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真誠是危險的，太真誠則絕對是致命的——王爾德

    地處歐洲西部的英國首都倫敦是典型的溫帶海洋性氣候，四季溫差小，常年溫和多雨。此刻，已經(jīng)初入冬季的倫敦在經(jīng)歷過連綿多天的細雨之后，今天難得出現(xiàn)了太陽。

    “我覺得自己需要先休整一下。”倫敦大學(xué)安靜的校園里，一個身穿紅色羊絨大衣的纖細身影懷里抱著書本，慢吞吞地走在林蔭小路上?！皞惗氐臍夂虮緛砭秃艹睗瘢也弊由系膫谟譀]好……”本想等幾天、待傷口愈合后再來學(xué)校的她是被腦袋里那個神秘的聲音強迫出門的?！澳憔筒慌挛覀诟腥镜瓜拢俊?/br>
    “你已經(jīng)浪費了一整個月了。”在佐伊腦袋里響起的那個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情感波動，也沒有語調(diào)變化，“你在每個世界可以停留的時間從你醒來之時算起，只有90天。而現(xiàn)在只剩下59天零3個小時了?！?/br>
    “你是在指責(zé)我沒有在第一時間聽從你的話開始行動嗎？”和擦身而過的一位同學(xué)點頭微笑，佐伊毫不示弱地反擊，“任何人類在面對自己的死亡時都會難以接受，更何況又發(fā)生了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我只用了一個月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你該覺得知足了。”根據(jù)神秘聲音的講解，她會在每個世界分別停留3個月時間，來挽救因她的過失而被改變的主角的命運。而如果她在哪一個世界沒能成功，那么她會被立刻帶回那個游泳池——換句話說，她若是任務(wù)失敗，就會立刻面臨溺水而死的命運。

    但即使所有任務(wù)都成功完成，最后的她，也還是要死的——蘇寧寧終究會死于溺水，但區(qū)別只在于，她是否能把死前的時間延長，是否能在死前做些什么。

    “本次世界難度一顆星，人物難度三顆星，我還會給予你新手引導(dǎo)任務(wù)提示。”神秘的聲音依舊不為所動，“佐伊，如果你連這個世界的任務(wù)都完不成的話，那你立刻就要死了?！?/br>
    已經(jīng)拾級而上的佐伊聽到這里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莫里亞蒂那樣難搞的家伙你居然說他只有三顆星的難度？”滿分五顆星，耳邊的聲音居然只分別了一顆星和三顆星的評價？

    講真，她中二時期寫下的文字里究竟還有多么腦殘的設(shè)定？難道她接下來會需要從九頭蛇手里救走冬日戰(zhàn)士？還是從漢尼拔手里營救威爾·格雷厄姆？

    “莫里亞蒂不會魔法、沒有超能力、更不能讀心，自然只有三顆星?！?/br>
    #呵呵，你說得真對#

    牛津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今天的某個課堂上，依舊爆滿。佐伊很艱難地找到了一個后排但在中間的位置。

    “嘿”，一個戴眼鏡的姑娘很熱情地打招呼，“我是辛迪?！?/br>
    “佐伊?！弊粢磷拢瓦@位熱情的同學(xué)交換名字。佐伊·奧斯瓦爾德在此之前曾經(jīng)因為身體原因而休學(xué)了一年，所以她并不需要應(yīng)付什么她不認得但對方卻認得她的人際關(guān)系。

    “之前沒有見過你呢，佐伊。”辛迪眨眨眼，“你是哪個專業(yè)的？”作為數(shù)學(xué)專業(yè)的學(xué)生，在課堂上遇見別的學(xué)院和專業(yè)的人來蹭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當然，主要是這位教授的課。

    “ppe”，設(shè)定里，佐伊·奧斯瓦爾德是絕對的學(xué)霸級人物。

    “嗯……你是來看莫里亞蒂教授的，對吧？”不過對于學(xué)霸學(xué)神遍地跑的牛津?qū)W生而言，辛迪自己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學(xué)霸。所以ppe這個頗具震撼力里的專業(yè)名字并沒讓她多驚訝——往左看，那邊坐了一串兒呢。

    “是啊。”佐伊點頭，她今天來的目的確實是莫里亞蒂沒錯，“我聽說那位教授……”詹姆斯·莫里亞蒂一邊經(jīng)營著自己的黑暗勢力被人尊敬地稱為“教授先生”，而另一邊，他也是一位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頗有聲望的數(shù)學(xué)家。

    概括一點說，反派都是戲精；boss全有兼職。

    “非常帥！”活潑的辛迪和新朋友開玩笑。

    “不。”佐伊眨眨眼，賣了個關(guān)子，“我聽見的說法是——超級帥！”

