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所學(xué)校差不多一起開學(xué)，京理工只有袁衛(wèi)彬一人，所以大家先把他送過去，報好名辦好入學(xué)手續(xù)，第二站是京師大，最后才是京大，把終點(diǎn)站放在京大，也是因為京大名氣最大，雖然校園之前參觀過了，不過大家還是想看看匯聚在此的眾多學(xué)霸，跟他們的學(xué)校有什么不一樣，看了一圈后似乎也沒太大差別。

    三個學(xué)校跑下來也過了中午了，袁珊珊和許言森一起將他們送上回各自學(xué)校的公交車，他們也需要時間跟新同學(xué)與舍友聯(lián)絡(luò)感情，結(jié)交新的朋友。去往京理工的車子來了，袁衛(wèi)彬妒忌地看了眼跟他姐同在京大的許言森，早知道他再努力一把，說不定也能考上京大了。

    袁珊珊好笑地拍了下他的背：“趕緊上車吧，有空來看姐，我有空也過去看你，等房子定下來后就更方便見面了?！?/br>
    “好吧，姐你要來啊。”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還是舍不得的，袁衛(wèi)彬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車子，公交車開動了，還朝外揮手，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許言森松了口氣，總算把人送走了，這小子，以前怎沒發(fā)現(xiàn)這么難纏，不過大概也能猜出他的心情，袁珊珊這個幾乎替代了母親身份的jiejie對袁衛(wèi)彬的意義，非常重要，許言森希望袁衛(wèi)彬這小子也能趕緊找個對象安頓下來，也許那樣會減少一點(diǎn)對他姐的依賴心。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認(rèn)認(rèn)舍友和同專業(yè)的人，晚上入學(xué)的新生都要集中開會?！?/br>
    袁珊珊應(yīng)了聲，和許言森一起慢慢往回走，以前不是沒讀過大學(xué)，但這個年代的大學(xué)，似乎別有滋味，感覺不壞?；厝ヂ飞峡吹讲簧偻霞?guī)Э诘男律?，有的孩子還抱在手里哇哇哭，有的則到了家長的腰了，而這樣的家長也是學(xué)校的新生。

    “等恢復(fù)正常后，這樣的現(xiàn)象也許越來越少了吧?！痹荷褐噶酥敢粋€正在哄孩子的家長，他手里還抓著報名的材料，大冷天的腦門上急出一身汗了，“不過現(xiàn)在看了挺有意思的?！?/br>
    “這些應(yīng)該是家里離得比較近的吧，不過既要帶孩子又要上學(xué)，挺辛苦的，大家都不容易?！比珖灏倨呤f的考生，只錄取了二十幾萬，每一個被錄取的人都舍不得放棄這樣大好的機(jī)會，再苦再累也要來。

    袁珊珊的宿舍在307，剛開學(xué)，樓下沒有禁止男生出入，于是許言森堂而皇之地跟了上去，袁珊珊笑看了他一眼沒發(fā)表意見，只說：“明天我要去常老爺子那里，你去嗎？”

    “一起吧，明天我來叫你?！痹S言森爭取道，剛把名分定下來，當(dāng)然要爭取一切相處的機(jī)會，正式上課后就沒這么方便了，這幸好還是在同一所學(xué)校。

    袁珊珊之前只將鋪蓋行李放進(jìn)了宿舍，之后不是住招所就是留宿在唐蕓那邊，所以和宿舍里的人還沒碰過面，她到的時候門敞著，里面有三個床鋪正忙碌著，她敲了敲門走進(jìn)去，床上床下的人一起回頭向外看。

    因為里面有男同志，所以袁珊珊向落后一步的許言森點(diǎn)點(diǎn)頭，叫他一起進(jìn)來，不需要回避，于是宿舍里回頭的人猛地看到這對相貌皆出眾的年輕男女，只覺得宿舍一下子亮堂了許多。

    一個靠在床架子上等著父母鋪床的年輕女孩，忙站直身體，瞪大眼睛朝袁珊珊看來：“你也是我們宿舍的？你不會是最早將行李放進(jìn)來的那個人吧？”

