,“哐”的一聲關(guān)門聲,才猛然喚回了楚言清的神智,捂著臉無力的順著墻滑坐在地上,恐懼,無助,驚慌,悔恨,擔(dān)心,種種情緒交雜,讓他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撕心裂肺。 ﹉﹉﹉﹉﹉﹉﹉﹉﹉﹉﹉﹉﹉﹉﹉﹉﹉ “主子,是脫臼了,我去叫太醫(yī)…” “不用,你來?!标唐羁孔跁康牡首由希M管疼的滿頭大汗,她的表情還是極為冷硬堅(jiān)定,她現(xiàn)在根本不想見人,見鳴乘還遲疑不定,她顫著慘白的唇,聲音又冷厲了幾分:“快點(diǎn)!” “主子,您忍忍!”鳴乘一咬牙,讓鳴彥下來按住晏祁,找準(zhǔn)了位置就是用力一按。 “啊…”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嘶吼出聲,而后身子就是一松。 鳴乘利落的給她重新包扎起來,將手吊上脖頸:“主子,好了?!?/br> “出去吧?!标唐铋]上了眼,臉上顯出幾分倦怠來,鳴乘還想說什么,卻還是頷首退下了,屋子里又恢復(fù)了一片寂靜,只有晏祁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晏祁驀地低低的笑出聲來,笑聲卻讓人聽了心酸,她垂下眼,想起楚言清驚恐絕望的眼神,一顆心像是被浸到了水里,讓她有些窒息,她怎么能忘了呢,她原就不是個正常人…… 前世她七歲的時候,被福利院的院長領(lǐng)著去市里一家精神病院看院長的孩子,那是個十四歲的少女,因?yàn)楸蝗斯召u虐待,被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瘋了,院長不得已把她放進(jìn)精神病院參與治療,每月去看一次,或許是她表現(xiàn)的比別的孩子懂事些,院長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帶上她一起,幫忙提東西,幫忙哄她的女兒…… 可有一次,院長去跟醫(yī)生談她女兒的病情了,只留下她同那個陰翳的少女獨(dú)處,這時院長的女兒又發(fā)病了,掐著她的脖子神色瘋狂,一遍遍的問啊:“你為什么不放過我…殺了你…殺了你……” 她想喊,卻出不了聲,瘋狂掙扎,但卻沒有用。 后來她就昏過去,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精神病院,那個少女就守在她面前,像看一個玩具一樣看著她,見她醒了,笑的很開心,她就這樣被那個少女留下了,綁在床底下,堵上嘴巴,成為她的玩具,每天聽著其他病人的瘋笑,還有醫(yī)護(hù)人員的咒罵,直到院長找不見她,終于來到精神病院找到遍體鱗傷的她,那時已經(jīng)過了三天。 短短的三天,可對她來說,是那么漫長,那么痛苦,多少個日日夜夜她總能夢見那個女孩揮舞刀對著她笑,在她身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痕跡,掐著她的脖子對她絮絮叨叨… 后來,她好了些,誰都以為她好了,因?yàn)樗褚粋€正常人了,可她自己知道,那些恐怖的記憶,到底改變了什么,她不想殺人,可她怕那些罪犯,像那個女孩說的那么可怕,還是死了好,也因?yàn)檫@樣,她不敢跟別人接觸,害怕傷害別人,害怕被人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直到后來她去看了心理醫(yī)生,狀態(tài)輕了,可那時候,她已經(jīng)習(xí)慣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