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沈之繁是被門鈴聲吵醒的,外面天光已經(jīng)大亮,他往旁邊的鬧鐘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了,看來他昨天睡得是很沉。 外面的門鈴聲跟催魂一樣,他下意識地等著沈之柔去開門,然后忽然意識到沈之柔昨晚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 沈之繁對于起床這事不怎么認(rèn)真,跟沈之柔一同認(rèn)為這是世上最考驗人意志力的事情,好在他現(xiàn)在都不用去上學(xué),以前在n192的時候,每天早上六點就要醒了,用冷水洗個臉基本就得出門,到…… 他苦著臉剛從被窩里爬起來,一個毛茸茸的白色毛球啪唧摔在了床邊,還彈了彈,慢慢張開。 他有點震驚地看著那個毛球,因為尚且神智有點迷糊,昨晚的記憶一時沒泛起來,還想著這貓妖是什么時候暗不作聲地爬上了他的床,還鉆進了他的被窩。 好在他穿褲子的時候已經(jīng)想起來了,因為事態(tài)緊急樓下門鈴還在急切地響著,他也沒空管這貓有沒有看。 于是白色的毛球慢慢地打了個哈欠,這次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欣賞了一出美人穿衣圖。 大清早的還能有比這個更愜意的嗎? 它十分滿足并且得意地翹起了尾巴。 沈之繁看的好笑,伸出一根手指彈了彈它的尾巴。 它委屈地叫了一聲,十分柔軟,分分鐘能裝出個極致的軟萌來。 搞得沈之繁心情也十分不錯。 不過等到他開門的時候心情就好不起來了。 來人是顧佳,先前便說過易佳生得頗為貌美甜蜜,只是她現(xiàn)在的表情驚慌,原先甜美的氣質(zhì)像是兀然被收了起來,一時也看不出那幾分天真不著調(diào)的影子。 她雖然驚慌但是竟然意外地沉穩(wěn),開口便是開門見山,一點都不含糊。 “沈之柔不見了!” …… 帝星白鶴宮。 年輕的紈绔殿下正枕在藤椅上,旁邊合著一本十分香艷封面十分不堪入目的小本子,他周遭沒有侍女,只有他一人。 這個點原本應(yīng)該進食午餐了,可是他今天起得晚,早餐吃得多,于是午餐改成了下午茶點,過了一會兒又困,便虛虛躺在藤椅上假寐了起來。 半邊的陽光照得他暖暖的,帶起了幾分困意。 不過這陽光暖和他心里倒是不怎么暖和,白鶴宮里到處都是言朔的人,怎么可能暖和得起來? 言朔這一動作并不被人詬病,中理會那幾個老頭沒有跳腳就證明他先前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這讓他心里又不悅了兩分。 言朔在搞小動作。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做,照例來說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可是他又忍不住手癢癢。 任憑言朔這樣攪和下去怎么得了? 他艷麗而戾氣的眉目在陽光下也未曾舒張幾分,好在他皮囊實在好看,即使如此,只要閉上眼睛就溫柔了兩分,依然賞心悅目得很。 他不知道來人已經(jīng)在旁邊看了他很久了,悄無聲息地注視他。 等到面前一片陰影傾落下來,他才有些驚詫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有所動作然而對方已經(jīng)擒獲他的唇瓣。 這人的吻好似柔蜜的毒藥,千絲百轉(zhuǎn),撬開他的牙齒,吸過他唇中所有的味道。 吮得他脊背發(fā)麻,忍不住癱軟下來,伸出手抱住對方纏綿了一番。 對方輕笑一聲,手指緩慢地插進他的發(fā)絲里,動作輕緩,仿佛在撫摸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尤萊亞,想我了嗎。” 回應(yīng)他的是更加動情的吻。 第42章 尤萊亞的秘密(2) 尤萊亞殿下是天生的眉目艷麗,天生的蠱惑人心,此時他也非常善用著這種天賦。 他現(xiàn)在纏著兄長的身體,哪怕陽光濃烈,他也依然像一只曖昧又潮濕的水妖。 他的手掌極不安分,從對方的脊背滑到腰部,甚至慢慢地打了個轉(zhuǎn)探入對方的衣縫里,這樣還不夠,手指還要往下挪向不該挪的某些地方。 明明一開始被壓倒的是他,現(xiàn)在反而他用熱烈得不可思議的回吻迫將對方微微地抬起了頭。 “唔……” 冰涼的手指不由得讓對方氣喘了一聲,帶出了一陣惱人的輕笑,他的嘴唇離開尤萊亞的唇舌,留下一大段曖昧的水光瀲滟,還有藕斷絲連的幾根銀絲。 他唇角舔了舔沾染到了的對方的味道,伸出手抬起身下人的下巴。 “看來你果然很想我,至少你的身體很誠實?!?/br> 尤萊亞瞇起了眼睛,手指卻不停:“是我比較誠實,還是你比較誠實?” “……好了,嗯……”男人輕嘆一聲,微微皺著眉頭,卻沒有拒絕,“小王八蛋,腦子里就想著這些,真是和我走之前一點都沒有變?!?/br> 尤萊亞喜歡對方這個樣子,性感地微微揚起下巴,睥睨似的看著他,因為之前被點燃的情欲讓他的氣息粗重,他能感到對方起伏的寬闊胸膛,一定是和記憶中一樣漂亮的偏白蜜色。 來人長得相當(dāng)俊美,尤萊亞殿下從小沒怎么讀過書,不是很會找形容詞,想了一會兒,只能想出俊美得一塌糊涂這種亂七八糟的詞匯。 斐迪南亞風(fēng)塵仆仆地回來了,為了提早回來還不被人知道,顯然他煞費苦心,過得顯然不是很安心。 他的眼底有著淡淡的青影,下巴甚至冒出了幾根桀驁不馴的胡茬,看上去比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樣子要來得更…… 尤萊亞想了想,不知道該怎么說。 