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陸程和,分手三年,剛見面你就讓我跟你吃飯,你不覺得奇怪嗎?” 陸程和淡淡回:“跟我吃飯怎么了,你心里有鬼?” 曾晚拉著個臉:“嗯,就是不想跟你吃飯?!?/br> 陸程和一笑:“分手了,連吃頓飯也不行了?” “嗯……不行……”曾晚聲音低了下去。 陸程和余光睨她,光線昏暗,他瞧不著她說這話時的神情,他選擇不再接話。 * 這飯還是繼續(xù)去吃了,沒去什么特別的地方,就醫(yī)院附近一家炒菜館,兩人坐下,陸程和隨便點了幾個菜,都是清淡的。 曾晚看著店員端上來的菜,青椒土豆絲,番茄炒蛋,還有蘑菇雞湯。陸程和動起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挑青椒和番茄。 興許別人會以為他愛吃,可曾晚知道,是因為她不愛吃,他才接受的。 曾晚耷下眼簾,默不作聲拿筷子吃了起來。吃著吃著,她就來了脾氣,陸程和把她不喜歡的吃了,她偏不讓,她偏就要自己吃。 她賭氣般一口青椒塞進嘴里,迅速嚼了嚼咽下……呃……算了……還是留給陸程和吧…… 陸程和視線一直落在曾晚身上,或者說,是她熟練夾菜的右手上。 他開口,困惑道:“你用右手?” 曾晚握著筷子的手稍稍一抖,應該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震到了。她下意識將放于桌下膝上的左手縮進袖管里。 “嗯?!?/br> “打球也右手?” “嗯……右手……” 陸程和深邃的眼眸覷著她,稍稍凝眉,連咀嚼速度都變慢了。 他記得,她是左撇子。 第4章 炒菜館 別桌都異常熱鬧,交流甚歡,唯獨曾晚與陸程和悶不作聲。曾晚有些游神,陸程和何嘗不是,顯然各有各的心思。 這頓莫名其妙的飯最終以陸程和的一個急診電話收尾,陸程和付了飯錢,準備趕回醫(yī)院。他走前還特地給曾晚攔了輛出租車,順便拿手機把司機的工作證件,車牌號一個不落拍了下來。 司機回頭看全副武裝的曾晚,笑著說:“你男朋友挺關(guān)心你的,我頭一回見一個男生對著我的工作證拍照。” 曾晚瞥了眼站在路邊等她離去的陸程和,疏遠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啊……”司機嘆了一聲,他閱人無數(shù),這回居然猜錯了。 陸程和彎下腰,敲了下曾晚的車窗,司機師傅熱情替曾晚搖了下窗,也沒問她愿不愿意。 陸程和看著曾晚,說:“路上小心,到了記得……” “沒這個必要?!痹泶驍嗨脑挘瑧B(tài)度冷淡。 更何況她已經(jīng)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了。 陸程和微愣,保持著彎腰的動作,靜靜覷了她會兒,隨后嘆氣直起身,又重復了遍,“路上小心。” 曾晚點點頭,算是出于禮貌回應。 “再見?!标懗毯驼f。 曾晚抿緊嘴,須臾松開唇瓣,“嗯,拜拜……” “師傅,走吧。”她話中有催促的成分。 “好嘞?!?/br> 車窗緩緩搖上,再度隔開了曾晚與陸程和。 曾晚閉起眼睛,她心臟跳得厲害,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男人。 她捫心自問,是不是到現(xiàn)在依舊對他念念不忘? 答案是肯定的??吹剿牡谝谎郏瑝阂衷谛牡椎母星閷⑺矝],洶涌強烈,她差點喘不過氣。不然,她就不會落荒而逃。 換做是以前的她,會怎么做?有空就嬉皮笑臉跟在他身后,挖空心思讓他在意自己一點。 可她已經(jīng)不是朝氣的向日葵,根本沒有余力去應對內(nèi)心的感情。 