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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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巒兒?!饼R毓玠猛地沉聲喝止她未說完的話,他眼神冷漠生疏地望向喬亦柔,似警告似命令,短短一瞬,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不過婦孺戲言罷了,不值一提?!?/br> 旒王頓格列蹙眉,他狐疑的目光掃向那位瞧著纖細柔弱的女子,是上次在長春殿見到的那位麟國皇帝的寵妃,不知為何,今日仔細一瞧,總覺得她面向略微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否在長春殿相遇前就曾見過。她要出戰(zhàn)?是真不自量力的戲言亦或是…… “讓她試試?!比巳褐幸晃混甲迦斯笮?,“連女人都愿意出戰(zhàn),看來……” 看來麟國沒人了,男人都是懦夫,所以只有女人上場了? 麟國大臣們誰領(lǐng)會不著這屈辱之意,大將軍盛楠忍不可忍的拍著胸脯起身,“本將軍來,本將軍連死都不怕,怎會怕這區(qū)區(qū)一尊鼎?” 簡直胡鬧。 齊毓玠面色徹底崩塌,他厲色瞪著不知深淺的盛楠,又側(cè)眸冷眼朝喬亦柔瞥去。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是不是自持力氣比普通人大些就有囂張的資本了?也不多想想那薩克頂將麒麟鼎舉起都要用盡全身力氣,他們上去先不提會否意外負傷,關(guān)鍵能將鼎舉離地面? 齊毓玠抿唇沉聲道,“比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不用再進行舉鼎,既然薩克頂已勝,旒王就好生把兩樣圣物收好,畢竟象征著旒族,意義自是不同?!?/br> “陛下,既然貴國有勇士自薦上場,為何卻要阻攔?”頓格列不解地揚眉問,又道,“想來薩克頂今日還未徹底釋放出本身實力,他此時定愿意應戰(zhàn)?!?/br> “回陛下,薩克頂愿意接受挑戰(zhàn)!”高臺上的壯漢立即予以肯定的回答。 再度被他們?nèi)桥?,盛楠高聲道,“對,陛下,讓臣上場?!彼姥詨颜Z已放出去,豈能收回?更何況他們麟國何時連上戰(zhàn)場上擂臺都需要女子去沖鋒陷陣了? “凡事講究先來后到,旒王應當明白這個道理,既然薩克頂愿意應戰(zhàn),便讓我先行上場如何?”喬亦柔從觀臺走出,她在眾人目光下直直走向齊毓玠,步履堅定。 他們二人視線霎時在半空中碰撞,喬亦柔望著高高在上的齊毓玠,她不是不懂他眼中深意,他讓她退回去,讓她不要不自量力,可能也擔憂她會折損麟國顏面,或者她會自以為是的害了自己。只是她上場或許還有希望,至于盛楠大將軍…… 她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普通人終歸是普通人,至少她沒那么普通! 朝盛楠微微一笑,喬亦柔頷首施禮,語氣依然如初,“陛下,嬪妾當真愿意一試,不是戲言?!?/br> 齊毓玠被她氣得雙手顫抖,他冷眼睨著她,遲遲無法頷首應允。 她是有些氣力,但薩克頂是更值得忌憚的存在,舉鼎并非兒戲,一著不慎甚至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拒絕,必須拒絕,齊毓玠氣得被她砸中的部位開始生疼起來,“朕……” “陛下,既然這位貴人如此意志堅決,倒令臣由衷欽佩,陛下不如成全了她,讓她率先上場與薩克頂比試一番?就舉銅環(huán)即可?!?/br> “不?!眴桃嗳徂D(zhuǎn)身,她不屑多看旒王頓格列一眼,她望向別處淡淡道,“直接舉鼎?!彼芰私庾约?,一而再再而三拖延只會讓她狀態(tài)懈怠,不如直接試舉麒麟鼎圖個爽快。 “哈哈哈哈,貴人好大的口氣!小王就喜歡這樣豪爽的女壯士,巾幗不讓須眉,成,舉鼎就舉鼎,薩克頂,你可佩服貴人的好氣魄?”頓格列霎時大笑著朝臺上的薩克頂問道。 “佩服!”薩克頂用不熟練的中原話道。 很好,齊毓玠面部僵硬地望著他們。 他一句話未說,他們倒搶先做好了決定? 