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這岸邊石頭山被人一劍切開一樣，這一句不知為什么，肖海濤在嘴里打了個轉(zhuǎn)，愣是沒說出來，或許下意識里他有點怕，穿越什么的已經(jīng)很嚇人了，要是在來個什么仙俠，肖海濤覺得自己肯定會暈過去。

    “還真是，你看這里，這部分山好像比這石頭高一些，估計是地動的時候裂開的，不過這石頭真不錯，高低位置正合適，上頭若是弄平整了，就是個天然的渡頭啊。不錯，真是不錯、”

    確實不錯，后頭靠近山腳的地方，還有兩個臺階，人正好能走上去，上去之后再看，那石頭伸出的部分最前頭，離著下面的水面不過是一米多的距離，遇上豐水期，正好和船沿仿佛。老肖覺得，到了明年春天，或許這里他可以開發(fā)出來，作為往來船只?？康牡胤剑槑挈c小錢。比如蔬菜，水果之類的補充什么的。畢竟這大河兩岸這附近似乎沒看見有什么村落，船只往來補充的地方未必多。

    當然了，這也就是想想，畢竟這會兒他連自己的安全問題都沒有完全解決，做生意也不是那么方便，在一個到底人少也有別的危險，萬一遇上什么歹人可麻煩了。

    這個石臺在往前那真是沒什么好地方了，在過去基本就是石頭疊著石頭，也是，這里都能有山石倒下，伸入水里，自然也就說明這里的山腳離著水面實在是近的很，這樣的情況下，哪里還有多余的岸邊土地。也因為這樣，老肖對于將來逆流拉纖的事兒沒了信心。

    查看了這北面，自然南面也是不能放過的，匆匆的下了幾個簍子，老肖帶著兒子返身開始往南走，說來也怪，這北面那么一點子地方，自然分割出了好幾種地，可到了南面卻一下子變得統(tǒng)一起來，一長條沿著河的沙石攤，一直到出了他們家那石頭山的地界，都沒有走完，甚至隱隱的還能看到幾處河邊林地。

    “爹，那么些竹子居然也能長在河邊？還是這么些石頭多的地方，可真夠厲害的?！?/br>
    “為什么不能？這可是石竹，最是堅韌，這東西早年鐵不夠的時候，好些人家都用來做工具的，像是菜刀，弓箭，都用這東西做過?！?/br>
    石竹是最堅韌的竹子，老肖從沒有想過自家家鄉(xiāng)的東西在這里居然也能看到，一時倒是有些感慨和懷念起來，伸手忍不住多摸了幾把，細細的看了看地面，這才嘆了口氣說到：

    “這樣的石灘地，就是樹也一樣活得艱難，也只有石竹，只要扎下根，就能努力往上長。說來也怪，你說這河那么多水，這岸邊怎么盡是些石頭呢。難不成這土都沖走了？”

    “誰知道啊，爹，你這是老了吧，還有心思想這個，趕緊看，看完了咱們也該回去了，都快晚上了，咱們總不能住外頭?！?/br>
    這一說老肖也是一愣，還真是，雖然帶著好些東西出來，眼見著就是不準備這兩天回去的，可這也分情況，原本是想著弄船出去，往別的地方走走才這么準備的，既然還在家附近，那自然還是要回家的，這可是山林里頭，住外頭，那不是給動物送菜嘛，他還沒那么傻。

    “成吧，咱們這就回去，明天再來，對了，回去的時候別忘了那魚簍?！?/br>
    “那怎么可能忘，爹你說，咱們能有螃蟹吃不？”

    “就知道吃?！?/br>
    第30章 周邊3

    想著回去自然就要折返了走, 可才走了幾步, 老肖又停了下來, 回頭看了看那石竹，不知怎么的，升起一股子沖動，想要將這石竹子挖幾根回去，也不管這會兒移栽是不是合適, 那股子年頭愣是怎么都止不住，一個轉(zhuǎn)身，拿著家伙事兒就往地上刨。