曾晚呼口氣,算了吧……就這樣吧…… 車子駛遠,曾晚睜眼回頭,從后窗望向那個往回走的挺拔背影,直到模糊不見。 陸程和,我有我的夢想,你有你的人生。 今夜過后,就再也不見了。 * 回到運動員公寓,剛打開門,一個靈活的身影就蹦噠了上來,“晚姐——你可回來啦——” 曾晚摘了帽子和口罩,對她一笑:“別說你想我,我不信。” 曾晚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女生就是她的室友曲欣艾,進國家隊五年,現(xiàn)在二十歲,曾晚比她大五歲,這回世錦賽她也沒去。 曾晚垂眸瞧她右腳,沒好氣說:“蹦的像個猴,韌帶好了?” 右腳腳踝韌帶拉傷,對曲欣艾來說,現(xiàn)在最好是靜養(yǎng)到痊愈,再站回賽場。 曲欣艾撒嬌:“見到你興奮嘛,你去醫(yī)院一天了,連個電話也沒有?!?/br> 曾晚聽她這話的意思,算是明白了,敲敲她腦袋,語氣溫柔下來:“抱歉,讓你擔心了?!?/br> 曲欣艾嘻嘻一笑,“吃飯了嗎?” “吃過了?!?/br> 曲欣艾嘟嘟嘴,疑惑道:“晚姐,你明明不愛在外頭吃飯?。俊?/br> 曾晚冷哼:“被人纏的?!?/br> “誰敢纏你?” “一個男人。” 曾晚扔了包,坐到沙發(fā)上,曲欣艾單腳跳回她身旁坐下,眼里冒星星,“男人?晚姐,你可以啊?!?/br> 曾晚偏過頭睨她,扯扯嘴角,“小艾,不是你想的那樣?!?/br> 曲欣艾悄咪咪打量曾晚的微表情,拖腔拖調(diào)問:“我想的是哪樣???” “不就是想我有男人了嘛?!痹砬篙p彈她的腦門。 曲欣艾揉揉被曾晚彈的地方,下手還真不輕,痛死她丫的了,“嘶——晚姐,是你自己說你跟男人吃飯的?!?/br> 曾晚恨鐵不成鋼:“是男人就得有貓膩啊,沒準那男人是我爸,或者我爺爺呢?!?/br> 曲欣艾豎起一指左右擺:“nonono,見叔叔和爺爺你不會是這樣的。” “我哪樣?”曾晚瞪著眼看她。 曲欣艾站起來,一點點跳離沙發(fā),“你……欲求不滿啊——”她跳得快,趕緊跑回自己房間,反鎖上房門。 曾晚一個抱枕砸過去,只砸到了門板,“曲欣艾,你他媽敢出來一下試試!” 曲欣艾的聲音樂呵呵從門里透出來:“晚姐,我說的是實話!” “你那是瞎話!” “實話實話實話!” “曲欣艾!” “略略略——” 曾晚扶額,真的是拿她沒轍。她掏出手機,調(diào)成自拍模式,對著鏡頭看來看去,欲求不滿是啥樣?她連臉都沒紅一下,個死丫頭是怎么看出來她不對勁的。 曲欣艾把門拉開一條小縫:“晚姐?!?/br> “嗯?”曾晚收起手機。 “你到底去見誰了?” 曾晚向她勾勾手指,笑得賊滲人:“你出來我告訴你。” 曲欣艾立刻把門“砰”關(guān)上,“你當我傻??!我才不會上當咧!” 曾晚咯咯地笑了,丫頭還真學聰明了。 曾晚起身,拎起自己的小包挎在肩上,怎么著都有幾分不著調(diào)的痞氣,任誰看了也不像個運動員。她挑挑眉,悄悄拿起另一個抱枕藏在身后。 她清清嗓子:“小艾啊,我跟你說,我見前!男!友!去了——” 門瞬間拉開,曲欣艾驚訝:“啥?!” “噗——” 一個抱枕正中曲欣艾的臉。 曾晚比了個“yes”的手勢,“死丫頭,上當了吧。” 曲欣艾撿起抱枕,噘嘴拍著上頭的灰,隨后看曾晚問:“晚姐,你真真真見前男友去了啊?” “真真真的?!痹砻{肩說。 曲欣艾笑嘻嘻跳到她面前,“你給我講講唄?!?/br> 曾晚上下掃了她兩眼,“講啥?” “你的情史呀?!?/br> “還情史呢,我看是情屎還差不多。” 曲欣艾:“???” 曾晚往自己的臥室走,懶散說:“拉屎的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