    她們先來的三人互相問了問，誰也沒見過另一張靠門上鋪的舍友，現(xiàn)在看兩人只提了一個手提包就進(jìn)來了，顯然能對上號了。

    “對，我就是那張床的主人，我叫袁珊珊，來自y省?！痹荷何⑿ψ晕医榻B。

    由她開了個頭，這女孩緊隨其后：“我叫石詩慧，就是京城人，這是我爸我媽?！变伌驳闹心攴驄D抽空朝袁珊冊笑了笑，袁珊珊看得出，石詩慧不是應(yīng)屆生也不會太大，是現(xiàn)在四人里年齡最小的。

    “我叫呂紅梅，來自h省?！币粡埳箱佁匠鲱w腦袋，黑紅的臉膛，顯得有些羞赧。

    “看來我是咱宿舍的老大姐了，我叫龐建軍，哈哈，要不沒見到我這人，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是男人？沒辦法，當(dāng)初下鄉(xiāng)插隊時他們就把我安排在男知青那一隊，我今年30了，咱宿舍應(yīng)該不會有比我大的了?！?/br>
    同樣是上鋪的龐建軍，剪了一頭利落的短發(fā)，笑聲爽朗，讓袁珊珊看了覺得有些親切，因為這位龐大姐讓她想起了孟姐，不過這一位似乎比孟姐更加豪爽。

    另三人也各自報了年齡，果然，石詩慧是最小的，剛過了年19，呂紅梅27，接下來便是袁珊珊，過了年23了。

    石詩慧和呂紅梅都好奇許言森的身份，不過誰也沒龐建軍放得開，非常直接地問：“小袁，這是你對象？你們倆可真登對，這走在校園里絕對是咱京大一道非常亮麗的風(fēng)景線。”

    袁珊珊不由回頭看向許言森，正好對方也看過來，眼里帶著期盼，袁珊珊忍不住一笑，是不是就在這兒等著她么，袁珊珊介紹道：“這是許言森，京大經(jīng)濟(jì)系的新生，”看到許言森眼神暗了一下，又笑，“對，是我對象?！?/br>
    不知為何，從自己嘴里說出“對象”二字，袁珊珊覺得比“男朋友”這三個字更具羞恥感，不過既然答應(yīng)了許言森，她也不會反悔，更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rèn)的，尤其是看到許言森一下子眼睛亮了許多倍，袁珊珊更不會后悔自己的做法了。

    許言森一顆心落回肚子里，大方地回應(yīng)：“你們好，我是許言森，以后珊珊有勞你們關(guān)照了?！?/br>
    “哈哈，哪里，哪里，我說你們這一對可羨煞人，咱京大考上一個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沒想到你們一起考進(jìn)來了，你們說是不是？”龐建軍笑道。

    石父石母一樣的想法，他們女兒考上京大，不知羨煞了多少親戚和鄰居，可這對小年輕更厲害，雙雙考了進(jìn)來。

    也因為這個，許言森對袁珊珊的這些舍友第一印象非常好，有了這個良好的開端，宿舍氣氛很快熱絡(luò)起來，袁珊珊也在許言森幫助下開始鋪床，今晚便要住在這里了，許言森在床下給她遞東西。

    四人交換了不少情況，比如龐建軍是第一批下鄉(xiāng)插隊的老知青了，地方在西北，條件比袁珊珊所在的坡頭村艱苦多了，能考上大學(xué)本就很不容易，更別說考上京大了，由此可以看得出這姑娘不僅名字聽著像男人，就是本身的性子也很要強(qiáng)。

    石詩慧不用說了，確實(shí)是京城的應(yīng)屆生，呂紅梅則是農(nóng)村姑娘，四人中性子最為內(nèi)向，看鋪蓋和她的身著，條件也是最差的，不過龐建軍卻狠夸了她一頓，但凡能跨進(jìn)這座學(xué)府的，沒一個是容易的。

    袁珊珊和許言森最讓人羨慕了，不僅來自同一座城市，還是一塊兒插隊的，如今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學(xué)，這緣分擋也擋不住，聽得袁珊珊和許言森也不由相視一笑，確實(shí)緣分不淺。

