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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為了白月光的垂愛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一直到次日清早,雨還沒停下,這樣的狀況,自然不能現(xiàn)在上山。白硯撐傘到了制片人那,得知一個令人驚詫的消息,留在山上的場工已經(jīng)有三位失聯(lián)。

    執(zhí)行制片人說:“讓他們在原地守著,那幾個偏不聽話,說山上雨太大睡不下去,非要悄悄摸摸趕在半夜下山。”

    對,下山的路其實也不遠,可走錯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眼前的事實就是,那幾位趁夜下山的場工,人不見了,電話還不在服務(wù)區(qū)。

    人不見了就得找。劇組迅速報警,到上午九點,當?shù)孛窬坝赀^來了,跟劇組交涉一番后,在院子里整裝待發(fā)。

    執(zhí)行制作人當面對人家警察還算和顏悅色,可避著人就不一樣了。這人從窗口朝院子里望了一眼,“還他媽磨蹭什么,都是些靠納稅人吃飯不知道干實事的東西?!?/br>
    白硯臉色立刻沉下去。雨還沒停,進山會遇上什么險情完全不可估計,這些民警也沒推卸責任,只是做些必要的準備,怎么就不干實事了?

    他還沒出聲,裴摯猛地朝執(zhí)行制作人的腿踹過去,一腳把人給踹坐下了。

    裴摯笑得很冷,“來,說給爺聽聽,你納了多少稅,能買人家的命?”

    屋子里全是聞訊而來的劇組同事,此時,頓時鴉雀無聲。

    裴摯踢完一腳,拽著白硯的胳膊:“哥,你跟我來?!?/br>
    白硯跟著裴摯到了廊下。

    這時,一輛越野車停在院子外頭,車門打開,下來幾個大漢,其中一個沖著里邊叫喚,“裴摯?裴摯在這兒嗎”

    裴摯對大漢揮揮手,“這兒,我在?!?/br>
    接著,他又對白硯說:“這是我托以前登山隊友找的搜救隊,他們都是專業(yè)的,設(shè)備也是專業(yè)的,衛(wèi)星電話和電臺都有,比警察更專業(yè),我們跟警察一塊兒進山?!?/br>
    我們?

    白硯不禁問:“你也要去?”

    裴摯說:“人總得講道義。我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心?!?/br>
    道義。

    什么是裴少爺?shù)牡懒x?裴少爺以前也玩過登山,也曾經(jīng)冒過把自己的性命依托給外界救援的風險,對這項社會資源做過寄托,所以,看著別人遇險,他有能力,就不能坐視不理。享用過就要擔責。

    白硯想通這一層,連阻攔的心思都沒有了,“好吧,你注意安全?!?/br>
    劇組這邊是巴不得有人幫忙的,可攔著裴少爺?shù)娜送Χ?,比如剛挨過一腳的執(zhí)行制作人。

    男人瞧著裴摯自己裝備上了,討好著勸,“裴少,你怎么能自己進山,真出了事兒,可讓我怎么交待?”

    裴摯一掌把人拍開了。

    男人說:“我再找?guī)讉€場工跟您一塊進去?”

    裴摯蠻橫地說:“他們什么都不懂,進山秋游?可把你的心思收住吧?!?/br>
    再比如冷眼圍觀了一早上的仇安平。仇安平只找著白硯說話,“你還真讓他去?”

    白硯沒說話,不是誰都懂他們的道義。

    仇安平看起來比他還急,“白老師,你醒醒吧,找?guī)讉€場工,用得著裴摯自己上,他的作用可不止這么點兒。萬一他出了事,你怎么辦?”

    白硯說:“你閉嘴!”

    事情比他們想得順利。

    天擦黑時,裴摯帶著他的伙伴跟警察一起全須全尾地回了,不僅如此,還全須全尾地帶回了三位走失的場工。

    望著在遠處對他揮手的裴摯,白硯心情突然就開闊了。

    他以前怎么會懷疑他跟裴摯不適合呢?以及,他居然還計較過那個什么表弟比他更豁得出去。

    他當時真是弄壞了腦子。

    裴摯要的是什么,分明,他比所有人都明白。

    第42章 少年

    《國色》整部戲說的是將軍這個角色從小情到大義的升華,糾纏于兒女私情的將軍是個武將,心懷大義的將軍才是真正的英雄。

    英雄總是要配美人的,女主角的存在,算是將軍徹底放下舊情之后回邊疆,漫漫黃沙中的一點紅。

    女官剛被將軍擄到邊疆時,心里對這個男人是有恨的。

    這個男人跟太后的私情,打破了她在宮廷之中茍延殘喘換來的平靜,就算是為了救她的命,這個男人把她帶出京城,終于讓她的人生走向一個更不可控制的方向。

    可后來,在邊陲日復(fù)一日的朝夕相對,她更加看清這個男人的狷狂,同時也看清這個男人張狂表皮下的熱血與純粹,于是,戀慕之情由此滋生。

    《國色》這部戲感情線就奇怪在這兒,將軍跟女官之間似有曖昧,可是,親密行為十分有限,身體接觸僅限于將軍強行把女官擄回時。

    最后一幕戲,韃子來犯,將軍出征。

    明知權(quán)臣無恥通敵,明知朝廷布下暗棋要趁機取他的性命,為了幾十萬敬仰膜拜自己的邊民,將軍依然決定出征。

    這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戰(zhàn)爭,最后殺青的一場戲,將軍從隨行隊伍里揪出了喬裝改扮,想要跟他一同赴死的女官。

    那么問題來了,這一場戲,將軍走得太干脆,生離死別,居然只丟給女官一句話,“你回去吧,好好活著?!?/br>
    因此,導(dǎo)演跟白硯說戲時,執(zhí)行制片人來打了個岔:“男女主角的感情戲是不是太寡淡了點,真不需要在這兒加點什么?”

