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婁琛心頭一跳,下意識便覺得出了事兒,果然夫子下一句便道:“今早下官剛到宮門外就碰著了林奉筆,他說是殿下身體不適,恐怕幾日都來不了崇文館,特來告假?!?/br> “病了?” 婁琛不便開口只定定的看著夫子,想求一個答案。 然而嚴(yán)夫子卻只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下官也不清楚,林奉筆只說要告假幾天,具體是何原因并未多言?!?/br> 高郁身子一向好得很,婁琛進(jìn)到宮中這些年,從未因病缺席過崇文館的課,好多時候前夜里還在喝藥,隔天便出現(xiàn)在了館里。 此次竟要告假幾天,情況必然不是那么簡單。 高顯也意識到了情況的重要性,兩兄弟平日里雖然總是吵吵鬧鬧,三兩天就得打上一回,但實際感情好得很。 一聽高郁身體有恙立刻就想往含象殿跑,可沒跑幾步就被婁琛攔住。 “婁執(zhí)劍你攔我作甚,皇兄病了難道你不想去看看?”高顯詫異的很,一雙杏仁大眼瞪得大大的,想不通婁琛為何攔他。 “世子殿下莫要著急?!眾滂⌒睦镆矒?dān)憂的很,恨不得立刻趕到含象殿探個究竟??伤睦锿瑫r知道,此番定不能魯莽。 那年中秋宴上得事影響頗大,高郁雖然自那之后搬出了主殿,但畢竟還居住后宮之中。 高顯如今年紀(jì)也不小了,婁琛更是已然成年,若不得恩典是斷不能隨意進(jìn)入后宮的,以免落人口實,重演當(dāng)年之事。 因此即使只是探望也先同圣上知會一聲的好。 高顯聽后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也是,我怎么把婁執(zhí)劍給忘了,我這就去同皇伯伯求個恩典,順便也要幾天假?;市植×孙@兒無心學(xué)習(xí),自是要多陪幾日,待皇兄病好才是?!?/br> 婁琛看著鬼靈精一樣的高顯,忍不住搖了搖頭。 靖王世子求恩,圣上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 得了恩典,高顯下午就告了假,回王府從倉庫里拾掇一堆補(bǔ)品藥材之后,就拉著婁琛朝含象殿趕了去。 也不知是巧還是不巧,兩人到偏殿時剛好碰上正準(zhǔn)備離開的賢妃與四皇子。 也虧得婁琛有先見之明,要不高顯一人冒冒失失進(jìn)來,定惹得不少麻煩。 聽聞兩人是得了圣上恩典前來探望高郁的,賢妃好是贊嘆了一番兄弟兩的感情,言語間都是夸贊之意不說,還特意提醒了四皇子一句,叫他多同高顯學(xué)學(xué)。 高彥頷首算是應(yīng)了,只是臉上無甚表情,心內(nèi)里頭到底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但高顯也不在乎那些,招呼兩句就拉著婁琛進(jìn)了殿,那心急火燎的模樣,看起來沒有半分作假,真是擔(dān)憂的很。 賢妃望著兩人匆匆離開的背影,靜默了許久,直到影兒都看不著,這才帶著人離開了。 含象殿是座獨殿,即使是偏殿,也較一般妃子住的大上不少。 高郁搬到偏殿之后一直住在墨韻堂中,高顯倒是來過幾次,因此駕輕就熟的很,幾饒幾轉(zhuǎn),就帶著婁琛到了高郁的房間前。 一敲門,開門來應(yīng)的,卻是淑貴妃。 高顯瞧著來人,甜甜的叫一聲:“貴妃娘娘好?!?/br> 淑貴妃眉間本帶著一絲憂意,看到高顯的笑容,卻突然展眉而笑:“世子殿下好,你們是來看郁兒的吧?” “嗯。”高顯點點頭,甚是著急的問道,“二皇兄怎么樣了,聽夫子說他告了幾天假,可是得了什么重病?” 淑貴妃淺淺一笑,搖頭道:“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陰暑(熱傷風(fēng))而已,昨夜吃了幾服藥,熱已經(jīng)退下了,只是身子乏得很沒什么力氣?!?/br> 這陰暑說嚴(yán)重也嚴(yán)重,若是在民間不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肯定會落下病根,但皇宮里珍材異寶無數(shù),的確也就不是神重病了。 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高郁總歸還是要在床上躺上幾天,休養(yǎng)休養(yǎng)就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备唢@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感嘆道,“今日見皇兄沒來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原來是陰暑,這就好辦了?!?