    床鋪好后，袁珊珊便很主動地去了許言森那里，等到了他那里，許言森便飄著對一幫大老爺們介紹：“這是我對象……”可把這里面的幾個單身漢酸死了，各種羨慕妒忌。

    袁珊珊并不反感耳中聽到的各種打趣，這年代的人矜持淳樸多了，雖然才確定關(guān)系，但越發(fā)覺得，談一場純純的戀愛，感覺并不壞。她在感情上是個慢吞性子的人，并不適合那種激烈的如煙火般絢爛的感情，更喜歡這種在生活中細(xì)水長流的脈脈溫情。

    “好了，”許言森也挑了上鋪的位置，圖個清靜和干凈，從床上下來后說，“我去打兩瓶開水，給你喝口熱水，等下給你那邊的也打上。”他懊惱剛下來的時候沒順帶把珊珊的水瓶帶下來。

    袁珊珊沒接話，而是看向門口，走廊里響起腳步聲，許言森也看過去，沒一會兒許言州出現(xiàn)了。

    “這是我堂哥許言州，哥，你這會兒來是有事？”

    “對，你們出來下，我跟你們說?！痹S言州招手叫兩人。

    許言森眼睛一亮，莫非房子有著落了？出來后果然聽許言州壓低聲音說：“我一個朋友剛給我介紹了個地方，挺符合珊珊妹子要求的，要是方便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去看房子，他人今天有事，不過鑰匙倒給我了，叫我隨便看?！?/br>
    袁珊珊喜道：“可以啊，辛苦州哥了?！?/br>
    許言森轉(zhuǎn)身回宿舍跟舍友說了一聲，便與袁珊珊一起隨許言州出去，他們離開后，宿舍里的人又發(fā)表了一番羨慕之情，雙雙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是拖家?guī)Э诘男律盍w慕的情形。

    許言州開了車過來，接了他們后便直奔地點(diǎn)，位置就如袁珊珊所想要的，位于京大與京理工之間，是座兩進(jìn)的四合院，許言州也有些擔(dān)心：“這里只聽朋友說了一下，并沒有親自來看過，聽他說的時候就有些擔(dān)心，你們會不會嫌大了，要是一大家子住進(jìn)來就不會覺得地方大了。對了，這四合院也有些年頭了，加上前些年沒被好好保管，所以有些破舊，而且吧，這四合院原來不是兩進(jìn)，而是四進(jìn)的，你看這左邊還有后面，原來是一體的，不過如今都砌了墻隔開來了，那后面，原本是這座四合院的花園，最初這里的主人，肯定是個大戶人家。”

    許言森沒替袁珊珊拿主意，而是耐心地陪著她前后院子都看了一遍，還看了幾間正房，說實(shí)話，要住進(jìn)來，還需要整飭一下，里面家俱也不齊全，短時間內(nèi)無法入住。

    雖然舊了點(diǎn)，袁珊珊卻看得挺滿意，特別是聽到許言州的介紹，如果將來有機(jī)會將邊上與后面的花園都拿下來就更好了，后世能在京城這地界上擁有一座這么大規(guī)模的四合院，那是多少人羨慕的事，袁珊珊倒不圖別人羨慕，而圖自己住得舒暢，這四合院，處在京城中，正合鬧中取靜的意思。

    “州哥，你朋友說了這里什么價位嗎？”袁珊珊問。

    許言州豎了兩根指頭：“這是朋友開出來的價位，不過珊珊妹子你真要買？這修理費(fèi)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br>
    像許家不是買不起，不過哪里會買上一座破院子然后空放著？而且袁珊珊可不是許家，聽堂弟的意思是她個人掏錢，這可比他許言州有錢多了，他敢說，就是堂弟也掏不出這么多。

    許言森微笑看著，沒插嘴。

    袁珊珊說：“買，不僅要買這里，將來有機(jī)會，將隔壁的也買下來，房子現(xiàn)在看著破，可收拾一下，這種有歷史底蘊(yùn)的四合院，也許將來你就是想買也買不到了。”

