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買過幾個女孩子?！彼^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掀開面紗，也不過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王八蛋。

    *

    “夏洛克，你幫幫忙！”雷斯垂德攔住大步向外走的咨詢偵探，“我有一個躺在停尸間里的經(jīng)濟學教授！”上一次全城矚目的連環(huán)殺人案才剛剛平息，蘇格蘭場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趕緊漂亮點解決掉幾個案子，挽回一些聲譽，“你去看一眼就行！”詹姆斯·莫里亞蒂那種級別的罪犯輪不到他來cao心，但牛津大學教授的被害案卻是刻不容緩。

    佐伊從洗手間出來，沒想到居然就撞上探長和大偵探的糾纏。

    “好歹也是借著查理·麥德斯的死才把莫里亞蒂帶進來的，你就去看一眼現(xiàn)場?！崩姿勾沟掠X得自從他跟福爾摩斯兩兄弟認識以來，發(fā)際線后退得更快了。

    “哦，雷斯垂德，蘇格蘭場偶爾也要學會自己動動腦筋。”不過可惜的是，剛剛從莫里亞蒂那里鎩羽而歸的大偵探此刻正處于不開心的階段，“這樣顯而易見的案情蘇格蘭場居然到現(xiàn)在都搞不清楚，難道你們拿著稅金每天就只是……”

    “咳咳咳，”華生猛然抬頭見到走廊里有人，趕緊例行救場，“夏洛克！”

    “嗨，奧斯瓦爾德小姐，對吧？”華生醫(yī)生還記著這個自救成功、并且還吐槽了自家好友的女孩子，“你怎么在這里？”

    “晚上好，華生醫(yī)生，福爾摩斯先生。”佐伊向兩位她童年時最喜歡的二次元角色打招呼，“是雷斯垂德探長要我過來的，學校里的一位教授……”

    “認識甚至很熟的教授死了，你卻一點驚訝和難過的表情也沒有?！泵腿晦D(zhuǎn)個身，大偵探犀利的眼神緊緊盯住了就站在幾步之遙的金發(fā)姑娘，“普通人在面對這樣的情況時無論怎樣情緒都會產(chǎn)生變化，但你卻對麥德斯的死既毫無感覺又不驚訝。佐伊·奧斯瓦爾德，你是誰？反社會人格？精神變態(tài)？或者你就是兇手？！”大偵探低沉但卻極其快速的質(zhì)問逼近佐伊，他甚至邁步向前，將矮了他一頭的女孩子逼進了墻角。

    “夏……”華生認為好友對女孩子做這種行為不妥當，但又相信自家好友一定有理由這樣做。

    “……以上三個我都不是?！睋P頭直視已經(jīng)超出社交領(lǐng)域該有距離的大偵探，佐伊坦然地直視對方的眼睛，“福爾摩斯先生，我沒有殺害我的教授?！彼皇沁x擇了袖手旁觀。

    “夏洛克？”雷斯垂德向大偵探尋求答案。

    “莫里亞蒂帶了一個年輕女人去參加他的‘晚宴’?！币恢皇謸卧谧呃鹊膲Ρ谏希穆蹇烁┫律?，在金發(fā)姑娘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音調(diào)低語，“地下世界已經(jīng)傳遍了，‘咨詢罪犯’有了一個新女友。用你還沒有杏仁兒大的大腦好好想一想，莫里亞蒂有多少敵人，他又能有多少真心。”

    大偵探淺灰色的瞳孔緊緊盯住眼前的姑娘，佐伊甚至在一瞬間產(chǎn)生了一種兔子被老鷹盯住的緊迫感。

    “silly girl！離他遠一點！莫里亞蒂不是你能應(yīng)付得了的人，小心把你自己的命搭進去！”

    “夏洛克？”華生從沒見過自家好友這樣疾言厲色，夏洛克在和那個女孩兒說什么？

    佐伊看著面前嚴厲得近乎有點嚇人的大偵探，長了張嘴，才說出話來?！啊x謝您，福爾摩斯先生……很多事?！敝x謝你在我童年的時候教會我什么是正義，也謝謝你現(xiàn)在一臉惡人像、實則是在好心的勸解。

    夏洛克對于自己得到的回答感到驚訝，“你……”

