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曾晚還想說什么，被敲門聲打斷了，“篤篤篤——”

    曾維華在外頭說：“晚晚，和你的朋友出來吃飯了?！?/br>
    曾晚應(yīng)：“好，爸。”

    曾晚不想再與陸程和辯解，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陸程和提著藥箱跟在曾晚身后走了出去，梁博眼尖，瞧著藥箱問：“你們誰受傷了??？”

    胡國寧明顯一急，“小晚，你受傷了？”

    曾晚搖頭，她隨手指了指身后的陸程和：“不是我，是他。所以我?guī)貋硐?。?/br>
    胡國寧松口氣。

    曾維華望著人高馬大的陸程和，熱情招呼：“來，小伙子，坐下來一起吃。”

    陸程和也不客氣：“謝謝叔叔?！?/br>
    曾晚：“……”

    這頓晚飯吃得還比較愉快，陸程和不算健談，但一般胡國寧聊到的話題，他都清楚，而且還能時不時插上幾句，這讓胡國寧和許建樹對他有些刮目想看。

    大家閑聊甚歡，但眼神有意無意會飄向淡定斯文的陸程和，然后又飄向他身旁埋頭吃飯的曾晚。

    眾人：嗯……兩人絕對有事……

    *

    飯后，大家都走的七七八八，教練也趕著回去了，只剩瞿夏在廚房幫曾維華整理。曲欣艾坐在沙發(fā)上玩著開心消消樂，曾晚盤腿看著體育頻道的比賽。

    稀奇的事是，梁博與陸程和倒在陽臺上對著夜景聊天，而且非常愉快。

    梁博驚奇，笑瞇瞇說：“沒想到你還懂挺多的嘛?！?/br>
    “就一點(diǎn)點(diǎn)?！?/br>
    “別謙虛別謙虛?！?/br>
    陸程和一笑，沒說話。

    梁博轉(zhuǎn)身，背靠著陽臺欄桿，抬了抬下巴示意陸程和看里頭，陸程和回頭，望向板著臉看電視的曾晚。

    梁博：“兄弟，曾晚，你還是放棄吧。”

    陸程和蹙眉。

    梁博依舊笑著：“誒，兄弟，你別想歪，我對她可沒什么心思?！?/br>
    陸程和眉頭未松，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梁博嘆口氣，雙臂環(huán)胸：“曾晚她啊，很要強(qiáng)你知道嗎？”

    “嗯?！?/br>
    “過去的這段日子，她把一天的時間分成五份，三份在練球，一份在看比賽研究打法，剩下的最后一份才是休息?！?/br>
    陸程和認(rèn)真聽著。

    梁博：“三年前，她覺得沒了你，還有乒乓球?？刹磺桑跊]了你后，連乒乓球也沒了?！?/br>
    “她的傷……”

    梁博似乎不想提，只是說：“你對她來說是患得患失，乒乓球則是她的另一個靈魂。她現(xiàn)在認(rèn)為自己很差勁，配不上你，所以你再逼她，也沒有結(jié)果的?！?/br>
    陸程和薄唇微抿，在思考。

    “我想說的就這么多，我先走了，兄弟?！?/br>
    梁博拍拍他的肩，向里走，他跟曾晚他們打完招呼就背著包離開了。

    梁博走后曾晚轉(zhuǎn)頭看向陽臺，陸程和也望著她。

    夜風(fēng)微涼，吹得人沉醉，兩人靜靜對視了會兒，陸程和走了進(jìn)來，他對剛從廚房走出來的曾維華說：“叔叔，我就先走了。”

    曾維華看向曾晚，說：“晚晚，你送送人家?！?/br>
    曾晚板著臉，明顯不樂意，可拗不過她父親，只好起身去送。

    兩人一道走至樓下，曾晚始終低著頭。

    公寓防盜門口，曾晚：“就送到這兒了，你走吧，拜拜?！?/br>
    曾晚轉(zhuǎn)身，陸程和叫住了她：“曾晚，如果……”

    曾晚沒回頭。

    “陸程和，三年前我不需要你，現(xiàn)在也不需要?！?/br>
    話畢，她匆匆上樓。

    作者有話要說：　　問：紙巾，你有什么夢想嗎？

    紙巾：有啊，希望每一章都有玻璃渣，糖里摻屎，屎里有毒的那種。（挺直腰板）

    第12章

    陸程和回到海遠(yuǎn)公寓，路上面色如常，似乎未受剛才曾晚話的影響?？伤赐昝艽a鎖，踏進(jìn)家門的那一刻，人還是有些無力地靠在門背。

    他輕揉眉心，沉沉呼了口氣。他直起身想去廚房倒杯水，這才發(fā)現(xiàn)門關(guān)地毯上有雙鉚釘女士鞋。

    他蹙眉，向前走幾步，瞥見了在他家沙發(fā)上奮力玩著游戲的人。

    那人敷衍叫了句：“哥，你回來啦?！?/br>
    見陸程和沒反應(yīng)，陸惜語怕他冷聲訓(xùn)自己坐沒坐相，于是趕緊撂下游戲手柄，轉(zhuǎn)過身，象征性地關(guān)切了下，“哥，今天晚上沒手術(shù)怎么也回來的這么晚？”