    這樣沖動的事兒從他去當兵開始就基本從沒出現(xiàn)過, 也不知怎么這會兒子愣是發(fā)了魔怔一般，垂著頭很是賣力, 就他這架勢, 要是工具得濟，只怕是天都能捅個窟窿。肖海濤看著他爹這樣, 眼里亦是暗暗的含著淚, 別人或許不懂，他多少卻猜出一二, 這是爹想家了，永遠也回不去的家。

    想到那老家的一切，肖海濤也忍不住跟著蹲下身子幫忙。拿著個水瓢就想到河邊弄點水好往石竹子根上澆，免得一路回去干透了不好移栽, 不想才到了河邊卻又被驚了一跳。

    “爹, 爹, 你來看。”

    “咋了？”

    每回肖海濤大驚小怪，老肖的心臟都要受一次考驗，雖然十有八/九是沒什么大事兒的，可對于當?shù)膩碚f，兒子哪怕是被蚊子叮一口，那也是大事兒，故而連著手里的石竹子都丟了，就往肖海濤這邊來。

    只是順著肖海濤的手指看了一眼，老肖的眉頭就又皺起來了。

    “這邊的水流怎么這么平緩？”

    前頭就說了，他們父子這一次出來本是想著弄個船，一路往下走，好生的熟悉一二這邊人物世事，順帶也為將來他們做雜貨鋪，弄出幾個真真假假進貨的渠道，免去暴露的危險?？蛇@河實在是有些掃興，水流喘急之下，先頭想的方案實施起來難度太高，讓他們一時有些犯難。

    也因為這樣，才有了這父子二人的岸邊搜索的行為，可這會兒卻7又不對了，滿心以為暫時沒指望的同一條河，不過是隔了一座山的距離，這水流的速度居然差了那么些。肖海濤手指著的地方，那岸邊的石縫里水草搖弋的分外的舒緩，哪里有前頭他們看見的急促？

    “爹，難不成上游有新的河流匯入進來，就在不遠的地方？不然不至于差這么多。或者前頭有一段河面特別窄？就和三峽一樣？”

    都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土包子，想一想，自然也就能猜出幾分來。

    “若不是前頭有瀑布什么的，那么你說的應該沒錯，也就這兩樣了。不過看著山的走向，還有這遠處的景色，河面窄的可能性也不大。恩，估計就是最后一種，那邊應該還有河流匯入。或者……”

    老肖回頭，看看周邊的山，看看對面的山，失望的搖了搖頭。有些話自傲舌頭尖不過是一個轉(zhuǎn)圈，就消失了，轉(zhuǎn)而換了新話題。

    “你記得去年咱們看的那個新版金大大的倚天屠龍記不？那個仙人渡？就是周芷若他爹擺渡的地方，當時你還說，那景色不錯，還查了地圖，那地方和這里應該有點類似，那邊正好是漢水兩個支流匯聚的地方，正好是個y字形最下方，那一截地方，擺渡的都不能往上去，要離著匯入點遠遠的，為啥？就是因為兩條河的水往一個地方?jīng)_容易引起激流。而過了那一段，就是破船也一樣能渡河，這樣一來就很清楚了，形成了激流的危險水域不過是一段而已。”

    話說道這里，老肖眼睛忍不住往北面又看了幾眼，

    “兒子，明兒咱們還是要出來，往北面在走走?！?/br>
    “往北？爹啊，這，既然這邊水緩和了，那咱們不是應該繼續(xù)前頭的計劃，弄條船，往下游去？”

    肖海濤覺得，他們父子原本的計劃真的挺不錯的，雖然在山里那一片帶著也挺不錯，安靜不說，日子應該也過得不差，可他們畢竟不是那種宅男，很多東西也說不清楚來處，怎么也要多準備幾個窩，不然豈不是連兔子都不如了？

    原本覺的這河水不給力，平白的壞了他們的謀劃，心下還有些不甘，如今既然沒了阻礙，明明該趕緊抓緊時間籌謀的事兒，爹怎么反而不急了呢？肖海濤有點不明白，既然不明白，那么自然就要問出來，而老肖借機也好生的再教導了一回常識。