/br> “也難為你特意來看望?!笔缳F妃摸了摸高顯的頭,由衷道,“郁兒有你這個弟弟,也是他的福分。” “有皇兄這個哥哥,也是顯兒的福分啊?!备唢@笑瞇瞇的回,一點也沒有因幾年未接觸的而生分。 淑貴妃照看了高郁許久,早就有些累了,見來的只有婁琛與高郁兩人,便沒再多言,只吩咐高顯不要鬧太久就離開了。 婁琛一直沒有說話,只在離開時朝著淑貴妃頷首示意。 淑貴妃也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一切皆好。 婁琛放下心來,正要跟著高顯進(jìn)屋,一轉(zhuǎn)頭,卻看到了淑貴妃身后跟著的小宮女。 小宮女個頭不高,才到婁琛眉眼處,眉目清秀并無什么過人之處,可不知為何,婁琛就是覺得那宮女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兒見過,可仔細(xì)一想?yún)s又想不出來。 就在婁琛愣神的功夫,高顯已然推門走了進(jìn)去。見婁琛遲遲未跟上來,他便喚了聲。 聽到這呼喚聲婁琛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淑貴妃與小宮女,搖了搖頭,而后跟了進(jìn)去。 作者有話要說: 婁琛:殿下怎的病了? 高郁:夏日炎炎,火氣過重,想洗個涼水澡解暑,沒想到解過頭了…… 高顯:j矯情,扯那些有的沒的干嘛,簡單說就是□□焚身,憋的唄 o( ̄ヘ ̄o#) 高郁:……你也會有那么一天的!??! 謝謝甜寶寶和忘寶寶的地雷,么么噠 得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說一個事兒,那就是……《臣把陛下養(yǎng)歪了》這文,寶寶寫飄了~~~ 看第一章估計好多妹子都以為這文會是一篇復(fù)仇虐渣的爽文,但是,對!不!起!你!們!都!想!錯!了! 這tmd的就是一本萌萌的年下養(yǎng)成小狼狗文??! 蜀墨本來真的想寫一篇挑戰(zhàn)極限的狗血渣賤文來著,渣攻賤受,怎么狗血怎么來,但是寫著寫著,就飄了,漸漸發(fā)現(xiàn)……啊,小攻怎么那么萌,小受怎么那么善良,配角怎么那么可愛……于是,到現(xiàn)在40幾章,就小小虐了一把攻以外,基本沒有什么狗血,前半段都在養(yǎng)成不說,攻還越來越招人喜歡了。 有讀者甚至說,這輩子的攻跟上輩子的攻不是一個人,求不要虐攻…… 怎么辦,作者也很無奈??!小攻怎么可愛,作者也不去手虐?。?/br> 但是大綱走向定好了,雖然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賣萌,可之后還是得恢復(fù)記憶,還是的虐一把…… 可既然已經(jīng)飄了,就一條道走到底吧。 蜀墨已經(jīng)琢磨著要不要加一個甜文的標(biāo)簽了…… 所以,你們真的不要被之前的文案騙了,這真的是一篇萌萌噠養(yǎng)成文,一!點!兒!也!不!虐! 第41章 探望 進(jìn)的房來, 婁琛才發(fā)現(xiàn)高郁的情況并不好。 饒是早有預(yù)料,但看著燒紅了臉,懨懨的躺在床上,只露出一雙水汪汪大眼, 像只被遺棄的小奶狗一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高郁, 婁琛心里還是狠抽了一下。 昨日不還好好好的,甚至還得了賽馬頭名,怎一個晚上過去, 就弄成這樣? “你們怎么來了……”高郁聲音嘶啞, 有氣無力,“都說不是什么大病了, 不要聲張,怎么還是讓你們知道了?!?/br> “不是什么大病皇兄你就現(xiàn)在這樣躺床上,還告了好幾天的假?”高顯蹦跶到床邊, 撲過去左右瞧了瞧,見高郁的確沒有大礙之后才放下心來。 “哪有好幾天,我不是叫書芫告知夫子, 就休息一天,過了休沐就回館里么?”高郁說完拉著被子遮了遮,避開高顯的口鼻道, “小心點,別靠太近,小心過了病氣給你?!?/br> “一天?”婁琛挑了挑眉。 高顯一愣也注意到了婁琛疑惑的地方, 但顧及林書芫也在旁,他也就沒追問,只笑嘻嘻的道:“皇兄你這樣子哪兒像休息一天就能好的,再說既然都告假了,不歇個夠本怎么行?” 高郁腦子雖然燒的有些暈乎,但心里卻還清明的而很,聞言他并沒有應(yīng)下,反而撐著坐了起來。 高郁的房間不算小,為了方便看書,搬來后他特意遣人將旁邊的小房間打通,改做書房,只留一扇小門方便出入。 