    “喲吼，這是在聚會嗎？我能參加嗎？”另一個聲音傳來。

    “莫里亞蒂先生，我讓人送您出去?！崩姿勾沟铝⒖虛撈鹛介L的職責，“謝謝您今天的配合?！敝皇遣恢浪麄儼涯飦喌倏圩〉倪@兩個小時究竟有沒有用。

    “哦，這是每一個好市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不是嗎？”莫里亞蒂面帶微笑，好像這話說得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一樣，“夏洛克，好久不見。哦……蘇格蘭場來找你負責麥德斯的案子，對嗎？”挑挑眉毛，犯罪大師絲毫沒顧忌一旁的雷斯垂德。“那么怎么樣？兇手找到了嗎？”他頗帶著點挑釁意味地看向大偵探。

    “當然?！毕穆蹇酥逼鹕眢w，一只手撫了一下西裝前襟。

    “what ？who ？”雷斯垂德和華生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兇手找到了？什么時候？

    “麥德斯的私人助理?！贝髠商较蚯皟刹?，走到了莫里亞蒂面前，“不過你早已經(jīng)知道了，不是嗎？”

    “……嗯哼，”聳聳肩膀，莫里亞蒂既沒否認、也沒承認，“佐伊？”他示意女孩子跟他走。

    “等等，是那個私人助理？你們是怎……”雷斯垂德摸不著頭腦。

    夏洛克抬了抬下巴，挑釁般得看向莫里亞蒂，示意咨詢罪犯解釋。

    而莫里亞蒂則聳聳肩膀，看向了站在他和夏洛克之間的金發(fā)姑娘，“佐伊？”他示意自己的學生代勞。

    佐伊看看大偵探，又看看莫里亞蒂，“……今天是助理先生的女兒25歲生日?！比绻强蓱z的姑娘還活著的話。

    “查理·麥德斯一直在為一個生意遍及全歐洲的人口販賣集團洗錢，身為高層人員，偶爾拿走一兩件‘商品’也沒人會計較?！贝髠商秸f起死者時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蔑視?！芭畠簯K死，可憐的父親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找出真兇，終于在女兒生日當天手刃仇人?！崩咸椎珔s悲壯的戲碼。

    “……多諾萬！”雷斯垂德立刻往佐伊之前的會客室跑。

    “雖然麥德斯不在，但我們可以換一家餐廳，好好享用一頓晚餐。算是補償我之前‘不謹慎’的行為？”莫里亞蒂低頭朝著身邊的姑娘眨眨眼。

    “fine”，佐伊聳聳肩膀，表示沒問題。

    “then sherlock ,see you later（請配合莫娘的語調(diào)食用）”，莫里亞蒂戲謔地告別。

    佐伊跟在男人身后向外走，回頭的時候，她見到大偵探看著自己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以為你可憐那位助理先生?！敝硐壬焕姿勾沟绿介L帶上手銬、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莫里亞蒂低頭，想從身邊的姑娘臉上看出什么。

    “可能有點吧?！弊粢谅柭柤绨?，無所謂地回應(yīng)了一句。

    “所以你跟我說你不在意……你確實不在意?！弊粢敛辉诤觖湹滤沟乃阑?，也不在乎那個在一般人的定義中可憐的助理先生。

    “不然你以為呢？”佐伊坐進車子里，無謂地直視身邊男人的眼睛。

    “呵……”莫里亞蒂笑出聲，“我喜歡你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嗯，告白了！

    第10章 導師

    對于這世界上任何一座國際化大都市而言，夜晚的來臨從來不是為了代表寧靜，而是繁華的序曲。

    倫敦的夜晚自然也不例外。

    室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并沒有隨著夜晚的到來而消沉，反而更加繁忙。五彩斑斕的各式廣告牌甚至將從天空上飄下的白色雪花染出了色彩。

    佐伊坐在倫敦某間位于繁華地段的餐廳里，落地玻璃墻外一片車水馬龍的景象，但室內(nèi)卻安靜無聲。沉默地看著外面的雪景，她的思緒飄遠——若是沒有來這里，那么恐怕這個時候她正在和自家室友一起，窩在溫暖的寢室里、捧著電腦和手機刷某部超英電影的最新預告片吧？

    也不知道編劇會不會又往死里虐我妮。

    “不合胃口嗎？”大概是佐伊盯著外面的雪景太久了，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終于開口?！耙嗽俳o你換一份？”話音還沒有落下，一直在關(guān)注著客人情況的侍者就已經(jīng)準備好上前為女客重新點單了——莫里亞蒂先生帶來的客人可不能怠慢，就算是自己餐廳的主廚親自準備的拿手菜被嫌棄了也不行。