    “前頭說的那些都是咱們自己猜測的，具體是不是，并沒有實證。咱們做任何事兒不能光憑著憑空猜測就魯莽行事，這里可不是咱們老家，人文地理，世事人情，沒有一樣熟悉的，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再說了，這一下水，可就不是岸上了，就咱們兩個的水平，平穩(wěn)的河都有些吃力，若是判斷錯誤，再遇上什么激流，那性命可就危險了。所以啊，還是徹底弄清楚的好，這就和打仗一張，探清楚地形，做到周圍地勢，河流等了然于胸，才能從容安排，若是能安排下幾個變化方案更好，就是遇上突發(fā)狀況也不至于沒了退路?！?/br>
    老肖學歷不高，當年當兵也不是什么領(lǐng)導，可到底勉強也算是度過基本兵書，早年當兵演習，也曾參與過一些重要任務(wù)。再加上往日各類軍事電影電視的耳濡目染，還有從小到大，山里長大學會的這些生存的本事，若是總結(jié)一二，拿到這個時代，就是尋常的一般小官都未必有他精通。三四十歲的人，又當?shù)之攱尩?，性子也穩(wěn)妥，想的更是周全，說出來的自然很有道理。

    肖海濤本就不是什么笨孩子，自家老爹都說的這么明白了，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要偵查地形唄。人其實有時候就和狼一樣，都有領(lǐng)地意識。總希望自己周邊能走到的范圍都是自己熟悉的。甚至連這份熟悉都能分出一二三等來。這也沒什么，山里人對這樣的毛病最是習慣，因為他們大半也差不離都有些，只分情節(jié)輕重不同罷了。有些夸張的，有時候連上個山，都像是狗狗一般，習慣性的留下點氣味，或是給家中獵犬指路的，或是警告山中野獸的。

    就是肖海濤小時候也曾這么干過，只是如今畢竟不是早年，這里也不是老家，他們目前還只是外來的生人，所以這探索更帶著些其他的意義。明兒老爹說要去探索的地方，說起來離著他們家還是很近的，說不得這是老爹不放心，生怕有什么不妥當之處，這才這樣小心謹慎。

    想著想著，腦子不自覺的還散發(fā)開了思維，瞎想了一通。聯(lián)想出不少狗血事項，例如，那里有個什么水匪老巢?。±?，那邊本有個什么地下溶洞??！有好有壞，狗血不斷，反正一會兒的工夫就把自己給驚的猛地打了個寒顫，回頭一看，自家老爹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收攏魚簍，忙也跟著跑上去一起干活了。

    “爹，你說，前頭會是啥樣？”

    都打寒戰(zhàn)了，還不忘這個，你腦子這么費，小心少白頭啊，晚上睡得好嗎？

    “還能是啥樣？我估計咱們猜的應該是不差的。我現(xiàn)在尋思的是，若真是那樣，那必定有一大片灘涂，也必定有不少好貨色值得咱們探索。如今可是秋天了，咱們要抓緊時間弄點菜干才是，總不能到了下雪天還靠著從天淘買菜吃吧，這也太奢侈了。茭白干，藕干，都是可以的，芋頭若是有也正好多存些。即使還有些不好存的，也不怕放壞了，咱們還能賣給天淘。雖然咱們看著里頭錢不少，可坐吃山空總是不成的，能有點收入也好，積少成多被。”

    這還真是正事兒，肖海濤最近幾日日子過的比較松快，居然忘了這么一個大事兒，這可不是現(xiàn)代，啥都沒有，冬天估計連下山都艱難，若是這樣，這會兒儲存點東西就變得十分要緊。

    “爹，你不說我都忘了，對了，爹，那咱們要再多買點鹽不？多做點咸魚，熗蟹？等著咱們船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在弄點海帶干，紫菜，蝦米什么的，哦，還有豆腐干，腐竹這些，都是能放很久的東西，又能自己吃，又能賣錢，應該也不錯。”

    聽見兒子反應這樣快，想的似乎也周到，老肖臉上帶了幾分笑意，只覺得這兒子如今越發(fā)的能過日子。雖然對他說出口的總是吃的有點不滿意，可到底也能算是個居家過日子的好手，倒也不枉費他這樣一帶一的教導。