真的很好,還直接舉鼎?他怕她到時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齊毓玠狠狠攫住她無所畏懼的臉龐,雙唇隱隱顫抖,事情走到這般形勢,她早早將自己逼入死胡同,他連替她周轉(zhuǎn)回絕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話語陡然一轉(zhuǎn),喬亦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道,“下午比試如何?我需要做準備?!?/br> “當然,小王靜待貴人一展風采!”頓格列抱拳朝齊毓玠行禮,帶著旒族人下場休憩。 其余人等也在齊毓玠示意下先行退場,偌大的蹴鞠場只余稀稀落落數(shù)人。 齊毓玠心中有氣,他冷冷站在原地,半晌,見她乖乖站在下首一言不發(fā),連內(nèi)心都十分安靜,他終是忍無可忍,分明擔懼,卻出言諷刺道,“喬貴人好本事,銅環(huán)都不放在眼底,要直接舉麒麟鼎,朕倒是好奇得緊,天不怕地不怕的喬貴人現(xiàn)在要準備什么?” 再度輕咳一聲,喬亦柔忽略他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她摸著腹部,訕訕抬眸指著正中的太陽,嘴角露出討喜又討嫌的笑容,“陛下,都晌午了,嬪妾有些餓了!” 第50章 許多官員府邸離皇宮路途遠, 為體恤這些官員,太監(jiān)們奉陛下旨意,在蹴鞠場外臨時搭建了許多帳篷,供這些官員暫時休憩。 東面最豪華精致的一頂帳篷里,齊毓玠面無表情地掀起眼皮睨了眼對面的女人。 “吃什么?”他冷冷問。 喬亦柔不自覺吞咽了下口水, 她等下要舉鼎,想想又激動又緊張又忐忑又期待,這些情緒沖擊下,她竟覺得食欲大開, 什么都很想吃, 但—— 偷瞥了眼心情很不好的陛下,喬亦柔覺得她此時獅子大開口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她說她想吃宮宴全席, 他會不會把她給轟出去? 神情陰沉, 齊毓玠望向一旁候著的傳膳宮人, 低聲道,“飯食點心傳曼陀樣夾餅與單籠金乳酥。菜肴羹湯方面,佛跳墻、小天酥、金魚戲蓮、白龍曜、黃葵伴雪梅……”他說到一半,不小心撞上面女人垂涎欲滴的亮晶晶目光, 登時雞皮疙瘩起了一地,齊毓玠瞥她一眼,忍氣吞聲的繼續(xù)報了三四個菜名。 一一記下后,傳膳宮人行禮退下。 怎么都要走了? 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 喬亦柔雙手巴在桌面上,她看了眼陛下, 轉(zhuǎn)頭望向?qū)⒆叱鰩づ竦膶m人。 “等下?!饼R毓玠疲憊地單手撐住額頭,一臉無奈地閉眸道,“最后記得上二十碗米飯?!?/br> 傳膳宮人聞言背脊一僵。 陛下食量一直都很穩(wěn)定,講究少食多餐,一日四頓,除卻早膳與夜宵不食用米飯之外,剩余兩頓都是鐵打不動兩碗米飯。偶爾出外射獵或者其余活動,不過再加一碗而已,可眼下這二十碗米飯用來做什么?數(shù)來數(shù)去貌似只有陛下與喬貴人用膳,妃嬪們食量小,頂多一小碗兒!所以? 想不明白的轉(zhuǎn)身行禮稱“是”,他莫名其妙的匆匆前去膳房吩咐御廚們開始籌備。 二十碗米飯? 喬亦柔一驚,她不過在心底隨便一想而已,難不成他也氣餓了?需要化悲憤為食欲?那二十碗米飯豈不是不夠? 頗有些憂慮地端起溫茶喝了半杯,喬亦柔偷偷覷一眼陛下依舊深沉的面色,估摸著在用膳前,她少不得要挨訓一頓。 哎,暴風雨來吧來吧,她已經(jīng)充分做好了左耳進右耳出的準備…… 齊毓玠:“……” 他猛地睜開雙眼,好幾句話都堆積到了嗓子眼兒,卻又硬生生被他壓了下去。 陡然起身,齊毓玠撩袍走出帳篷,他朝站在外側(cè)的李久低聲吩咐幾句后,轉(zhuǎn)身掀開布簾重新進入帳篷。 喬亦柔前一瞬還以為他要走了呢,正開心待會兒的菜式與米飯她一人尊享,結(jié)果人迅速就折返了,沒勁! 她口渴地又斟了杯茶,見他茶杯不是滿的,便好脾氣地去給他倒茶。 立即伸手將茶杯移開,齊毓玠擺著一張臭臉,頭甚至都微微偏開,一副不愿與她過多接觸的模樣。 討了個沒趣,喬亦柔皺了皺鼻尖,把茶壺放下,她捧著瓷杯湊到唇邊喝水,心中暗暗腹誹,她給他獻獻殷勤他還蹬鼻子上臉呢,當她當真樂意服侍他不成?