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雖說他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淡淡的幾個字,又似不容反駁,但這個動作,在狹小的空間里,曖昧至極。 女人有第六感,絕大多數(shù)也會準(zhǔn)個六七分。 盛佳予就是有感覺,他故意的。 陸沉遠(yuǎn)看著手上的畫稿,q版,這次卻是兩個人,他站在她面前,逼視著她,她揚著腦袋,靠著墻壁,一副被訓(xùn)的模樣。 畫筆線條簡單流暢,幾筆清晰勾勒出人物當(dāng)時的生動表情,男人劍眉挺立,眸如勾,被教訓(xùn)的女孩兒,一臉委屈,眸光似水。 “我有欺負(fù)你?”靜逸的車廂內(nèi),渾厚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欺負(fù),對,每天都有,剛才也是。 她沒說話,而是抿著小嘴,沖他點頭。 “你不違心?”他突然側(cè)身,壓制而來。 雖說兩人各自坐的是單人椅坐,中間隔著一個人的過道,但他突然的動作,還是讓她下意識后撤。 脊背靠著車廂壁,嘴角抽搐了下,乖戾道,“您哪天不欺負(fù)我?!?/br>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指尖按著原來的痕跡折好畫稿,放到旁邊扶手箱里。 然后突然站起來邁腳到她跟前,彎著身子,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耳垂,“如果這就算欺負(fù),那我還真沒欺負(fù)過人?!?/br> 他說完,按了下按鈕,車門打開,邁著長腿走了出去。 盛佳予揉著被捏得有些痛的耳垂,雙手握拳,咬牙小聲道:“再撩我,別怪我生撲。” 陸沉遠(yuǎn)的性子她大概摸著一些,看似好說話,實則生人勿近。 態(tài)度謙和卻很淡漠,如果只是陌生相交,他會惜字如金,深沉的眸光,毫無波瀾。 對相熟的朋友,便反之。 會毒舌,會開玩笑,偶爾還會說個冷笑話,那冷風(fēng)就跟外面的天兒似的,刮得刺骨。 她知道,她自己在他朋友與同事或是合作伙伴的界限里,自己大致徘徊在哪個之間。 她不要做朋友,她想做他???? 女朋友! 女朋友,女朋友,女朋友。 忍著快要憋得內(nèi)傷的笑,不被他發(fā)現(xiàn)。 淡定,淡定,她要控幾她技幾! 狂歡結(jié)束已是后半夜,一個個帶著醉意,勾肩搭背的上車,一邊走,一邊說著醉語。 盛佳予看著那些醉態(tài)的人們,這酒,沒什么好的。 對她來講,除了能撞膽,一無是處。 單小天喝得有點多,上車時,袁江走了過來,對她說道:“回去讓酒店弄點醒酒湯給她喝,不然明天起不來?!?/br> 盛佳予點頭,看著袁江的背影,總覺得,是不是她錯過了什么。 目光有意無意的搜索余婉清和孟志成,但看到了余婉清,沒看到孟志成。 坐車回酒店,把單小天安置在床上,又給酒店廚房打了電話,要了醒酒湯。 再回來,手機(jī)上有一條未接來電,陸沉遠(yuǎn)的。 她急忙回過去,陸沉遠(yuǎn)說,她的東西忘拿了。 巧克力,當(dāng)時只顧偷笑,內(nèi)心yy,把禮物給忘了。 照顧好單小天,躺在床上,已經(jīng)后半夜三點鐘。 有些頭痛,輾轉(zhuǎn)幾個來回,拉開窗簾,外面的雪還在下,積雪已經(jīng)有十厘米厚,整個地面,白茫一片。 望著窗外,突然看到一個女孩子的身影,鉆進(jìn)一輛豪車內(nèi),這車,不是別人的,正是孟志成。 劇組給大家放了半天假,只需要拍下午和夜戲。 所有人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但那些起不來的,也強打起精神。 室外一片白茫,昨夜那場雪下到天放亮才停,盛佳予出來,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響。 銀裝素裹,總會讓心情格外的好。 盛佳予跑到旁邊的小吃店,買了杯熱奶茶,捧著熱茶,暖著手,在路邊小步走著。