    *

    對于詹姆斯·莫里亞蒂這個大反派，佐伊在此之前一直是抱著欣賞的態(tài)度的——外形靚、智商高、人設(shè)炫酷、戲份夠帶感，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他最后肯定會被大偵探打敗。

    就如同百年來許多經(jīng)久不衰的名著故事一樣，身為主角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會經(jīng)歷一系列冒險，而身為反派的詹姆斯·莫里亞蒂在次期間會折騰折騰再折騰，不停地給主角制造困難。但無論他設(shè)計出了多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復(fù)雜犯罪，最后的結(jié)果都無外乎是襯托主角——大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智謀無雙、英勇過人和美好品質(zhì)。

    可以說，詹姆斯·莫里亞蒂就是一顆精美的花盆草，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凸顯花盆里的花——咨詢偵探先生的美麗無雙。

    #忽然覺得哪里不太對？#

    #怎么突然莫里亞蒂也挺可憐呢？#

    佐伊一只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在不自覺地在筆記本上記下本堂課的要點。身為一個勤勤懇懇勵志要拿一等獎學(xué)金的大學(xué)狗，即使換了個世界和身體、即使生命危在旦夕，她依舊控制不住這種做課堂筆記的條件反射——一個學(xué)霸的驕傲你們不懂。

    拋開反派的身份不談，詹姆斯·莫里亞蒂的確名副其實的博學(xué)。

    “佐伊，現(xiàn)在莫里亞蒂對你的好感度只有17點，你要快點努力?！币姷阶髡弑救司尤徽娴恼J認真真上起了數(shù)學(xué)課，神秘的聲音有點著急，“你要快一點……叮咚，收獲詹姆斯·莫里亞蒂好感度1點。好感度總分18點?！?/br>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沒有教授會喜歡在自己課堂上見到溜號的學(xué)生?！笔玛P(guān)生死，佐伊可不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悠閑，“我現(xiàn)在接近莫里亞蒂最好的借口就是我是個學(xué)生。”不然的話，一個普通的富家小姐要怎么跟詹姆斯·莫里亞蒂那種人扯上關(guān)系？

    “我不會拿我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br>
    *

    不過一堂課下來，佐伊并沒有再多得到莫里亞蒂的好感度。

    “真是摳門?！焙托恋匣ハ嘟粨Q電話號碼和社交帳號之后，佐伊沒有過于心急地立刻去和莫里亞蒂攀談，而是遠遠朝著對方點了點頭，就出了教室。

    “那可是詹姆斯·莫里亞蒂，你能一句話也不說就弄到1點好感度也不容易了?！边@還是這一個月以來耳邊的神秘聲音第一次夸獎佐伊。

    “對了，莫里亞蒂對其他人的好感度大約有多少？”佐伊忽然想起，耳邊的聲音只是提醒她刷好感度，但卻沒有對好感度數(shù)值做出具體的解釋——比如刷滿100點好感度代表什么？50點好感度又代表什么？

    “我只能告知你目標人物對你的好感度。其他人的好感度我無權(quán)查看。”神秘的聲音又恢復(fù)了以往的語調(diào)。

    “你比莫里亞蒂還摳門?！弊粢撩约旱牟弊?，她要趕回家去讓醫(yī)生換藥。

    “咦？”車子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停下了。

    “小姐您等著，我下去看看?！彼緳C大叔推開車門下車檢查，佐伊也顧不得跟耳朵邊的聲音爭辯，也推開車門，下了車。

    “……是發(fā)動機熄火了?！币环垓v，司機大叔給出了專業(yè)意見。“恐怕需要拖車來拖了?！边@種情況下他可不能讓雇主再上車，“小姐，我叫其他車來接您吧?！?/br>
    車子莫名其妙壞在了半路，而這時候已經(jīng)值了一上午班的太陽先生似乎累了，于是決定打卡下班——天空開始灰蒙蒙，馬上就要下雨了。

    “我們先……”佐伊指著路邊的咖啡館想和司機先生說兩個人先去躲雨，一輛緩緩?fù)Ｔ诹怂麄兩磉叺暮谏I車卻打斷了她的話。

    “奧斯瓦爾德小姐?！避嚧皳u下，一張半個小時前還在講臺上侃侃而談的臉露出來，“我送你一程吧？”

    黑色轎車的駕駛座打開，一位異常高大的司機先生下車，為佐伊打開了車門。

    “……麻煩您了，莫里亞蒂教授?！?/br>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覺得莫娘好帶感……我岌岌可危的三觀啊——by坐在墻頭上的作者君

    第4章 傻兔子

    i like men who have a future and women who have a past .