    這種房子，就是買了不住用來投資也是非常和算的，這種坐等發(fā)財?shù)臋C(jī)會，袁珊珊當(dāng)然不會錯過了。

    許言州豎起大拇指，許言森則若有所思。

    “不過過戶的手續(xù)，不知道能不能幫我辦妥，暫時……就落在我名下，我自己是沒有門路的?！痹荷禾嵋?，價錢好談，不過這種跑門路的活，她就沒辦法了。

    “這應(yīng)該沒問題，找機(jī)會讓你們見個面，坐下來一切好商談?！痹S言州欣賞這姑娘爽利的性子。

    看完房子后許言州又將兩人送回學(xué)校，并做了回電燈泡，跟著他們蹭了回京大食堂，感覺也算過了把癮了。

    送走許言州，許言森和袁珊珊并肩而行，想到袁珊珊下午的話，許言森問：“珊珊，你下午說的，是不是和亂世黃金盛世收藏一個道理？將來我們國家能夠飛黃騰達(dá)吧？”

    袁珊珊下午說出那番話時其實(shí)有提點(diǎn)的意思，不過許言州沒當(dāng)回事，許言森的表情她卻是看在眼里的，這時笑道：“難道你對我們國家沒有信心？”

    許言森失笑：“當(dāng)然不會，哪怕再艱難，都不會失了信心。”

    第78章

    第二天兩人去了常老那邊, 拿到的錢幾乎是袁珊珊之前在省城出手的兩倍, 參更好是一回事, 也可見京城有錢人多, 野山參這種好東西也更有銷路。

    常老爺子將人留下來又考較了一番才將人放走，考較過袁珊珊后他便有些羨慕周壽然, 從哪里找來的這么好的苗子，三四年的工夫抵得上別人十幾年的收獲，看得他眼紅妒忌，想了想，提筆寫了封信給老周。

    接下來的事情便很好辦了, 許言州將雙方就約到要出手的四合院里當(dāng)面談，因為袁珊珊給錢給得很爽氣, 對方也答應(yīng)替她盡快把過戶的手續(xù)辦下來, 等到房子落到袁珊珊名下時, 她將剩下的錢當(dāng)面交給了對方，雙方偕大歡喜。

    修房子的事情不急，袁珊珊打算先整出兩間能住人的廂房，其他的慢慢來，不想糟蹋了這房子, 想到周末的時候袁衛(wèi)彬過來，她將人領(lǐng)到這里, 肯定能看到袁衛(wèi)彬大吃一驚的神情。

    找誰修房子, 袁珊珊托給了許言州和房子所在的居委會大媽, 請他們幫忙找人, 這事敲定后，她便將精力轉(zhuǎn)到學(xué)校里來。

    許言州辦成了這件大事心情極好，這證明了他也很有用的，而不是游手好閑之徒，因而興沖沖地跑了回去，不料剛進(jìn)家門就聽到里面?zhèn)鞒龅穆燥@尖銳的聲音，好心情頓時消散了大半，腳步也變得慢吞吞的。

    “喲，言州回來了啊，這又是跟哪個狐朋狗友晃了大半天，到這時候才著家？”看到他搖晃著回來，一個中年女人轉(zhuǎn)嘴就批評起來。

    “原來是小姑啊，你又來啦。”許言州撩了下眼皮懶懶地叫了人，走到他媽身邊一屁股坐下，懶得再理這個姑姑，他媽都沒有管他，卻總是被這個姑姑說教，一看到她好興致都跑沒影了。

    看兒子坐沒坐相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于秋暗暗瞪了小兒子一眼，好歹別讓人面上挑出刺來，知道小姑難纏，可人上門了也不能把人擋在外面。

    于秋正要替小兒子說幾句話，許蘊(yùn)淑已搶先開口了，嚴(yán)厲指責(zé)：“嫂子，大哥現(xiàn)在整日在外忙碌，你在家也不好好管管言州，你看看他坐沒坐相，整日也不想著找份正經(jīng)工作干，嫂子你就是太寵他了，該嚴(yán)厲的時候就嚴(yán)厲，你看我家的成?！?/br>
    許蘊(yùn)淑一說起自己的兒子就沒完沒了了，說她兒子怎么能干，說她兒子又多孝順?biāo)@個媽，什么也不用她cao心，處處拿她兒子來對比許言州，把許言州貶得一無是處，簡直是墻根的爛泥團(tuán)一樣。