    陸程和眼神直勾勾盯著陸惜語，透著些涼意，看得她心肝直打顫兒。

    陸惜語琢磨著，自己是哪里惹他生氣了，她掃了一圈，迅速擺好腳邊被她踢飛的拖鞋，這樣總行了吧。隨后她繼續(xù)拿起手柄，玩游戲。

    陸程和靠在墻邊，話語清晰道：“我去見曾晚了?！?/br>
    陸惜語身子一抖，這下還管什么游戲，還管什么手柄，連忙關(guān)了一切設(shè)備，坐端正等著挨訓(xùn)。

    客廳靜寂。

    等了半天，陸程和也沒說一句話，陸惜語抓起自己的書包就想跑：“哥，我還是先回家了，改天再來玩游戲——”

    陸程和：“你敢走一步試試?！?/br>
    嚴(yán)肅至極，陸惜語腳步愣生生沒敢邁。

    “哥……你知道了啊……”

    “你覺得呢？”

    陸惜語耷拉下腦袋，認(rèn)錯：“哥，我錯了，你罵我吧，要不，你沒收我游戲也行?！?/br>
    陸程和質(zhì)問：“你為什么沒跟我說?！?/br>
    陸惜語坐回沙發(fā)，整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哥，你那時都跟晚姐分手了……我知道你還喜歡她，可是你們各有追求啊……你出國前讓我注意她的情況并向你匯報，我也匯報了，只有那件事我覺得還是不要說了，所以我就……”

    陸程和冷聲接話：“所以每次我在美國問你，她最近怎么樣，你都說一切正常。我問你，她為什么沒有參加比賽，你編了一個個理由搪塞我。陸惜語，我過去三年還真是腦子放在手術(shù)臺上，信了你的話?！?/br>
    太相信，以至于從沒想過曾晚出事了。

    陸惜語扁嘴：“哥……除了晚姐手受傷的事情沒告訴你，別的事我都幫你辦妥了啊……”

    陸程和疾言倨色：“別的都不重要！只有這件事——”

    千不該萬不該瞞著他。

    陸惜語撇嘴，不服氣，她抬頭頂撞回去：“你那時跟晚姐分手去美國，不就是因?yàn)槟阋非竽愕氖聵I(yè)嗎！”

    “哥，如果我當(dāng)時告訴你，你是不是能二話不說放下你的理想回來？！”

    陸惜語這一串話，每一句都是戳著陸程和心窩子講的。

    “我，你的親meimei，怕你有一絲絲的猶豫，就干脆替你做決定了。哼，反正壞人我做，你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還得先謝謝我。”

    陸惜語委屈，她還枉做好人了，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陸程和啟唇，沉沉說：“我會的?！?/br>
    陸惜語嘴撅得老高：“會什么??？”

    “回來?！?/br>
    陸惜語一愣，她抬眸瞧陸程和，剛好撞上他深邃認(rèn)真的眼神。

    完了……看她哥這個眼神，她就知道她是真的做錯了，曾晚可比他的美國深造重要多了。

    陸惜語低下腦袋，絞手指，道歉：“對不起……”

    挨罵就挨罵吧，她不后悔。當(dāng)年他哥為了學(xué)醫(yī)可沒少跟爸媽吵架，每次吵完就冷戰(zhàn)，好不容易爸媽同意了，他也學(xué)有所成能去美國進(jìn)修，她不希望他輕易放棄……

    陸程和緩緩搖頭：“算了……”

    他本就沒打算跟陸惜語計較，畢竟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沒有挽回的余地。

    要不然剛知道的那天，他就提著她的領(lǐng)子讓她面壁思過了。

    今天這樣的浮躁失控，是因?yàn)榱翰┑脑挘彩且驗(yàn)樵碛幸馐桦x的態(tài)度。

    陸惜語抬頭看他，上前幾步挽住他的手臂，討好道：“哥哥哥哥……我?guī)湍阍侔淹斫阕坊貋砺铩憧茨悖貋淼倪@三個月都沒什么動靜……”

    陸程和薄唇微抿，回來這三個月他考慮著該怎樣去見她，好幾次他人都在訓(xùn)練基地外頭了，可都沒進(jìn)去。

    只是沒想到，他在腦海中演練過的無數(shù)遍久別重逢，都不如醫(yī)院的意外相遇來的真實(shí)。

    陸程和嘆口氣：“惜語，不早了，趕緊回家吧……”

    陸惜語乖乖點(diǎn)頭：“喔……”

    陸惜語一步三回頭離開，本來就想來她親哥家打個游戲，結(jié)果……誒……

    出了門，陸惜語嘟嘴思考了會兒，邊走邊翻出曾晚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一下就通了。

    “喂，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