    導(dǎo)演毅然反對,“這幾幕的情緒爆發(fā)點必須集中在將軍喝酒壯行的時候,之后的節(jié)奏越流暢越好,再容不下一次感情爆發(fā)的停頓?!?/br>
    監(jiān)制則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鄙視,“當然是什么都不加更合適。這部戲,女主角對將軍明顯是一場單戀,以將軍的乖戾的個性,他對女官要真是愛,根本不會在意帶著心上人一起赴死。不是,都幾個月了,這點東西你還沒看出來?”

    是的,從頭到尾一場單戀。

    白硯用了兩個月,真正參透了將軍這個人。

    這是一匹狼啊,狠厲而又忠誠,一生只有一個伴侶。

    他曾經(jīng)的愛人辜負他,變成了另外一個面目全非的人,他就真的守著那個已然死去的影子過孤單的日子。對女官動情,于他而言,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因為孤單,所以沒有掛念,所以能毫無顧忌地選擇,用最悲壯的方式獻祭自己。

    這一場戲,白硯過得很快。

    一把掀開小兵的兜鍪,看清那張清秀的臉,他說:“果然是你?!?/br>
    女官說:“讓我跟著你?!?/br>
    兜鍪墜地,將軍果斷翻身上馬,“你回去吧,好好活著?!?/br>
    節(jié)奏如流水般順暢,沒有一點贅余。

    白硯自己看完回放,也是這樣的感受。

    整部戲殺青,外景地一片歡呼聲,聽起來十分熱鬧。

    越過歡騰的人群,白硯走到裴摯面前,那熱鬧場面被他拋在身后,變成了一副喧嚷塵世的背景。

    可白硯的心很安靜。

    他抬手撫上裴摯的頭頂,用力揉了揉,“幸虧你回來找我?!?/br>
    等他胳膊放下去,裴摯自己也揉了下腦袋,眼里噙著笑意問他:“怎么回事兒?”

    白硯把手背在身后,擦著裴摯的肩膀走過去,欣欣然地回答:“沒事兒?!?/br>
    慶幸,喧嚷塵世,有你相伴。

    也曾經(jīng)走散,慶幸,回頭時,歸路依然是坦途。

    最慶幸,你歸來時,我依然如初。

    裴摯跟著他身側(cè),不依不饒地問:“哎?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特別棒?”

    白硯微微笑,沒直接回答。

    很快,出了布景地,他們終于遠離人群。

    白硯轉(zhuǎn)身,對裴摯伸出手,“來?!?/br>
    仍舊被甲片覆住的手,裴摯緊緊握住。

    眼前是壯闊的天地和群山,白硯側(cè)頭望著裴摯,笑意從眼底漾出,一絲都不遮掩。

    裴摯狗鼻子的確夠靈,很快,好像明白了什么,眉頭壓得很低,笑意卻燦爛,“以后,全憑我哥指教了?!?/br>
    白硯用力捏了下裴摯的手指,“也請你指教?!?/br>
    在這壯闊天地間,他們是多么渺小。在這喧囂塵世間,他們又是多么孤單。他們分開,兩個人都只能孤影孑身。

    專心專注地沆瀣一氣才是他們唯一的路。

    那么,請多多指教,整個余生。

    全劇殺青,慶祝活動一定會有。

    十二月,凜冬已至,像上次一樣喝著寒風野餐,沒幾個人能兜得住,因此,殺青宴被安排在劇組租賃的大院。

    這樣的活動,白硯最多只能沾點熱鬧意思,一來他酒量太對不住人,二來,帶內(nèi)臟帶血的大葷大腥他吃不慣。可徹底放松后,沾點熱鬧意思白硯也挺高興,雖不至于主動跟人應(yīng)和插科打諢,至少在別人話題點到他時沒那么高冷。

    酒過三巡,屋子里人都三兩成群自己樂開的時候,仇安平又端杯過來。

    這次,仇安平甚至沒問他們的意見,直接在他對面坐下了。

    拍攝的最后一個月,這人沒出什么幺蛾子,因此,白硯也沒直接板臉把人轟走。

    可話沒說幾句,仇安平又故態(tài)復(fù)萌,死纏著白硯跟他喝,不僅纏白硯,這次把裴摯都順上了。

    遭拒后,仇安平壓低聲音甩出句這樣的話:“就沖我對白硯老師單相思這么久,你們也得跟我喝一杯,一杯酒下去,什么都解了,我以后也好打消心思,好好祝福你倆,你們說是不是?”

    又來了……

    白硯索性倒扣酒杯,不喝,就是不喝。

    裴摯干脆把酒瓶塞到一邊,想不通的問:“你這是打算一直尋死到底是吧?你就那么見不得我哥痛快?”

    大概是見勸酒無望,仇安平終于露出興味索然的神色。

    仇安平自己抿了一口酒,自嘲地笑了下,“得了吧,我要真有膽作死到底,何必裝作喜歡白硯給他找不痛快?我裝作喜歡你裴少,不是更扎他的心?”

    白硯品出些不對,“什么意思?”

    仇安平說:“什么意思?因為人都是相信自己的。我說喜歡你,你自己覺得不會跟我有什么,看在我們同公司的份上,不會立刻弄死我。就算裴少想弄死我這情敵,可他不是全被你降服住了嗎?”

    “要是我說我喜歡裴少,那就是裴少自覺不會跟我有什么,想弄死我這個情敵的就變成了你。你都不惦記情分了,裴少還聽你的話,那我才真叫死透了。”

    白硯:“……”放屁,你影帝爸爸有那么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