    等著直起身子，拎著剛?cè)∩蟻淼耐厣弦坏?，出來三只半個巴掌大的螃蟹，這臉色越發(fā)的好看了起來。

    “喝，你小子這嘴還真是夠厲害的，說什么是什么，果然這里有大螃蟹，看著這大小，怎么也能有半斤大，往日沒有百八十塊一斤，都別想吃著一個?！?/br>
    這里一遍說，哪里嘴饞的肖海濤已經(jīng)手腳飛快的將螃蟹都用繩子綁了起來，往自己的小背簍里一丟，樂呵呵的催著老肖繼續(xù)往其他幾個放簍子的地方去。

    “趕緊啊，爹，看看這里資源豐富不，若是好，那咱們以后吃水里的東西可就痛快了。”

    雖然嘴巴說的依然是吃的，可到底民以食為天，理由也確實十分的讓老肖心動，所以最終當兒子的成了作戰(zhàn)指揮，當老子的成了頭號捕撈大將是在所難免了。甚至還能預見，未來這一片往日優(yōu)哉游哉的水族們是徹底沒了太平日子。

    第31章 探查和準備

    一頓河鮮大餐吃過, 老肖父子兩個就和突然被解鎖了貪吃蛇基因一般, 第二日明明說好了要去北面上游好生查探清楚，十足的大事兒，卻依然能不忘了帶上十個八個的簍子, 一路過去, 一路的往水里放。好在他們還沒忘了這一次往北的目的，速度還算是快。

    石頭疊著石頭的河岸真的不好走，父子兩個幾乎是四肢并用, 外加各種工具輔助，這才翻過了這一段路, 好容易跑到這些石頭前頭, 眼見的一切倒是也算沒白費了力氣。

    一大片的灘涂地, 就這么直晃晃的出現(xiàn)在了老肖父子的眼前, 看的老肖都有些倒吸冷氣。

    “看看, 看看, 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誰能知道這石頭后頭還有這么一塊好地方呢, 怪不得那邊能有那么些蘆葦, 只怕是從這邊被風吹過了種子去, 落地生根，這才那么多東西。這里附近要是有個住家，那真是靠著這也能日子過得順當了?！?/br>
    “偏這里是沒法子有住家的, 爹, 你看這兒?！?/br>
    肖海濤說的不錯, 順著他那下巴頦揚起的方向看去，這片灘涂蘆葦?shù)刈阌兴奈瀹€上下，看著很是不錯，可偏偏周邊卻怪石林立，基本全是石頭，細看之下就會發(fā)現(xiàn)，正好是那被劍劈下一塊石頭的那坐石頭山的東北山腳，這地不過是山坳一樣的地方，恐怕本是一處空地，上游淤泥沖積形成，沒有個百八十年，這里都不可能成這個樣子。

    “有這么些蘆葦，這地方應該不至于是什么沼澤吧，應該沒啥危險。”

    老肖看著那些泥潭一樣的地，還有上頭稀稀拉拉的蘆葦，心下有點不確定，這蘆葦蕩子委實稀松了些，沒有這些草木的根莖拉著，那地只怕不夠嚴實，貿(mào)然走上去只怕會上當。

    這樣的常識就是肖海濤也是有的，畢竟他們不是那種純粹的城里人，鄉(xiāng)下地方，山林里頭奇奇怪怪的地形看的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不過讀過書終究是不同的，現(xiàn)代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生存節(jié)目也不是白看的，所以肖海濤立馬就能說出一二的對策來。

    “以前電視里看過的一個節(jié)目上有介紹，說這樣的地方，用木板套在腳上，還是可以保證安全，不至于陷進去的，人家正經(jīng)的沼澤這樣的法子也有人用，這里更沒事兒了。爹，你放心好了，我琢磨過，這物理上也說的通的。”