誰還不是自己眼里的第一尊貴了? 無言的靜寂。 帳篷外別的帳篷里隱約傳來一些嬉笑談論聲。 喬亦柔等午膳等得昏昏欲睡,驀地,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靠近他們帳篷,旋即帳篷門簾被一只手掀開,是李久。 在李久示意下,幾個侍衛(wèi)抬著沉甸甸的箱子一臉汗水的魚貫而入,又魚貫而出。 望著角落里堆積的好幾個木箱,喬亦柔眸露疑惑,想問,可陛下他一定不樂意答就是了。 恰巧午膳到了,李久領(lǐng)著御膳房太監(jiān)們陸續(xù)上菜,最后又拎了幾個食盒擱在桌上,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整整齊齊碼了三層米飯,每層兩碗,粒粒飽滿透亮的米飯散發(fā)著霧騰騰的熱汽。 喬亦柔抿了抿唇,不敢妄動,坐等陛下動筷。 “朕沒胃口,吃你的吧!”托著腮,齊毓玠偏頭望向別處,語氣有些悶悶的。 喬亦柔猶豫地端起一碗米飯,她看他一眼,拾起銀筷,再看他一眼,往碗里夾了塊荷包里脊。 他不吃,她不大敢放肆地吃,只是這這菜實在太美味,都不是尋常能輕易吃到的,畢竟御膳房做起來太耗費人力,她也叫不動嘴。喬亦柔小心翼翼地扒完了一碗米飯,再從食盒中取了一碗。她睨他一眼,吃得有些膽戰(zhàn)心驚,咽下一塊酥rou,她試探道,“陛下是不是怪嬪妾自作主張?” 齊毓玠不答。 她覺得那就是了!帳篷此時的寧靜倒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預兆。 哎,那就請佛祖保佑她先用完這頓膳再刮風下雨吧…… “但陛下也不至于氣得連午膳都不用吧?”喬亦柔趁和他說話之際,迅速夾了幾筷擺在他面前的幾份精致佳肴。上菜的小太監(jiān)們真有眼色,擱在他那邊的都是上乘中更上乘的菜式,這離他近離她便遠了! 低頭將碗里的解決了,喬亦柔沒怎么嘗夠,她掀起眼皮,繼續(xù)和他說話,“陛下隨意用些吧,身子最重要!”伸出手,她把他面前的佛跳墻白龍曜又各夾了滿滿一筷。 齊毓玠眉心跳了幾跳。 他面無表情的等著,等她故技重施。 “陛下,您不吃怎么傳這么多菜式?還是趁熱吃一……” 余光覷見她抬起了手,齊毓玠搶在她沒說完話的空檔迅速將他面前的幾碟佳肴挪到她那邊,冷聲道,“別再和朕說話,朕想靜靜?!?/br> 默默點頭,喬亦柔低頭繼續(xù)吃。 吃著吃著覺得這氣氛實在不適合吃飯,她明明挺餓的,卻突然沒了胃口。 下午要舉鼎,需要氣力,喬亦柔勉強再用了半碗,然后放下銀筷,她朝與他相反的方向別過頭,呆呆望著空中某一個點。 她其實沒想在眾人注視下站出來。 只不過有一瞬間被黃大牛感動到了,人固然渺小,卻可以為了信仰與榮譽而戰(zhàn),這榮譽并不只是個人榮譽,也有麟國榮譽。 黃大牛已經(jīng)負了傷,而她明明比黃大牛更合適,卻要漠然的不為所動?盡管她并不知道暴露以后她會面臨著什么…… 另外,她不是怕陛下他愚蠢的被旒王挑撥么?她如今能吃上這些好吃的菜式,終歸是倚仗著他的身份,他嬌嬌脆脆的,上場估計連個水泡都鼓不起來,若有個萬一,他慘她更慘,說到底她也算是在為自己的命運做抗爭? 齊毓玠:“……” 首先他并沒有要不自量力的上場好么? 所以她口中那些嬌脆命運都從何而來?虧他還感動了一瞬,結(jié)果他還比不上這一頓飯。 齊毓玠驀地起身,定定站了須臾,他轉(zhuǎn)身走到角落箱子附近,掀開蓋兒,彎下腰…… 他在干嘛? 喬亦柔沒什么精神地轉(zhuǎn)頭朝他看,他似乎要取什么?但是很吃力? 咬住唇瓣,喬亦柔起身向他走去。 “陛下搬銅環(huán)做什么?”喬亦柔巴在他身畔,好奇的微微彎腰問他。 冷不丁對上她黑漆漆的眼珠,齊毓玠嚇了一跳,他一只手腕有傷,單手拎起兩個銅環(huán)真夠吃力的! 干脆放下一只,他將手中的銅環(huán)遞給她。 喬亦柔接住,不明所以的套在了左臂上。 她的樣子居然挺輕松?面色淡然,恍如手中握著顆小巧的荔枝而已,只是看向他的眸子里透著疑問。 齊毓玠佯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拿起一只銅環(huán)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