早上林書芫告假回來之后就一直沒離開,高郁前一夜病的突然,書桌上好多雜物沒有整理,他不放心小太監(jiān)們的手腳,就將其交給了林書芫。 靠在床沿上,朝著不遠(yuǎn)處正在整理桌面上書本雜物的林書芫看了看,輕聲道:“書芫我不是說告假一天即可,你為何擅自做主,多告了那多天的假?” 林書芫并未慌忙,似乎早料到會被拆穿,聞言只是緩緩放下手中的雜物,而后跪到了高郁床前:“殿下恕罪,書芫只是擔(dān)心殿下的身體,太醫(yī)囑咐殿下一定要臥床休養(yǎng),書芫實在擔(dān)心,不得已……才擅自做了主?!?/br> 婁琛見狀,暗暗嘆了口氣,算是知道了原由。 林書芫這么做一部分原由確實是擔(dān)心高郁,但更重要的,卻是想借此機(jī)會引起高郁的注意。 由于高顯與他的出現(xiàn),這些年同上一世比,高郁與林書芫之間的確生分了不少,不再黏黏糊糊形影不理不說,平日里得空了可以出宮,高郁更多時候帶的也是于子清,而不是他林書芫。 這般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讓林書芫或多或少有了些危機(jī)感。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婁琛對林書芫卻是了解的很。 他這個弟弟靈巧有余而穩(wěn)重不足,但若論心思靈敏,比之大皇子的奉筆寧書恒也不逞多讓。要不然上輩子也不會留在高郁身邊那般久,成為高郁最親密,最信任的人。 因此林書芫才會想到,借高郁生病的機(jī)會,犯個不大不小的錯誤,引起他的注意。 高郁告假一天與幾天,無甚差別。多了幾天假其實更好,這樣他便可以留在墨韻堂,多與高郁獨處幾日。 畢竟奉筆的職責(zé)就是陪伴皇子學(xué)習(xí),高郁可以不去崇文館,但夫子教授的知識卻不能不學(xué),林書芫大可以獨自去崇文館,等下了學(xué)再將當(dāng)日所學(xué)教予高郁。 而且按照高郁往常的性子,最后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會過多責(zé)罰。護(hù)短且對身邊之人心極軟的他,反而會因此注意到林書芫,甚至反省自己,考慮這些日子自己言行是否有疏忽,忽略了身邊的人。 但聰明人往往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林書芫只想著高郁頂多責(zé)罵兩句,并不會真的生氣,卻不知,高郁早已不是從前他熟悉的那個二皇子。 因著前日里小太監(jiān)告密之事,高郁心中早已壓了不少怒火,只是事出有因,無法發(fā)泄。 可林書芫所做作為,卻是將高郁這些日子以來壓抑的怒火全數(shù)激發(fā)出來。 只是高郁實是不愿在婁琛與高顯面前動氣,因此只笑了笑,輕聲道:“本宮知道了,書桌上還有好些本書未整理好,你先去忙著吧?!?/br> 林書芫早已準(zhǔn)備許多說辭,想著高郁若質(zhì)問便可借機(jī)將前些日子兩人關(guān)系疏離造成的擔(dān)憂訴說一番,卻不料高郁竟一句未問。 他像是全副武裝站上戰(zhàn)場,卻得知敵方鳴金收鼓,只能隔日再戰(zhàn)的將士。 頗有些受挫的林書芫只得悻悻的點點頭,獨自一人朝小書房走了去。 林書芫被支開后,高顯只覺得不對,但又說不上哪兒不對,只得上前遞上杯水,喂高郁喝下后才又拍著他的胸口勸到:“皇兄莫氣,林奉筆跟在皇兄身邊多年,定不會有異心,想來今次也真的只是關(guān)心皇兄才做了錯事而已?!?/br> “嗯……”高郁沒有應(yīng)什么,默默的喝完了水,而后抬頭看向婁琛,一雙濕漉漉的大眼里不見一絲怒火,反倒是帶著幾分喜澀之意,“阿琛今日怎么得了空來,下午的武藝課不用上了么?” 婁琛看了眼舉著茶杯被晾在一旁的高顯,頗為不自在得輕咳一聲解釋道:“世子殿下聽聞二皇子病了,特意向圣上求了恩典,告假一天前來探望?!?/br> “父皇也知道了啊……”高郁癟癟嘴,眉眼瞬間就耷拉了下來。 婁琛看著委屈扒拉的高郁,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這小家伙定是嫌丟人了。也是,不過是個小病而已,竟鬧的皇宮里頭大半人知曉,如今更是驚動圣駕,引得圣上擔(dān)心…… 高顯卻看不出高郁的小心思,將空杯子往旁邊隨意一放,就湊上前拉著高郁的胳膊,不滿道:“皇兄你偏心,明明人家也來探望了,你卻只關(guān)心婁執(zhí)劍一人,你偏心……” “王弟你確定是來探望,而不是偷懶?”高郁撇了撇嘴,笑著反問,他可不信高顯有這般好心,會特意來探望他。