    于秋聽得嘔死了，小兒子再不好那也是她兒子，不是任由外人數(shù)落的，心里恨不得將這個小姑一巴掌扇出去，瞧不上她兒子不要踏進(jìn)這個門啊。

    許言州這樣的話聽了百遍都不止了，懶得理睬，跟她爭辯了又要說他這個小輩不懂得尊重長輩，啊呸！

    許言州動了動身體就想回房間，于秋一見這情形就知道兒子啥心思，拍了拍他腿，笑著說：“是啊，我跟老許說了他多少遍了，他就聽不進(jìn)去，這回可好，言森回京城了，所以我當(dāng)媽的就讓他多往言森那里跑跑，他能跟言森學(xué)上一兩分就夠我這當(dāng)媽的樂呵好久了，蘊(yùn)淑你說是不是？”

    許言州看他媽一本正經(jīng)地模樣，心里偷樂，懟得好！

    他那表弟不過才剛擠進(jìn)被錄取的行列，就讓這姑媽整天放在嘴巴上夸，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個這么聰明能干的兒子，特別是拿她兒子跟自己比較，嫌棄自己不思進(jìn)取，可每回總會忽略掉許家另一個人，哪怕堂弟多少年沒回京城了，可就沖他們都姓許，許言州看他也比那表弟順眼多了，那表弟跟他媽一個德性，每回在自己面前也端著說教的口氣，啊呸！

    許蘊(yùn)淑面皮一抽，想到二哥家的兒子，冷不丁的居然考上了京大，還是他插隊那個省的省狀元，要沒有高考狀元這一回事，她兒子可是能將大哥二哥家的孩子都比下去，誰也沒有自家兒子優(yōu)秀。

    于秋看著小姑的表情微笑，許蘊(yùn)淑咬了咬牙，把槍口又朝向許言森了：“大嫂你不說我都忘記言森回京城了，他這回來幾天了，怎沒到我這個姑姑家走動？這在外面待的時間長了，又是山溝溝的那種，不會連基本禮貌都忘了吧？”

    許言州怒，說自己也就罷了，連許言森也一起貶，她當(dāng)許家人是什么？是她兒子的踏腳石是不是？

    于秋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淡淡瞥了眼小姑說：“言森過來的時候不是提前通知你帶孩子來聚聚了，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你人來，他剛開學(xué)，哪有時間到處跑動？跑腿的事我還是讓言州去辦的。至于山溝溝，小姑是不是忘了，我跟你大哥可也是才從山溝溝里出來的。”

    許蘊(yùn)淑被噎了一下，光想著怎么把侄子壓下去，沒想到惹到大哥大嫂頭上了。

    許言州嗤笑：“媽，小姑總批評我坐沒坐相，整日游手好閑，放前幾年得挨批，可小姑這種瞧不起山溝溝里農(nóng)民的思想，是不是也屬于小資產(chǎn)階級作風(fēng)??？”

    “大嫂，你看你兒子對長輩什么態(tài)度！”許蘊(yùn)淑怒。

    “蘊(yùn)淑好了，言州也不過一句玩笑話，你長輩開得起小輩就不能說了，你先回去吧，等老許回來，我會一字不落地如實(shí)轉(zhuǎn)達(dá)，至于你大哥怎么做就不是嫂子我能過問得了的，你知道你大哥工作上的事一向不會跟我多說什么?！庇谇锬樕弦琅f沒多少笑意。

    “好，那我就等著嫂子和大哥的好消息！”一咬牙，許蘊(yùn)淑提了包丟下話就走了。

    于秋這回連起身送一送的意思都沒有，回頭看到小兒子笑得開心，伸手指戳了戳他腦門：“你啊，好好地跟她爭什么，反正向來說你幾句你也進(jìn)不了耳朵?！比绻麅鹤诱婺鼙徽f得激起上進(jìn)心，她估計會專門把小姑請到家里來，整日對兒子說教，也是她之前跟老許一起下鄉(xiāng)了，兒子送到他外婆那邊，被寵壞了。