    “不用了?！蹦腥说穆曇衾亓俗粢恋乃季w。大概是因為今天大偵探的好心勸解，也可能是因為她人生中第一次見證了一個人的死亡，佐伊從坐下開始就總有點走神。

    “小姐，這道龍蝦派是主廚今日的特別推薦，不如您試試？”侍者在男客的示意下向好像沒什么胃口的女孩兒推薦餐點。

    “不用了?！弊粢翐u搖頭，把目光重新放回桌對面正看著她的男人身上?！澳飦喌俳淌冢湹滤菇淌诘恼n程會由誰來接替？”麥德斯教授已死，這課程自然是要換人了的。

    “在擔心你的學分？”今晚胃口不錯的莫里亞蒂晃了晃手里的杯子，似乎絲毫不覺得佐伊在談起已死的麥德斯時那毫無情感波動的語調(diào)有什么不對?！皯?yīng)該是……金斯利?！卑雅簩W院里的幾位教授的名字過了一遍，莫里亞蒂幾乎立刻就給出了答案。

    “金斯利教授？”佐伊在這一個月里也做過了不少功課。“聽說金斯利教授打分很寬容?！币粋€給分慷慨的老師總是受學生歡迎的，這一點無論是什么學校都一樣。

    “我還以為你很喜歡麥德斯?！卑丫票呕刈雷由?，莫里亞蒂無視了女孩兒之前已經(jīng)拒絕的行為，示意侍者給佐伊重新上菜，“畢竟你可是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認真向他求教的?！彪m然這一星期他一直在處理被福爾摩斯兩兄弟搞出的亂子，但佐伊做了什么莫里亞蒂依舊一清二楚。“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你是指發(fā)現(xiàn)助理先生的秘密，還是麥德斯教授的秘密？”佐伊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香檳，或許是因為下雪的夜晚有種特殊的魔力，她現(xiàn)在忽然很想家。

    “我有天去找麥德斯教授的時候，助理先生沒有回頭看我，而是通過他面前放著的花瓶里的倒影觀察我?！边@個發(fā)現(xiàn)純屬是個意外?！耙粋€多年來一直是在做秘書和文員之類工作的人，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小動作？”那分明是經(jīng)過多年訓練后留下的條件反射，甚至只怕助理先生自己也沒察覺到吧？

    “所以你就懷疑他要殺了麥德斯？”莫里亞蒂挑挑眉，明知故問。

    “不”，佐伊搖搖頭，“助理先生是位前dea成員，他女兒三年前失蹤，后來被人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想到那則新聞，她覺得既諷刺又心涼。一位功勛卓著的探員盡忠職守卻無法保護家人，“傷心欲絕的父親從警局辭職，從此再沒人見過他。”半個月后，助理先生出現(xiàn)在了倫敦。

    “不過……”任由侍者換了菜式，佐伊看著面前似笑非笑一直盯著她看的男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這些事莫里亞蒂教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知道嗎？”對于麥德斯的死，莫里亞蒂甚至沒有一絲感覺。

    “我查到的資料……不都是教授你讓人透露給我的嗎？”她不過才在這個世界醒來一個月，一位前dea探員的資料是絕密，她又怎么可能輕易查得到？

    再加上那則幾乎是被放在了她眼前的棄尸案舊聞。

    “這龍蝦派和海鮮湯是主廚的拿手菜，你應(yīng)該試試?！奔葲]承認也不否認，莫里亞蒂示意對面的女孩兒試試新菜式。

    任由侍者給自己換了盤子，佐伊側(cè)過頭打量了一下餐廳——她和莫里亞蒂的位置被一個精致的屏風擋住，隔成了一個安靜的角落?！罢f實話，莫里亞蒂教授，我松了口氣?！彼闷鸩孀影咽澄锓胚M了嘴里。

    “嗯？”莫里亞蒂意義不明地挑挑眉毛。

    “您沒有幫助麥德斯?！比羰欠缸锎髱熣娴某鍪?，那位可憐的父親又怎么可能有機會手刃仇人？

    “你父親曾經(jīng)也很推崇麥德斯?！辈槔怼湹滤箍墒俏粯O其出色的經(jīng)濟學家。

    “我們推崇他的學識，但鄙視他的人品，這二者并不矛盾?！本鸵驗辂湹滤沟膶W識之高，所以當她發(fā)覺老教授做下的那些事后才更加瞧不起對方?！八緛砜梢园卜€(wěn)做一個受人尊敬的學者，卻自甘墮落。”真是自作孽。