    我喜歡有未來的男人和有過去的女人——奧斯卡·王爾德

    守株待兔這種事成功的概率，一般要取決于對方……是不是一只傻兔子。

    佐伊用閃閃發(fā)光的叉子切開了面前那塊似乎在吶喊著“吃掉我吃掉我快吃掉我”的提拉米蘇，幾乎是入口即化的口感讓她忍不住瞇起眼睛。

    這家位于攝政街某個頂級品牌店內(nèi)的餐廳提供的下午茶確實對得起那高昂的價格。

    “奧斯瓦爾德小姐喜歡蛋糕？”坐在餐桌另一面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三件套的男人。本是傳統(tǒng)的裝扮，但那身黑色的韋斯特伍德西裝卻硬生生被眼前的男人穿出了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禁欲的氣質(zhì)和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瘋狂。

    佐伊把甜度適中的蛋糕咽下去，然后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斑@家店的提拉米蘇很不錯，莫里亞蒂教授要試試嗎？”沒有錯，現(xiàn)在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就是詹姆斯·不知會不會傻·兔子·莫里亞蒂本人。

    半路上了車子之后，這位雙面教授、本次地圖的最大反派外加攻略對象不僅既紳士有禮、又耐心和藹地給她解答了好幾個數(shù)學(xué)問題，甚至最后還提出要請學(xué)生喝杯咖啡。

    而這一次，佐伊自然沒有拒絕。

    “我更喜歡咖啡?！笨孔诳ㄗ锏哪飦喌偌苤?、朝佐伊舉了舉自己的咖啡杯。頗有點懶洋洋的感覺。

    “怎么不多休息幾天？”把杯子放下，莫里亞蒂表現(xiàn)得跟任何一位關(guān)心學(xué)生的好教授一樣，眼神真摯而誠懇，“昨晚嚇壞了吧？”他微微向前傾身，好像真的很關(guān)心對面女孩子的身體一般。

    佐伊聞言條件反射地去摸脖子上用來遮擋傷口和綁帶的小領(lǐng)巾，“還好……傷口不是很嚴重。”其實被餐刀劃過的位置現(xiàn)在正火辣辣地疼?！耙膊恢滥莻€案子怎么樣了?！币驗樗F(xiàn)在的身份是實際上多家主流媒體的大股東，所以殺人犯昨晚公然挾持人質(zhì)與警方對峙的消息并沒有大規(guī)模流傳出去——否則她現(xiàn)在就是名人了。

    “倫敦市長被抓的消息還在保密，看來蘇格蘭場這次是抓到了一條大魚?！睂κ录l(fā)展心知肚明的莫里亞蒂挑挑眉毛，臉上帶著一位睿智的學(xué)者應(yīng)有的禮貌微笑。

    曾經(jīng)熟讀柯南·道爾爵士那本曠世之作的佐伊自然領(lǐng)會了對面男人沒有說出口的意思——倫敦市長與恐怖分子有染被抓本該是震驚全國的消息，但現(xiàn)在事情被警方秘而不宣，顯然是牽扯到了什么更大的陰謀。

    再加上昨晚大偵探的出現(xiàn)，佐伊雖不知具體案情，但也能想象出一位政府高官涉嫌參與恐怖行動落網(wǎng)能夠引起怎樣的震動——只怕牽扯進去的人不止是一個市長那么簡單吧？

    不過莫里亞蒂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他昨晚為什么會和大偵探坐在一桌吃飯？

    “怕就怕這條魚太大了，蘇格蘭場吃不下?！卑丫碌牟孀臃胚M盤子里，佐伊這句話說得滿含深意——和莫里亞蒂這種智商破表的人交談，有些話只需要點到即止。

    “會有人吃得下的。”挑挑眉毛，莫里亞蒂對于自己今天心血來潮，日行一善地給學(xué)生搭了車、并且現(xiàn)在還請對方喝了下午茶的行為暫時還不覺得厭煩?！皧W斯瓦爾德小姐，傷口還疼嗎？”他指了指佐伊不自覺又去撫摸領(lǐng)巾的手。

    “您叫我佐伊吧?！弊粢列πΓ疤鬯懒四??！眰诨鹄崩钡靥?，而她又拒絕了醫(yī)生用止痛藥的提議，昨晚還被耳邊那個神秘的聲音念叨了半宿，今早又被早早叫起來上課。她的身體是疲倦的。

    “不過，我很高興它還疼著?！钡裆希齾s很亢奮——是的，她還活著，她既沒有在游泳池里溺水而死、也沒有被人劃過脖子流血而亡。

    她還活生生地坐在這里。

    在死神真正前來拜訪之前，她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可以揮霍。在生命真正劃上一個句號以前，會有很多的冒險等待她來完成。