    “那就好，那這里也能算是一處產(chǎn)糧基地了，多少總能弄點吃的。這么大一塊地方，即使別的都沒有，紅菱，藕總是有的，再不濟這么些蘆葦蕩子，怎么也能有點水鳥蛋，若是能尋到點水生的蔬菜，那更好了，就是沒有，以后咱們自己也能種。倒也能算是平白的多了一塊地?！?/br>
    “關(guān)鍵不是這個，爹，你該看看那兒，看到?jīng)]，咱們的目的完成了?！?/br>
    肖海濤畢竟是個孩子，到了這兒不像是老肖第一眼看的就是吃的，這關(guān)系到以后生存問題的事兒，而是喜歡四下張望，這一看自然就看出了好些的事兒來，比如這后頭水面的部分，在不遠處，果然像是先頭像的那樣，前面不遠處就有河中陸地，將那水道變成了兩條，按照他們目前能看到的大致來推算，只怕和老肖說的什么y字形很有些類似。甚至在河對面不遠處，還有一條不大的河匯入的模樣，這樣來算，這小小的一截地方，居然是三條河匯攏的關(guān)節(jié)點。

    “怪不得這一截水流那么急呢，這三條河的水容到了一處，可不就急了嘛。這邊水可真心不少，到了春季，這邊的河灘地只怕都淹了大半，怪不得這里蘆葦這么少?！?/br>
    “爹，這地形你能看出是哪里不？咱們這過來后啥朝代，啥地界都不知道，這難得也算是個參照物了?！?/br>
    “有個啥參照啊，又不是有地圖能對比，我們父子也沒有走遍全國的經(jīng)驗，就是到了眼前也未必真認得出來。更別說后世那地形有高速路，運河什么的，不知道改了多少，幾十年就是另一個模樣，你能看出啥來？要我說，要是想知道是啥朝代，咱們?nèi)伵臼窌鴳撃苤?，可這地界，我瞧著未必的準。什么圖都不頂用。”

    說話間，老肖瞇著眼睛又看了看周邊的山，嘆了口氣和兒子說到：

    “你當你爹不想知道啊，用心看了好些日子的太陽星星，越看越糊涂，按照以前經(jīng)驗，方位上大致和湘中差不離，可這氣候又有些不對，這才幾月，居然已經(jīng)這樣冷了，沒有火炕，晚上都睡不好。若說是因為什么后世全球變暖造成的不一樣，可這山又不對，按照陸家那兩兄弟說的那些看，這周邊大山密得很，連著對面也全是大山，你說說，后世這個方位哪里有這么多大山的地方？我前些日子都在琢磨，該不是咱們走了大運，跑到啥架空的世界來了吧！你那些小說里頭，這樣的不是也挺多的嘛?！?/br>
    老肖這么一說，肖海濤也有點傻眼，他是真不知道，不聲不響的，自家老爹居然早就琢磨出了多來，往日倒是小看了自家老爹，忙一臉討好的說到：

    “爹就是爹啊，這想的真是齊全。”

    老肖轉(zhuǎn)頭看兒子，那眼神帶著幾分鄙視，

    “成了啊，別說你沒往這想，趕緊，少說閑話，往回走，今兒這里看明白了，咱們明兒就該正經(jīng)往下游去了，先買個船，放到那邊石竹林子，以后那邊就是咱們出去的基地，嗯，最好里頭在建個亭子，萬一遇上啥事兒，能遮風避雨?！?/br>
    肖海濤還能說啥？這會兒自然是老爹說啥是啥。所謂眼見為實，有了這一趟，最起碼在上游部分，他們是能安心了，這里沒什么人煙，也不是什么容易上岸的位置，就是有個什么水匪，只怕也不會選這么個地方落腳，所以安全上無憂，在一個還尋到了這么一片濕地，有了意外的收獲，總體來說沒白來。

    石竹林子總的來說并不大，都不到兩畝，可因為是沿著河岸邊一長溜的過去，所以顯得分外的茂密，甚至還是很不錯的屏障遮掩，里頭靠著山的地方雖然已經(jīng)是過了老肖建立新家的石頭山，可到底也還不到南面深山，危險性也小些，邊上山石也嶙峋，不用擔心有什么猛獸過來。