但是這并不因影響他手上的動作。 即使如此,斐迪南亞還是很英俊的,他留著長發(fā),在這個重視個性的國度和年代里,他一頭淡金色的長發(fā)并不突兀,總是優(yōu)雅地束在身后,額前一絲不茍,但是又會落下幾縷發(fā)絲來。 他的這種英俊和他形容狼不狼狽沒有特別直觀的聯(lián)系,因為他的英俊是天生的,一種既是得天獨厚,又是后天熏陶的氣質(zhì),讓他看起來即使如此也有著游刃有余的紳士風(fēng)度。 對,即使是在這種曖昧而下流的動作里。 尤萊亞想起自己當(dāng)年對對方的評價:衣冠禽獸。 衣冠禽獸這個詞簡直是為了這個男人量身定制的。 斐迪南亞不疾不徐,嘴角掛著一絲過分深沉的弧度。 見到尤萊亞似乎一點都沒有收斂的樣子,他又不想那么快的繳械投降,終于忍不住了,一挺腰直接伸出一只手將尤萊亞的兩只不安分的手腕合在了一起,高高地舉過了他的頭頂。 “小王八蛋,”他又輕聲笑罵了一句,卻附在對方的耳邊,聽不清楚幾分責(zé)罵,反而像是情人的呢喃,某個地方貼在了一起,“想干什么?” 尤萊亞的手臂被高舉上去,他艷麗的眉目越發(fā)地觸目驚心,有一種舒張的被壓迫的美。 “想干你?!?/br> 他言簡意賅,哪怕他身處下方,卻依然不知死活地在挑釁。 不,他不是挑釁。 他舔了舔有些紅腫的唇舌,瞳孔中閃過什么晶亮的東西,顯然是有些期待地看著對方,被高高舉過頭頂?shù)氖直垡矝]有打算反抗。 身上的人一只膝蓋分開了他的兩條腿,嘖嘖地嘆了兩聲,也不在乎他的挑釁,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lǐng)地。 “不是想干我,”他的手指依然不輕不重地揉捏著尤萊亞的下巴,“是想榨干我吧?” 尤萊亞怎么會是挑釁呢,分明是在勾引。 “哦,”尤萊亞殿下浪蕩慣了,直接沖著身上的男人一笑,屈膝頂了頂對方,“來啊,你這么有能耐,來干我唄?!?/br> “……”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對方的口無遮攔,但是斐迪南亞眸色還是一暗,嘴角的弧度卻加深,手上抬起的下巴弧度也高了兩分。 “怎么,走之前還沒被干夠嗎,你那個時候可是哭著喊著……” “啪——” 兩人一驚,這清脆的瓷盤落地的聲音顯然是兩人都沒有料到的。 尤萊亞心里一沉,望向門口的一個角落,他不知道斐迪南亞今天回來,剛才也沒有吩咐別人不能進來,他們之間鬧得痛快,但是顯然,侍女們并不知曉。 那個撞破皇家秘辛的侍女幾乎有些瑟瑟地發(fā)抖地抬頭看著他們,她大概是太過害怕了,眼角微紅,手指還在打著顫,飛快地蹲下身開始收拾瓷器的碎片。 風(fēng)流的尤萊亞殿下難得覺得對方有幾分眼熟,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他還替對方撿過一個墜落的花瓶。 斐迪南亞起身,尤萊亞繼續(xù)躺在藤椅上,但是目光卻冰冰涼涼地注視在這一邊。 年輕的侍女正手足無措地收拾著碎片,因為內(nèi)心的惶恐和震驚,以至于明明不是什么難事,她的手指還是一瞬間就被劃破。 殷紅的血液流在了無瑕如雪的白瓷上,益發(fā)地觸目驚心。 然而她并沒有心情去照顧自己劃破的肌膚和仿佛止不住的鮮血,一團高大的陰影慢慢將她籠罩進去。 “斐……斐迪南亞大殿下?!?/br> 侍女的聲音哆哆嗦嗦地,可以看出她努力地想要后退,她看上去這么可憐,像是暴風(fēng)雨里一朵柔軟的小花,或者一只無家可歸的小獸。 斐迪南亞英俊得逼人,并且十分衣冠楚楚。 “小心一點?!?/br> 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謝謝殿下?!?/br> 斐迪南亞看著打碎了一地的狼藉,顯然對方是來送茶水的,他觀看了一會兒,又嗅了嗅味道:“是辛朵莉的紅茶嗎?” “……是、是的?!?/br> 侍女依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似乎都快哭出來了。 面前的男人這樣好整以暇,可是氣勢實在太過強橫,強橫到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她眼角紅得更加厲害了,仿佛因為恐懼而充血。 “殿下……我,我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對不起,我、我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對不起、對不起……” 尤萊亞眼角抽了抽。 其實他沒有他看上去那么冰涼,他平時那么風(fēng)流紈绔的樣子倒也不全是假的,所以和他心中某些極致的涼薄比起來,他心中也有積分極致的心軟。 他看著兄長的笑容,捏了捏太陽xue:“……算了吧?!?/br> 斐迪南亞看了他一眼。 尤萊亞好整以暇地從藤椅上站起來,和斐迪南亞不同,他蹲下身來幫年輕的侍女收拾掉了最后的兩片。 “別害怕寶貝兒,又不是吃人的怪獸,”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侍女的頭,“但是,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嗎,乖孩子。” 侍女的眼淚刷得一下落了下來,拼命地點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尤萊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