    許言州摟上他媽的肩，親熱地說：“要不是她整日把農(nóng)民掛在嘴邊，誰樂意跟一個長輩計較什么啊，這么在意農(nóng)民不農(nóng)民的，小姑自己不還是嫁了個農(nóng)民出身的。對了，小姑要跟我爸說什么？不會又是求我爸做什么吧？你說小姑這人怎么這么怪，明明是她求著我爸，偏擺出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到底誰求誰?。俊?/br>
    于秋也是被這小姑子折騰得氣也生不起來了，嘆道：“還有什么，不就是她兒子張成海的事，異想天開，想讓你爸把她兒子弄到好一點(diǎn)的學(xué)校，這種事情也是你爸能插手的，不知多少人盯著呢?！?/br>
    說起來她也氣，在兒子回來之前，居然說她兒子將來出息了，也會好好孝敬她跟老許，她有兩個兒子，誰要別人來孝敬？這是看死她兩個兒子都沒出息？何況就張成海那跟小姑一個模子出來的德性，和眼高手低的性子，于秋一點(diǎn)不看好。

    許言州也笑，果然跟他媽說的一樣，異想天開：“不是說她兒子厲害么，怎不憑自己本事考上更好的學(xué)校，就跟言森一樣，那可是堂堂的京大啊，不服氣都不行?！?/br>
    于秋拍了一記兒子腦袋：“你光會說你堂弟，看看你呢？”這兒子愁人，好在大兒子不像他。

    一看他媽也要開始說教，許言州趕緊投降往外跑，后面他媽仍追了一句：“什么時候叫言森回來吃飯！”

    ……

    袁珊珊宿舍最后一名成員到達(dá)了，趕在截止報名時間的最后一天，這時候他們已經(jīng)開始上課了。

    第五位成員是來自最南邊城市的仲倩倩，第六位便是剛到達(dá)的俞紅，那日袁珊珊和石詩慧一起上完課回宿舍時，就看到宿舍門大開，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走來走去地哄，石詩慧當(dāng)時第一個反應(yīng)是先退出去，看看門牌號有沒有走錯地方，確定是307沒錯啊，這時袁珊珊已經(jīng)和對方說上話了。

    “你是俞紅？”袁珊珊用肯定的語氣問對方，這時候出現(xiàn)在她們宿舍的肯定就是第六位成員了，姓名早從管理宿舍的阿姨和負(fù)責(zé)他們生活的指導(dǎo)老師那里得知了，唯一沒想到的是她已婚已育，袁珊珊倒佩服她帶著孩子的時候還能堅持復(fù)習(xí)迎考，成績還這樣好，考上了京大，換了她沒有異能金手指，或許還不如對方。

    “是啊，你們就是我的舍友吧，對不起了，我這孩子鬧騰，可能要打擾你們了?！庇峒t很不好意思地跟兩位舍友道歉，可能換了新環(huán)境，孩子鬧得特別兇。

    “原來你就是俞紅啊，這是你孩子？多大了？你愛人呢？”石詩慧這時才重新走進(jìn)來，好奇地伸長脖子看俞紅手里的孩子，她班上也有年紀(jì)不小的同學(xué)，但一個宿舍的現(xiàn)在看來只有一位已婚已育的，不能不好奇。

    “孩子剛兩歲，是個小姑娘，我愛人也考上了，可惜不是京城的學(xué)校，沒辦法我只能把孩子帶在自己身邊，我已經(jīng)向?qū)W校申請了，看能不能調(diào)換一下，否則不管住到哪里都要吵到別人?！庇峒t嘆氣繼續(xù)哄孩子。

    石詩慧正想要繼續(xù)問，為什么孩子不給家里老人帶，為什么她愛人不管，可袁珊珊朝她搖了搖頭。沒有不得已的原因的話，相信俞紅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看她臉上毫無剛?cè)雽W(xué)的喜意，只有滿滿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