    既然這樣，老肖父子自然想在這里好生拾掇一二，即使小些，窄些，日常出去回來的時候好歹也算是有個歇腳的地方了。

    一座茅草亭子價格不高，一個點擊就出來了，還是個南方竹樓般憑空架起二三十公分的模樣，連蛇蟲鼠蟻都免去好些，雖然這茅草亭子冬日估計不怎么濟事，四面漏風，可好歹頂上遮雨，還是挺不錯的。至于船？老肖父子兩個早就想好了，看好了，尋了個中等的江南水鄉(xiāng)最流行的烏篷船。

    這種船前后分了三節(jié)，船頭處露天，中間有木頭制成船艙，有門有窗的，就是夜宿也不妨事；至于船尾，有個頂棚，四面有木架子支撐，還有船櫓，不管是行船還是閑坐都成。

    這船比所謂的花船，官船，商船比起來自是寒酸的很，可和一些其他的什么漁船，渡船比起來卻好了不知道多少，尋常都是水上人家當一個家用的。故而還算是寬暢，他們父子出行用這個船，還不怎么顯眼，十分的方便。

    “爹，這船你會用不？”

    “放心，大致還是成的?！?/br>
    “還成就好，不然這錢可就白花了?！?/br>
    父子兩個圍著這新買出來的船轉(zhuǎn)了半天，一遍轉(zhuǎn)一遍齜牙，老肖還小心的將船沿，船底都翻看了一遍。這明明是半舊的東西，怎么就能那么貴呢？足足1500塊啊，都和房子差不多了，憑啥?。?/br>
    外頭看了半響，里頭自然也要看看，好在這天淘有一點還是很不錯的，那就是圖片上又什么，他就出來什么。比如這穿上的什么漁網(wǎng)，什么水桶，什么小泥爐子，板凳等等，連著晾衣桿都沒少。也就是說這船上該有的都有了，不用另外添置，就是船艙里頭，一般用具也算是齊全，除了被褥，直接能領(lǐng)包入住。

    “好在里頭不用花錢了，爹啊，咱們這錢可不到40000了啊，一下子跳下去一個數(shù)字，真是心疼的緊。咱們能賣大錢的可都賣空了，這樣下去，以后只怕再也沒有超越原來這個數(shù)字的可能了?！?/br>
    這一說，老肖也一臉的心肝疼。當初最有錢的時候，那可是足足45000多呢，如今這么一看，這才幾日的功夫，父子兩個居然花費了近6000，這花錢的本事還真是不一般。若非好歹是安置下了居家的所有東西，老肖覺得，自己都該吃保心丸了。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有敗家的潛質(zhì)啊！

    “以后緊著些用，再不濟趁著野菜什么的，能采的時候多弄些，好歹也能往上攢點，光用不攢，下去的更快?！?/br>
    自古以來，想要儉省，不過是開源節(jié)流兩個法子，眼見著節(jié)流是沒什么可想的，自然只能從開源上下手，好歹讓自己不至于那么干著急。

    “那也是。不過這東西咱們不是還要吃，還要儲備冬菜嘛，能有多少賣的？還有……這河邊的那些東西呢？昨兒你還說，要找那幾個山民過來一起收拾呢，帶了他們一起，給的再少，咱們也是損失了。”

    肖海濤聽到挖野菜，忍不住想到了那些魚簍子，想到了那些魚蝦蟹的東西，還有那片泥潭地，這些里頭的東西也能賣錢，若是都賣了，能有多少？一二百能有不？小孩子護食的本性上來了，只覺得分給別人十分的不舍。立馬張嘴就問，也不知道這會兒他是9歲呢，還是十六歲。

    “想要在這里立足，想要和他們往來，該舍的也一樣要舍，這里到底離著咱們家近，再怎么也是咱們家占便宜。再說了，這里人家住了多少年了，說不得早就知道，往年也常來采摘的，咱們一來就霸占了，會給人啥印象？還不如索性說開了，找了一起來，倒時候，不管以前是不是他們的，他們知不知道，以后都少不了咱們一份?！?/br>
    合著你這以退為進啊！果然人老成精！肖海濤又是一陣齜牙，自覺智商離著老肖還差了好幾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