    “聽起來你很鄙視他的行為?！蹦飦喌俚哪樕峡床怀鱿矘?。

    “當然?！弊粢敛⒉晃窇?，“人口販賣，受害者絕大多數(shù)都是女人和孩子。麥德斯想為自己內(nèi)心的暗黑找一個發(fā)泄口沒問題，但他選擇在手無寸鐵的女孩兒身上實施那些罪惡就該想到今天。”

    “他只敢對弱者下手，麥德斯連自己去找一個同級別的對手較量一下的勇氣都沒有，他只敢從籠子里挑一個已經(jīng)被折磨到半死的受害者?！?/br>
    精美的屏風擋住了餐廳大堂里的大部分視線，這個特地被隔出的位置既能滿足客人隱私的需要，又不會像包廂那樣過于封閉。莫里亞蒂的眼睛從餐廳墻壁上的裝飾壁燈掃過，一直滑落到桌子對面女孩兒的身上。

    金色的長發(fā)在暖黃色燈光的映照下多了一份朦朧的美感，女孩兒漆黑的眼睛卻亮亮的。纖細的手腕上是血紅色的鉆石手鏈，白皙的皮膚在紅寶石的映襯下更加細膩。

    餐廳外，白色的雪花從天上飄落，被不遠處的燈光照出飛舞的軌跡。而餐廳內(nèi)，金發(fā)的姑娘聲音甜美、笑容皎潔，脫口而出的話卻又那么毫不留情，帶著絲絲的殘忍。

    簡直就像是一只小獅子。

    犯罪大師晃了晃自己杯里的酒，忽然覺得坐在對面的女孩兒特別像他前幾天在某個生意伙伴那里看見的寵物。

    金色的皮毛、沒有絲毫感情的瞳孔，以及優(yōu)雅的步伐。

    不對，也許她的性格更像是一只小豹子？

    被隔開的角落再次安靜下來，桌對面的兩個人都不說話。

    還是太小了。

    莫里亞蒂點了點頭。

    像是一只才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豹子，勉強學會了生存的必備技能、但卻依舊無法熟練掌握。危險的指甲隱藏在爪子里時隱時現(xiàn)，但爪子的主人卻還沒能學會熟練運用。尖銳的牙齒在玩鬧間被露出來，但致命一擊卻遲遲沒有落下。

    “佐伊”，心血來潮，莫里亞蒂忽然有種想要看到小豹子在自己的調(diào)教下成長的樣子。“麥德斯死了，你想不想有個……新的教授？”他用了“mentor”，而不是其他。

    mentor ？莫里亞蒂難道想當自己的人生導師嗎？

    佐伊拿起酒杯，靠進了椅背里。

    “今天有人和我說你太危險，或許我該聽他的?！庇喙饫铮坪醪贿h處傳來了火光，佐伊疑惑地看過去，然后不自覺站起身——哪里是什么火光，分明是爆炸。

    “and ？”犯罪大師隨著女孩子的動作也一起起身，“哦，麥克羅夫特有得忙了?！彼驹谧粢辽韨?cè)，語氣里只有戲謔。

    “……and ？”佐伊側(cè)過身體，仰頭直視近在咫尺的男人。

    “……哈，佐伊，你是在估量我的能力？”準確領(lǐng)會了女孩子眼里傳達出的意思，莫里亞蒂只覺得這只新出生的小豹子真是既高傲又膽大，“我可是詹姆斯·莫里亞蒂。”他低著頭，眼睛里有著震懾。

    “導師不是那么好當?shù)?，莫里亞蒂教授。”佐伊毫不畏懼，反派都是抖m，必須不能順毛擼。

    “那你想如何？”莫里亞蒂緩緩俯下身，與佐伊對視。

    “show me”，一只手放在男人胸膛上，佐伊借著這個著力點踮起腳尖，湊到了男人耳邊，“show me your world first ,my professor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我回來啦！從今天起恢復日更，你們爪又是一條日更的好漢啦！

    寫個小劇場求留言和撒花。

    佐伊：開熏開熏，今天摸了一把莫娘的小胸脯，手感還挺好呢哈，穿越的福利還是可以噠（猛點頭.gif）

    神秘的聲音：我每天都眼見著作者自己作死，這tm玩脫了可是要命的?。。ㄅ拇笸?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