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路邊的車飛馳而過,軋在雪上,發(fā)出吱吱的響聲。 給陳教授撥通電話,聊著電話,在路邊打車。 這樣的天氣,這邊車不太好打,本就不是鬧市區(qū),加上大雪鋪睡,出租車少之又少。 而且這邊來往,大多私家車,她只好等著。 看著一輛黑色寶馬駛過,感嘆有錢人的好,這樣的天不用等車。 車子剛過十幾米的距離,一陣剎車聲,車子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問題,就見車子倒了回來,車窗落下,夏文君。 夏文君狀態(tài)極好,臉上化了淡妝,紅唇點綴,更加動人。 盛佳予開口:“夏老師好?!?/br> “去片場?”夏文君問她。 她點頭:“是啊。” “上車吧?!毕奈木f著,后車門已經(jīng)打開。 拒絕可就太假了,她跺跺腳上的積雪,彎腰鉆進(jìn)車?yán)?,車?nèi)溫暖如春,涼意一掃而光。 “謝謝夏老師?!鄙宪?,她道謝。 “正巧碰上,也是順路,這邊不好打車?!?/br> “平時還好,今天大雪,車也少了?!?/br> “昨晚沒少喝,沒事吧?!毕奈木瓬\笑。 “睡一覺就好了?!?/br> 以前覺得夏文君是那種高傲的人,在片場碰到也說不上幾句話,今日搭了她的車,瞬間覺得這人超好。 那日不小心撞見她跟陸沉遠(yuǎn)表白,她的表現(xiàn),說話時的語態(tài),真的大家風(fēng)范,即使被拒,也不尷尬,還能繼續(xù)做朋友。 夏文君這樣的女人,都入不了陸沉遠(yuǎn)的眼。 陸沉遠(yuǎn)是眼光極高,還是真的夏文君不符合他找女朋友的標(biāo)準(zhǔn)。 那么,他想要什么樣的? 她這種小白菜?是不是更沒希望了。 但他這些日子的做法,又不太像對自己完全無動于衷。 這讓盛佳予,更加理不出頭緒。 兩人不熟,話也不多,寥寥幾句,便沉默下來。 到達(dá)片場,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鐘,劇組工作人員正在布景,大多數(shù)人醒了酒,還有些個萎靡不振。 袁江正在忙,看到她問了幾句單小天的情況,她說還在睡,也許今天不來了。 單小天戲份不多,雖然跟組,特殊情況也可不來。 她今晚夜戲,直接去了道具組取服裝。 她的服裝還是裙子,而旁邊夏文君的助理,正給她取衣服,干練的黑服套裝,一看就是個女強人。 她的服裝大多是裙子,她時不時抗議。 別人還羨慕她衣服好看,料子華麗,誰讓她是季家小公主,穿得各種漂亮。 但這正冬,穿裙子,里面套了幾層,還是冷。 陸沉遠(yuǎn)的休息室門一直關(guān)著,也不知道人來了沒。 傍晚時分,樓下袁導(dǎo)和夏文君聊戲,旁邊的跟場編劇商討劇情。 盛佳予走過去,在旁邊聽了幾句,便聽到,吻戲? 陸沉遠(yuǎn)和夏文君,要有吻戲,還是突然要加的。 雖說拍戲,但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她跟陸沉遠(yuǎn)的關(guān)系,最初始于那場徐修和江雪的吻戲,她挺想做這個唯一,即使不是女朋友,也是唯一一個,熒幕上的吻戲情侶。 神情怏怏的上樓,在茶水間里給自己泡了杯茶水,提提神。 “來點。” 后面有人說話,她轉(zhuǎn)頭,陸沉遠(yuǎn)正拿著杯子進(jìn)來。 “哦?!?/br> 她重新洗了茶葉,泡好,倒進(jìn)他杯子里,全程一句話沒說。 “這么蔫,昨晚的酒還沒醒?”高大的身姿椅靠茶水間的臺板,微微側(cè)低著頭問她。 盛佳予沒說話。 “嘖,問你話呢?!彼Z氣加重,低沉有力。 她抬起腦袋,梗著脖子,冷笑一聲:“陸老師,聽說您今兒有吻戲。” 陸沉遠(yuǎn)蹙眉道:“吻戲?” “樓下商量晚上的戲呢,到時我一定到場觀摩?!?/br> “好啊,你也學(xué)學(xué),怎么拍吻戲?!?/br> 陸沉遠(yuǎn)從她手里搶下杯子,徑直走了出去。 盛佳予在他身后,沖他咬牙,握拳,冷哼。 拍就拍,觀摩就觀摩,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