    這一刻的佐伊不能不承認，只是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呼吸急促、心臟加快——即將面臨的危險和未知讓她興奮不已。

    有人說死亡并不是上天對人類的懲罰，而是她給予人類最大的恩賜。有限的時間會讓人類短暫的生命變得更有意義。只有死亡的鬧鐘隨身在側(cè)，人類才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而在佐伊看來，死亡的壓力之下，她內(nèi)心深處潛藏的瘋狂被釋放了出來——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真正有機會和智謀無雙的天才交手？這世界又有幾個人能有機會將自己置身于這樣奇妙的壞境中，以一個參與者的角度觀察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這個世界里她需要對付的對手是莫里亞蒂，那么下一個呢？她還會遇見什么？

    僅僅是這樣想想，她就能感覺到心臟瘋狂的跳動和血液涌入大腦的興奮感。

    *

    莫里亞蒂的手指輕輕點在沙發(fā)扶手上，他忽然對于自己今天的決定感到非常滿意。

    這是一個無聊的世界，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的人只是碌碌無為地活著，但存在本身毫無意義。還有極少一部分人勉強算得上認得清自己的價值，并且做了一些不那么無聊的工作。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莫里亞蒂都不在乎。

    智商上的絕對優(yōu)勢讓他感覺到自己生活在一個充滿了蠢貨和愚者的世界里。被碌碌無為者圍繞著的天才是孤獨而高傲的。

    莫里亞蒂也曾經(jīng)回憶過他當初究竟因為什么才選擇了現(xiàn)在的生活，但天生不喜歡回頭的他最后也只能給出一個結(jié)論——因為無聊。

    因為無聊，所以他選擇了向世俗挑戰(zhàn)。也因為無聊，所以他選擇了摒棄墨守成規(guī)的普通生活。

    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出現(xiàn)讓莫里亞蒂眼前一亮。曾經(jīng)他以為那位智商超群但卻選擇了與一群“金魚”為伍的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跟得上他思維的人，但“咨詢偵探”卻成為了第二個。

    但是現(xiàn)在，莫里亞蒂發(fā)現(xiàn)他即將有可能找到第三個——或許對方現(xiàn)在還嫩了點，但只要假以時日……

    把咖啡杯放回桌子上，莫里亞蒂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桌子對面的學(xué)生。金色的長卷發(fā)有一束搭在了桌子上，女孩兒臉上帶著對于教授的尊敬，在乖巧而禮貌的微笑。但佐伊·奧斯瓦爾德今天沒有戴鏡片的黑色眼眸在說起疼痛時，平靜之下居然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用來遮擋的小領(lǐng)巾因為女孩兒在疼痛之下不自覺去摸的動作已經(jīng)歪了一點，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繃帶和纖細的脖頸。黑色的學(xué)院派連身裙襯著鮮紅色的指甲，以及對方好像可以被輕易折斷的手腕，佐伊·奧斯瓦爾德身上透露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

    脆弱和瘋狂。

    只要一眼，莫里亞蒂就斷定，對面的女孩兒和他是同一種人——至少，在某一點相同。

    “莫里亞蒂教授？”佐伊忽然覺得面前的反派大boss眼神不太對，“怎么了？”

    “佐伊”，莫里亞蒂身體向前，兩個胳膊支在了桌面上，“你看起來有點怕我。”這一點，他昨天就發(fā)覺了?！澳闶遣皇恰懒诵┦裁?？”

    溫和的假象褪去，詹姆斯·莫里亞蒂露出了他身為歐洲犯罪大師特有的冷漠。佐伊在對方眼神變化的瞬間甚至覺得，也許在咨詢罪犯眼里，她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人——就好像人走在路上不會在意自己踩死了幾只蟲子，醉心實驗的科學(xué)家不會在意過程中死掉了幾只小白鼠，勤勞的園丁不會在乎被剪下的枝條。

    對于詹姆斯·莫里亞蒂而言，或許她和世界上許多人一樣，根本就不值得對方看在眼里。

    拿起叉子將提拉米蘇從中間一分為二，余光里佐伊這才發(fā)現(xiàn)，餐廳里之所以只有他們一桌并不是因為真的人少，而是有兩位人高馬大的黑西裝守在門口。

    “知道了什么？”她抬起頭，滿不在乎地直視犯罪大師的眼睛，能夠感覺到血液興奮地在身體內(nèi)涌動，“您那……毛茸茸的小愛好嗎？”

    佐伊抬了抬頭，以一種藐視的態(tài)度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